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斯堪的纳维亚设计美学与日本禅宗美学的相似性

李 丽 王 哲

浅析斯堪的纳维亚设计美学与日本禅宗美学的相似性

李 丽*王 哲*

大连大学，辽宁 大连 116622

本文归纳讨论了斯堪的纳维亚设计与日本禅宗美学的为例，配以实例分析探讨了二者的相似性，为当下国内设计思想和理念提供了参考和借鉴。

斯堪的纳维亚设计；日本禅宗美学；设计理念

一、斯堪的纳维亚设计美学与日本禅宗美学

(一)斯堪的纳维亚设计美学

斯堪的纳维亚位于欧洲西北部，丛林茂密，资源丰富。在20世纪30年代，斯堪的纳维亚设计曾轰动一时。如今斯堪的纳维亚的设计风格已经深入到我们的生活，无论是何种设计，都表现出一种友好亲切的设计美学。

斯堪的纳维亚设计重视功能，力求使功能和形式达到平衡。其设计具有简单大方、功能实用、尊重传统、适合大众等特点。做到了形式与功能的统一，避免过于呆板的几何形式，形成十分人性化的审美倾向。

(二)日本禅宗美学

禅宗是东方文化发展的结果，在中国佛教中传播最广，日本禅宗吸收中国禅宗的精华继而将其推向世界。大众多以为禅宗是日本的文化产物，这足以看出禅宗在日本本土的地位。现代禅学在日本得到了深远的发展，铃木大拙以《通往禅学之路》从不同的角度诠释了禅学与艺术风格的关联性及其对设计的影响。禅学已经深入到日本文化中成为日本的民族气质。与中国禅相比，日本禅更实用性。所以有了“凡生活中的一切达到最高的境界者就是禅”的理念，比如“武士道”、“茶道”等。日常生活中，日本设计具有很高的辨识度，这是因为其已经形成了独有的文化审美意识。

二、斯堪的纳维亚设计美学与日本禅宗美学的相似性

(一)自然观

斯堪的纳维亚设计有着强烈的民族性和独特性，以传统手工艺尤为突出，这得益于斯堪的纳维亚人的自然观。当地许多手工艺品店出售以天然材料和传统工艺加工制作的手工艺品。得益于斯堪的纳维亚地区丰富的森林资源，木材就成为设计师最易获得的材料，多种皮料、藤类材料、棉织物等也投入到各类设计中。芬兰建筑师阿尔瓦·阿尔托钟情于使用原木材料，这种对本民族文化的认可和尊重，使当地人在面对国外文化的时候拥有更多的选择性，而非一味地吸收跟从。对天然材料的运用，减少了工业产物对人类自身的危害，将自然资源充分利用，从而保护了生活环境，也有利于设计师从大自然中获取灵感。

斯堪的纳维亚国家相较于其他地区，进行工业革命的时间较晚，所以其传统手工艺保留至今，这使民族传统与现代设计能更有利地结合。如丹麦著名设计师安恩·雅各布森设计的“蛋椅”、“天鹅椅”，通过对自然对象的抽象设计出外形，采用玻璃纤维和聚氨酯泡沫加固，既具有自然气息，又不失现代感。他们坚持“形式不能为形式而设计，功能不能为功能而设计”的设计理念，从自然和传统文化中汲取养分，使设计具有浓厚的自然韵味和传统积淀。

禅宗美学指出，从人自身的角度看，不属于人的一切皆属于自然。但人属于自然的一部分，是从大自然中诞生的，就如自然创造万物一样，人的本质是自然的，如“人之初，性本善”，苏轼中《赤壁赋》的：“况吾与子渔樵于江渚之上，侣鱼虾而友麋鹿。驾一叶之扁舟，举匏樽以相属。”即人与自然是一体的，这种说法为其增添了一丝禅意。禅宗的自然美学崇尚人、自然、环境中三者的和谐，人存在于自然中，要时刻对自然抱有敬畏之心，这也是禅宗美学自然观的核心思想。

