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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时期宁夏的学校教育

2017-01-27薛正昌

西夏研究 2017年2期
关键词:卫所固原儒学

□薛正昌

明代时期宁夏的学校教育

□薛正昌

明代高度重视学校教育,不但在宁夏镇和固原镇设立卫所儒学,而且在州县设置相关的儒学机构。两种模式不但为当地学子提供了就读机会,而且使之与科举密切关联,优秀生员考中进士后对当地社会和文化作出了贡献。此外,宁夏儒学还发展形成了商学、武学、社学等多种形式。

明代宁夏;卫所儒学;书院教育;科举

明太祖朱元璋在确立“固守封疆”的国防战略后,为加强国家武装力量而创设卫所制度。在北方,明朝一面广设卫所,一面修墙筑城,万里长城成为重要的军防体系。“土木之变”后,明朝军队对北方蒙古骑兵的抗衡能力下降。正统末年,蒙古诸部势力不断南侵,明朝军事控制的范围随之内缩。这样一来,宁夏成为防御蒙古兵锋的前沿要冲,不但驻扎了人数众多的军队,而且开展大规模的屯田垦殖,承担着西北地区重要的军事防御任务。在这一过程中,宁夏地区的文化教育事业并未落后,儒学教育仍然培养了不少德才兼备的人才。

一、卫所儒学与科举

明代已有“学校”之称谓,即儒学教育。明代十分重视儒学教育,旨在文以治国,教化为先。明初不但设立国子学与府州县学,而且市镇乡村还有社学,建立了从中央到地方的各级各类学校,“盖无地而不设之学,无人而不纳之教”[1]1686。儒学教育与开科取士是学校教育的重要任务之一,“科举必由学校”[1]1675。明朝政府对学校老师和招收生员都有明确规定,府设教授,州设学正,县设教谕,各一人,同时还设训导,府四人、州三人、县二人。府学招收生员40人,州县依次减少10人。在学校管理方面,洪武十五年颁布禁例十二条,“镌立卧碑,置明伦堂之左。其不尊者,以违制论”[1]1686。“成化中,定卫学之例:四卫以上军生八十人,三卫以上军生六十人,二卫、一卫军生四十人,有司儒学军生二十人,土官子弟,许入附近儒学,无定额。”[1]1686-1687“正统元年(1436)始特置提学官,专使提督学政。”[1]1687儒学在明代具有重要意义,无论卫所儒学,还是州、府、县儒学,在建制上或属公署系列,或属文武衙门系列,皆设在府、县城中重要之地,与衙门相齐,所占空间较大。

明代学校皆为官办,由政府派遣教师进行教学与管理,经费、生员、课业、学生资格与最终出路全由政府负责。关于办学模式,“本朝军卫旧无学,今天下卫所,凡与府州县同治一城者,官军子弟皆附其学。食廪岁贡,与生民同。军卫独治一城,无学可附者,皆立卫学”[2]47。由于宁夏地区卫所与州县并存,所以这两种办学模式都有。明代官学分为中央官学与地方官学两大系统,宁夏官学属地方系统,分为府州县学与卫儒学两个渠道。由于北部宁夏镇为卫所建制,所以当地卫儒学在负责生员管理的同时,还必须遵循朝廷对于卫所教育的相关规定。明朝对卫所的军事教育很重视,除允许其设立学校外,还制定了一套相应的科举制度,固原则基本按照府、州、县的相关规定实施。县级儒学是适应科举制度的初级学校,社学负责为其输送生员。

(一)州县卫所学校

庆靖王朱栴的《宁夏志》中所设“学校”一节是最早记载明代宁夏卫所教育的材料,“宁夏等卫儒学,洪武间立,为宁夏中屯等卫儒学”[3]120。洪武二十九年(1396),宁夏镇人朱真奏立宁夏中屯卫儒学,数年后停办。宁夏诸卫儒学虽然起步较早,但可能限于人力,最初只设儒学教授一人,主要传授《百将传》、《武臣大诰》等内容[4]卷73。永乐元年(1403),朱真再次奏请为宁夏等卫设立儒学。因为与科举相适应,所以教学管理逐渐规范,“一如府、州、县讲经读书,就举亦尝得人,以资历任用”[4]9-10。随着时间的推移,校址改移至宁夏镇城(今宁夏银川市)都察院以东,显示出儒学兴办的重要意义。明代时期的宁夏卫学先后数次重修,皆由地方官员亲自主持,学校碑文留下了详细记载。成化六年(1465),都御史张蓥主持重新修建宁夏卫儒学,学校规模得以扩大,“始事于成化六年夏四月,越秋九月而告成。自殿堂门庑,凡为屋几百余楹……然宁夏卫学徒,皆军卫子弟之秀”[5]56-57。

