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析法国社会喜剧电影之叙事结构
——以结构主义为视角
2017-01-23余皓扬
余皓扬
(四川大学 锦城学院,成都 611731)
评析法国社会喜剧电影之叙事结构
——以结构主义为视角
余皓扬
(四川大学 锦城学院,成都 611731)
毫不夸张地说,喜剧是法国最受追捧的电影类型。在古典主义三大戏剧大师中,法国人独独青睐莫里哀,将他的语言“la langue de Molière”等同于法语,足以证明法国人骨子里对喜剧的热爱,历年来的本土电影票房榜也证明了这一点。然而在电影领域,喜剧往往被视作类型电影中最难以琢磨、难以规范的类型。从法国结构主义文论的视角来看,一切叙事结构均有模式可循,法式喜剧的成功,必然有其区别于其他电影的套路。概括起来,独具特色的法式喜剧模式始终继承了自莫里哀以来的传统,立足于现实,将社会中复杂多样化的矛盾冲突,以二元对立的形式出现,围绕着一条逻辑清晰的叙事时间线展开,使得在宗教信仰、社会阶级、种族、地域、时空组合、甚至性取向等方面互相对立的两个群体,按照叙事的三个功能,经历遇到问题——解决问题——达成和解的三段式进程,解构二元对立的矛盾,实现大团圆结局。
法国喜剧电影;结构主义;二元对立
喜剧是法国最受欢迎的类型电影。在20世纪60年代,法国电影放映厅数量还很少,法、意合拍电影《暗度陈仓》首次将观影人次提高到千万级,随后法、英合拍电影《虎口脱险》将票房纪录维持了42年。近年来,虽然法国开放的电影市场受到好莱坞大片的冲击,喜剧电影仍然以一骑绝尘之势牢牢占据本土电影排行榜,历年来的本土电影票房冠军也几乎都是喜剧电影。法国电影人似乎拥有着神奇配方,烹制出一道道电影大餐供世人享用。作为类型电影,“喜剧是—个手法、结构等元素形态极丰富多样而很难列出其规范的电影类型”[1]。 然而在法国的结构学家看来,“结构主义首先是建立在这样一种认识基础之上:即如果人的行为或产物具有某种意义。那么其中必有一套使这一意义成为可能的区别特征和程式的系统”[2]。 只要找出它们的对立、相互联系、排列和转换,就会发现一个客观模式来阐释其存在的本质。纵观近年来的社会喜剧电影,这种模式可以大概归纳为一条逻辑清晰的时间线,互相对立的两个群体,经历“相遇——摩擦——和解”三段式进程,消解矛盾对立,实现大团圆结局。
一、逻辑清晰的电影叙事
与世人公认的“浪漫”相反,自诩为笛卡尔主义者的法国人,追求的是哲学思辨和逻辑条理。早在17世纪,法国古典主义戏剧家从亚里士多德的《诗学》中总结出戏剧的“三一律”,要求情节、时间和空间的统一,即一部剧本中要有一个完整的动作情节(事),始终在一段完整的时间里(例如二十四小时)在同一地点(例如同一城市)发生,钳制着剧本的创作。文艺风格不断更替,然而正如《歌德谈话录》中指出的:“法国人在风格上显出法国人的一般性格。他们生性好社交,所以一向把听众牢记在心里。他们力求明白清楚,以便说服读者;力求饶有风趣,以便取悦读者。”尽管在具体的叙事结构上有所出入,整体来看,法国喜剧电影基本上遵循了时间线性结构,在顺时序叙事的框架之内嵌入其他辅助性的支线。喜剧元素的展开还是主要为推动电影情节的发展服务的。影片因此避免了如《私人订制》般对结构的割裂,观众也更容易代入电影情境。
