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新闻语篇的互文性特征分析<br/>——以《中国日报》和《华盛顿邮报》为例

英语新闻语篇的互文性特征分析
——以《中国日报》和《华盛顿邮报》为例

2017-01-17张继东

东华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6年3期

关键词：消息来源中国日报互文

张继东，尚晋

(1. 上海外国语大学英语学院，上海 200083； 2. 东华大学外语学院，上海 201620)

英语新闻语篇的互文性特征分析
——以《中国日报》和《华盛顿邮报》为例

张继东1，尚晋2

(1. 上海外国语大学英语学院，上海 200083； 2. 东华大学外语学院，上海 201620)

本文根据辛斌提出的“具体的”互文和“体裁的”互文分类标准，选取《中国日报》和《华盛顿邮报》的报道作为语料进行互文性特征分析。“具体的”互文层面上，研究发现《中国日报》的报道呈现三类明显特征：偏向引用权威机构的话语，擅长进行正面报道,善于使用间接引语表达报道者的观点。相对来说，《华盛顿邮报》的报道具有以下三类特征:消息来源更加宽泛，在报道中倾向于选择情感强烈的词汇，偏向使用直接引语还原新闻场景。《中国日报》和《华盛顿邮报》的报道在“体裁的互文”层面上具有高度一致性。文本的分析对揭示新闻报道语篇的互文性特征具有一定的指导意义。

互文性；新闻；转述动词

“互文性”的概念最早由克里斯蒂娃(Kristeva)在法国《批评》杂志上提出，是用来修正巴赫金(Bakhtin)对话理论的成果。Kristeva认为“任何语篇都是由引语拼凑而成的，任何语篇都是对另一语篇的吸收和转化”[1]。Kristeva强调创作文本并非出于原创思想而是基于已有的话语基础[2]。互文性理论与索绪尔的符号学语言观和巴赫金的对话理论密切相关。索绪尔认为“语言是一个表达思想的符号系统”[3]，一个语言单位有两重性，即概念和声音形象(sound image)，而语言符号就是把概念和声音形象结合起来。这种二者的结合体就是符号(sign)，概念就是“符号所指”，声音形象就是“符号能指”，所指和能指之间的结合是任意的。语言符号的相互差别和非指称性使话语不再局限于原创，而是和其他话语有了多种联系。巴赫金认为任何文本本身都不具备独立意义,只有和其他文本联系起来才有意义。我们的话语中有别人话语的影子,我们对他性话语进行改造之后就充满了自我意识的影子[4]。索绪尔的语言观和巴赫金的对话理论对互文性理论的发展起到了促进作用。互文性理论在国内也得到了进一步发展。秦海鹰详细介绍了互文性这一概念的诞生和发展历程，并且对互文性这一理论的三个方面进行了界定与辨析，即：互文性的广义和狭义之分，互文性的结构主义和后结构主义之分，文本、互文本、互文性三者之分[5]。此后秦海英归纳了Kristeva赋予互文性概念的三个要点，即引文性、社会性和转换性。引文性指的是互文性的基本表现形式，即一个文本中含有另一个文本；社会性指的是互文性理论对结构主义的超越，即Kristeva将社会历史维度引入结构主义；转换性指的是互文性的运作方式，即文本的转换生成。[6]辛斌介绍并探讨了互文性在发展过程中，后结构主义与结构主义就该理论的非稳定意义和稳定意义进行的交锋过程，这一介绍为更全面地理解互文性提供了新的视角。[7]此后，辛斌探讨了互文性在语篇研究中的意义，并提出了“具体的”互文和“体裁的”互文[8]。此外，刘军平、李玲玲和李桔元等就互文性与诗歌翻译、文学批评以及广告语篇中的批评话语关系进行了详细论述[9-11]。目前，以互文性理论为指导，对中外报纸中新闻报道的语言特征研究尚显不足。本文根据辛斌提出的“具体的”互文和“体裁的”互文分类标准，选取《中国日报》和《华盛顿邮报》的报道作为语料进行互文性特征分析。

