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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行走的游历者
——《摩尔·弗兰德斯》中的摩尔女性形象解读

2017-01-27李宛悦

遵义师范学院学报 2017年2期
关键词:笛福文雅摩尔

李宛悦

(北京外国语大学外国文学研究所,北京 100089)

空间行走的游历者
——《摩尔·弗兰德斯》中的摩尔女性形象解读

李宛悦

(北京外国语大学外国文学研究所,北京 100089)

摩尔是笛福笔下重要的女性形象,也是批评家关注的焦点。本文试图以空间的社会文化语义功能,来分析摩尔一生中的空间游走经历,进而解读摩尔的女性形象的转变历程,体现出在英国父权制文化下,对女性的不幸遭遇的同情的同时,倡导女性脱离依托男性的女性写作意识。

笛福;摩尔·弗兰德斯;行走空间;女性写作意识

《摩尔·弗兰德斯》是笛福创作的一部重要作品,虽然这部小说在影响力上稍逊于《鲁宾逊漂流记》,但是,因对女性娴熟的叙事手法而深受读者的欢迎。英国当代小说家伍尔芙曾评价《摩尔·弗兰德斯》和《罗克·珊娜》“可以与那些为数不多的堪称无可否认的伟大的英国小说并列”。[1]批评家伊恩·瓦特对这部小说赞誉有加,他指出,“人们普遍认为《摩尔·弗兰德斯》是代表着笛福小说创作技巧、确定他在小说传统中地位的最佳作品。”[2]这部小说秉承笛福善于刻画人物的创作技巧,通过对人物内心世界和其所处环境的描写,笛福精确地向读者展示出摩尔·弗兰德斯的形象。摩尔是故事在场的言说者和故事情节的推动者,在小说中,笛福赋予摩尔以底层女性的身份,并把其置身于荒凉、困苦的环境中,在摩尔第一人称的叙述中,通过摩尔为生存而不断地游走在不同的物质环境中为故事情节发展的主线,她不幸与传奇的一生被栩栩如生地呈现给读者。

这部小说的全名已经明确地展示出摩尔跌宕起伏的一生:大名鼎鼎的摩尔·弗兰德斯的人生浮沉。她生于新门监狱,童年之后在变故频繁的六十余年里曾当了十二年的妓女,结了五次婚(其中一次嫁给了她自己的弟弟),做了十二年窃贼,作为罪犯被放逐弗吉尼亚八年;最后发了财,正当地谋生,并在死前忏悔;依据她本人的回忆录写成。这部小说的成功之处就在于,摩尔一生中经历的诸多事件被置于引人入胜的故事情节之中,而叙述者在用通俗易懂的叙述语言进行故事叙述时,采用双重叙述视角进一步拉近了摩尔与读者间的距离。在具体的叙述中,笛福极为重视空间对塑造摩尔形象的重要作用,通过空间展示摩尔为谋生而从事的行业,它不断地使摩尔奔走于不同的空间之中,把其刻画为典型的游荡者形象,通过“叙述自我”与“经验自我”的双重视角讲述自己传奇的一生。

一、行走中的成长与婚姻生活

16世纪后半叶起,越来越多的人行道、公园、广场等供人们行走的公共空间在英国被建造起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行走逐渐成为一种重要的展示自我身份的行为而开始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17世纪中叶起,随着启蒙运动的兴起,“文雅”(polite)一词的语义意义得以扩大,意味着高雅品位、优雅举止和穿着华美服饰的表现。18世纪,英国出现了一种风潮,即把行走也视为一种隐含着强烈的意识形态意义的文雅的社会行动和文化实践。身处不同社会和经济背景的人都把文雅的行走看作是时代文明的特征。当时的诸多作家也深受这股风潮的影响,在具体的文本创作中,他们把文雅的行走看作是社会文明重要的推动力,而主人公的形象和故事发展的时间线索与背景则在诸多行走的场景中被展示出来,行走的场景也成为作者刻画人物和叙述事件的重要手段。