日本的许多建筑师能很好地反映这一点，最具代表性的是有着“清水混凝土诗人”美誉的安藤忠雄，他的设计作品带有很浓的禅意，独特的空间意蕴蕴藏着强烈的生命力。另一位日本建筑师隈研吾则对禅文化持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他的作品有时候被称为“弱建筑”，一些人用“上善若水”来解释他的“弱”，将禅意的概念融入到建筑空间中，而蕴含的张扬，则需要观者仔细品味、感受。将建筑与环境相协调，达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这些都归于日本人对禅的参悟，才能有这些独具东方特色的设计作品。

(二)人本观

斯堪的纳维亚设计是人性化设计。其设计以民主化为目标，同时又是理性、自由与自然三者的结合，理性往往是为更好地服务于人而设计的。设计遵循以人体工程学，如瑞典工艺协会提出：“所有设计应达到它企图达到的目的。椅子应该舒适地坐着；桌子可以舒适地工作及就餐；床应睡起来惬意。”斯堪的纳维亚的设计涉及多项精准的测量，让设计具有科学性和艺术性，实现了设计的功能性和人性化。

另一方面，斯堪的纳维亚设计强调有机设计和产品的人性化。丹麦家具设计师凯博杰森指出：“我们所做的东西应该是有生命的，有心脏在其中跳动，他们应该是人性化的，有生机和温暖的。”当地设计师借助本土的木材资源，推行单板模压弯曲胶合材料就是成功的典例。20世纪中期，弯曲木家具成为一种潮流并延续至今，具有简洁、流畅、优雅的特点，形成别具一格的“北欧风格”。与传统家具相比，其外形更符合人体曲线，便于使用。不同于包豪斯缺严肃直接的几何线条，其设计强调功能与理性，易于批量生产制作，以其传统的有机形式，使产品避免过于机械化。将理性与民族意识结合，形成了有机现代设计主义。

此外，设计师还积极尝试新型材料的应用。钢材，塑料等人工材料也被应用到设计中，多种材料的结合，构成了独特的民族风格。如丹麦设计师潘顿的“S”型椅、点状支撑椅等，是技术与艺术的有机结合，在形式上营造出雕塑般的美感，打破了材料自身的冷漠感，充分发挥了材质的艺术魅力，体现了人性化的设计理念。

日本佛教的许多宗派，均建立在以人为本的基础上，而真正契合人本文化且融入日本当地人文思想的宗派首推禅宗。禅宗注重现实人生，认同世界万事万物都是平等的，山河、草木、动物和人类一样，都具有佛性。

日本平面设计大师原研哉说过：“我是一个设计师，但设计师并不代表一个擅于设计的人，而是一个人持有设计理念生活的人。就像一个整理花园的园丁，我每天都在设计花园里做设计的果实，所以不论是设计一件好的产品、或是整理设计的概念、思考设计的本质、抑或以写作去传播设计理论，都是一个设计师必须要做的工作。”他在梅田医院标志设计中，提出触觉在视觉传达中的可能性，给医院内各个部门的标志牌套上一个可换洗的白色棉套，让原本外形僵硬冷漠的标志牌富有亲切感。使患者在不知不觉中提升了对医院的好感，缓解了身处其中的紧张感。

不仅如此，棉布还具有很好的舒适感，白色象征着纯洁，在使空间充满柔和感的同时，强化了医院和患者之间的亲切感，也方便更换清洗。

(三)经济观

在当今经济全球化的背景下，斯堪的纳维亚地区很少被人提及，却因其设计在经济全球化的热潮中占有一席之地。区别于似火的美式设计，斯堪的纳维亚设计的设计风格则有着似水般柔和。

美国的罗德岛艺术学院标志着现代商业设计走向成熟，如同美国这个国家一样，现代、激情、时尚又富有竞争。而斯堪的纳维亚地区的设计院校，讲究从细微处入手，以小命题为出发点做深入研究，这些院校为斯堪的纳维亚设计培养了大量人才。前后两种不同的设计风格在经济全球化的背景下都是获利者，且互不可替代。斯堪的纳维亚的设计师有着敏锐的洞察力，使得斯堪的纳维亚设计被世界所认可，加上国家对发展的重视，使得斯堪的纳维亚国家成为了发达的高福利国家。

