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前欲强奸女童，最后被石头砸出来——“杀人狂魔”姚常凤落网记

被抓前欲强奸女童，最后被石头砸出来
——“杀人狂魔”姚常凤落网记

村民全新在河对岸追，陈明和同伴在河道另一边追，“姚常凤一会儿从河道里跑向河滩的树林，一会儿又从河滩的树林里跑进河道”。大概追了三四十分钟，姚常凤看到人越来越多，就躲进河滩一处灌木丛里。这时候，河道两旁围观的有一百多人，参与抓捕的都有十几个人。众人看姚常凤躲进灌木丛不出来，就纷纷拿起石头往里砸，“最后硬是把他砸了出来”。被砸出来的姚常凤又跳进河里，被抓捕的人按住。整个过程花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7月8日早上，公安部B级在逃疑犯姚常凤在湖南省怀化市沅陵县七甲坪镇被抓获。据七甲坪镇村民介绍，8日早上，疑犯将一女童拖拽试图强奸时被村民发现，村民在山前小河中将其制服。

据此前公安机关通报，姚常凤，湖北省宣恩县沙道沟镇红溪村十一组村民，26岁，他自2011年以来先后作案十余起、杀死3人包括2名儿童，属公安部B级在逃嫌犯，被悬赏20万元进行通缉。

女童被抓住头发拖进灌木丛

七甲坪镇某加油站的员工全新（化名）参与了对姚常凤的抓捕。

全新说，7月8日早晨，他正在给客户找零钱。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女跑过来问他，有没有看到自己的孙女。这位妇女告诉全新，早上7点钟的时候，她带着11岁的孙女婷婷（化名）准备去上舞蹈课。她们当时走在从大蚕忙村去往七甲坪镇的路上，孙女走在前面，自己走在后面，相隔几十米远。一转眼的工夫，孙女不见了。

全新把钱包往边上一丢，就冲了出去。他和妇女搭上一辆车，沿着公路寻找。才开出去500米，就在邻近河滩的一片花生地旁发现了小女孩的一只鞋。花生地被趟出一道痕迹。

循着痕迹，在五米处发现河滩的灌木丛里有一处缺口，像是刚被滚压过。全新喊了一声，“谁在，出来。”

这时候，一个人头在灌木丛里晃动了一下。全新往下看，发现了婷婷和一个青年男子。婷婷已经被放开，怔怔地依在一处灌木上。

“你上来！”全新对男子喊话。婷婷以为是叫她，说：“我上不来，一个人。”全新放心了，婷婷还能说话，然后就把她拉上来。被拉上来的婷婷面色惊恐，怔怔地站着。她上衣的后部已经被撕破，背部全是血痕，“皮都脱掉了一大块。”后来婷婷描述，自己是被男子抓住头发，从花生地拖到河滩边，然后又从荆棘丛生的灌木丛里拖下河滩的，后背是拖拽的时候被荆棘刮破的。

这时，男子试图从荆棘地蹿到公路上。全新一把没抓住，但堵住了男子逃往公路上的路，男子又跳下去了。“那个人个子不高，不到一米七，穿青色的衣服，一双运动鞋。”

事后知道男子就是公安部B级通缉犯姚常凤，全新至今还有些后怕：“还杀过三个人，你抓他，他不拼命才怪，幸亏他身上当时没有凶器。”

“硬是把他砸了出来”

姚常凤确实急于逃脱。

他被全新堵住，两人僵持了几分钟，他便往河滩里逃窜。全新紧追不舍。

全新说，姚常凤一度被堵到河里的时候，对全新说。“求求你们，放我一条生路吧。”

全新的女儿目击了父亲追击姚常凤的全过程，“就要追到的时候，姚常凤又跑回来，躲在树丛里面。父亲看见大路上有人来，就叫帮忙”。

对峙中，姚常凤从河滩里捡起一块石头，向全新砸去。“幸好，没有砸中头部。”石头击中全新的左胸。

在附近一个作坊做工的陈明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以为有人在河里面捞鱼。“我一看河里面怎么了？后来听说把小女孩拉到这里面去了，心里面就感到是歹徒，就帮着一起围堵。”

