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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湾区”城市群需要打出各自的“文化名片”

2017-01-28黄树森

岭南文史 2017年4期
关键词:大鹏名片粤港澳

黄树森

在深圳特区建立四十年纪念日即将来临、粤港澳合作进入新阶段之际,我们应该怎样站在“新时代”的高度,对世界讲述好“粤港澳大湾区”故事,擦亮“大湾区”城市群各自的“名片”,拿出富有前瞻性、针对性、储备性高质量的成果,传递被遮蔽的文化信息、文化资讯,为广东参与“大湾区”创造新奇迹,我以为必将成为这一时代的“文化热点”。

大鹏所城,位于粤港澳大湾区深圳的大鹏半岛,占地11万平方米,始建于明洪武二十七年(1394),是明清两朝岭南军事要塞,有着六百余载抵御外辱的历史,涌现了刘起龙、赖信扬、赖恩爵等一大批杰出的民族英雄。清道光十九年(1839),大鹏营参将赖恩爵指挥大鹏营水师,在九龙海战中击溃挑衅的英军,取得鸦片战争前哨战之胜利。道光皇帝接获林则徐《会奏九龙洋面轰荑船情形折》,朱批“可嘉之至”四个大字,赐予赖恩爵“呼尔察图巴图鲁”,“满语”勇士名号,照例赏戴花翎,以副将即行升用,先换顶戴。20世纪90年代末迄今,我数次赴大鹏所城参观考察。近年,大鹏所城有了“宋朝杨家将,清代赖家帮”之类“新俗谚”。我谓之“新俗谚”者,“新”的让人起疑心;有之,则“大宋杨家将,大清赖家帮”较为妥帖些罢了。

如今,大鹏所城已成为大湾区“文化名片”。今之所谓“名片”也者,西汉称为“名谒”,汉末称为“名刺”。蔡伦造纸术推广之前,刻在竹林木板上,后世用纸,称为“名纸”“名贴”,“帖子”“拜贴”,除姓名外,有的并写明所要告白之事。《官场现形记》第三六回:“忽见管家拿进一张名片,说是有客拜会”。

但在20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深圳,岭南海防军事要塞大鹏所城却罕为人知,若那时说它是一张“文化名片”,肯定有人会嗤之以鼻。人们议论更多的则是深圳是不是文化沙漠?辩诘者虽以各种成就辩护之,但其苦况宛若年轻夫妇抱着新生儿示人曰:“吾儿非秃,天灵盖处有三根胎毛”“吾儿非聋哑,昨夜吃奶干嚎”云云,旁观者或有慢应之曰:“这孩子呀这孩子……哈哈”。

1995年,深圳学者刘中国在《文艺报》发表《大鹏所城》一文。我看到后,颇为振奋,鼓励他下点功夫,搞成一本深圳“寻根”的学术专著。刘中国果不负众望,花了两年时间完成《大鹏所城——深港六百年》这部书籍,并在香港回归前夕出版。厘清了深圳历史文化“秃、聋、哑”之传言妄语。

我在那该书里说:“深圳无疑是中国改革开放这部‘当代史’的领衔主演之一,对深圳的过去,应有一个准确的定位,而不能自渐形秽絮絮叨叨什么‘边陲小镇’了。”成堆的论证国际名城,或者让几位大师招摇过市一下,或者引用几个缺斤少两的“名人”,就以为沾染上“文化”的灵光,倒不如从深圳大鹏湾畔发掘的咸头岭新石器时代文化遗址,从大鹏所城的沿革兴废,去窥探逝去的繁华;从汪鋐“师夷长技以制夷”伟论,来还原一个应有名的名人,重现过往的辉煌;从自身培养的名人显示现实的光彩,更来得实在,更来得牢靠。我在那篇序里,还颇不客气指出:我们不是没有文化,而是缺少文化的敏锐,文化的胸怀,文化的气魄;我们不是没有历史,而是老觉得历史是个累赘,是个赔钱货。而热衷于纸扎鲜花,“浓缩景点”。深圳不是没有童年,而是童年被冷落了,被遗忘了。

《大鹏所城》出版二十年,让人欣慰欢快的是,这处冷落百载的海防要塞,1989年被命名为广东省重点文物单位,成立了一家以保护、研究和旅游开发的“大鹏古城博物馆”。2001年大鹏所城被国务院公布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大时代到来,“管家”拿进一张张异邦的“城市名片”,“主人”也不失时机奉上自己的“城市名片,”这也是礼仪之邦履行的一种最起码的“礼仪”。同样道理,粤港澳大湾区城市群走出去“探访”,迎进来“作客,”都需要一张自己的“城市文化名片”。

(附记:2016年大鹏所城被评为“深圳十大文化名片”之首,此为笔者评点文章之节选。)

(作者为 广东省政府原参事,广东省文艺批评家协会名誉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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