弘治十五年(1502)冬,刘宪巡抚宁夏时对当地儒学又进行了修缮:“绘葺殿庑,更制帏案,髹陶祭器。先贤神像,悉易木位。其余则乡贤有祠,学师有治,生徒有舍,悉撤而新之。……工始于弘治癸亥仲春,毕于乙丑仲秋。”[5]58明代宁夏先后设置过8个卫,其中位于宁夏镇城的就有5卫,分别为宁夏卫、宁夏前卫、宁夏左屯卫、宁夏右屯卫、宁夏中屯卫。不久,中屯卫分别划归左屯卫和右屯卫,宁夏镇城实辖4卫。正德五年(1515),革庆王府中护卫为中屯卫,划拨宁夏镇城。至此,宁夏镇城又恢复5卫设置。按照明代卫所儒学设置与招生的相关规定,宁夏镇城诸卫共用一个4卫以上的学校“教训官军子弟”[3]120,招生80人。生员皆来自军籍,显示了明代宁夏卫学的特点。

由于各种原因,宁夏卫儒学生员居住之地曾数次迁徙。嘉靖十七年(1538),巡抚都御史吴铠另择地“为生徒舍,计百余楹”,因位于儒学之东而被称为“东号”。按照4卫以上的学校招收80人的规定,宁夏镇城所辖5卫所招生员早已远超这个数额,“宁夏之学,萃五卫之生徒,常数百人”[4]9-10。

固原卫没有卫儒学,这可能与固原州建立后设立庙学有关。弘治十四年(1501),秦纮总制三边军务,驻节固原。次年,在修筑固原外城时奏请升开城县为固原州。他十分关注学校教育,认为以前的庙学简陋,因此“易城中之地为庙学之基”,弘治十六年(1503)七月开工,十八年(1505)九月落成[6]100-101。学校规模较大,设施齐全,不但修建了师舍、生徒宿舍、食堂,而且按照传统建成大成殿、戟门、棂星门、明伦堂等配套建筑,奠定了明代固原儒学教育的基础。据《嘉靖万历固原州志》记载,固原儒学先后培养了一大批栋梁之材,进士2人、举人17人、武举4人、贡生146人。

(二)科举入仕

明代卫所体制下的学校教育,军籍子弟入学共有两个渠道:如果卫所与府州县同治一城,官军子弟可入地方府州县学校,伙食与学杂费一视同仁;如果军卫独治一城,无学可上者可立“卫学”,军籍子弟进入学习[2]47。这两种教育模式在宁夏、固原二镇皆有,宁夏各卫军籍子弟进各自卫所学校,固原卫军籍子弟入固原州儒学。

明代时期,宁夏通过科举获取功名并进入仕途的人数在有关宁夏、固原的几种地方志书中曾有记载,共有进士25人,留下了姓名、中举时间、出任官职等内容。其中,《宁夏志·贡举》记载3人,《嘉靖宁夏新志·选举》记载18人,《嘉靖宁夏新志》记灵州守御千户所3人,《嘉靖万历固原州志》记载2人。据吴德宣《明代进士地理分布》“明代陕西进士分布”一节记载,宁夏、固原二镇共有进士24人,其中固原州1人,宁夏镇23人[7]253-254。依据《嘉靖万历固原州志》所载进士2人来看,《明代进士地理分布》的记载有误。此外,这些地方志书还留下了宁夏镇、固原镇在乡试中的中举人数和贡生数量。其中,《宁夏志》记载举人5人[3]120;《嘉靖宁夏新志》记载宁夏镇城举人82人,武举5人,贡生42人[5]56-57;《嘉靖万历固原州志》记载举人17人,武举4人,贡生146人[6]100-101。

