浅谈庄子思想中的自由
2017-02-01李计瑜
李计瑜
辽宁大学文学院,辽宁 沈阳 110036
浅谈庄子思想中的自由
李计瑜*
辽宁大学文学院,辽宁 沈阳 110036
诸子百家中,庄子一直以一种逍遥自由的姿态出现在人们面前。不管是“宁其生而曳尾乎塗中”的楚之神龟,还是“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的鹓鶵,抑或“海运则将徙于南溟”的大鹏鸟,都给人一种追求自由的勇气。本文将试从通过庄子的文章入手,浅谈庄子对自由的理解。
庄子;追求自由;物我关系
何谓自由?卢梭说:“人生而自由”,康德认为“自由,即一个理性世界存在者就其属于理性世界范围内所有的原因性”,斯宾诺莎认为“其行为仅仅由他自身所决定的东西叫做自由”,而庄子的自由显然与这些或政治性或道德性的主张不尽相同。庄子所追求的自由,不是外在的物质性的自由,而是内在的精神上的自由,是一种超越现实社会的生命困境和个体生命自身的感情的自由。
那么,如何才能到达这种自由的境界呢?
一、正确处理人与外在物的关系
庄子对于外在物的态度是“物物而不物于物”,外在之物是为“我”所用的,“我”才是一切的目的。“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人的欲望和知识一样是无限的,而人生却是有限的,一味的追求外在的物质或者名利,必然是愚蠢的行为。因而庄子所追求的,是个体人格的自由、自在与洒脱,他既不求名,也不逐利。因为追名逐利,必被外物所役使,必然会失去自己内心的平静。有了追求,人也就失去了真正的自由。追求只会产生新的追求,因追求而追求,必然带有某种程度的盲目性。
“夫随其成心而使之,谁独且无师乎?”。孔子周游列国,无非是为了让自己治国的方略可以实施,为了让自己到达自己理想的高度,而庄子对这些尊位却毫不动情。他宁愿做一只泥泞中脏兮兮的小乌龟,也不愿死后被“王斤笥而藏之朝堂之上”,宁愿“处穷闾厄巷,困窘织履,槁项黄首”,也不愿“一悟万乘之主而从车百乘”,像曹商一样尽做些“破痈溃痤”之事。“宁愿生于贫贱而逍遥自在,不肯贵为卿相而为外物所累,这就是庄子之性情,这就是庄子之人生追求”,庄子所教给人的,就是要有一种放得下的情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逍遥于天地之间而心意自得”,这不仅是一种生活,更是一种人生境界。
二、正确处理人与内在情的关系
人的情感是自己产生的,可同时又似乎会变成人自身的独裁者。在庄子看来,人不应该受自己的情感之困。“夫天下之所贵者,富贵寿善也:所乐者,身安厚味美服好色音声也;所下者,贫贱夭恶也;所苦者,身不得安逸,口不得厚味,形不得美服,目不得好色,耳不得音声。若不得者,则大忧以惧,其为形也亦愚哉!”这些都是人的本性,不需要后天培养。“夫声色滋味权势之于人,心不待学而乐之,体不待象而安之;夫欲恶避就,固不待师,此人之性也。”可见情感是造成人精神不自由的重要因素。因为“贵富显严名利六者,勃志也。容动色理气意六者,谬心也。恶欲喜怒哀乐六者,累德也。去就取与知能六者,塞道也”。在庄子看来,人不仅受到名利等外在象的限定,而且受内在的欲求、目的、情意等所累。正是这些因素使人终生陷入各种各样的忧虑痛苦之中:“人之生也,与忧惧生。”一生除病欲死桑忧患,其中开口而笑者,一月之中不过四五日而已矣。从这个角度来看,庄子其实是具有大智慧的人。人生短暂如朝露,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忧虑伤感或者惆怅,人生就不是自己而是那些虚无缥缈的情感所控制的了的。
有人认为,庄子是非情论者。其实这些情也都是因物而起的情。“人之有所不得与者,皆物之情也。”对于这样的情,庄子果断的持否定态度。因物而伤情,因物之来去而忧乐,都是不足为道德。后世的王羲之在《兰亭集序》中那句响彻后世的绝唱:“虽趣舍万殊,静躁不同,当其欣于所遇,暂得于己,怡然自足,不知老之将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随事迁,感慨系之矣。”似乎是对庄子一个很好的回应。庄子主张对于人之内在感情的控制与调养,与后来道教人想要长生不老的秘籍不谋而合,引领人们养生养心养的心灵宁静。
三、正确处理物与物的关系
不管是人对于物的追求还是因物而起的情感起伏,追根到底都是因为人们心里有对物的区别。因此庄子提出了著名的“齐物论”。“齐”,意味着主体不执著于外物之别。则心灵必能顺应自然,安于命运:“不齐”,则意味着主体必然会“物我之分”,违背自然,对抗不可据的命运。所以庄子强调要消除一切事物的区别,在根源上做到“万物一齐”,“万物皆一”,虽然宇宙间的事物纷繁复杂,事物的差别是客观存在着的,但在本质上却是相同的,“万物皆种也”,这是一种对认识的进一步深化,形成的必然是一种极其博大的胸怀、宽容的眼光,一种洋溢在庄子思想中的那种独特的超越精神。
从庄子齐物的角度来看,生与死其实也是相统一的。“生也死之徒,死也生之始。”在庄子看来,生与死其实是互相融合的,宇宙间其实没有人的生死。后世王羲之的“固知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又是一次对庄子思想的成功继承。孟子在《鱼我所欲也》中说;“如使人之所欲莫甚于生,则凡可以得生者何不用也?使人之所恶莫甚于死者,则凡可以辟患者何不为也?”连死都不惧怕了,那么人生还有什么迈不过去的槛呢?没有对生的极度眷恋和对死的莫名恐惧,人生必然会少很多的迷茫。没有杞人忧天,没有杯弓蛇影,这种坦然面对生死的态度让人不得不敬佩。在这个意义上,庄子彻底突破了生命的诸种困境,实现了心灵上的绝对自由。
社会现代化的迅速崛起,深刻的改变着人们的生产生活方式,也给人们的心灵戴上了沉重的枷锁。我们不妨从庄子的思想中,寻求些冲破枷锁的勇气,寻求些心灵自由的动力。这也许是中国传统文化思想在现代最重要的意义之一了吧。
[1]陈阳全.简论庄子的自由观[J].求索,2004(3).
[2]殷鸣放.庄子自由观浅析[J].理论界,2009(1).
[3]方勇.庄子.北京:中华书局,2015.
李计瑜(1993-),女,汉族,河南南阳人,辽宁大学文学院,硕士,研究方向:文艺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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