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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养猪业如何对抗“猪周期”

2017-02-01动物科技信息

饲料与畜牧(规模养猪) 2017年1期
关键词:存栏规模化屠宰

美国养猪业如何对抗“猪周期”

行业洗牌——美国生猪养殖规模化三步走

第一阶段是在20世纪70~80年代,主要特征是养殖场数量的急剧减少;

第二阶段位于20世纪90年代,这一期间存栏量超过5,000头的大型养殖场开始涌现,主要特征在于养殖场规模的迅速扩张;

第三阶段是进入21世纪以后,规模化进程进入深水区,相对减速,场均存栏量趋于稳定,但大规模养殖场数量和存栏比重仍在稳步上升。

美国生猪养殖规模化的根本驱动因素在于下游。为顺应下游终端零售商的规模扩张,屠宰加工企业的整合加速,中游加工业开始通过合同生产方式向大型养殖场协议采购或自行纵向一体化扩张,最终倒逼上游生猪养殖规模化。

屠宰加工企业整合为生猪养殖规模化提供驱动

除具备技术进步、土地资源丰富等一系列客观条件外,中下游屠宰加工企业及零售企业前期的横向整合规模化进程的主要助推因素。美国生猪养殖规模化是伴随着中游屠宰加工企业的并购整合实现的。20世纪60年代,技术的发展、激烈的竞争环境推动了美国屠宰加工厂的并购浪潮,屠宰企业数量急剧下降,幸存下来的成为掌控行业命脉的超级龙头。

自19世纪80年代至今,屠宰加工厂的数量下降了56%,以屠宰规模在100头以下的小型加工厂退出为主,降幅达58%。另一方面,屠宰加工厂的平均规模及屠宰加工能力却大幅扩张,1981年总屠宰量在8,700万头左右,到2011年上市1亿多头,扩张近26%;场均屠宰量增长近3倍,由6万多头上升到18万头左右,行业集中度大大提高。从生猪屠宰场的结构来看,1981年屠宰量在100万头以上的加工厂生猪屠宰量占比在60%左右,这些加工厂在存量规模上持续扩张,到2011年数量由38家下降到27家,但屠宰量占比上升至90%。大型的屠宰加工场一般由行业寡头所拥有,到2010年以Smithfield为首的前四大屠宰加工企业占领了国内猪肉屠宰加工领域近70%的市场份额,屠宰加工领域显现出极高的市场集中度。

在屠宰加工企业加速整合的背后是下游终端零售商快速的规模扩张,猪肉零售市场集中度显著提高。前四大零售商在20世纪80年代初的市场份额在16%左右,到2009年这一数据已经超过50%,行业前二十的零售商囊括了近82%的猪肉销售市场。大规模的零售商具有较强的议价能力,并且出于品质保证和降低成本的考虑,他们更倾向于向大型的屠宰加工企业采购,这进一步倒逼加工型企业的整合。

生猪养殖产业链的垂直整合为规模化养殖形成支撑

经受行业大整合洗礼而不断壮大起来的屠宰加工龙头企业为了保持成本优势,并且保证生猪采购的货源稳定性和高品质,开始通过合同生产方式向大型养殖场协议采购或自行纵向一体化扩张。独立的小型养殖场因成本劣势、技术落后等原因无法得到大型采购企业的青睐而逐渐退出或被并购。

合同生产方式——牵线搭桥,纵向协作

合同生产在20世纪60年代由Murphy Farms首次提出,随后Tyson Foods等公司将之付诸实践,该模式的出现及快速推广主要源于该模式在大规模生猪养殖时代具有广泛的应用空间。

一方面,生猪养殖属于资本密集型行业,资金需求量大。一般的独立养殖户在没有担保的情况下很难获得银行贷款或其他资金来源,养殖规模难以做大。而在合同生产方式下,大型屠宰加工企业能够为与其合作的养殖场提供担保及管理服务、猪仔、兽医服务和其他投入,降低了规模化养殖的门槛。另一方面,当养殖户的养殖规模快速增加时,所承受的市场风险也就越大。在合同生产模式下,养殖者收到的是固定回报和生产奖励,实行定向定量的生产,市场风险很大程度上转移到屠宰加工企业身上,从而降低了养殖户承担的风险。

同时,合同生产也很好地满足了采购方的需求。养殖者按照合同要求定制生产,生猪供给在品质、数量、时间、地点等各方面都能得到有效保证,产业链效率大大提高。

从不同养殖模式下的猪场规模分布可以看到,合同生产更有利于大型猪场的建立和规模化的生猪养殖。在独立的家庭农场养殖中,近70%的猪场都属于小规模猪场,而在合同生产方式下的养殖场不存在小型规模,都处于工业规模以上(注:美国存栏量在500~1,000头的猪场大致归为工业规模)。

随着行业整合的推进,通过合同采购或出售的生猪场均出栏量也处于快速提升阶段,其背后是养殖规模化的相辅相成。合同生产方式下的场均出栏量从1992年到2004年10年左右的时间内提升近3倍,而通过其他方式交易的养猪场,场均出栏量增长较为缓慢。与此同时,合同生产方式也得到快速推广,从1970年到1999年近30年时间,美国生猪养殖行业合同生产方式下的出栏比例由2%左右上升到60%,而独立养殖模式下降到不足40%。