中卫儒学设于正统八年(1443),由巡抚陈禹奏设,校址位于城北东隅。按照卫所儒学的相关规定,巡抚徐廷璋在成化年间将学校改建于“通衢大街之中,左庙右学如制……而学舍居右焉”。弘治十三年(1500),宁夏都御史王珣、按察佥事李瑞澄对学校进行了扩修,校舍逐渐齐备,贡生达到43人[5]56-57。

正德二年(1507),作为蒙古兵锋南下要道的花马池守御千户所防御吃紧,升格为宁夏后卫。嘉靖二十九年(1550),巡抚宁夏的王邦瑞奏请设立“后卫儒学”,遗憾的是《嘉靖宁夏新志》阙载了有关宁夏后卫儒学的内容。《万历宁夏志》记载了宁夏后卫学校的教授名单,说明这里的生员应就近在卫学就读。实际上,乡试入举者还有漏而未载的情况。正德年间,曾有一位名为杨继盛的中举者,《嘉靖宁夏新志》却未加记载。《嘉靖宁夏新志》所载的嘉靖年间乡试只有壬午(1522)、戊子(1528)、辛卯(1531)、丁酉(1537)四科,遗漏了杨继盛中举的庚子科(1540)。正统元年(1436),陕西正式设置提学官负责乡试[8]卷17。“(嘉靖十九年,1540)春,提学宁夏黄公南渠考科兴,予(杨继盛)居第三。”①

与宁夏、固原二镇相比,灵州的学校设置与管理机构较为特殊。明朝初年,灵州地区设立灵州守御千户所。弘治十三年(1500),宁夏都御史王珣奏设灵州,这是军事卫所体制背景下的地方政权建制。灵州设立后,随之创设州学,在经历5年办学之后,弘治十七年(1504)撤州废学,学生大部分转往他校就读,其中“分寄宁夏、固原诸学者十之六,私相讲习者十之四”。正德十三年(1518),恢复灵州守御千户所,不久改为灵武守御千户所学校,贡生11人[5]56-57。天启元年(1621),巡抚宁夏的周懋相本着“以惠商人”[9]304的原则在惠安堡创设“商学”,以宁夏等卫教官授课,方便盐商子弟入学。这是明代在宁夏设立的一所特殊学校,与当时长城沿线的边境商贸密切相关。此外,宁夏还设有武学和社学,其中社学共有中卫、广武营、平虏城、灵州、兴武营5处。

综上所述,明代时期宁夏的学校设置较为齐全,分为儒学、商学、武学、社学多种类型。在科举中不但涌现进士,还包括举人、武举113人(加上杨继盛应为114人)、贡生242人。由学校教授与训导的人数,也能看出学校的规模。据《万历宁夏志》记载:宁夏镇城有学校教授41人,训导43人;中卫有学校教授26,训导35人;后卫有教授14人,训导阙载[9]304。

二、书院与学校教育

(一)书院

书院之名最早见于唐代,清代学者袁枚在《随园随笔》中指出:“书院之名起唐玄宗时。”但是,唐代书院是官立的藏书、修书机构,并非后来意义上的名贤讲学、士子读书场所。唐末五代之际战乱频繁,名贤隐居读书、居家讲学之风兴起,这才是后世书院的渊源。宋代始称书院,大小书院遍布全国各地,书院制度正式确立。元代时期,书院办学受到政府干涉,学生大多由官方负责安顿。明代,随着政府设立各级学校、扩大科举规模等举措的实施,书院渐趋衰落。明代中叶,王阳明开创“心学”,虽因与官方所倡导的程朱理学相背驰而被斥为“异端”之学,但随着其弟子散居各地建立书院讲学,书院之风悄然复兴。

