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敬明的生活经历、文学教育对其小说悲剧意识形成的影响
2017-01-28吕娇娇广西师范学院文学院537000
吕娇娇 (广西师范学院文学院 537000)
郭敬明的生活经历、文学教育对其小说悲剧意识形成的影响
吕娇娇 (广西师范学院文学院 537000)
作家小说的悲剧意识不是瞬间形成的偶然产物,而是社会环境作用在作家人生各阶段的不断积累与影响下对作家人格发展与精神层面的最终产物。“悲剧意识是一种人类所特有的精神现象,它产生于人与宇宙、自然、社会的对立意识,在这种对立中,人的力量永远无法最终战胜宇宙、自然与社会,人因此无法摆脱自己的灾难。形成悲剧意识的同时必然伴随着特定的忧虑、恐惧、绝望的心理。”由于在生活经历、文学教育上这种对立的意识,不可战胜的力量与特定的消极心理,悲剧意识形成并贯穿了郭敬明的童年、少年、青年阶段。
郭敬明小说悲剧意识;生活经历;文学教育;影响
郭敬明童年长年重病卧床,徘徊生死线上,自幼孤寂惶恐,郭敬明小说悲剧意识开始萌芽;少年将友情奉作第一,却遭受几位挚友纷纷到异地求学的分离之痛,郭敬明小说悲剧意识得到深层滋养;青年高考失利,背井离乡,境遇穷困,遭遇上海求学时贫富悬殊、本地排外的巨大冲击,身边朋友们嫌弃背离,事业受困,公关危机、恶意攻击等。
纵观郭敬明每一阶段的成长过程,均遭受过重大的打击和伤痛,这些重大的创伤性体验不可修复,与作家内心的情感求索形成强烈却不可调和的冲突,是郭敬明个体人生里的现实悲剧性。“悲剧意识是对现实悲剧性的意识,是对现实悲剧性的一种文化把握。它既有反映现实的一面,又有主动地认识现实、结构现实的一面。” 虽然郭敬明小说创作不断畅销,成为世俗意义上的人生赢家,但他始终无法摆脱、无法改变自己人生的现实悲剧性,甚至通过自己个体人生中现实悲剧性不可违抗的遭遇,形成人类现实悲剧性同样具有不可违抗性的认识与观念,他对此感到无奈与痛苦,便通过小说创作不断回顾、排解自己现实人生的不如意,并在小说创作中主动地对人类不可违抗的现实悲剧性进行艺术加工、创造,从而不断地在自己的小说中发展出更多形态各样的悲剧性创作,打造出自己的小说悲剧世界,形成郭敬明小说悲剧意识最深的源泉。在这一源泉的滋养下,郭敬明小说悲剧意识在童年期应运而生,在少年期被深层滋养,在青年期内外交加的困境与挣扎中得到丰富与壮大。
郭敬明生于中国改革开放的80年代初,独子,从小无兄弟姐妹相伴成长,受到独特的社会意识形态、群体无意识的浸染,孤独寂寞如影随形,逐渐形成孤独、茫然、无助、脆弱的心理特质。可以说,这是中国80年代“独生子女群体”共同的心理特质,打着鲜明时代烙印,并在众多“80后文学”作品中反映出来。这些心理特质逐渐形成郭敬明小说悲剧意识的内核,经年累月,悲剧意识在作家心里根深蒂固,溢于笔端。淋漓尽致的笔墨挥洒使郭敬明成为一个表达“80后独生一代”内心孤独感、茫然感、无助感、脆弱感的“典型”。郭敬明在访谈中一度谈到独生子女时代是最孤单的时代,自己身为独生子,最害怕的便是孤身一人,把友谊看得比爱情更重,害怕与朋友分离。从人格特质理论中,我们知道,“特质是Allport人格理论中最重要的概念。他认为,所谓特质(trait)其实是一种神经—心理结构,它可以使一个人对多项外在和内在刺激在机能上等值。也就是说是特质引起了相等形式的适应性和表现性行为(Allport,1937)。当一个人具有某种特质时,他的思想和行为会具有经常朝某个方向反应的倾向。” 可见,“独生一代”、“独子”的外在环境使郭敬明逐渐养成孤独寂寞、多愁善感的习惯,这反映出郭敬明脆弱无助的真实心境状态,而孤独善感亦成为郭敬明最突出的人格特质,在作家孤独善感的人格特质不停地与外界发生冲突中,作家悲剧意识得到强化与丰富。