全新在河对岸追，陈明和同伴田学（化名）在河道另一边追。“姚常凤一会儿从河道里跑向河滩的树林，一会儿又从河滩的树林里跑进河道。”陈明说，大概追了三四十分钟，姚常凤看到人越来越多，就躲进河滩一处灌木丛里。

田学说，这时候，河道两旁围观的有一百多人，参与抓捕的都有十几个人。众人看姚常凤躲进灌木丛不出来，就纷纷拿起石头往里砸，“最后硬是把他砸了出来”。

被砸出来的姚常凤又跳进河里，被抓捕的人按住。

“先是用一条红绳子绑住了他，但我看他粗壮，不放心，就把他的腰带抽下来，系在他的脖子上。”陈明说。

从全新第一个赶过去追捕，到制服姚常凤，花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被制服后的姚常凤称自己是湖北人，是骑自行车过来的，自行车上有一个袋子，袋子里面有小刀、剪刀、帐篷、扳手，他一不坐车，二不住店。

陈明查看姚常凤留下的物品，在河滩的灌木丛里，发现了一辆自行车、帐篷和包，“包里面有一个便携充气筒，一个补胎用的工具，还有一个重庆老人的身份证”。陈明判断，“这个人不简单，是专业流窜的，还带了一个煮饭的锅”。

悬赏20万元通缉

“龙山2013年杀害初中女生凶手姚常凤在沅陵被抓！”

龙山县自媒体人李云（化名）7月9日凌晨发布了姚常凤被抓捕的视频。他说，这个消息传遍了我们县，大家都发朋友圈转发——“对凶手要千刀万剐！”

据报道，2013年2月18日，姚常凤在距离其老家湖北恩施宣恩县不足数十公里的湖南龙山县郊区出现，他涉嫌将一名初三女生强奸杀害。

“当时这件事在我们那里十分轰动。”李云说，被害人叫李红（化名），家里两姐妹，姐姐当时在读高三。她读初三，是体育特长生，被害时仅16岁。

根据李红邻居的描述，案发当天是正月初九，还没有正式上课，但李红的姐姐上高三要提前补课。李红和表弟一同去给姐姐送午饭。

回家的时候，有几条路可以走。一条是从县人民医院那边抄小路走，会近得多，但要经过两座小山。另一条要绕一些。于是他们就从医院那里分手，当时还说是比赛，看谁先到家。

李红选择了走小路。

然而，她再也没能回去。找到尸体的时候，是在小路边上一个破败的坟地里，尸体被树枝遮住。

李云回忆，李红被害使龙山全县陷入惶恐。县里的初高中都有晚自习，出了事之后，家里有女孩的，晚自习下课都是父母接送，很怕出事。

“大家后来知道这个人曾经在浙江也杀过人，老家又离龙山很近，都很害怕。”李云说。

2011年12月1日下午，姚常凤在浙江省新昌县大市聚镇坑西村杀害一对何姓姐弟。当时，姚常凤20岁。事发时，被害的姐姐7岁、弟弟6岁。

何家是贵州人，一家五口，当日，两个大人外出工作，最大的孩子跑去找到父亲，说弟弟妹妹在家中出事，他们赶回家看到两个孩子倒在血泊中。犯罪现场由于过度残忍，一度令去现场勘查的警察落泪。随后当地警方锁定姚常凤有重大嫌疑。

当年12月2日，浙江新昌警方发布“悬赏通告”，并公布姚常凤身份照。但姚常凤一直没有落网。

2017年2月15日，恩施州公安局发布通告，悬赏20万元对姚常凤进行通缉。

从小喜欢独来独往

姚常凤户籍在湖北省宣恩县沙道沟镇红溪村，该村村支书向明辉称，姚常凤的父亲姓汪，是入赘到姚家的上门女婿。姚常凤随母姓，还有一个弟弟。

向明辉说，姚常凤10岁左右，其生父因为强奸获刑，不久后死去。没过多久，姚母改嫁。向明辉说，红溪村里土家族、苗族、汉族都有，汉族比较多。姚常凤是苗族。他曾和外公、外婆住在一起。他的外公是先天性肢体残疾，走路不便，外婆眼睛残疾，看不见东西。

