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舆论政治导向的建构*

2017-01-26李景山程早霞

中国出版 2017年11期

□文│李景山程早霞

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宣传思想工作会议上指出：“坚持团结稳定鼓劲、正面宣传为主，是宣传思想工作必须遵循的重要方针。我们正在进行具有许多新的历史特点的伟大斗争，面临的挑战和困难前所未有，必须坚持巩固壮大主流思想舆论，弘扬主旋律，传播正能量，激发全社会团结奋进的强大力量。”[1]新闻舆论在维护政治稳定、建设和谐社会方面的作用不可替代。因此，凸显新闻舆论的政治导向，是当前宣传思想工作的重要任务之一。

一、新闻舆论的政治导向解读

新闻舆论政治导向是指新闻舆论在介入公共政治系统时，通过收集和筛选信息、传播信息等行为，对政治系统和政治生活的走向所产生的积极影响。“任何政治体系都需要借助一定的信息符号，使其具有意识形态特征的主流政治文化得以有效传播，以培养忠诚和支持其政治体系的社会公民，并借助一定的形式补充政治能量”。[2]所以，新闻舆论在社会政治生活领域中所发挥的作用是不容小觑的。

1.新闻舆论政治导向描述模型

新闻舆论作为国家宣扬主流意识形态的宣传方式，具有鲜明的政治属性。“传媒不仅是国家的话筒、权力的工具，而且也是被国家加以利用维护的意识形态、传递国家权力体系意志的工具，甚至它本身就是意识形态，直接履行着意识形态的社会控制职能，维护着国家统治的合法性”。[3]当前新闻舆论政治导向功能核心就是宣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引导正确的舆论导向。

新闻舆论政治导向从4个层面体现出来，其描述模型如下。

第一层面，政治情感的培养。传播正面政治信息，培养公民的政治信念，提高公民的政治热情，从而引导公众的政治行为，推进公民政治参与的积极性。

第二层面，政治态度的申明。新闻舆论要始终以宣传国家形象、民族利益为出发点。国家形象和民族利益是顶层设计的核心内容，无论哪一个政治家或政治集团，都要始终围绕这个最高目标进行宣传，新闻舆论需要把“国家形象神圣，民族利益至上”的政治理念灌输到民众的心中。

第三层面，政治价值的构建。一方面是传播政党的执政理念及政策方针，引导政治环境健康发展；另一方面是引导社会公众对政治事件和现象作出正义与非正义、进步与保守、是与非、优与劣、善与恶的政治价值判断。因此，教育和引导社会公众在政治领域中理性参与政治活动上，新闻舆论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第四层面，政治信仰的培育。培育社会公众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和文化自信，是政治信仰培育的重要内容。新闻舆论不仅要旗帜鲜明地坚持“四个自信”，还要通过各种舆论宣传方法及途径引导社会公众实现“四个自信”发挥自身作用。

2.新闻舆论政治导向的功能

当前，新闻舆论不仅成为整个社会体系的一部分，而且也成为了社会公众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新闻舆论政治导向功能体现在以下4个方面。

解读功能。人是社会的人，也是社会的主体，有着不同立场、不同政治兴趣、不同政治态度的人组成了这个社会。一般来讲，政治内容或政治信息反映了统治阶级的政治实施纲领，这些内容或者信息需要通过新闻舆论渠道传递到社会公众中去，乃至于让社会公众接受，这就需要新闻舆论对这些信息内容从不同受众能够接受的视角进行解读。让大多数社会公众了解政治内容、读懂政治信息，是新闻舆论政治导向功能的首要体现。

引导功能。在知识和信息爆炸性增长的时代，引导社会公众去甄别善与恶、真与假、是与非、好与坏，新闻舆论的引导作用就显得尤为重要。社会情绪、社会心态一方面反映了公众对社会秩序的满意程度，另一方面又反映了一个国家、一个地区的政治生态状况，这些与新闻舆论的政治引导直接相关。社会公众对政治意识、政治主体、政治行为与政治体制、政治权力运行有自己的认识和判断，这种对政党、政治制度、政治活动的基本观点和看法受社会舆论的影响和支配。新闻舆论往往影响甚至左右着社会公众的认识和判断。新闻舆论的政治导向会使社会公众能够较为顺利地接受政治文化，形成适应政治文化的政治态度，从而融入社会政治体系当中。