同时,郭敬明有着张扬直率、自我好强的人格特质。心理学大师荣格告诉我们“性格决定命运”,在直接而强烈的个性驱使下,张扬直率、自我好强会比内敛含蓄、温和软弱的人格特质更渴望得到外界的关注与认同,并通过自己的各种表现进行充分的自我暴露,向外界求证自己价值、极力争取外界的肯定与认可。然而,世界毕竟是多元化的,再优秀的人都不可能赢得所有人的肯定与认可,更何况我们中华民族千百年来都处于主张谦逊低调的文化氛围中,张扬直率、自我好强的个性与作为毕竟与传统文化习惯相悖,虽然更容易迅速吸引大众注意,但也更容易招致外界的质疑与否定,也就更容易与外界发生冲突。然而,自我好强的人格特质又注定了郭敬明在遇到矛盾冲突中不易妥协、愈挫愈勇的习惯,因而郭敬明也易经受更多的曲折与创伤。凡此种种矛盾冲突与悲剧性创伤,便又使得作家的悲剧意识不断得到滋养与发展。因此,郭敬明顺理成章地遭遇了事业困境、公关危机,甚至是恶意攻击。即作家人格特质是因,外界冲突是条件,作家悲剧意识是果,在作家人格特质与外界发生冲突之后,作家小说的悲剧意识得到不断地丰富与发展。
郭敬明童年、少年、青年阶段的人生经历固然曲折、坎坷,然而,纵使经历相同,思想不同、环境不同,今后的人生走向也不相同,其小说悲剧意识也就未必形成。试想,若郭敬明幼时在家庭环境中受到来自父母更多的“陪伴教育”,获得充分的安全感、快乐与满足,郭敬明悲剧意识会自小便开始萌芽吗?若独子郭敬明自小孤寂时不靠读书看报打发无聊时光,也不喜阅读写作,不擅文字,不好投稿参赛,郭敬明还会自小便与文学结缘,具有文学文字的早慧与特长,最终在新概念作文大赛的平台上凭借忧伤华丽的文字“一鸣惊人”吗?若郭敬明在连遇挫败时家长、老师们能及时发现郭敬明悲观、消极的负面情绪与思维方式,并及时地用正确的方式予以疏导、教育,培养郭敬明积极乐观的人生态度,养成健全开朗的人格,形成更谦逊圆融的处事方式,郭敬明还会形成孤独善感、张扬直率、自我好强的人格特质,受到越来越多、越来越猛烈的挫败,为形成悲剧意识奠定深厚的基础吗?当然,“物有两极”,若郭敬明在独特的生活经历中没受到这样的文学教育环境熏陶,当代文坛便也不一定出现“郭敬明”这位年少成名的悲剧明星作家了。而郭敬明生活经历、文学教育对其小说悲剧意识形成的影响现象作为一个典型,为我们的教育教学留下深刻的启发:每一个孩子都有其独特的成长经历、环境氛围、爱好特长,作为教育者和旁观者,我们无法左右孩子最终成长为什么样的人,也无力改变孩子独特的成长经历、环境氛围,但我们却可以根据其成长经历、环境氛围,用心、细心、耐心地去主动发现对孩子有助益、同时孩子又感兴趣的事物联结点,有意识而又顺水推舟地为孩子创造更好的条件,引导孩子从“好之者”转变为“乐之者”,推动其有更好的发展,让孩子真正能在快乐与成就中收获辉煌的人生,或像郭敬明那样将坎坷的人生际遇用写作特长化悲为喜,再不济,也能将自己的兴趣爱好在人生低谷中化作一剂熨帖人心的安慰暖汤,滋养悲苦的生命再焕生机。我想,让教育教学顺应“人性”与“天命”,让孩子们的生命都能在自己最喜闻乐见之中自然成长、成才,才是教育教学真正的意义吧!
[1]张法.《中国文化与悲剧意识》.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7:3.
[2]张法.《中国文化与悲剧意识》.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7:2.
[3]郭永玉,贺金波(主编).《人格心理学》.高等教育出版社,2011年4月第1版,第45页.
吕娇娇,广西师范学院文学院2013级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在职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