2008年喜剧片《欢迎来北方》一举打破法国影坛保持了多年的票房纪录。该片以法国的南北地域歧视为切入点,以心在蓝色海岸却被迫调往北方的邮政局长为主视角,描述了他从歧视北方到爱上北方的经历。仔细分析,本片实际采用了三线并行的叙事结构:主人公与妻子的矛盾、主人公与同事间的南北地域矛盾、邮递员与女朋友的矛盾。这三条主线单独来看,不免显得松散。以时间线入手,通过主人公对北方从傲慢与偏见到热爱与不舍的心态变化:夫妻矛盾——为调往蓝色海岸努力——调动失败被流放到北方——在北方体验南北文化冲突——安慰妻子——与邮递员成为莫逆之交——与下属们携手欺骗妻子——解决邮递员的恋爱问题——难舍北方,三条线上的情节按照时间顺序交错出现,串联起整个故事。
2009年本土电影票房冠军《小淘气尼古拉》,改编于儿童漫画绘本,原著都是一个个的小故事,彼此之间毫无逻辑关联,也没有跌宕起伏的情节展开,唯一的共同点是小少年尼古拉的视角。在改编成电影时,主创人员将孩子们的诸多琐事用一条时间主线串联起来,为小尼古拉设定了一位想象中的“弟弟”,漫画中对父亲、母亲、班主任、邻居、同学等人物的刻画作为小尼古拉的生活背景呈现。原著碎片化的结构被整合起来,故事主线成了尼古拉为维护自己家庭地位和小伙伴们携手进行的种种努力,在现实和臆想的反差中体现孩子们的童趣和成长的故事。
在这种逻辑时间线的限定之下,法国社会喜剧电影表现出强烈的可预见性,故事的发展是一目了然的:斗气的欢喜冤家一定喜结良缘,敌视的双方必然能握手言和,焦头烂额的小人物终将走上人生巅3峰……然而电影并不会因为这种可预见性而落入俗套,毕竟创作与生活一样,我们固然追求冒险的新鲜感,但最好保持在安全的程度之内。
二、二元对立的矛盾冲突
法国哲学家柏格森认为:“喜剧性在于人物有些呆板、僵化,难以适应生动、有机的社会生活,所以必以笑去改正。”[1]这种人物的刻板形象与生动的社会生活对立,形成了法国社会喜剧的基调。这种二元对立是结构主义文论的核心思想。作为结构主义理论基础的索绪尔普通语言学从一开始就确立了语言与言语、能指与所指的二元对立;罗曼·雅各布森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提出了隐喻和转喻的对立;人类学家列维-斯特劳斯通过研究神话的结构,断定神话是处于二元对立之中并在无数变体里重复的概念系统。结构主义的大行其道启发了文艺批评家将二元对立贯穿于叙事学的研究之中。罗兰·巴特指出:“如果我们在入手时就遵循一个提供给我们首批术语和原理的模式,就会使这一理论的建立工作得到许多方便。按照研究的现状把语言学本身作为叙事作品结构分析的基本模式似乎是适宜的。”结构主义所强调的二元对立结构构建起“逻各斯中心主义”,其直接成果就是以正反二项对立为核心的思维方式,如:贵族与贫民的对立、正义与邪恶的对立、男性与女性的对立、简单与复杂的对立、真理与谬误的对立,等等。这种思维也被广泛应用于影视创作中,用对立的矛盾冲突来营造戏剧张力,推动情节发展。喜剧就更是如此,不同的是,法国社会喜剧电影不屑于隔靴搔痒的矛盾冲突,常常直接深入到禁忌区域。以下是一些法国社会喜剧电影中常见的二元对立的主题:
(一) 宗教信仰
从传统来看,法国是个天主教国家,其他一切非天主教的宗教信仰就作为“反文化”的价值观。以电影《拉比·雅各布的冒险》为首,描绘了一位非犹太族裔为了躲避追杀,装扮成犹太教士。《岳父岳母真难当》则更进一步将这种宗教冲突推向顶峰,影片开场,以犹太传统割礼为引线,揭露了天主教与非天主教的冲突、 犹太教与伊斯兰教的冲突,甚至连无神论者也没有放过。
(二)社会阶级