在《摩尔·弗兰德斯》的起始部分,摩尔的成长与婚姻生活可以被简化成一系列在不同地区间的行走,行走被深深地置于故事的叙述中,成为故事情节展开的重要推动力,作为孤儿的主人公摩尔开始在行走中寻觅自己谋生的场所和手段。根据故事中叙述自我对故事的叙述,可以得知,摩尔知道与自己身世有关的最初记忆是,她曾与一群吉卜赛人和埃及人一道游荡,作为一个孩子和他们一起行走于乡村小镇。四处行走游荡成为她童年生活的主要记忆。后来摩尔借助镇上官员对她的同情,被安置在一个慷慨善良的人家做佣人。尽管身份低下,但她在这户人家受到了良好的教育,通过对上层社会人士的模仿,学会了该如何像贵妇人一样走路、讲话和写作。“太太把老师请到家中,有的教她女儿们跳舞、讲法语和作文,有的教音乐。我总和她们在一起,所以学得一样快。虽然没让老师教我,但他们从直接指导中学到的东西,我都从间接模仿、询问中学到了。总之,我跳舞、说法语和她们学的一样好,歌还唱的更好些,因为我嗓子比她们任何一个都强。”[3]P9摩尔在这里学会了上层社会中的贵妇应该具有的优雅趣味和端庄的言行举止,其在新门监狱出生的身份完全被遮掩掉,通过在装饰打扮、言谈举止等方面的模仿,她以贵妇人般的形象呈现在众人面前,这为其日后文雅地行走于各地,凭借虚假的外表一次次地迈入所谓的婚姻殿堂做了铺垫,也间接展示出她崇尚虚荣的品质,为其今后的命运埋下了伏笔。

值得注意的是,笛福在对摩尔的行走进行描写时,特别强调了模仿、观察、践行的重要性,这从侧面表明,下层阶级和新兴的中产阶级可以借助细致的观察和精心的仿效,使自己也能践行出这种带有社会和文化意味的文雅行为,从而获得进入上流时尚社会的通行证。最初,大户人家小姐的形象成为她模仿的对象。通过不断地观察和模仿,摩尔在外表上超越了自己的身份地位,把自己塑造成端庄文雅的淑女形象,而漂亮的脸蛋进一步为她高雅的气质增添了光色。优雅的举止和极大的自信使摩尔赢得了有钱人家少爷的爱慕,促成了她的第一次婚姻。第一任丈夫去世后留给她的遗产使她在经济上更加接近一个贵妇的标准。这次婚姻中摩尔和丈夫迁到伦敦居住,这是摩尔在生活空间中的一次重要转移,她告别了乡下小镇,开始适应时尚伦敦的大都市生活,行走的空间无形中被扩大,正如小说中经验自我所说的那样,“我现在被抛向了世界”[3]P43伦敦开始成为摩尔重要的活动场所,这也为小说的第二部分情节中,摩尔在伦敦的游荡生活做了重要的铺垫。

