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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越“20世纪民俗学”: 我们从与福田亚细男的讨论中学习什么?》序 言

2017-01-27赵彦民

民间文化论坛 2017年4期
关键词:民俗学福田研究会

[日]菅 丰 著 赵彦民 译

特别策划 关于日本民俗学何去何从的两代人之间的对话——日文版全书译文呈献

《超越“20世纪民俗学”: 我们从与福田亚细男的讨论中学习什么?》序 言

[日]菅 丰 著 赵彦民 译

主持人语

从本期开始,将分期连续刊登由福田亚细男、菅丰、塚原伸治合著的日文著作《「二〇世紀民俗学」を乗り越える―私たちは福田アジオとの討論から何を学ぶか?(超越“20世纪民俗学”:我们从与福田亚细男的讨论中学习什么?)》(福田亚细男、菅丰、塚原伸治著,岩田书院,2012年)的全书译文,日译汉的工作由赵彦民(山东大学)、陈志勤(上海大学)、彭伟文(浙江师范大学)共同完成。该书是对2010年7月31日在东京大学东洋文化研究所举行的、主题为“超越福田亚细男——我们能够从‘20世纪民俗学’实现飞跃吗?”的现代民俗学会第六回研究会的全程讨论记录。

2010年5月下旬,东京大学菅丰教授发来邮件,希望在中国民俗学网上登载他所策划的现代民俗学会第六回研究会的预告信息。除了现代民俗学会官网上第六回研究会“预告信息”之外,菅丰教授还特地为中国民俗学同仁介绍了这次研究会的来龙去脉——“背景综述”,于2010年6月10日在中国民俗学网上发布。因为具有历史的、机构庞大的日本民俗学会运作程序的繁琐,主要由中青年为主的民俗学者发起并于2008年成立了现代民俗学会,旨在超越过去面向未来。根据“背景综述”可知,这次现代民俗学会第六回研究会,是在主题为“民俗学的危机——现代民俗学应该思考的问题”的现代民俗学会第一回研究会 (2008年9月20日)以及主题为“再见了‘民俗学’——面向新的《民俗学》的再建构”的日本民俗学会国际交流委员会第一次报告会(2008年9月14日)以来历经各5次研讨会的基础上,在首先对至今为止以柳田民俗学为主的日本民俗学进行反思的前提下,与过去的民俗学(20世纪民俗学)进行正面碰撞的两代民俗学者之间的一次对话。

因为日本民俗学会老会长福田亚细男教授在柳田民俗学之后的巨大成就和卓越贡献,要超越过去的民俗学而构筑新的民俗学是绕不开福田亚细男教授的。所以,在菅丰教授的“软磨硬泡”之下,福田亚细男教授站到了与中青年民俗学者对话的前沿。虽然福田亚细男教授和菅丰教授对于民俗学今后的走向有一些分歧,但作为两代人代表的两位学者对于“民俗学危机”是具有共同认识的,为了唤醒后来者在如此警觉中奋起,也是促成现代民俗学会第六回研究会能够顺利举行的一个前提。因为现代民俗学会第六回研究会的主题把福田亚细男教授作为超越的对象,不仅在中国甚至在日本都望文生义引发了一些误会。但正如这次研究会从一开始所贯穿的那样,并不是一次批判福田亚细男教授的活动,而是基于一个明确的目的:通过“有意识的继承‘20世纪民俗学’”以及“舍弃‘20世纪民俗学’建构新的民俗学”这两个方向之间的矛盾与冲突的表面化,使之转换成为有关今后的民俗学讨论的一个平台。而对于这次两代人之间的对话,如果一定要论输赢的话,结果究竟怎样呢? 在一次私人小聚上,当时研究会的亲历者彭伟文以半开玩笑的方式,用“完败”一词向菅丰教授确认,菅丰教授也欣然接受。因为福田亚细男教授认为:作为时代产物的旧民俗学如果不再被需要,就应该干干脆脆地消失,没有必要苟延残喘,你们可以去创造一个新的学科。而面对这样的坚持,正在为构建新民俗学努力的菅丰教授这一代的民俗学者,却还未能提出明确的新学科的方向。

《超越“20世纪民俗学”:我们从与福田亚细男的讨论中学习什么?》全书,除了书前的“序言”“序章”以及书后的“与现场观众讨论”“结语”“后记”以外,正文部分共分为六大课题,与研究会当日讨论的六大主题相同:课题1.民俗学的定义问题;课题2.民俗学的方法问题;课题3.传承母体论的问题;课题4.民俗学的国际性问题;课题5.民俗学的调查论问题;课题6.民俗学的实践问题。

处于新的社会发展时期的中国民俗学与其他学科一样正在经历洗礼和创新,并在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运动中展现了自身的能力和作用,对此,菅丰教授曾经提到过“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以表达学习中国民俗学的一种态度。日本民俗学的这次为了超越过去面向未来的两代人之间的大讨论,对于中国民俗学来说,也有必要思考一下“我们从与福田亚细男的讨论中学习什么?”这个问题。在全书译文呈献之后,施爱东研究员作为当时研究会的亲历者将为此撰文总评,敬请期待!另外,关于这次研究会的现场情况,2010年8月1日开始的在中国民俗学网民俗学论坛的“东瀛论剑:日本民俗学的巅峰对决”中有具体介绍,可资参考!