书院作为弘治以后兴盛和发展起来的民间教育机构,是明代宁夏镇重要的教育途径之一。书院属于地方官办或官民合办的教育场所,旨在服务于科举。明代宁夏学校教育格局较为齐全,在卫学、州学、社学的基础上,书院教育成为府州县和卫所儒学教育的另一重要渠道。其中,宁夏镇共有揆文和朔方两家书院。揆文书院创设于嘉靖十七年(1538),原名养正书院,其后数任巡抚曾几次迁徙校址,万历初年奠定学校规模,达到生员40人,影响较大。揆文书院之名,可能就始于万历时期。朔方书院为户部郎中蔡国熙督饷宁夏时“视学宫制未备”,遂于嘉靖四十二年(1563)创建[10]727。朔方书院不在宁夏镇城之内,而是设在宁夏后卫。宁夏学田创设较早,庆王府曾给予大力支持,“三百余亩以供书院者课之”[9]304。此后学田日渐荒废,万历年间提学李维祯考察宁夏时发现“边生独无廪粮,比潼关事例,其疏题允廪生四十名”[9]304,生员由政府提供粮银支持。随后的历任巡抚皆关心书院发展,他们或捐善银,或设法提供数量不等的学田加以资助。

明代宁夏卫所的移民在迁入之前多半定居于教育相对发达的地区,他们进入宁夏后对当地文化发展产生积极影响。重视教育的文化传统和任职官员较高的文化水平,对地方文化事业产生了一定的促进作用,明代宁夏地方志书文化较为发达就与这种特殊环境密切相关。

(二)学校教育

朱元璋十分重视具有育才和教化双重功能的学校教育,洪武二年(1369)十月下令“郡县皆立学,礼延师儒,教授生徒,以讲论圣道”[4]。明代时期,府、州、县学成为科举制度不可分割的重要组成部分。一名读书孩童被接收为生员后,就此踏上了科举进身之路。学校的教师由政府委派的官员担任,府学设教授1人,训导4人;州学设学正1人,训导3人;县学设教谕1人,训导2人[1]1686。宁夏镇学校之设始于洪武初年,“盖以地虽用武,而人不可不知礼仪也。……士之由科目出为世用者,彬彬有人”[5]56。虽然作为卫所治地,但宁夏镇的学校教育并未滞后,地方官员“悉以兴学为首务,故士子克自励志,奋身科目”[5]56。只有通过科考,地处西北边地的优秀学子才能出人头地。在设立提学官后,明朝下令各地添设按察司副使或佥事一员,“请敕专一提督学校”[12]415,简称“提学”或“督学”,有力推动了科举的发展。

乡射礼作为古代乡学中的一种礼仪活动,兼具奋发击射的尚武精神和修身培德的教化意义。由于习射具有很强的军事性质,所以明太祖朱元璋要求中原地区“于儒学后设一射圃,教学生习射。朔望要试过”。在大力倡导儒学的同时,武备不可不讲,这种“文武兼备”的理想化教学模式旨在“文以经邦,武以定乱”。弘治七年(1494),巡抚督御史韩文在宁夏镇城北部的清宁观东侧修建了射圃。担任陕西提学副使的杨一清曾赋诗称赞道:“苍茫遗绪有师承,一发千钧尚可凭。万古纲常随地在,百年礼乐待人兴。太羹玄酒知应几,落日颓波挽未能。稍喜诸生能揖让,何须鹳雀兆升腾。”[5]53宁夏镇对卫学乡射礼非常看重,都御史杨守礼于嘉靖十九年(1540)重修宁夏镇城射圃。他在记文中追述道:“宁夏城北旧有射圃,盖寓修文于用武之地,以成揖让之风也。”遗憾的是,乡射礼后来一度废弛。成化以后,经过变革的乡射礼与乡饮酒礼共同成为推动教化的重要途径。明朝政府规定,府县每年春、秋两季乡饮的费用从“官钱”中支出[13]。对于卫所来说,卫学也比照一般儒学,在春、秋两季举行乡饮酒礼这种教化仪式。宁夏镇城4卫的儒学设立较晚, 前期虽然没有举行乡饮酒礼,但官员们仍然十分关注。成化十二年(1476),负责巡抚宁夏的右佥都御史贾俊上奏指出:“宁夏在城四卫,近已设立学校,唯乡饮酒未举,宜行四卫每年轮支官钱举行,以优老正俗,使上皆知礼让。”[14]卷190获得明宪宗批准。乡饮酒礼的举行,说明卫所儒学与地方儒学在文教礼化方面的内容是一致的。