从故事叙述的进程看,摩尔经历的五次婚姻,每一次婚姻都可以被视为是一个独立的单元,而摩尔在每一次婚姻期间利用文雅的行走炫耀自己虚荣的心态,在一次婚姻结束后借用优雅的行走“猎获”下一任丈夫。伦敦对摩尔的形象的改变负有重要责任。在时尚之都伦敦,摩尔沉醉于金钱至上的时代风尚、上流社会的淫荡之风,彻底迷失了自己,这成为摩尔滑向堕落深渊和不幸人生的外部根源。与第二任丈夫布商的婚姻进一步加剧了摩尔的堕落。此时,摩尔完全把拥有金钱视为成为贵妇的必要条件,而优雅端庄的举止和漂亮的脸蛋只不过是女人挣钱谋生的手段和工具。为此,摩尔甚至借助出行的方式展示自己优雅的品味。在她第二次婚姻期间,她曾与当时的丈夫租用了一辆马车,带着6个仆人去乡下进行过一次品味高雅的旅行。在乡下,他们“像外地人通常那样,走出去看看镇子和教堂,观光一下田野和乡村。”[3]P142为什么要把摩尔和丈夫进行的乡村之旅定义为品味高雅呢?原因在于,对当时的时尚阶层而言,去乡村和田野旅行已经成为一种展示个人身份地位的日常活动,摩尔和她那位骗子丈夫所做的就是对时尚阶层的仿效。这次体面排场的乡下之行只是摩尔展现自己有足够多的闲暇时间和财力享受品味高尚的生活和追求的手段。品味高雅的乡村之行满足了摩尔的虚荣心,但也为摩尔的堕落做了隐含性的铺陈,因为实际上她并不具备这样行走的经济能力,仿效时尚社会只能造成她在经济上陷入困境。此后,她不断地假扮贵妇行走于各地,这时,“文雅”行走成为摩尔展示自我,改变命运的重要手段,其背后则隐藏着邪恶的意念。虚假的文雅只不过是她勾引有钱的男人的手段,她已经完全把婚姻当作一种买卖,已与爱情无关。为此,摩尔把谎言当作欺骗和规训男人,通过让男人消费自己的身体来获取经济上的满足。这时,笛福给摩尔张贴上双重的面孔,貌似高贵文雅,实则鄙俗淫荡。

摩尔在一次次的说谎和所谓的婚姻中彻底失去了自我,把男人当成经济上的依靠,或许我们应该因此谴责和鞭挞作为经验自我的摩尔。但是,18世纪初的英国仍然是父权社会,对于女性来说,婚姻是她们获得社会地位和认可的最好出路,甚至是唯一出路,女性在经济上不得不依靠男性,因此,在此意义上,摩尔则是社会的牺牲品,她的所作所为又貌似是不得已而为之,颇值得的同情。

二、女窃贼行走的街道空间

随着第五次婚姻的结束,摩尔逐渐醒悟,意识到女性自我经济独立的重要性。为此,她开始尝试另一种生活,即把偷窃当作谋生的新手段。在此部分,故事展开的背景被彻底置换到笛福所熟悉的伦敦,伦敦成为摩尔行走游荡的主要空间,伦敦的大街小巷和店铺成为摩尔实施偷窃行为的场所,此时,她以一名典型的都市游荡者的形象呈现在读者面前,行走游荡不再具有文雅的意味,偷窃的邪念隐藏在每一步行走游荡之中。

在小说的第二部分,笛福把摩尔刻画成一名典型的女性罪犯形象,每次实施偷窃行为时,她都会借助行走游荡在伦敦的街头巷尾寻觅新的作案对象。作为都市游荡者的摩尔,她不再留恋伦敦的街景,迷宫般的伦敦只是她偷窃钱物,以此维持经济独立的最佳场所。她在伦敦的街巷中行走、观察、寻找、发现可供作案的人群中的陌生人,而错综复杂的街巷又使她能够在作案之后迅速地逃离现场,带着偷窃而来的财物,以陌生人的面孔从容地迈向自己居住的地点。此时,对摩尔而言,借助文雅的行走展示自己身份品味的意图彻底隐退,通过行走进行偷窃的意图得以彰显,每一次行走中的偷窃都是一次刺激、紧张、惊险的冒险活动,而每次偷窃得手之后的满足感成为她再次行走游荡的动力。

在叙述摩尔第一次作案时,把自己当时的状态描述为“我十分肯定自己外出时是毫无目的的,既不知道也没考虑去哪里或做什么,只是被魔鬼用他的诱饵引到外面”。[3]P153拮据的生活令摩尔不知所措,茫然无助。她莫名其妙地走出住所,漫无目的地行走在大街上,四处游荡。街道是游荡者活动的场所,此时,街道的开放性特征驱除了游荡者摩尔视觉上的障碍,为她观察周围的一切提供了最佳的便利。“我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走过里登霍尔街的一家药店,看见柜台前面的一张凳子上放着一个用白布包着的小包裹。”[3]P153摩尔把小包裹比作诱饵,把自己犯罪的冲动归咎为是魔鬼设下的陷阱,在怂恿摩尔得到它,以此,她想稀释自己内心的负罪感。当她得手之后,街道再次成为她快速行走的空间。但是,此时,街道不再是她借以寻觅猎物的最佳场所,而是她迅速逃离作案现场的救命稻草。