作为莫里哀喜剧艺术的继承者,法国喜剧电影从不吝于嘲讽阶级的对立。1988年上映的《生活是一条宁静的长河》,从被调包的婴儿为切入点,将有钱的中产阶级家庭与位于社会底层的北非移民家庭对立起来,同时对有钱阶级和没钱阶级进行炮轰。2011年票房冠军《不可触碰》是这种类型喜剧片的佼佼者,影片的喜剧效果是通过贫富悬殊的白人上层阶级与底层的黑人护工的强烈反差来实现的。
(三) 种族
法国的少数族裔以阿拉伯人、犹太人和来自非洲的黑人为主。《真的不骗你》三部曲、《美丽生活》 等喜剧就展示了犹太族群生活的小世界。2006年《虚情假意》,男女主人公分别是阿拉伯人和犹太人,他们的结合引起了各自家庭的地震。2009年《讷伊的母亲》讲述了阿拉伯裔少年在法国老派家庭中的生活。2010年的《还有火腿?》诙谐细腻地讲述了法国人和阿拉伯人的爱情故事。2011年的《穿越之旅》,主人公是来自非洲安的列斯群岛的同父异母兄弟乔尔和瑞吉斯,一为黑人,一为混血,他们为了继承父亲的遗物,争执不断。
(四) 地域
地域歧视,也是法国喜剧片常常涉及的主题。这种地域差别既存在于法国内部,如法国影史上最成功的喜剧片《欢迎来北方》,调侃了法国南方人与北方人的地域文化冲突;地域差别也体现在法国与外国的关系上,以2013年上映的《法国万岁》为代表,讲述了来自中亚小国的两个牧羊人在前往袭击埃菲尔铁塔的路上,与法国本土居民间的一系列有趣经历;地域差别甚至可能体现在地球之外,1996年《绿行星》的女主角米拉,原本生活在一个叫作绿行星的星球上,以素食为生,过着和谐、简单、快乐、长寿的生活,某天她得知自己因难产去世的母亲来自地球,于是她带着两个孩子从外星球来到法国,开启了冒险生涯。
(五) 时空错位
将主人公与他所生活的时空进行切割,使其置身于巨大的认知差异之中,从中体现古代文明与现代工业文明的冲突。在法国喜剧电影中,这种时空错位既有正向的,如系列电影《时空急转弯》,生活在中世纪的骑士和侍从被误传送到现代,如堂吉诃德一般,惊讶于各种现代化设备,如电话、汽车、洗澡间等,闹出一系列笑话;也有逆向的,如2007年《时空穿越者》,一位懦弱的修补画作的匠人,频繁乱入到奴隶时代的蛮荒之地,用现代化的知识领导奴隶大军取得独立、建设国家。
(六) 性取向
在20世纪70年代,法国电影就开始以性别游戏激发笑点。《一笼傻鸟》的主人公是一对同性恋伴侣,经营人妖秀夜总会,他们的儿子即将带未婚妻前来拜访,未婚妻出身于上流社会,其父母是保守的老派法国人。这对同性恋伴侣不得不改变外貌装扮和生活方式来掩饰真相,因而闹出连篇笑话。1996年的《同性物语》以及2004年的《特殊家庭》继续揭露了社会对同性恋的歧视。
必须要指出的是,以上列举的二元对立结构并不具有唯一性和排他性。比如由于政教合一的特性,当影片涉及犹太与阿拉伯文化时,很难判断影片揭露的究竟是宗教冲突还是种族歧视;同时外来移民也将地域和种族问题缠绕在一起。影片《不可触碰》一次性触及了三个层面的对立:种族(白人与黑人)、阶级(富人与穷人)、生理(残疾与健全)。当然,这种二元化的矛盾冲突,也并非不可逆转、严守疆界,而是可以互相转化的。如果黑人青年因为种族、阶级的缘故被歧视了,他健全的身体也足以扳回一局了。再看看《岳父岳母真难当》,白人岳父固然因为其众多的移民女婿而崩溃,他的黑人亲家对于跨越种族的婚姻也表达了强烈的不满。有理由相信,未来将有越来越多的族群出现在法国社会喜剧电影的对立之中。
三、三段式进程——二元对立的消解