斯堪的纳维亚设计之所以能在经济全球化的浪潮中获得大众的青睐，可以从美国设计师乔纳森·恰安和克雷格M·沃格尔在《创造突破性产品》一书中提及到“移向右上角”原理，“移向右上角”最关键的两个元素就是技术和造型，其含义是工艺、造型和二者相结合的成果越好，产品的价值越高。不同于芝加哥学派建筑师沙利文提出“形式追随功能”的现代主义设计，由于对自然传统的感知和运用，斯堪的纳维亚设计即使在现代主义时期也没有失去形式上的美感。丹麦设计师汉宁森从细节入手，发明了世界上第一个间接照明灯具。在保证功能的前提下，其几何形态有明显的现代主义设计痕迹，但整体造型更为有机化，不同于同时期的西欧、美国的产品，其局部采用抽象几何，并且产品中蕴含一种民主化且细致化的设计理念，具有出廉价而高尚的品格。

作为一个高度民主化的地区，发展设计的关键是改善和提高生活质量，而形式美的优点则是斯堪的纳维亚整体环境赋予设计师的先天优势。如宜家的产品设计，注重其产品的平民化和互动性。宜家一款纸质台灯充分发挥了这种优势，其设计尝试使用了半透明纸张这种新材料，舍弃了玻璃、金属、塑料等传统材料，在减轻了灯具整体重量的同时，又柔化了光线效果，高雅且富有韵味。其制造成本比传统灯具更加低廉，更易于被消费者接纳。设计者使用廉价材料，制作出功能良好的设计，给消费者不同以往的身心体验。通俗大众，价格低廉，品位上乘，形式、材料均易于制造生产，使产品迎合了大众和市场。

禅宗的经济观诞生于其提倡的朴素护生观。在日常生活中，人从一出生，就用最纯净的心去对待简单的事物，万物彰显其本质，但随着知识的扩充，人的主体意识逐渐扩大，对待自然的态度转变，人们开始以自身认知来衡量自然存在的意义，开始用自己的知识体系来评判自然，无视了自然界的本性。而禅宗主张摆脱一切理性思维的干扰，回归到生命纯粹的状态，以朴素的视角重新审视自然的本质。在审美活动中，为了再次达到人性与自然的再次统一，就必须摒弃一切外在干扰，还原生命的本真。在美学史上，禅宗呈现出一种不同的审美倾向，禅宗的素朴护生美学观是不造作、沉淀后彰显出的自然，其内在精神和外在表现均体现出古朴、素雅之美。可以给人长久的回味，带来新鲜的美学体验和精神上的满足。

三、结语

作为设计学习者我们有责任重视和反思设计与生态自然、民族文化与精神需求的关系，必须立足当前时代环境，适应社会、政治、经济、文化。斯堪的纳维亚设计的成功在于将这几方面有机地结合，从而在设计界呈现出一种极为罕见的平衡性和设计趋向，这是以深层的民族自信心为前提的。设计不应为某一条件所拘束，设计师更不应抛弃传统和自然等元素。在斯堪的纳维亚文化的影响下，北欧有着独特的设计理念和设计风格，这些都为中国设计的发展提供有利的借鉴和参考。

禅宗思想与设计跨学科的结合，使现代设计与民族性、精神性和自然性三者产生微妙的联系。中国现代设计的新方向应该是在保证精神文化内涵的同时，探索如何走向民族化道路及体现民族性。中国传统绘画艺术中，水墨画清淡悠远的意境，将这种禅学思想中的自然、无为精神传达给中国设计师，为我们指明了方向，倡导人们以朴素、积极的心态面对生活，从而创作出更多优秀的设计作品。

[1]李晓鲁，张玉灵.浅谈设计形式与风格的重要意义[J].美与时代，2012(2).

[2]张舒.浅议现代设计中的禅宗风格[J].大众文艺，2014(6).

[3]刘芮希.禅意空间——“禅”对室内空间意境的塑造[D].2015.

[4]李文熙，陈旻瑾.斯堪的纳维亚文化与北欧设计之美[J].美与时代，2012(7).

[5]兰兰.浅谈原研哉的自然美学[J].文艺生活·文海艺苑，2012(9).

[6]李海波.禅宗美学给展示设计的启示研究[D].2009.

[7]张晶.日本建筑师隈研吾的建筑创作思想及作品解析[D].2011.

李丽，大连大学，在职教师；王哲，大连大学，2015级研究生，研究方向：环境艺术设计。

J

A

1006-0049-(2017)16-0087-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