选择功能。在海量的信息当中，新闻舆论依据主流意识形态立场对信息进行分析、筛选、过滤和加工，以获得适于传播和有传播价值的信息。新闻舆论“对信息进行选择、决定取舍、决定突出处理及删节哪些信息或其中的某些方面，决定了向传播对象提供哪些信息，并试图通过这些信息造成某种印象”。[4]这里所指的“某种印象”正是新闻舆论施加影响的结果。新闻舆论所施加的影响寓于信息传播之中，因为无论是政治知识、政治规范，还是政治理念、政治价值，都附载于政治信息、社会信息当中才得以传播。

监督功能。当前，新闻舆论的信息传播对政治行为的影响和制约程度越来越深。实现政治监督同样需要两个实现条件：一是提供足够的舆论信息，形成舆论的事实清楚，使社会公众对政治生活及社会生活有较为充分的了解；二是在拥有信息的情况下对政治现象进行理性的、坦率的评论。这种监督有利于形成有权必有责、有责要担当、用权受监督、失责必追究的政治氛围，有助于实现政治过程的阳光透明，对推动政治民主，维持政治稳定，建立良好的政治生态有积极的作用。

新闻舆论日益走入公众的生活，其政治导向功能也日益凸显。在政治体制改革逐步深入的今天，尤其要关注新闻舆论在政治生活中发挥的重要作用，使其成为主流政治文化的传承者、政治人格的塑造者和政治体系的构建者，使社会转型朝着有利于建设良好政治生态的方向发展。

二、新闻舆论政治导向的实现方式

新闻舆论政治导向一般以隐蔽的形式存在于新闻舆论的各项议程当中。新闻舆论的政治导向不仅关系政治信息的传递、政治知识的传授，而且在合格政治观培养、政治价值的建构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

1.当好信息传播“把关人”

“把关人”这个词是美国社会心理学家库尔特·卢因在其著作《群体的生活渠道》中提出的。卢因发现，一则信息传递过程中，会在某些“检查点”或“门区”获得通行许可证。这些在所谓“检查点”或“门区”掌管信息许可证发放的人或机构，就是“把关人”。

实际上人们通过亲见亲历对世界的认识是有限的，更多的认识需要借助其他人或者某些信息传播工具来实现。这样获得的更多信息是经过了他人或者机构过滤过的，而信息传播途径上履行过滤职责的人或者组织，包括报纸、广播、电视、网站、论坛、博客等传媒的记者、编者、制作人，甚至坛主、博主等，实际上就充当了信息传播途径上的“把关人”角色。

信息在传递过程中是经过不断筛选、整合和加工的过程，大体上需要4个把关步骤。一是信息采集，挖掘适合于传播的、有价值的信息；二是信息过滤，按照信息需求或者传播目的，筛除或选择已经采集到的信息；三是信息制作，将筛选出来的信息按照媒介工具的样式进行加工；四是信息传播，把制作成型的信息通过媒介工具发布给受众。在这个过程中，“把关人”存在于每个步骤中，发挥着重要作用。 “政治传播过程中，‘把关人’指的是一切有权且有责任对进入信息传播过程的政治信息进行评价、取舍、增删、修改并决定其是否进入下一传播过程的机构和个人”。[5]新闻舆论“把关人”按照一定的政治标准来筛选、整合和加工信息，凸显其政治导向。

“把关人”的作用体现在对某些政治信息进行删减甚至阻滞，或者对性质进行改变，或者对内容进行重新修改或整合，或者对表达方式进行更改等。这样，就保证新闻舆论的信息符合党和国家、人民的根本利益。当好“把关人”，必须对政治标准有深刻的把握，要有基本的政治敏感性和政治鉴别力，防止把政治标准和新闻标准及艺术标准相混淆，切实维护政治稳定和民族的团结和统一，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2.把控主流媒体舆论场