姚常凤初中没毕业就辍学了。“当时他家里比较穷，情况也特殊。”向明辉说，村里读到初中就辍学的孩子，并不多见。姚常凤就读的两河小学，坐落在两河口区，依那个地名取的校名。

卢志文曾当过姚常凤的班主任，教过他两年数学。卢老师介绍，姚常凤成绩中下等。他和同学一般不太说话，平时喜欢独来独往。

姚常凤被捕后时也说过，26年的人生中，最开心的日子大概只有小学的六七年。“因为那时候很简单，什么想法都没有。”

姚常凤读书比别人晚，8岁多开始上学，中途还留过级。等到16岁小学毕业的时候，已经是班级里年龄最大的人。他内向而孤僻，玩伴更多是男同学，很少跟女孩接触。

小学毕业后，姚常凤跟着老乡来到新昌的轴承厂打工，一干就是四年。最开始只有千把块，后来才有了一千五六。“生活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打工。”内向的姚常凤似乎没有别的消遣方式，也很少跟人联系，手机通讯录里面只保留了个位数的联系人。

新昌案发后，当时警方在他的银行卡里发现还有1.9万元的存款。后来了解到，他是非常节俭的一个人，每年都会给家里打钱，自己很少花钱。

事实上，在2011年姚常凤第一次作案之前，在其老家湖北宣恩县沙道沟镇红溪村，他的母亲还曾经为儿子感到欣慰。“他儿子以前年年寄钱回家，说是在外面省吃俭用，他妈妈每次收到钱还挺高兴的，觉得孩子在外面有出息了。”红溪村的一名村民说。

后来，姚常凤不寄钱了，家里的弟弟也去了南方的林场伐木。几年下来，他妈妈一度怀疑，儿子是不是已经死了。

事实证明，姚常凤是个有“恋家情结”的人。他在新昌犯罪之后，逃亡的路线一直是向西，向着红溪村的方向。为此，他甚至去专门买了一份地图帮助逃跑。

向明辉说，姚常凤外出打工之后就没有回过家。“2013年，村里有传言他回来了，但没见到人。他的弟弟后来也一直没有回村。”

浙江新昌县姐弟被杀案发后，公安机关常年在村里布控警力，大范围地搜索。姚常凤的母亲和继父曾被警方找去问话。

“母亲开始不相信儿子犯法了，新昌公安局的人过来之后，证实了一些信息之后才相信。”

生存能力极强

7月14日，姚常凤被押回了绍兴新昌，这里是他罪恶的起点。6年前，他在这里残忍杀害了何姓姐弟，从此踏上亡命之途。

这些年来，姚常凤辗转逃亡湖南、重庆、湖北。到目前为止，姚常凤交代的强奸案（含强奸未遂、猥亵）一共有13起，其中包括命案3起（包括2名幼女、1名幼儿和1名少女）。

这些年他是如何逃亡的，又是什么让他屡次逃过了警方的天罗地网？新昌县公安局刑侦大队副大队长张飞说了两句话：性格孤僻，胆大心细。“他是非常有警觉性的一个人。2013年我们在湖南龙山围山搜山一个月，还是被他跑了。”

这几年，姚常凤四处逃窜，住山洞、废弃寺庙，靠偷窃等为生。

2013年，姚常凤转移到了重庆梁平，在这里他待了一年多，犯下了7起强奸案，但姚常凤没有杀人。姚常凤交代，他觉得梁平比较适合他，他舍不得离开这个环境。要不是被发现了住所，他想一直待下去。

“他的野外生存能力特别强。他在半山腰找了一处地方，挖了一个洞，两边用石头当梁柱，洞口外面是天然的灌木丛，顶部用灌木覆盖。即使有旁人从这里经过，也不会轻易发现这里有个住所。”张飞说。

路过的人只会以为是一堆草，而且里面搭建得非常好，还区分了生活区跟厨房。他还自己做饭，在山上他种了一些蔬菜，特别是辣椒，因为他爱吃辣椒。他说他对山有一种熟悉感，越是原始的山，他越喜欢。