——主持人 陈志勤

所谓现代民俗学,是对“20世纪民俗学——迄今为止的民俗学”赋予至今未曾出现过的新的学术认识,进而超越“20世纪民俗学”,以面向新民俗学的变革为目标的学术潮流。这里所说的“20世纪民俗学”,是指在20世纪由柳田国男等人发起的理解日本的土著文化及其复兴运动,以及对这种理解和复兴加以学术化的运动。它是受某一时代的需要而生成的“时代的产物”,当初是作为“野之学问”开始的,经过近百年的时间逐步体系化、组织化以及制度化。在这“20世纪民俗学”成立的最后阶段,发挥了极大作用的其中一位民俗学者,就是本书将其主题化的福田亚细男。

福田先生是批判性地继承了“柳田民俗学”的民俗学者。例如,可以说他引领了与柳田方法相对的“地域民俗论”,把柳田提出的“历史民俗论”精致化,并且在民俗学的“村落社会论”中留下了卓越的业绩。同时,福田先生不仅再检验了柳田等提倡的研究方法、致力于对其的修正与更改,还作为代表性编著者活跃于入门书、概论、手册、理论书、辞典、讲座等大量的学术基础书籍的编撰工作,而这些工作具有比之书籍出版这种单纯意义以上的更重要的意义。因为这些著作发挥了推进民俗学的体系化、科学化、组织化以及制度化的作用。

这些特殊的著述与一般的论著不同,它规定了民俗学这门学科本身的具体样貌。而且,这些著作群作为民俗学的“教科书”不仅规范了后代研究者的思考,也作为认知民俗学这门学科的具体资料被用于民俗学以外的领域。福田亚细男先生与同时代的研究者们主导的日本民俗学基础书籍的编撰,构筑了作为学科的民俗学的基础,试图使民俗学“标准化”。像这样的标准化的活动,对民俗学走向学术主义时代涌现的职业性的学院派民俗学者来说,可以说是当然的摸索与尝试。而且,这样的活动不仅仅是民俗学,可以说也是其他学科必须要经历的一个过程。

福田先生还大量地参加了作为日本公共民俗学活动之一的20世纪70-80年代的自治体史编撰的社会实践,提高了民俗学的社会认知度。另外,他历时20年,领导了对中国的调查项目,致力于两国的国际交流等。他的活动涉及很多方面,这些都给“20世纪民俗学”带来了不可估量的影响。即使说福田先生是“20世纪民俗学”的代言人也不为过。

在现代,如果要标榜民俗学的话,我们必须尝试从“20世纪民俗学”实现飞跃。这也是超越福田先生及其同时代人学问的事情。但是,我们拥有了有意识地超越他们迄今为止的工作的充分热情吗?或者说,致力于超越他们的这一艰难工作,现在正在努力进行吗? 实际上,在从事民俗学的学人之间,对于“超越”这样的目的、意识和觉悟,至今仍然没有达成共识。而且,我们只不过是惰性地继承了“20世纪民俗学”罢了。

为这些疑问和危机意识所驱使,我们策划了与“20世纪民俗学”的代表性论者福田先生直接对话和讨论的研究会。虽然把“我们能否从‘20世纪民俗学’实现飞跃?”作为这次研究会的副标题,但其中蕴含着促使试图创造被“现代”这一名词形容的民俗学的人们再次觉醒的意图。但是,这里的“超越”或者“由此飞跃”,是必须更改迄今为止一直无意识地以之为立脚点、以之为依赖的“20世纪民俗学”的根本——目的、方法、对象的工作。在某种情况下,或许是一项把它毅然舍弃的困难工作。而且,在抛弃“20世纪民俗学”之时,新民俗学也未必就会由此诞生。

2010年7月31日,在东京大学东洋文化研究所举行了题为《(讨论)超越福田亚细男——我们是否能从“20世纪民俗学”实现飞跃?》的现代民俗学会第六回研究会,由东京大学东洋文化研究所“班研究”①译者注:“班研究”为东洋文化研究所内部研究资助项目,由所属教授按照自己的研究兴趣设定长期性课题。《东亚的“民俗学”之方法性课题》研究会、女性民俗学研究会共同举办,本书即是对此次研究会上与福田先生热烈交流讨论的记录。在研究会上,对以下这些问题展开了探讨:作为超越对象的“20世纪的民俗学”是什么?其可能性和存在的问题是什么?今后是否还可能对其加以继承?与其诀别是否可能?

本书通过把“有意识地继承‘20世纪民俗学’”和“抛弃‘20世纪民俗学’建构新民俗学”这两个方向性之间的相克与摩擦显在化的努力,如果有助于成为今后民俗学的转折点,荣幸之至。

菅丰,(菅豊,suga,yutaka),东京大学东洋文化研究所教授。

[译者简介]赵彦民,山东大学历史文化遗产研究院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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