社交媒体的出现，公众不再只是单方面的信息接受者，也是信息的发布者以及传播者。传统舆论格局被打破，形成更多的舆论场，这些不同的舆论场代表不同的利益阶层，反映了他们各自的利益诉求。在众多舆论场中，往往只要有导火索，就会引来各种不同的社会声音，代表着各种各样的想法，形成一股股舆论势力。所以，不同的舆论力量往往代表了社会结构中的不同阶层势力，从宏观层面上讲，有民间舆论场、官方舆论场、商业舆论场、外国舆论场等多个舆论场共同存在。舆论场的多样性时常还会引起冲突，这种冲突在一定程度上讲虽然能够激发舆论场的生机和活力，但是人们的价值共识和社会心理也会受到严重冲击。因此，在各种各样的舆论场中，新闻舆论要把握主流媒体舆论场，坚持正确的舆论导向，并对其他舆论场进行引领和调控。

具体而言，把握主流媒体舆论场，必须要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旗帜，引领整个舆论场的舆论方向。“要依托强大的采编力量、权威的信息渠道、规范的采编流程，进行专业化的新闻生产，着力打造优质的新闻产品，确保网上网下的报道真实准确、全面客观。要加强信息资源的挖掘和加工，深耕信息内容，推出思想性强、观点鲜明的深度报道和评论言论，进一步提升信息内容的品质”。[6]在多个舆论阵地出现的同时，必须坚守和扩大主流媒体舆论场，包括传统媒体，比如报纸、电视等，也包括这些媒体创办的各种交流平台，比如官方微博、微信公众号、移动客户端等新媒体产品，要充分发挥这些平台的及时性、互动性优势，传播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并与传统媒体进一步形成合力，共同打造主流媒体舆论阵地，引领正确的舆论导向。

比如说党报《人民日报》和《光明日报》，在议程设置上开设了理论版，推出了人民论坛及强国论坛，这些都是在保障公民言论自由权的同时，宣扬社会主流意识形态。《人民日报》公众号评论版开设《微议录》《快评》《悦读》等栏目，通过公众对某一热点话题讨论形成的意见进行筛选，以配评和编者按的形式呈现在公众眼前，同时每期推送一些正能量美文，百花齐放的宣传形式吸引了公众的眼球。通过这种形式，传统媒体《人民日报》和官方公众号之间紧密衔接互动，打通了现实与虚拟空间之间的话语平台，主流意识形态的传播和扩散成为舆论场中的主旋律。

三、新闻舆论政治导向的环境建设

新闻舆论作为捍卫社会公平与正义、诠释道德与良知的社会力量，应该扮演好国家意志的“传声筒”的角色。但是片面追求经济利益和媒体的商业主义同时挤压着政治领域的空间，娱乐至上的错误认知会使新闻舆论的政治导向功能走向缺失。政府、媒体、公民自身都有义务构建良好舆论环境。

1.优化社会公众政治参与环境

社会公众政治参与受诸多因素的影响，不仅政治参与的理念和技术能够影响社会公众参与的主体意识，而且能否创造能够满足合理诉求的心情舒畅的舆论环境，也是能否调动社会公众政治参与热情和积极性的重要因素。

新闻舆论要引导社会公众更新政治参与理念，首先要培养公众政治敏感度。由于社交媒体的技术发展，公众意识被碎片化的信息填满，被各种娱乐化信息所遮蔽，甚至被错误信息所误导，以至于大多数人没有去深入了解时事政策，或者在他们看来，这些政策与自己无关，选择漠视。所以，需要培养公众政治领域的主体意识，提高其参与积极性，使其参与到政治领域中去，为公共政策的制定建言献策。其次，新闻舆论要不断提高公众政治参与技术。历史学家阿诺尔德·约瑟·汤因比指出：“技术每提高一步，力量就增大一分。这种力量可以用于善恶两个方面。”[7]任何技术的进步都具有双刃性，媒体技术在保证信息充分传播的同时，许多虚假信息也随之流动。因此，需要新闻舆论不断更新技术理念，推动技术进步，以及对极端不理性舆论进行有效监控，保证社会公众政治参与的质量，使其舆论符合主流价值观的要求。