根据结构主义叙事理论,叙事的基本序列由三个功能组合而成,这三个功能分别对应了叙事展开的三个阶段,即事件可能的起因、发展变化的过程和最终实现的结果。如碰到难事(起因)——想办法解决(过程)——解决了问题(结果),这三项具有关联的功能就构成了一个基本序列[3]。 大众娱乐中的影片叙事大多是以这样的序列为基本框架展开的。
以迄今为止最成功的喜剧片《欢迎来北方》为例,主人公为了调往蓝色海岸,想方设法糊弄调查员,却不幸谎言败露,被贬职到北方小城Bergue。初到北方时,无论是语言、食物、生活习惯等,似乎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由此情节的第一阶段(碰到难事)构建完成。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与当地的邮递员在不断的冲突之中增进了解,成了莫逆之交,因为他们有着相同的烦恼,开始为彼此解决情感问题。这就是情节的第二阶段——想办法解决。在过程之中最终达到第三阶段——解决了问题:主人公与妻子重修旧好,回到南方;邮递员也终于敢于面对母亲与女友的矛盾,与前女友破镜重圆。
作为近年来法国社会喜剧电影模式的集大成作品,《岳父岳母真难当》不只采用了这种三段式进程,更如镜像般复制了这一结构。影片叙事基本上分为两段,第一段围绕岳父岳母与前面三位女婿——穆斯林、犹太、中国人的矛盾,以市政厅的三场跨越种族的婚姻开场,以犹太对新生儿施行割礼为契机,引出在中国女婿家餐桌上的矛盾大爆发,再通过大家在岳母精心准备的圣诞晚宴上和平共处的努力,以女婿们齐声高唱《马赛曲》和大家共同参与圣诞弥撒为标志,实现矛盾的解决。第二段以白人家庭与黑人家庭的对立为核心,同样是由儿女婚讯引出矛盾,两位男家长在婚事中针锋相对,在酒醉后大闹警察局的过程中彼此交心,最终让婚礼顺利进行。这两段叙事都完整展现了矛盾的形成到消解的全过程。
这种传统的三段式的叙事,以形式与意义的二元性回应了影片二元性的矛盾:形式上展现的是文化的差异性,内在的诉求却是对相似性的寻觅。换句话说,树立二元对立矛盾的最终目的,正是消解这一对立。这是因为“逻各斯中心主义”带来的二元对立,并不是如同日与夜的非此即彼的对立那般,二元对立项平衡地位于天平的两段,前一项在话语权上先天就占据了优势,第二项则只能沦落为被排斥、被异化的“他者”。正如乔纳森·卡勒所说:“在传统哲学对立中各种术语不是和平共处的,而处于一种激烈的等级秩序之中。一术语支配另一术语(从公理上、逻辑上)便占首要地位。”[4]就电影来说,往往表现为文化与反文化的对立,或者说价值观的对立。法国社会的主流价值观,作为文化主体,扮演参照标准的,其他一切不符合法国主流价值观的,均以“反文化”的身份呈现出来。特别是在喜剧的构建上,喜剧大师们常常忽略了这一点:当观众们被逗乐的时候,往往有被视作荒唐的“他者”被嘲弄、被鄙视、被侮辱。这种等级秩序显然与现代社会对人权的平等述求相违背,不免会触碰“政治正确”的红线。事实上,诸如《岳父岳母真难当》这样的典型法国喜剧正因为其充斥着疑似“种族主义”的“政治不正确”,未能获准在美国公映。要想颠倒等级秩序,必须先解构这种对立,将连接序列逐步过渡为对立面,不以差异性为影片的主题。于是,在后结构主义时代,解构主义者强烈要求打破逻各斯中心主义,解构文本世界,抵制理论,特别是个人意识上的秩序,比如认知习惯、思维习惯、历代文化积累形成的民族性格等反权威、反非黑即白、反二元对抗。