一、研究方法

关于“互文性”的研究方法。参照辛斌提出的两类互文标准，即“具体的”(specific)互文和“体裁的”(generic)互文[8]。“具体的”互文指的是一个语篇中带有具体来源的他人话语。本文分析中，作者从三个方面对“具体的”互文形式进行了研究，即消息来源、转述表达形式、转述方式。“体裁的”互文指的是同一语篇中不同体裁、风格或语域的混合。本研究中，作者是从结构性互文和体裁的融合两个方面入手进行分析的。

鉴于《中国日报》和《华盛顿邮报》在新闻报道方面在国际上享有很高的知名度和权威性，选取这两份报纸的新闻报道作为语料进行分析能够提高研究的信度和效度。作者从2015年6月至2016年6月间发行的《中国日报》英文版和《华盛顿邮报》两份权威报纸中随机各选取15篇英文报道作为研究的语料，语料具有较强的时效性。话题涉及国际政治、经济、科技和文化等领域且话题一一对应，体裁有叙述、说明和评论等。其中选取《中国日报》语料9 221个单词，《华盛顿邮报》9 915个单词，总计语料19 136个单词，107 350个字符。

基于互文性理论和辛斌提出的互文性的分类方法，结合《中国日报》英文版和《华盛顿邮报》英语新闻表现出的具体互文特征，本文拟推出的研究框架如下：

图1 互文形式

二、研究内容分析

(一) 具体的互文

依据辛斌提出的“具体的”互文框架，作者从三个方面分析《中国日报》和《华盛顿邮报》在英语新闻报道方面表现的特点。这三个方面分别是：消息来源，转述表达形式，转述方式。

1. 消息来源

作者将语料的信息来源区分为两种：有明确消息来源和无明确消息来源(包括模糊消息来源)。作者通过对语料进行统计，得出以下数据：

表1 语料消息来源数量统计表

名称有明确消息来源无明确消息来源(包括模糊消息来源)《中国日报》14450《华盛顿邮报》13762

在所选取的语料中，《中国日报》有明确消息来源的是144条，无明确消息来源(包括模糊消息来源)的有50条。《华盛顿邮报》有明确消息来源的是137条，无明确消息来源(包括模糊消息来源)的是62条。通过表1可知，《中国日报》和《华盛顿邮报》在新闻报道中都大量引用了有明确消息来源的信息作为新闻报道内容。引用有明确消息来源的信息作为报道内容可以增强新闻的真实性，使新闻更有说服力[12]。通过对比，我们可以看出《华盛顿邮报》引用了更多无明确消息来源(包括模糊消息来源)的信息作为报道内容。孙桂英提出新闻语篇中的互文手段主要是显示语篇的权威性、提供术语解释、实现语篇连贯和限定使用范围等功能。新闻媒体经常在报道中以互文的形式参考或引用某一领域的权威或享有极高声望的名人的话语，借以表达自己的观点，以显示语篇的权威性。[13]为了探究《中国日报》和《华盛顿邮报》的消息来源在具体表现形式上呈现出的特点，作者参照孙桂英的观点，将消息来源按照引用权威话语标准进一步分类：

例1 “The rail industry is one of five priority industries in Chengdu,”saidWanZhongyong,anofficialattheChengduCommissionofEconomyandInformationTechnology. “The city has a solid foundation in the industry and has covered the whole industrial chain.”(ChinaDaily)

例2 “More and more women are coming to ask to have their second child,”saidDr.LiuJiaen,whorunsaprivatehospitalinBeijingtreatinginfertilitythroughIVF, in which an egg and sperm are combined in a laboratory dish and the resulting embryo transferred to a woman’s uterus.(WashingtonPost)

例3TechandIPexpertsinChinasaidHuawei’s lawsuit against Samsung claiming infringement of smartphone patents is a strong indication that the company's influence in the telecom industry is rapidly growing.(ChinaDaily)

例4 Instead of laying the issues to rest,criticssayhe may have unleashed the age of the “neverendum” —a prolonged period of turbulence that does not stop until the public votes to take Britain out of Europe and split Scotland from the United Kingdom. (WashingtonPost)

