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转移癌痛的中医药治疗进展※

陈健琳

（上海市静安区临汾路街道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中医科，静安200435）

骨转移癌痛的中医药治疗进展※

陈健琳

（上海市静安区临汾路街道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中医科，静安200435）

骨转移癌最主要症状是顽固性疼痛，并可进行性加重，严重影响患者的生存质量，中医治疗骨转移性癌痛包括内治法及外治法。其中内治法为中药内服，主要起到化痰散结、温阳通络、活血化瘀、补肾填髓等功效；而外治法则包括中药外敷、膏剂外敷、针灸、点穴、中药注射及超声电导药物透射等。中医治疗本病具有止痛效果明确、价格低廉、方法多样等优势。

骨转移；癌性疼痛；中医药疗法；综述；骨疽

骨的转移性肿瘤是由人体器官和组织的癌、肉瘤或其他、恶性病变转移至骨骼而发生的肿瘤，是骨肿瘤中发病率较高的一种。在人体各个系统的转移瘤中，骨转移仅次于肝和肺，居于第三位[1]。几乎每一种恶性肿瘤均可转移到骨。其中以乳腺癌、肺癌、前列腺癌最为常见。骨转移癌最主要的症状是顽固性疼痛，并可进行性加重，严重影响患者的生存质量，临床治疗也相当棘手[2]。目前西医临床多采用放化疗、手术/介入治疗、内分泌治疗、放射性同位素治疗、三阶梯止痛治疗等来缓解疼痛症状。但以上治疗均存在一定的不良反应，且有些患者止痛效果不佳，因此常常辅以中医药止痛来改善和提高生活质量。中医对骨转移癌痛的治疗近年来成为研究热点，本文就近年来骨转移癌痛的中医药治疗现状作一综述。

1 祖国医学对骨转移瘤的认识

2 骨转移癌痛的病机

对于骨转移癌痛的病因病机，名老中医朱良春[3]认为，根据骨转移癌持续性疼痛的特点或昼轻夜重、缠绵难愈的表现，与“顽痹”相似，其疼痛可见痹痛、胀痛、酸痛、冷痛、隐痛、刺痛等，其病机为：肾虚不能养髓生骨，为“不荣”的主要原因，而“不通则痛”的病机，朱老认为“顽疾必兼痰和瘀”、“凡人身上、中、下有块者，多是痰”，疼痛多与痰凝血瘀有关。

潘氏[4]认为，骨转移疼痛患者一般发生在恶性肿瘤晚期，其病机为本虚标实，正气亏虚为其本，癖毒互结为其标。具体又可分为：阳气亏虚，寒凝筋脉；气血两虚，气虚血癖。肿瘤骨转移与肾、脾关系极为密切，肾精亏虚，不能养髓生骨，“不荣则痛”；脾虚，气血生化无源，筋脉失于濡养而拘急疼痛，亦是“不荣则痛”。

郭骏骇[5]等报道，名老中医石玉林根据中医“肾主骨生髓”的理论，认为乳腺癌骨转移的病因病机乃肾气亏虚，肾阴不足，阴阳失调所致。

总结起来，骨转移癌痛的病因病机不外“不荣则痛”“不通则痛”两方面。“不荣则痛”主要由肾精亏虚、肾阴不足、脾气虚弱、气血虚弱、阳气亏虚所致，而由此所产生的病理产物如痰凝、血瘀、寒凝则可导致“不通则痛”，“不荣”为本，“不通”为标。

3 骨转移癌痛的中医内治法

陶岚等[6]将癌性骨痛分为虚痛、气痛、寒痛、热痛、瘀痛5型，并进一步将其证候分为阴寒凝滞、毒热蕴结、肾虚火郁和气滞血瘀。治疗癌性骨痛时重用补肾中药及虫蚁搜剔类中药。牛维等[7]亦认为临床治疗骨转移癌痛处方时应适当加用虫类药如全蝎、蜈蚣、水蛭等通络活血，可获得良好疗效。

张红等[8]认为骨转移癌痛的主要原因为“不通则痛”，且“瘀毒互结”贯穿于疾病始终。故应用身痛逐瘀汤加味联合氨酚羟考酮片治疗骨转移癌痛30例，疼痛缓解总有效率90.0%（总有效率为CR、PR、MR之和），且镇痛作用持续时间长，能减少氨酚羟考酮片的使用量（P<0.05）。身痛逐瘀汤加味是在原方基础上加赤芍、全蝎、蜈蚣而成，功效重在活血化瘀、通络止痛。

刘译鸿[9]等以名老中医朱良春的经验方仙龙定痛饮治疗骨转移癌痛30例（治疗组予仙龙定痛饮+美施康定，对照组单纯予美施康定），与对照组30例对比，结果为两组治疗后FLIC量表评分均较治疗前均有显著改善(P<0.01)，但治疗组较对照组提高更明显，两组对比具有显著性差异(P<0.01)。朱老认为骨转移癌的病位在经筋骨骱，以肾虚为本，标实应抓住“痰”、“瘀”两端，治宜化痰散结、温阳通络。仙龙定痛饮全方选用制南星、淫羊藿、补骨脂、骨碎补、地龙及全蝎以化痰散结、温阳通络，使筋骨得荣，痰瘀得化，血络得通而症消痛止。