为了让对立显得不那么尖锐,主人公常常会背离他的社会身份,即人物的实际性格、行为、言语等与其职业使命相对立。如系列电影《的士速递》,身为正义的守护者——警察们愚蠢、胆小、自大,警察局长甚至是一名极端种族主义者;出身市井的出租车司机,聪明、勇敢,与恶势力为敌,却热衷于超速这一交通违法行为。2013年卖座喜剧片《老师们》中:英语老师热衷于用粉笔砸学生,历史老师是拿破仑的脑残粉,数学老师贪吃懒散,化学老师是实验白痴……既不符合为人师表“传道解惑授业”的形象,更毫无例外地站在了教师职业素质和职业道德的对面。《岳父岳母真难当》中,作为天主教代表的神父,毫无神职人员的沉稳、使命感,反而是一个怕麻烦、喜欢上网购物的欢乐青年;二女婿身为犹太人却毫无生意头脑……这些无疑是二元思维之下对特定人群的刻板印象的颠覆,也是对二元思维的批判。
四、结语
总体来说,法国喜剧电影之所以能屡屡得到观众的青睐,与他们缜密的叙事结构密不可分。扎根于现实社会中的法国喜剧电影以流淌在血液中的逻辑性,将分散的影片叙事按照时间线整合;通过对理智与逻辑标准的偏离或是对主流文化的行为、言谈、举止方式的违背,构建正反双方的矛盾,营造出戏剧性的张力;并最终通过向对立面转化的情节发展解构这种矛盾冲突,实现主题的升华。
这种喜剧模式,在法国经受住了无数次成功的验证,然而真的能无往不利吗?答案也许并不能让人乐观。比如《欢迎来北方》的姐妹篇,即树立了法国与比利时这两位老邻居的民族对立的《无物申报》,以欧盟的成立导致海关被取缔为时间线,整合了坚定的比利时主义者鲁本对法国的敌视、鲁本的妹妹与法国人马尔塞斯的恋爱、鲁本与马尔塞斯成立两国联合海关边检机动小队的合作、咖啡馆老板夫妇的事业危机、贩毒团伙的越境运毒尝试等众多故事线;在二元对立上,法国和比利时之间的民族成见比法国地域歧视更为尖锐和敏感。尽管同为丹尼·伯恩自编自导自演之作,该片就没有延续前作收割票房的大势,反而饱受评论界的非议。可见这样的叙事模式,尽管有其可行性,却很难拍出新意。此外,这种电影模式在展现二元对立时所违背的“政治正确”和对本国文化的过分推崇,也阻碍了电影的海外影响版图。如何“旧瓶装新酒”,如何跨越语言和文化的壁垒,这些就需要法国电影人深思了。
[1] 郝建.类型电影教程[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11.
[2] [美]乔纳森·卡勒.结构主义诗学[M].盛宁,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1.
[3] 胡亚敏. 叙事学[M]. 武汉: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 2004.
[4] [美]乔纳森·卡勒.论解构[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1.
〔责任编辑:屈海燕〕
2016-11-12
余皓扬(1984-),女,四川成都人,讲师,硕士,从事法语语言学、法国社会与文化、跨文化交际、语言教学研究。
J975.2
A
1000-8284(2017)01-0069-04
文化创新研究 余皓扬.评析法国社会喜剧电影之叙事结构——以结构主义为视角[J].知与行,2017,(1):69-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