例1节选自《中国日报》，是关于成都铁路在落实“一带一路”政策中重要性的报道。在文中，报道者将Wan Zhongyong关于成都铁路的评价作为直接引语呈现在新闻内容中，指出成都铁路在国家落实“一带一路”政策中的重要性。为了增强报道的说服力和权威性，报道者同时指出了Wan Zhongyong的身份，提到“Wan Zhongyong, an official at the Chengdu Commission of Economy and Information Technology”表明了信息来源。此处明确指出信息来源有助于增强报道的说服力和权威性，使受众易于接受报道者的立场和观点[14]。语料例2节选自《华盛顿邮报》，是关于当前热点话题“二孩”的报道。Dr. Liu Jiaen提供了随着国家全面放开生二胎的政策，不少人都涌入医院向他咨询有关备孕二胎的信息。报道者将Dr. Liu Jiaen的话语作为直接引语加入到了报道内容中，同时明确了Dr. Liu Jiaen的身份，提到“who runs a private hospital in Beijing treating infertility through IVF”。通过Dr. Liu Jiaen的描述以及添加的身份信息可以使受众了解更多关于“二孩”的消息，这样的报道方式更贴近群众，贴近热点话题。语料例3节选自《中国日报》，是关于国内通信行业巨头华为公司起诉韩国三星公司的报道。但是该报道并没有给出明确的消息来源，只是模糊提到“Tech and IP experts in China” 对当前华为起诉三星的案件的看法，并且采用间接引语将“Tech and IP experts in China” 的观点加入到了新闻报道中。此时采用模糊的消息来源一方面是保护信息来源渠道，该种形式的报道隐含了报道者自己的观点和意识；另外一方面披露具体的消息来源对于报道内容而言可能并无必要[15]。语料例4节选自《华盛顿邮报》，是关于英国退出欧盟的一则报道。在报道中，报道者并没有明确指出消息来源，只是采用间接引语将模糊的消息来源“critics say”叙述的观点作为报道内容呈现在读者面前。此时引用的“critics say”表达了部分选民赞成英国脱欧，并将设法促成该事件的看法，报道者认为没有必要披露具体的消息来源，因此采用了笼统的说法“critics say”。

综上可以看出，《中国日报》和《华盛顿邮报》在报道中都大量选择了有明确消息来源的信息作为报道内容，引用的无明确消息来源的信息作为报道内容的比例远远低于前者。作者按照引用消息来源主体是否明确的标准，将语料进行分类：

表2 《中国日报》语料消息来源分类情况

《中国日报》例句消息来源主体明确JuleenR．Zierath，chairmanoftheNobelCommitteeforPhysiologyorMedicinetoldXinhua/saidMarkBoleat，policychairmanfortheCityofLondonCorporation消息来源主体笼统ItalianmediasaidonMonday/Analystnotedthat/accordingtolocalreports/TheAssemblysaid/HS⁃BCactuallysaid

表3 《华盛顿邮报》语料消息来源分类情况

《华盛顿邮报》例句消息来源主体明确JonnyRoss⁃Tatam，presidentofthestudentsassociationattheUniversityofEdinburgh/accordingtotheU．N．refugeeagency/ByZhousaccount/textfromChinesephysicianGeHong消息来源主体笼统thedepartmentsaid/criticssay/Analystshavewarnedthat/criticshavewarnedthat/TheEconomistmagazinewarned/Westernexplorersdiscovered

通过对比可以看出，《中国日报》引用消息来源相对比较集中，趋向于引用权威人士或权威机构的话语作为报道内容。如表2所示，《中国日报》引用的消息来源有chairman/ Italian media/local reports/ HSBC等。引用权威人士或权威机构的话语作为消息来源有助于增强报道的说服力，使报道更具权威性。同时与《华盛顿邮报》相比，《中国日报》引用的消息来源呈现相对单一的特点，可能造成受众获取信息不全面，看问题观点比较片面等问题。作为对比，《华盛顿邮报》引用的消息来源比较多元化，除了引用权威人士或机构的话语(“president” “U.N. refugee agency” “physician”)之外，还大量引用了各方代表的话语，如“critics” “Analysts” “The Economist magazine” “Western explorers”等(表3)。与《中国日报》相比，《华盛顿邮报》引用的消息来源多元化，这有助于增强报道的真实性，进一步还原新闻现场，帮助受众比较全面地了解信息。

