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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自由的城市

2017-01-24

新民周刊 2017年3期
关键词:亚马孙河南半球西班牙人

去南美洲旅行一直不是放在我计划里的旅程。当我发现已经身处中年时才赶紧做计划,毕竟是南半球,每一趟飞行都是要耗费很多的时间,真怕迟了体力不行。想想,我最想去的应该是南极吧!而南美洲是南半球飞行里最远的距离,所以早早把愿望告知这几年比较信赖的旅行社,请他们安排我的行程。于是我南半球的旅行就半年后就发生了;我去了秘鲁。

在做了这个决定后最兴奋的当然是探访亚马孙河与马丘比丘了。总以为亚马孙河在巴西,后来才知道它的上游水源在秘鲁,秘鲁境内大半是海拔过三千的高原,繁多水源分头往下聚集成了亚马孙河,在秘鲁成形一路到巴西出海。

到了这个高原国度,处处是惊讶的发现。首先是人,在我眼中印第安人跟亚洲人长得如此相似,若不是服装与语言的差异,很容易误以为身在亚洲的某处。一路上听着专家们说着印第安人的古历史,看着已经被西班牙人改变的殖民风貌,这一个与欧亚平行的在地球另一端的历史悠久的民族,他们失传了文字,残存的结绳记事历史,透过回溯语言、社会系统的演变,由盛而衰到几乎灭绝的过去,不禁让我感叹:天灾往往是趁着滔滔人祸而来做句号,西班牙人带来印第安人无免疫力的传染病只是个象征性的句号,灭绝自己的是兄弟政党的轮番恶斗。一个轻理性、纵谣言的无病呻吟的感性时代,似乎与这些年的台湾有着同样纹路的对照,盛世强族也快快坠亡。纵然这里的印第安人有着人类最早的精密高原水路与陆路的科学系统。

秘鲁境内的高原,打破传统认为的高原只有畜牧的印象。他们数千年前就已经在高原上务农了,当我在海拔四千米的高原上看到一望无际的麦田时,我不得不告诉自己,人的本位思考是多么固执啊!原来这个世界上有着那么多样,我们不能仅以自己的经历、我们的历史和我们的价值去度量世界与丈量别人。在这几千年前地球新隆起的高地上,早已经有人群独自建立出属于他们的文化和属于他们的生活系统,只因15世纪西班牙的侵入引发一次民族的大浩劫。高原古城库斯科却没看到这个浩劫所造成的悲伤与愤怒。在那海拔三千多米的高原城市,明明是经历了一切,处处留着西班牙人走过的痕迹,但是历史却藏在深潜处,在不常笑的人们眼中,在圣多明尼哥教堂里最后一餐的画作里(门徒与耶稣在餐桌上的食物都是就地取材,比如烤天竺鼠和紫色玉米酒)。

在这里,日照凶猛,天空分外蓝,皮肤黝黑的人们总会让我联想起印象中的菲律宾人或藏族人。当然最大不同是他们的穿着,这里的人们更喜欢鲜艳的颜色,库斯科的市旗是彩虹,初初看见以为这是个跨性别平权的城市。头戴类西部牛仔帽、扎着两条大黑辫、发尾相接的当地妇女,在街道里走动,这已是一个旅游闻名于世的城市了,旅游生意让她们穿回了传统的服饰。而满城的猫也同样地吸引着我的注意,我询问出生于库斯科并留学美国的导游先生,为什么这里的猫放养得像狗一样?他用非常标准的美国口音回答我,是的!这里的人都爱猫,这里人对猫就像对待居民一样顺其自由。在夜晚这些猫居民游荡在街上,如同我们在别的城市看到的狗群一样穿梭在街道,成群结队形成了另外一个世界。库斯科是它们的城,另一个文明独自进行。

我住在一个老修道院改造的饭店,看似肃穆沉静,其实在两圈的建筑物内有着花团锦簇的花园,和一棵古神木,这棵号称库斯科最老的一棵树也是仅剩的一棵老树。因为当年西班牙入内,以文化统治殖民而大兴土木、建教堂、雕塑神像,耗尽了木材,所以库斯科古城只剩这一棵老树藏在修道院里幸存下来。我推窗看着老树在夜里伸展向上的枝叶,低头满城穿梭的猫群和在酒吧里的年轻观光客,忽然明白为什么这座有名的观光城吸引的大多是年轻的背包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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