卢爱萍[10]根据骨转移癌多因肾精亏虚、精骨失养、血型不畅、血瘀阻络，治宜补肾活血、通络壮骨的理论，运用中药补肾活血壮骨方联合唑来磷酸放疗治疗骨转移癌疼痛32例，与对照组相比，治疗组止痛起效时间较短，止痛维持时间较长（P<0.05），本方主要成分为生熟地黄、山萸肉、菟丝子、补骨脂、肉苁蓉、桑寄生、全蝎、蜈蚣、地龙、川芎、桃仁、红花、没药，全方行补肾生髓、益肾壮骨、祛瘀活血、通络止痛之功。

除了上述中药处方外，亦有文献[11]提及单味中药细辛、半枝莲、五味子、蟾酥、款冬花等具有对抗吗啡呼吸抑制的作用。透骨草、骨碎补、补骨脂对骨痛有效，也可加强解热镇痛药及放射治疗对骨转移癌的止痛效果。姚暄[12]等研究显示淫羊藿能减轻骨转移瘤引发的机械痛觉超敏、机械痛觉过敏和热痛觉过敏，提高痛阈，减轻癌性骨痛。夏克春等[13]认为马钱子碱可能通过抑制PTHrPmRNA的表达，从而阻止破骨细胞分化。另有研究显示化瘀中药能明显干预小鼠骨矿物质含量(BMC)和骨密度(BMD)值，能直接作用于神经系统，拮抗伤害感受器从而起到止痛作用[14]。

Stars and moon are dim in the evening, rain or snow falls from sky later on.

4 骨转移癌痛的中医外治法

4.1 中药组方外敷叶循雯[15]运用中药外敷联合唑来膦酸治疗恶性肿瘤骨转移疼痛36例，对照组单用唑来膦酸。两组止痛效果比较，治疗组疼痛总缓解率及临床总有效率高于对照组（P<0.05）。方用肉桂、川乌、草乌、清半夏、天南星、蜈蚣、蟾酥、山慈菇等。上药共研磨成细粉，用黄酒调匀，均匀敷于疼痛部位。研究者认为“癌是阴成形”，治疗当重视温阳散寒，另癌症晚期疼痛患者正气已虚，不耐攻伐，脾胃吸收功能减弱，单靠内服药效果不佳，因此中药外治更具优势。

王华伟[13]等运用中药止痛贴联合吗啡治疗骨转移癌痛证属瘀血阻络型，中药止痛贴由延胡索、制马钱子、桃仁、红花、青风藤、冰片等组成。结果为轻度疼痛试验组、对照组镇痛满意率分别为94%、33.3%，治疗满意率分别为89.4%、30.3%，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中重度疼痛试验组、对照组镇痛满意率分别为92.5%、87.9%，差异无统计学意义，治疗满意率分别为84.9%、34.8%，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

李俊超[17]将生川乌、生草乌、延胡索、铁树叶、白花蛇舌草、细辛、生南星、生乳香、生川军、生马钱子、铁树叶、山慈菇、威灵仙、补骨脂、姜黄、黄药子、天仙子、穿山甲、地龙等药物制成散剂，调成浆糊状，贴于疼痛部位，治疗癌症骨转移性疼痛40例，治疗后患者有效率达到92.5%。

王芳[18]等运用化瘀中药外敷联合帕米膦酸二钠改善骨转移癌痛，两组止痛效果比较，治疗组缓解率为83.3%，于对照组46.70%，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 0.05）。外敷中药由熟地黄、牡丹皮、山慈菇、威灵仙、全蝎、半支莲、骨碎补、冰片组成。全方具有补肾化瘀止痛作用。

肖俐[19]等用超声电导药物透射技术配合中药外治方法治疗骨转移癌疼痛取得良好的疗效，药物组成为：川乌、草乌、川椒、细辛、丁香、延胡索、没药、干蟾皮、桂枝、全蝎、蜈蚣。

4.2 膏剂外敷刘风星[20]等用止痛膏敷于局部骨痛部位，治疗骨转移性癌疼痛46例，总有效率达80.44%。曾柏荣[21]等运用加味奇正消痛膏治疗骨转移癌疼痛短期36例，与羟考酮组对照，比较两组在用药24小时、用药48小时后的镇痛效果，结果显示治疗组用药24小时后有效率66.7%，用药48小时后有效率为72.2%，与对照组相比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加味奇正消痛膏是作者根据骨转移癌疼痛“阳虚寒凝、痰瘀交阻”的病机特点，在传统奇正消痛膏的基础上加入温阳散寒类中药而成。

景年财等[22]用加减身痛逐瘀膏外敷联合强阿片类药物治疗肺癌骨转移30例，与盐酸羟考酮对照组相比，治疗组患者治疗后疼痛总体疗效为86.67%，优于对照组70.00%，且治疗组止疼持续时间较对照组长(P＜0.05)。加减身痛逐瘀膏方以身痛逐瘀汤为基础方。