在他的山洞里，警察还发现了200多本书籍，有中学生的言情小说，还有各种杂志。他逃跑的这几年没有手机，也不跟外界联系，就靠这些书来消磨时光。他说这些书都是梁平当地的一所学校里偷来的。除了偷书，他还偷学生老师的钱财，偷了整整一年，最多一笔偷了200。除了梁平，在湖南龙山时他住的山洞，也有两个。

“她们只是落单了”

姚常凤被抓后，张飞跟同事带着他去作案的地点指认现场。“一路上他的表现都非常冷静。应该说平淡，毫无反应。我们问他，他就说一句，是性格孤僻的一个人。”

“我们问他作案目的是什么，他说就是为了满足欲望。”

问他如何选择作案目标，他说因为自己个头比较小，就挑单身好下手，容易被他控制的女性，至于年龄他不挑。据警方调查，年龄最大的受害者48岁，小的十来岁。他说第一起在新昌的杀人案，是因为当时看了黄色小说。

在绍兴新昌的轴承厂，姚常凤一天工作10个小时以上，每个月收入却只有1000元出头。这样机械化的生活姚常凤过了4年。这样的生活中，当时正处青春期的姚常凤养成了一种爱好——看黄色小说。

后来经过审讯，姚常凤交代，他2009年坐车回家的路上，买了一本黄色小说，郁闷的时候就靠看黄色小说解闷。

2011年12月1日，再一次看完黄色小说的姚常凤，说他那一天终于“控制不住欲望了”，才对何姓姐弟下了手。

谈起6年前在新昌的血案，姚常凤平静得出人意料，“住在一起（隔壁），没有说过话，只知道是外地的，但不知道他们是哪里人”。

被问到“为什么要杀他们”时，姚常凤说，就是想强奸大的，她大概有十岁吧。后来小的回来了，他在外面大声喊叫，因为他认出我来了。后来先杀了男的，再杀了女的。杀了也不害怕，但是很难受，因为同住一起的弟弟可能要受牵连，被人指指点点。

随后他开始走向强奸杀人之路。“看到女的落单，就想扑上去强奸她们。因为她们（强奸时）会反抗喊叫，所以杀掉了。”这样说的时候，姚常凤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在重庆梁平的山上潜伏期间，姚常凤犯下了七起强奸案，“有时候看到（落单的）她们在路边，强奸完了就逃跑，她们求饶了没有杀害。”

对于那些受害者，姚常凤却没有太多印象，“没在意漂不漂亮，只是她们都落单了。”

他是一个话少不愿意跟人交流的人，在看守所的时候，他说他跟别的犯人住一个房间就会睡不着。在被问及是否对作案对象有悔意时，姚常凤说“不知道”，问及“你觉得伤害了他们无所谓？”时，姚常凤点了点头。

只有当谈起家人时，他才多了一些动作和细微的表情。他说，他最快乐的时光是小学时候，那时，跟着父母一起下田种地，干农活，“什么都不用考虑”。

他把自己的老家，称为“家乡”。他说，“逃跑就是想离家乡近一点”。

他向家乡的方向逃跑了6年，却终于再也回不到自己的家乡，法律将给他应有的惩罚。

（《新京报》2017.7.10、《钱江晚报》2017.7.19等）

【链接】

什么是“公安部B级通缉犯”

姚常凤的迅速被捕，其中一个重要因素就是公安部发布了B级通缉令，悬赏20万元通缉杀人嫌犯。那么，什么是“B级通缉令”，在什么情况下才可能发布B级通缉令呢？

《公安部通缉令》分成“A级”、“B级”两个等级。其中，《公安部通缉令》（A级）是为了缉捕公安部认为应该重点通缉的在逃人员而发布的命令。

而《公安部通缉令》（B级）是公安部应各省级公安机关的请求而发布的缉捕在逃人员的命令。

这是从2000年2月开始实施的，此前通缉令不分等级，也不设悬赏金。分级后A级通缉令的悬赏金不少于5万元且不封顶，B级的悬赏金不少于一万元。

在奖励方式上，两种通缉令也略有不同：对抓获《公安部通缉令》（A）级被通缉人或者提供关键线索的有功单位或个人，由公安部给予奖励；对抓获《公安部通缉令》（B）级被通缉人或者提供关键线索的有功单位或个人，则申请发布通缉令的省级公安机关给予奖励。

（《新快报》2004.3.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