提高公众政治参与理念和技术的前提是满足公众合理利益诉求。为此，政府要完善公共服务体系，媒体要通达社情民意，满足公众合理的利益诉求，营造一个和谐、健康、理性的舆论环境，化解公众在现实生活中的负面情绪。公众发表的负面言论一般是与自身利益相关的内容，要形成健康的民间舆论场，就需要满足公众的合理诉求。

为此，一方面政府要建立高效的公共服务体系，关注社会公众最关心的问题，解决他们的合理诉求。要培养公众政策参与意识和合作意识，把民生放在第一位，着力提高执政能力，改善干群关系，建立服务型政府。特别是对于公众涉及政治上的舆论，不仅要积极面对，并且作出有效回应。此外，政府要加大腐败的惩防力度。腐败问题是公众最关注的问题，要充分保证权力运行的透明度，减少乃至消除公众对公共权力滥用的不满情绪，从而减少因腐败问题引发的非理性舆论。另一方面，媒体在议程设置上要加强民生栏目的建设，通过正常渠道表达公众的合理利益诉求。还应该看到，由于公众负面情绪疏导不力，弱势群体的无助感和无望感很容易转化为极端想法，这些极端化的想法往往成为舆论场上负面情绪爆发的导火索。高度关注民生，合理回应各种利益诉求，尤其是弱势群体的利益诉求，也是新闻舆论不可推卸的责任。因此，作为媒体本身，要坚持从群众中来的方针，实事求是，关注群众所关心的热点、难点问题，真正为解决群众所需创造好的舆论环境。

2.提高社会公众理性表达的主体意识

社会转型期利益格局的变迁，给部分社会公众带来了挫败感，社会阶层分化、贫富差距明显、阶层立场各异等是导致舆论情绪化和群体化现象问题的现实根源，也是导致公众对政治参与积极性不高的重要因素。

从社会层面来看，片面追求物质生活的导向使部分公众心态发生了改变。如物欲化倾向，一切向钱看的畸形心态等。同时冷漠化、见死不救的现象透视了有的人沉浸在媒体打造的娱乐世界中，满足自身物质欲望和精神浅表的需求。这些现象的发生与新闻舆论的导向不清晰不无关系。

“非理性的舆论表达是舆论走向极端化的必然结果，是社会暴力在媒体中的自然延伸，最终又成为社会暴力中的一种催化剂”。[8]也就是说，非理性表达是人们在对已发生的事件中，在不了解事件的真实原因，而盲目跟风发表看法的一种言论表达方式，他们表达的观点是在缺乏理性思考的情况下，仅凭自身的主观臆测发表的，甚至违背良好公共道德风尚和法律规范，甚至采取语言谩骂、诽谤、人肉搜索等方法，具有情绪性、偏激性和攻击性的特点。面对“众声喧哗”的舆论环境，这种无序性不加治理就有了舆论环境恶化的土壤。这些非理性的舆论表达导致了舆论乱象的出现，公共道德受到践踏。

公民主体意识一般包括公民的权利意识、参与意识、平等意识和法治意识，公民只有自觉形成这几种意识时，才能把握自己的主体地位，参与政治生活。新媒体背景下，人人参与、人人表达的意识条件具备，参与意识外化为参与活动的行为，似乎公民权利有了更多落实的可能，但前提应该是公民只有理性参与、理性表达才能促进公民权利的落实。

新闻舆论要在引导社会公众理性表达上发挥作用。首先要引导社会公众增强主体意识，提高对各种信息的辨别能力，以高度的责任意识参与讨论，这样才可以从舆论的源头上做好工作，成为和谐的舆论环境建设中有责任、有素质的主体。其次要帮助社会公众提高自身的素质，培养自律行为，共建舆论文明。舆论文明是人们在实践和交往中逐渐建立、成熟起来的，公众有理性地表达主体意识是舆论文明形成的关键。所以，公众在享受自身权利的同时，应时刻明确自己的责任与义务，在表达观点、传播信息的过程中，要从辩证、客观的视角认知信息，进而培养主体意识，加强舆论责任，消除舆论恶化的土壤，从而形成良好的舆论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