明代卫所设立卫学,必须经过朝廷批准。卫学作为专为随军官员子弟开办的学校,是某某卫儒学的简称,与府、镇与州、县相关学校相似。宁夏镇屯属军事卫所建制,固原镇与固原州同城而治,因而出现军事卫所与地方建制并存的状况。朱元璋认为,“治国之要,教化为先,教化之道,学校为本”[4]卷46。在“郡县立学校”的政令下,宁夏、固原二镇的学校相继发展起来,出现了州县儒学、书院儒学、武学等几种办学形式。其中,仅宁夏镇境内就有宁夏卫、灵州、中卫、后卫4所儒学。

宁夏卫儒学。永乐四年(1406)十二月,“洪武中诏宁夏中屯及左、右屯卫总设儒学一,置官品秩如府学,其印文曰宁夏中屯卫儒学。至是,以中屯卫并入宁夏卫,故改为宁夏等卫儒学,易其印,而官如故”[4]卷62。宣德时期,陕西按察司佥事林时言上奏指出,“各处卫所宜建学校,以教军官子孙。臣等议得:卫所与府、州、县治相邻时令入府、州、县读书,相远者或一卫所、或二三卫所共设一学校,以教训之。学有成者,听赴本处乡试。从之”[14]卷88。这里清楚记载卫学与府州县学皆为同一类型的儒学,卫所与府州县相邻者可就近进入府州县学读书,距离过远则另设卫学。宁夏镇是一个独立的军事建制,不与府、州、县相邻,因此设置独立的卫籍儒学。无论府、州、县学生员,还是卫籍生员,参加乡试的路径都一样。

灵州儒学。灵州地方建制的存在时间虽然不长,却曾设有灵州儒学。洪武十五年(1382)设州置学,十七年州治裁撤,州学亦随之罢废。弘治十三年(1500),再次设州置学。

宁夏中卫儒学。镇抚陈禹正统八年(1443)奏建,《寰宇通志》记为正统四年,存疑待考。

宁夏后卫儒学。嘉靖二十九年(1550),巡抚王邦瑞奏建。据《明世宗实录》记载,嘉靖二十八年十月建宁夏后卫儒学于花马池。应为嘉靖二十八年批准,次年修建,在时间上吻合。

此外,还先后出现灵州千户所儒学、固原镇儒学和武学。

灵州千户所儒学。灵州地位较为特殊,情况与灵州儒学相近。弘治十三年(1500),巡抚王珣奏设灵州后遂建州学,十七年(1504)革裁州治,学校废止。正德十三年(1518),巡抚王时中奏改卫学,次年四月复设陕西灵州守御千户所。

固原镇除境内的学校外,尚有洮州卫儒学、岷州卫儒学、河州卫儒学、靖虏卫儒学、文县守御千户儒学。

武学。明代的武学由官方设立,生员来自武臣子弟和卫所武官“应袭”子弟。崇祯时期,天下府、州、县学皆招收武学生员。

明代中期以后,卫籍人士通过科举出任显官者甚多。宁夏卫籍通过科举走出不少有作为之人,据《嘉靖宁夏新志》记载,洪武至嘉靖时期,宁夏共考中举人82人,其中进士18人。在西部诸镇中,宁夏镇各类学校考取举人与进士的总体情况好于甘肃镇和延绥镇,这可能与其境内有相当数量的南方移民有关[15]105。

明代的官学制度分为中央官学与地方官学两大系统,官学是由国家设置、政府派遣教官进行教学与管理的学校,办学经费由政府统一承担;地方官学系统包括具有儒学性质的府、州、县、卫等各级学校。据《明史·选举志》记载,洪武二年(1369)以后大规模兴建学校,推进了地方教育发展。成化中期又制定卫学之制,成为专为军人子弟设立的学校。明代地方儒学与卫所儒学相当发达,“天下府、州、县、卫所,皆建儒学,教官四千二百余员,弟子无算,教养之法备矣”[1]1686。