4.3 其他外治法姚国红[23]运用温针灸治疗肺癌骨转移疼痛8例取得良效。其针灸选穴以大椎、华佗夹脊、命门、肾俞、委中为主穴，配以局部阿是穴，大椎、命门、肾俞行温针补法，委中行泻法并少量点刺出血，华佗夹脊、阿是穴行平补平泻。

史清华等[24]在口服曲马多缓释片的基础上加点穴治疗骨转移性癌痛，能够增强止痛的治疗效果。穴位以中脘、气海、脾俞、肾俞、足三里、百会、三阴交、肝俞等穴位为主。

邓力[25]等运用榄香烯注射液治疗骨转移癌疼痛80例，治疗组予榄香烯注射液而对照组口服曲马多控释片。结果显示与对照组相比，榄香烯注射液能显著缓解疼痛(P＜0.05)。

曹文兰等[26]运用复方苦参注射液联合放疗治疗骨转移癌痛58例，治疗组止痛效果明显优于单纯放射治疗组；在骨髓抑制方面，联合应用复方苦参注射液患者，白细胞减少不明显，而单纯放疗组部分患者因骨髓抑制暂时中断治疗，显示其有较好的稳定外周血象作用。

丁庆刚[27]经过长期的临床工作经验总结，腰椎转移瘤疼痛主要原因是肾中的精气不足。故采用相关穴位关元和命门配合止痛药氨酚曲马多片治疗本病。命门与关元两穴位，前低后高，阴阳相通。两穴同用，有于阴中求阳、阳中求阴之妙，可使阴阳兼补平衡，起补肾精、培元气、利下焦的临床作用[28]。针刺命门及关元穴配合氨酚曲马多片治疗腰椎转移癌疼痛可提升氨酚曲马多止痛之功。

5 总结与展望

疼痛为人体的第五大生命体征，骨转移癌痛为顽固性疼痛，严重影响患者生存质量，需要运用医学手段加以控制。中医认为，骨转移癌痛的病因病机在于“不通则痛”及“不荣则痛”，辨证可分为肾精亏虚、肾阴不足、脾气虚弱、气血虚弱、阳气亏虚等。主要病理产物为痰凝、血瘀、寒凝等。中医治疗骨转移性癌痛包括内治法及外治法。其中内治法为中药内服，主要起到化痰散结、温阳通络、活血化瘀、补肾填髓等功效；而外治法则包括中药外敷、膏剂外敷、针灸、点穴、中药注射及超声电导药物透射等。

中医药治疗骨转移癌痛的优势在于：1）止痛效果明确，方法多样，与西医非甾体类抗炎药或阿片类药物联合止痛时，既可增强止痛效果，又可减少西医止痛药物的毒副作用。2）价格低廉，适合向基层推行，做到临床广覆盖，符合中国国情。但仍应看到中医药治疗本病的不足之处：1）中医药对骨转移癌痛的专项研究相对较少，多数中医文献仅止步于对广义癌痛的研究，既对临床各种癌症引起的疼痛的总体研究，并非针对骨转移癌痛的专项研究，故此类文献本文未于收录。2）大多数文献临床观察的病例数偏少，缺乏大样本的系统性观察，且有些实验设计不规范。临床证型较多，缺乏统一的证型标准，因此需要完善临床及实验的科研设计并形成规范统一的中医证型标准。3）中医药治疗骨转移癌痛的机制不明。

综上所述，虽然目前中医药治疗骨转移癌痛存在很多不足之处，但中医因具有止痛效果明确、价格低廉、方法多样等优势，相信未来中医在治疗骨转移癌痛领域一定会扮演越来越重要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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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ogress o f Trad itionalChinese M ed icine in the Treatm ent o f Cancer Pain o f Bone M etastasis

CHEN Jianlin

(Departmentof TraditionalChineseM edicine,Jingan District Linfen Road StreetCommunity Health Service Center,Shanghai200435,China)

The main symptoms of bone metastases are intractable and progressive pain which may seriously affecting the quality of life of patients.The traditional Chinesemedicine in the treatment of pain of bonemetastases includes internal treatment and external treatment.The internal treatment of traditional Chinesemedicinemainly refers to the internal application of Chinesemedicinal formulae which functions can be classified for reducing phelgm and resolvingmasses,warming yang and dredging collaterals,promoting blood circulation for removing blood stasis,filling the kidney and themarrow,and so on.Whereas the external treatment includes the externalapplication of Chinesemedicine,the external application of plaster,acupuncture,digital-acupoint pressing,Chinesemedicine injection and ultrasound conductance drug transmission.W ith clear analgesic effects,the TCM treatmentmethod hasmany advantages included low price,variety ofmethods and other advantages.

bonemetastasis;cancer pain;therapy of TCM;review;osteomyelitis

10.3969/j.issn.1672-2779.2017.05.057

1672-2779（2017）-05-0136-04

：李海燕本文校对：施永兴

2016-11-05）

上海市中医药参与舒缓疗护（临终关怀）试点工作”资助【沪卫计中管（2015）1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