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大道”和“死胡同”

文 林鸣

一百多年前，一位著名西方经济学者发明了“炫耀性消费”一词，用来说明富裕阶层的拜金销金的疯狂行为。这部分人群最擅长的,就是用物质消费来显示其富有，因而被形容为“走在铺着金砖的路上”。今天，炫耀性消费不仅仍是资本主义的一道风景，也成为中国暴富人群喜爱的一条路。经济学家和媒体对此警告说：这不是一条“金光大道”，而是一条“死胡同”。

我们知道，老城区里有一种死胡同。它的一头是可通行的小巷，另一头是堵死的。从这头进去，只能在巷道里转磨——因而“钻死胡同”也常用来形容固执。消费世界的“死胡同”是个光怪陆离，琳琅满目的花花世界。众所周知，我国奢侈品消费在短短20年间跃居世界前列，不仅令世人瞠目，连我们自己也被吓一跳。媒体报道，今年春节期间，中国人在境外奢侈品消费累计达72亿美元。去年，中国奢侈品市场年消费总额达126亿美元（尚不包括私人飞机、游艇与豪华车）。与国外不同的是，在近似“疯狂”的奢侈品消费狂潮中，年轻人占据相当大的比重。不光巾帼不让须眉，黑发更是不让白发。有数据表明，这个群体的年龄远低于西方国家，也低于邻国日本。人们不禁要问：孩子们的钱是从哪儿来的？答案很简单：爹妈就是他们的“提款机”。媒体还注意到，在境外“扫货”的国人，购物过程常可用“扫荡”和“抢购”来形容，消费场面时如同打仗，充斥着贪欲、炫耀、挥霍与浪费，何谈“需求”和“唯美”？在普通白领当中，拎着大牌手包挤公车地铁已成为独特景观。为买一个名包或高档进口化妆品省吃俭用的大有人在。可以说，为面子、为攀比的“炫耀性消费”，仍是当今我国奢侈品消费群体的特征。有识之士指出，贫穷中国与奢侈中国，都不是我们所需要的。只有用自己的劳动换取健康、和谐、美好的生活，才应是13亿中国人选择的“金光大道”。

我相信，这个眼花缭乱的现象只是过渡阶段，谁没年轻过？谁没犯过傻？一百多年前西方消费者傻过，对中国消费者也不应过度苛责。按照公认定义，奢侈品是指那些“超出人们生存与发展需要范围的，具有独特、稀缺、珍奇等特点的消费品”，是一种“非生活必需品”。某种程度上说，奢侈品主要是通过其品牌背后的故事或意义，来彰显其无形的价值，进而成为某种品位的象征。应该看到，狂热的追奢潮正在悄悄退潮，理性消费、品质消费的理念重回人间。据大数据分析报告指出：原创、智能、绿色、精致、全球化、体验是未来品质消费的六大趋势。如今，从饮食娱乐到居住出行，智能设备正在日益丰富人们的生活；绿色消费崛起也是未来值得关注的趋势。代表城市白领生活的品质消费正逐渐取代奢侈品消费，成为不容忽视的消费增长点，数据显示，2016年室内健身鞋消费增长了76%、电子美容仪增长85%、嵌入式微波炉增长184%；此外，体验元素正在融入消费的方方面面，注重体验的消费产品迎来黄金增长期。在新一代的精英阶层在追求小康和精英教育的驱动下，时尚实用、物有所值的消费品大受欢迎，而“不出国门买全球”已成为消费者的“家常便饭”，其中母婴用品、生鲜食品是他们特别偏爱的进口品类。这一切都说明，中国消费者是聪明的消费者。

东风吹来，祥云瑞气，一个高质量时代即将来到中国。高质量的时代既离不开尖端技术和精良制造，更离不开高质量的消费者。什么是高质量的消费者？他们拥有定力，知识渊博，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拒绝什么。假如误入乱花迷眼的死胡同，他们会及时抽身退出，将身来在宽阔的大街之上。我相信，置身高质量时代，这样的“聪明人”必将越来越多，并逐渐形成我们消费社会的主流。到了那天，谁还愿意拼命往“死胡同”里钻，花了钱不仅得不到羡慕和尊重，反而沦为世人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