公司自行一体化——量小体大,不容忽视

在行业的垂直整合中,除了合同生产方式的应用和推广外,不同产业链环节的企业同时也通过向上游或下游延伸扩张而进入生猪养殖领域,实践自行一体化的经营模式。公司内部的垂直整合有助于减少运输成本,有利于产品数量和质量的供给管理、供应链价差管理,减少现货市场的波动,也有利于新技术的采纳与运用等。但这种企业通常需要投入大量资金,这一特点限制了这种组织形式企业的发展。纵向一体化经营的养殖企业数量虽在少数,但其产业集中度很高。2010年,美国前十二大养猪企业拥有的产能占全美国母猪产能近42%。

美国前十二大养殖企业中大都由大型屠宰加工企业通过向上游扩张进入养殖领域,如Smithfield Foods、Triumph Foods、Seaboard Foods等;或由龙头饲料生产商向下游延伸而实现一体化经营,如Cargill、Tyson Foods。这些大型龙头企业利用自身资金、技术优势,能够快速有效地发展大型养殖场,一方面在很大程度上保证了自身对生猪屠宰加工需求的供给,另一方面也拓宽了企业的利润空间,提升了规模效益。

当猪周期遇上规模化——抑制容易,消除不易

探寻生猪价格历史轨迹

历史上的美国生猪价格波动明显,呈现出一定的周期性。在过去的30年间美国生猪养殖业经历了规模化变革,生猪价格运行在基本供需关系的影响之外也受到了一系列事件因素的扰动。从规模化进程伊始至今,美国生猪价格经历了5个较为完整的周期性变动,周期长度先拉长后缩短,进而逐渐模糊化;价格波动幅度也经历了波动加剧到逐步弱化的过程。而导致美国生猪历史价格从波动加剧向逐步弱化演绎的根本驱动因素即在于规模化。

规模化初期猪价周期波动明了清晰

规模化初期,美国生猪养殖主要以独立散户的农场养殖为主,生猪交易大都采用公开市场的现货交易。这一时期的猪肉价格呈现出明显的周期性,受外界干扰较少,生猪市场的供需状况导致的“蛛网效应”成为影响价格的主要因素。生猪存出栏量都呈现出显著的周期性特征,养殖户根据当前市场价格安排产能,容易产生跟风现象,生产决策往往滞后于市场真实的供需状况。

快速推进阶段猪价周期性演绎方兴未艾

这一阶段的生猪价格周期性波动更为显著,且更为反复。这主要是因为规模化进程加快,市场整合加剧导致波动加大。

规模化深水期生猪价格企稳但波动并未消弭

规模化深水期,基本为后规模化时代,生猪价格波动减小,周期性现象也日渐模糊。这一时期的波动大多源于季节性因素和偶然性的疫情干扰。总结为:在规模化深水期,猪周期演绎由供给变化加剧导致的价格波动大周期调整为因季节性需求以及疫病因素波动而演绎的价格变动小周期。

生猪养殖规模化对生猪市场价格的影响主要表现在供给端。相比于终端消费市场猪肉价格的波动,生猪价格表现更为平稳。

规模化养殖下的合同生产方式很大程度上解决了散户养殖决策滞后的问题,定量定产,市场供给稳定,供需关系也能得到及时的调整。相比于前期的生猪存出栏变动,后期更为稳定。在合同生产方式下,以销定产的养殖理念使得生猪价格上升时产能无法过分扩张,价格下降时也不会导致产能的过分收缩,避免了过于失调的供需关系出现。我们认为在规模化变革深水期,生猪价格的波动主要受季节性因素及偶发疫情干扰。

追根溯源:能繁母猪产能波动对猪价的拉动效应

生猪价格的波动归根结底源于产能的波动,即能繁母猪存栏量的波动。能繁母猪当期存栏量一般意义上决定了8~9个月后市场生猪供应量,进而影响8~9个月后的生猪价格。我们将美国生猪养殖近30年的历程细分成三段进行拟合分析,发现规模化养殖的推进在很大程度上抑制了产能的波动幅度,而供给的波动幅度变小,一定程度上平抑了生猪价格波动。产能变动能否对生猪价格形成趋势性的拉动效应受两个方面的影响:一是能繁母猪存栏变动的速度;二是能繁母猪存栏量增加或下降的幅度。前者决定了猪价反转所需要的时间区间,而后者决定了猪价形成反转的时间点。通过对美国生猪价格与8个月前能繁母猪存栏量的拟合分析我们发现两者之间存在显著的负相关关系,8个月前的母猪存栏高峰对应当前生猪价格低点,表明产能过剩导致市场供给过剩是影响生猪价格走向的主因。但我们同时发现,数据拟合中并不是每次能繁母猪的存栏变动都与生猪价格走向存在合理的相关关系。这可能是三个原因所导致:一是有些时候能繁母猪存栏量的变动幅度及速度不足以对价格形成趋势性的影响;二是母猪存栏结构差异导致实际产能情况与拟合情形存在误差;三是需求端变动及偶发性因素对生猪价格造成的短期不规律波动。所以剔除季节性和偶发性的短期变动,多数情况下能繁母猪存栏量的大变动都会引起生猪价格的趋势性反转。1980~1990年:该时间段内生猪价格主要有两波趋势性的上扬和回落。第一波从1982年1月~1984年1月:1982年1~10月,猪价由42.03美分/磅涨到63.48美分/磅,与此对应的8个月前的母猪存栏量由275万头减少到198万,季度复合增速为-10.42%,降幅达到28.11%;随后到1984年1月价格逐渐回落至44.02美分/磅,主要因为母猪存栏增加,复合增速为6.92%,增幅为39.71%。第二波是1987年10月至1990年10月间:从1987年10月到1989年1月剔除年末季节性小高峰变动外,母猪存栏整体趋势上由250万头增加到330万头,季度环比复合增速为5.67%,增幅为31.76%,价格随之从65.36美分/磅降到39.29美分/磅;之后产能逐渐淘汰,存栏量回落至260万头,降幅为21.26%,价格随之拉升至65.71美分/磅。除此之外,更多情况猪价随产能短期调整而呈小幅波动状态。

