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陈衡哲在川引发的舆论风波看四川防区制的烟祸
2017-02-01王小非
王小非
四川师范大学,四川 成都 610066
从陈衡哲在川引发的舆论风波看四川防区制的烟祸
王小非*
四川师范大学,四川 成都 610066
从陈衡哲游川后发表的《川行琐记》在川内外引发的舆论风波中,来探知她对四川鸦片烟毒严峻形势的描述是否是符合当时实情的,以此从这篇游记中来认识四川军阀防区制度下四川的鸦片烟毒的产生历史、原因以及给四川人民造成的深重灾难。
《川行琐记》;四川军阀;防区制;鸦片烟毒
一、《川行琐记》引发的舆论风波
什么原因促使一个从湖南籍外省女子的视角观察到的四川情形而写的游记性质的并适时发表她自己对四川当前军阀混战专制下的四川以及四川鸦片社会下人民的社会心理、形态的一些看法的《川行琐记》会在四川言论界引发这样一场风波呢?1936月6分,南京《新民报》突然转载了她的第二篇文章《四川的“二云”》,这篇文章里陈衡哲认为四川的病源大致有二:“其一是军阀,其二是鸦片”。“我觉得廿五年来军阀恶政的结果,不但使住在四川的人个个走投无路,并且在道德方面,在人生观方面,也似乎发生了许多不幸的影响。一个社会俞混乱,俞没有法纪。”她对四川的鸦片烟云对四川的毒害尤为厌恶并且极为痛斥,她提到:“在四川却不然,你到一个人家去吃饭,除非那是一个开明的家庭,像我们的四川朋友的家庭一样,主人是要请你上坑吸个一口两口的。你笑着说不吃,他便要说,‘那有什么关系呀!吸一口好消食,不用客气吧。’有几个外国人告诉我,他们也同样得到过这个经历。这是四川问题和别处不同的又一例。”,并且她还对四川的社会意识提出了尖锐批评,认为当地的社会文化是“退化的文化”,是鸦片文化与军阀文化的产品,她针对四川的病症开出了一个药方:“掘除鸦片烟苗铲子七千万把(每人一把)”,“销毁烟具的大烘炉一千个(每县十个)”,“太阳灯一百万盏(每盏管七十人)”,“鱼肝油七千万加仑(每人一加仑)”,“镇派社会服务人员一千位(每县十位)”。6月20日,成都当地发行量最大的报纸《新新新闻》的专栏作家“棉花匠”首先对陈衡哲的观点进行批驳,他认为:“四川的烟民自然很多。可是,据我们知道,陈先生来川的时候,四川的烟民,已经在减少了。陈先生偏要以过去的事实,以短时间的天象,来罗织四川的罪状,使外省人得到了一个黑暗地狱的印象”。四川另外一位专栏作者“乡坝老”也加入并反驳陈衡哲“排斥川人,挑拨川人情感”,或“安心侮辱川人”。其实他们在争论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对四川当前鸦片烟土的危害严重程度的不同的争论,但是都没有否认四川确实是受鸦片烟祸的祸害,那从四川军阀防区制形成开始到1935年陈衡哲在四川感受到的鸦片之严重程度又是怎样一步一步发展过来的,为什么四川会有这种鸦片文化和军阀文化。
二、四川军阀防区制的形成
所谓的“防区”其原来指各军的驻防区域,但是在北洋政府时期,四川军阀的“防区”却超出了军事方面的意义,形成了一个个独立的王国,“防区制”实际上就是四川军阀反对全省统一,杜绝其他军阀兼并,确保自己地盘和势力的一种割据手段,1918年5月,熊克武在“靖国之役”后以四川督军的名义,召开全川的整军会议,首次提出“各划防区”的主张,决定主客各军就防划饷,从此,各军就各自为政,互不相属,相互之间就独立开来,对中央的命令并不尊崇,在对外省的威胁一并面对,就开始形成了独立的王国。1921年以后,禁烟之令就被取消,采用的则是“寓禁于征”的政令形式,1923年,刘湘在重庆设立“四川全省禁烟总局”征收烟税,对于禁烟几乎存于表面形式,其实清政府在1908年实施的“十年禁烟计划”后,四川罂粟种植面积是快速减少的,鸦片的产量也是迅速减少,辛亥革命后,四川也是严厉的禁烟,军政府对内宣言规定,“鸦片之流毒”等一切落后迷信危害国计民生的东西限三年之内一律禁绝。然而滇军讨袁利用烟土解决军饷问题,以及前面军阀为增加财政收入这一系列因素让鸦片死灰复燃。
三、鸦片文化流行于四川的原因
鸦片能在四川快速的增长也与四川的特殊地理环境有关系,因为鸦片是属于旱地作物,并不适于水田种植,而四川除了成都平原外都是丘陵,而且气候也比较温暖自然为鸦片的种植提供了比较好的条件,“盖川民之勤劳,实甲于他省”,“鸦片有着非常特殊的生长周期,秋种而春收,其播种时间晚而收获时间早于小麦等小春作物,避开了农忙时节,有利于农活的安排。同时,农民在种植鸦片时,多采用间行挖沟,与小麦等作物套种,不存在争地的矛盾”。四川的鸦片的大面积种植,导致的结果就是使四川成为了全国的烟土原料产地,同是,在当时的条件之下,四川的医疗条件是很落后的,购买药品是很困难的,而且贫困的农民也无力去购买这些高昂的药品,因而出现,“遇有伤风咳嗽,身体不适,部位疼痛等,尤其是呼吸及消化系统的疾病,最简单的治疗方法就是吸食鸦片”。鸦片确实是有一定的止痛作用(吗啡的效果),但是长久的用或者加大用量的话自然会导致离不开鸦片而上瘾。鸦片之毒能广泛在四川流行,也与当时城市中的上流社会没有做好模范作用,上层的官僚士绅阶层,都就追求吸食鸦片,甚至成为一种时尚,四川地区的封闭性也是导致这个原因流行的一定因素,一个名叫吉尔门的外国人,他在《四川游记》中描述到:“凡有烟瘾者,在川省各社会中亦不受任何不良之批评,而各地之开明分子,亦认为人生处事此种享受,乃天所赋予,天经地义,无可更改。此等开明分子,恒为当地一切善恶评论之所自出,故吸烟之人,率皆无可此议也”。这也正好印证了陈衡哲在《川行琐记》中对四川的描述:“有许多四川朋友相信四川的文化是一个退化的文化,是鸦片的文化,是鸦片文化与军阀文化的产品。”
四、结语
从陈衡哲的《川行琐记》引发的四川言语界对陈衡哲的四川看法进行批驳的事件,其实我们经过以上的分析我们可以认为陈衡哲对四川鸦片烟土的认识还是基本符合四川当时防区制下的军阀统治下四川的现实情况,陈衡哲女士以一个外省人的眼光来看待并且敢于直言四川所面临的严重问题,并且担忧在30年代中期,国民政府确立的建设西南的政策,四川能否担负起民族复兴的重任,让我们至少了解到了四川存在的鸦片烟祸以及军阀文化,四川人民面临的严峻挑战,这一点还是值得肯定的。
[1]陈衡哲的三篇文章分别见《独立评论》第190号(1936年3月1日),第14-20页,第195号(1936年4月5日),第14-20页,第207号(1936年6月28日),第15-21页.
王小非(1991-),男,汉族,四川内江人,四川师范大学历史文化与旅游学院,中国近现代史专业研究生在读,研究方向:民国灾荒史史。
K
A
1006-0049-(2017)13-011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