明代宁夏镇虽属军事建制,但办学时间较早。永乐四年(1406)将原中屯卫并入宁夏卫,反映了朝廷对卫学的重视。同时,历代宁夏镇都御史或巡抚等官员尤其重视宁夏学校教育。洪武二十九年(1396),朱真奏请设立宁夏中屯等卫儒学,五年后因故而废。永乐元年(1403),朱真再次奏立设置宁夏等卫儒学。此后不但再未停办,而且生员也较多,所招收学生“皆军卫子弟之秀……凡闾闰俊秀,咸遣入学,登科入仕者能与中州齿,可谓极盛而无以加矣”[5]56-57。地方官学的教学内容与中央官学体系一样,目的和方向皆为科举考试,每年都输送大量优秀生员。宁夏卫儒学因办学质量好而影响颇大,“自洪武以来,登科目者近七八十人,咸布列内外有声望”[5]60。

由于高层文化人士管理地方,明代文化教育相对兴盛,出现了不少本土文化人,胡汝砺、管律、杨经、骆用卿就是宁夏地方儒学培养出来的杰出代表。胡汝砺成化二十三年(1487)进士,官至兵部尚书,管律正德十六年(1521)进士,官至刑科给事中,两人不但编修和重修了《嘉靖宁夏新志》,而且留下了不少诗作。杨经嘉靖五年(1526)进士,官至大名府推官,骆用卿官至兵部员外郎。此外,潘九岭、刘思唐、仇恩、郑卿、郑时等皆为地方志书中所记载的本土著名文化人士,留下了大量诗作。据《嘉靖宁夏新志》记载,截至嘉靖时期,科举取得进士功名者15人,取得举人功名的81人[5]56-57,皆在外地为官。

明代时期的宁夏北部卫所不仅是单纯的军事组织,而且是集府县与军事功能为一体的具有独立管辖权的地理单位,因此宁夏儒学教育具有移民文化的特点。即使在地处南部的固原镇,很大程度上也具有独立性。明代的卫所制度建立在世袭制基础之上,武官、旗军的身份皆为世袭,一旦进入军籍就很难脱离。因此,宁夏的儒学教育与卫所制密切相关,卫所与移民屯边密切关联。明代的武官制度具有鲜明的移民特色,对移入地的文化产生重大影响。明初武官军事调动频繁,宣德之后军卫家属的移居地开始固定,军户移民逐渐形成。宁夏在明代作为不设府县的军事防区长达二百余年,这种因军卫屯垦而形成的移民文化与卫所儒学教育密切关联。

注释:

①杨继盛,《椒山先生自著年谱》,第462页,《北京图书馆珍藏本年谱丛刊》第49册。吴恩荣,《科考、遗才与大收:明代乡试资格考试述论》,《安徽大学学报》2013年第5期。

②王道行,《朔方书院记》,见《乾隆宁夏府志》第727页,宁夏人民出版社,1992年。

[1]张廷玉,等,撰.明史[M].北京:中华书局,1985.

[2]陆容.菽园杂记[M].北京:中华书局,2007.

[3]朱栴,撰.宁夏志[M]. 吴忠礼,点校.银川:宁夏人民出版社,1996.

[4]明太祖实录[M].台北:台北中央研究院历史研究所,1962.

[5]胡汝砺,纂修.管律,重修.嘉靖宁夏新志[M].陈明猷,校勘.银川:宁夏人民出版,1982.

[6]杨经,纂辑.刘敏宽,纂次.嘉靖万历固原州志[M].牛达生,牛春生,校勘.银川:宁夏人民出版社,1985.

[7]吴德宣,著.明代进士地理分布[M].香港:香港中文大学出版社,2009.

[8]明英宗实录[M].台北:“中央研究院历史研究所”,1962.

[9]石茂华,繤修.万历宁夏志[M].台北:台湾学生书局,1969.

[10]张金城,修.杨浣雨,纂.乾隆宁夏府志[M].银川:宁夏人民出版社,1992.

[11]李东阳,修.申时行,重修.大明会典[M].四库全书影印本.

[12]邱仲麟.敬老适足以贱老——明代乡饮酒礼的变迁及其与地方社会的互动[J].台北:“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所”集刊,2005(1).

[13]明宪宗实录[M].台北:“中央研究院历史研究所”,1962.

[14]明宣宗实录[M].台北:“中央研究院历史研究所”,1962.

[15]刘纯景.明代九边史地研究[M].北京:中华书局,2014.

(责任编辑 保宏彪)

薛正昌(1956—),男,宁夏固原人,宁夏社会科学院研究员,主要研究方向为宁夏地方历史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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