1991~2000年:该时间段内特别是1991~1994年间能繁母猪存栏量大都变现为季节性的小幅变动,整体上维持稳定水平,生猪价格也较为稳定,这主要由规模化养殖带来的。生猪价格较为显著的趋势性变动表现在以下三段:1995年1月~1996年7月,由于母猪存栏量整体下滑,复合增速为-3.05%,降幅达到16.94%,生猪价格应声而上,由39.70美分/磅上升到62美分/磅左右;此后在高位短暂维持后,从1997年4月到1999年4月,母猪存栏逐渐增加,幅度为15.62%,价格开始回落。

2001~2012年:进入21世纪,规模化进程进入深水区。合同生产方式下的母猪存栏量在长期内处于相对平稳的状态,变异系数仅为0.03。该时段生猪价格变动除了受供给端产能影响外更多的受需求端牵制,如季节性旺盛需求、出口量变动及疫情状况。例如2008年上半年行情下跌主要是因为受国内经济危机影响,居民的猪肉需求下降。较为显著的价格趋势性上涨是在2009年下半年至2011年,该阶段能繁母猪存栏量下降10.47%,复合增速为-1.38%。同时由于国内居民消费复苏及国外出口市场恢复,生猪价格持续反弹。但在该区间由于2009下半年亚洲暴发H1N1疫情,导致美猪肉出口量锐减,国内供给过剩加重,市场行情短暂向下,由于产能一直处于淘汰状态,并未改变价格向上走势。

综合上述分析,我们认为,生猪养殖的规模化变革的确起到了抑制产能波动的作用。随着规模化进程的推进,周期内的产能复合增速由两位数降到5%以下,波动幅度也由最初的30%以上下降为10%左右,多数情况下更低,在3%左右。

生猪养殖规模化之殇:日益拉大的价格剪刀差

在合约生产方式下,生猪的交易价格按照合同价格进行交割,合同价格依据现货市场价格调整。这种模式导致养殖场处于区域性的封闭市场,无法掌控公开市场价格行情,而大型屠宰加工企业等买方力量拥有绝对的信息优势。随着买方市场集中度的不断提高,大型养殖场不得不与特定买方力量绑定,导致买方垄断的形成。买方垄断极大地损害了养殖场利益:①合约双方权利不对等。由于农户数量远远多于买方,某一地理区域的买方甚至是唯一的,导致大多数生产合约都是单边合约,养殖场只得接受很低的收购价格。②合约极大地妨碍了市场透明度。由于合约条款的保密性,农户无法获知其他合约信息,但屠宰加工企业却了如指掌。③合约执行困难。农户不敢轻易违背合同,因为很难找到下家,但采购方占据优势地位,可能不会严格执行合同。④合同生产成为新企业的进入壁垒。新进入者无法取得贷款,而生猪养殖是资本密集型行业。在权利不平等的买卖关系下,生猪真实出场价整体上呈明显下降趋势,养殖户利润空间被挤压。而另一方面,生猪价格的波动性不断减小,市场行情更为稳定。

生猪养殖规模化带来养殖模式的转变,封闭市场的合同生产交易方式更多地取代了公开市场交易。从1994年到2009年,公开市场交易量由60%以上下降到不足10%。生猪的出场价与猪肉零售价之比呈不断下降趋势,近年来逐渐趋于平稳,这一方面表明相对于终端市场,生猪养殖领域的盈利空间受到挤压,另一方面也可看出规模化的确对价格的波动起到了抑制作用。

同时,生猪养殖行业的整合导致产业链两端的价差不断拉大。终端零售市场价格远远高于生猪出场价,这也是因为下游买方垄断的存在。过于集中的零售商在猪肉采购上具有强大的议价能力,屠宰加工企业为了保证利润空间,转而降成本转移到源头养殖场,不断压低收购价格。而这种权利的获得是由于规模化养殖模式下的合同生产方式导致的。

(来源:动物科技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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