我在做这件事的整个过程中所怀有的恐惧心情无法表达。离开时我根本不敢跑,也简直没有勇气加快步子。我的确穿越了街,沿着遇到的第一个转弯处走下去,心想它是进入芬切尔街的一条路。我由此穿过去,又转身穿过了许多道路和弯处,以至无法弄清是哪条路或我在走向哪里。我感觉不到脚下走过的地面,离危险越远我走得越快,直到最后累得气喘吁吁,不得不在某扇门旁的一张小凳子上坐下,这才发现我来到了比林斯门的泰晤士河街。我休息片刻后继续往前走,觉得身上的血十分火热,心仿佛突然受了惊吓一样怦怦直跳。总之,我感到非常惊恐,不知道去哪里或做什么。[3]P153-154

这段经验自我对摩尔行走的描述真切地反映出摩尔第一次偷窃后的心情。摩尔快步离开犯罪现场,她的情绪也在随着步伐的移动而变化。此时,行走造成她的大脑和身体之间出现了明显的不一致,紧张的情绪导致她的大脑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同时也失去了辨别自己行为的意识。可能当时街道上的行人在注意她的行走,但是,她全然不顾,逃脱才是她此时行走的唯一目的,至于行走的姿态文雅与否不再重要。第一次偷窃顺利得手之后,摩尔变本加厉,利用优雅行走把自己伪装成贵妇,从而能够让每次偷窃都能顺利得手,同时,这也进一步刺激她更多次地走出住处,在街上行走游荡,进行新的偷窃冒险活动。在街头巷尾的每次行走赋予她以伦敦游荡者的形象。

街道为摩尔提供了窥视商店内部情况,发现猎物的最佳场地。同时,街道本身也是摩尔直接作案,进行偷窃的有利场所。她经常利用拥挤的街道和公共的行走空间掩饰自己的犯罪意图,并从同行的行人身上窃取物品。她在白天四处游荡,寻觅作案目标。一次在她穿越阿德斯门街时,见到一个戴金珠子小项链的小孩刚从一所舞蹈学校出来,邪恶的念头促使她把这个小孩引诱到一条通往巴塞洛谬院的小巷,取走小孩的项链,之后借助“混在通常经过那儿的人群中”[3]P156,顺利逃脱,而没被发觉。在这次偷窃中,竟然把小孩也纳入实施犯罪的对象,这进一步表明,摩尔更加堕落了。但是,“于是我让孩子转过身又回去,说那不是她回家的路”,为孩子指明回家的路也表明,摩尔的良心并没泯灭,邪恶与善良在她身上并存,她的形象呈现为兼具恶与善的二重性。摩尔不断地在街上行走游荡,对她而言,每次行走游荡都是一次能够获取“战利品”的刺激冒险活动。借助在街头巷尾的行走游荡,她窃取到更多的珠宝、丝绸、金表,甚至还偷到一匹马。此时,贪婪成为她继续行走的唯一动力,“尽管我当然又弄到了,但每一次好运都让我盼着再弄一样,让我在这一行里无休止地干下去,以至于我根本无意罢手了”。[3]P168为了能够更安全地进行偷窃活动,而不被发现,在后来的行走中,摩尔采取了装扮的手法,她时而女扮男装,时而把自己装扮成一名寡妇,时而以女乞丐或贵妇的形象出现在街头。在一次偷窃活动中,她穿戴上漂亮的服饰,把自己装扮成贵妇的模样,行走在通往时尚人士聚集的圣詹姆斯公园的路上,她混杂在等候国王经过的人群中,观察、窥望、寻觅偷窃的对象。

我看见公园里有许多高雅的女士,她们在那条林荫道中散步。其中有个大约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她带着一个约九岁的妹妹——我想是这样的。我注意到她戴着一只漂亮的金表和一条不错的珍珠项链,有个穿号衣的男仆跟着她们。[3]P213

摩尔狡猾地通过和男仆的谈话了解到小孩的详细情况,自信地认为可以采取行动。以帮助小姑娘能看到国王为诱饵,在人群的掩护下,把小姑娘举起来,在这个过程中,她小心地取掉了贝蒂小姐的金表。得手之后,她匆忙地在人群中跟随国王的马车中向前挤,这样,她便迅速、安全地逃脱。此时,街道和街道上拥挤的人群成为摩尔犯罪的间接帮凶。

三、结语

摩尔的恶意行走最终造成自己悲剧的人生结局。实际上,在小说的开始部分,笛福已经通过新门监狱这个空间暗示性地表明了摩尔的一生,她出生于新门监狱,最后还会因为犯罪而回归这里。因此,对摩尔而言,新门监狱具有双重的意义,这个特殊的空间是惩罚她的工具,也是促使她新生的地方。因为犯罪,她被囚禁于此,失去自由,但是,她不但出生在这里,而且因为在这里对自己所犯罪过的忏悔,她免于死刑,被判流放美国,这直接带来她精神层反思与重生的机遇。

摩尔的一生从不幸的行走从伦敦开始,止于被流放的美国。因此,可以说,美国是摩尔行走的终点,在此,她放弃了文雅与邪恶的行走,找到了真正的自我。实际上,在小说的第一部分,摩尔曾来过美国,如果不是因为发现自己的第三任丈夫是自己弟弟,或许摩尔会和丈夫会在美国平静幸福地生活,那样,摩尔就不会再继续行走下去,她不幸的一生也不会出现。笛福之所以在故事的结尾部分把摩尔带到美国,是因为他把美国视为一个特殊的空间。相对英国,尤其是伦敦而言,美国则意味着一个新世界,一个未被“污染”的空间,只有在这里摩尔才能停止行走的生活,真正忏悔。笛福把摩尔登岸的地点选在Virginia的用意很明显,希望摩尔彻底祛除过去的罪恶,像处女一样,纯洁地开始自己的新生活。[4]

在这部小说中笛福把摩尔的行走视为一种意识,行走游荡贯穿于她的一生,成为展示她的形象的重要手段,每一次具体的行走场景都构成读者了解摩尔内心世界和品行的重要线索。对于摩尔来说,无论是文雅的行走,还是邪恶的行走都是摩尔获取钱财,谋求经济独立的重要手段。空间的行走使她一步步地沦为男性社会的牺牲品。当摩尔历经各种游荡,在空间与时间的转换之后,摩尔才可能真正进入人生的反思阶段,开启女性自我独立意识,摆脱对男性的依靠。而这或许是笛福为何让摩尔不断行走游荡的真正的写作原因。

[1](英)弗吉尼亚·伍尔夫.论小说与小说家[M].瞿世镜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6.61.

[2](美)伊恩·P·瓦特.小说的兴起[M].高原,董红钧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2.102.

[3](英)丹尼尔·笛福.摩尔·弗兰德斯[M].南昌:百花洲文艺出版社,2005.

[4]Dennis Todd.Defoe’s America[M].New York: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10.97.

(责任编辑:罗智文)

Space Traveler:An Interpretation of Moll’s Female Images in Moore Flanders

LI Wan-yue
(The Research Center for Foreign Literature,Beijing Foreign Studies University,Beijing 100089,China)

Moll is an important female image of Defoe,and it is also the focus of the critics.This paper attempts to use the spatial and cultural semantic functions of space to analyze the experience of Moll’s life in space,and then to explain the transformation of Moore’s female image,which reflects his female writing consciousness.

Defoe;Moll Flanders;walking space;female writing consciousness

I106.4

A

1009-3583(2017)-0072-04

2017-01-10

2016年度河北省社会科学基金项目“维多利亚小说中的伦敦现代性书写研究”阶段性成果(HB16WX041)

李宛悦,女,吉林白山人,燕山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北京外国语大学在读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英美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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