2. 转述表达形式

Geis在其著作TheLanguageofPolitics一书中，根据感情色彩将常用的转述动词分为两类：积极(positive)转述动词和消极(negative)转述动词[16]。积极转述动词呈现给受众镇定、坚强和可靠的形象，例如explain / note ；消极转述动词传达给受众冲动、怀疑的形象，例如argue / complain 。此外，Bell在其著作TheLanguageofNewsMedia一书中提出了中性转述动词一说[17]。Bell认为say / tell 是典型的中性(neutral)转述动词。根据Geis和Bell的分类标准,参照Geis列出的常见的英语词汇转述表达形式并结合语料中所呈现的具体情况，作者将语料中常用的转述表达形式区分为以下几种：转述动词、动词词组、介词、介词词组。

表4 《中国日报》语料英语词汇转述表达形式数量统计表

《中国日报》积极意义词汇消极意义词汇中性意义词汇转述动词emphasize(18)promote(12)expect(12)cite(8)advocate(6)suggest(6)note(5)know(5)offer(5)continue(4)explain(4)call(10)claim(8)deny(7)warn(5)argue(5)say(107)tell(18)report(11)ask(11)speak(5)talk(5)add(2)动词词组supposedto(1)pointout(1)putforward(1)介词against(5)介词词组accordingto(17)总计8540179

表5 《华盛顿邮报》语料英语词汇转述表达形式数量统计表

《华盛顿邮报》积极意义词汇消极意义词汇中性意义词汇转述动词emphasize(17)expect(13)know(10)suggest(9)promote(9)note(8)call(12)claim(9)urge(6)attack(5)warn(5)argue(5)deny(4)blame(4)say(112)tell(15)ask(12)report(8)talk(6)add(3)动词词组pointout(2)putforward(1)supposedto(2)介词against(6)介词词组accordingto(10)总计6656171

通过对比可以发现，在积极表达方式上，《中国日报》和《华盛顿邮报》使用的高频词有不少是一致的，例如emphasize, expect, promote等词在双方报道中出现的频率均大于8，高于其他词汇的使用频率。但《中国日报》总体使用积极表达方式的词汇达到了85次，高于《华盛顿邮报》的66次。这说明《中国日报》在新闻报道中更擅长从正面角度对新闻进行报道。在消极表达方式上，《中国日报》和《华盛顿邮报》使用的高频词有一定的一致性，例如call, claim, argue等词汇。《华盛顿邮报》使用的消极表达方式的词汇达到了56次，远远高于《中国日报》的40次，并且《华盛顿邮报》使用的消极表达方式的词汇都是情感表现比较突出的，例如against, attack等。这说明《华盛顿邮报》在报道中立场更加鲜明，更擅长使用情感表现突出的词汇。在中性表达方式上，双方的表现趋于一致，《中国日报》使用的中性表达方式的词汇为179次，《华盛顿邮报》为171次，双方在新闻报道中都大量使用了中性表达方式的词汇或词组say/tell/according to/ask/report等。这表明在绝大多数的报道中，双方都能够基于客观的立场对新闻事件进行报道。其中，《中国日报》善于运用表达积极情感的词汇，从正面进行报道；《华盛顿邮报》报道风格更加多样化，擅长传递不同的声音。

3. 转述方式

作者将话语的转述方式区分为直接引语和间接引语两种方式。经过对选取的语料进行分类统计，得出以下数据：

表6 语料转述引语数量统计表

名称直接引语间接引语《中国日报》81109《华盛顿邮报》10379

在《中国日报》英文版的15篇报道中，直接引语出现了81次，间接引语出现了109次。在《华盛顿邮报》选取的15篇英文报道中，直接引语出现了103次，间接引语出现了79次。例如《中国日报》于2015年10月5日及《华盛顿邮报》于2015年10月6日发表的关于屠呦呦获得诺贝尔奖的报道中，双方的具体转述方式如下：

表7 语料中屠呦呦获诺奖报道数据统计表

名称直接引语来源间接引语来源《中国日报》TuYouyouTheAssemblyJuleenR．Zierath，chairmanoftheNobelCommitteeforPhysiologyorMedicine/CaoHongxin，theheadofthescienceandtechnologydepartmentoftheStateAdministrationofTraditionalChineseMedicine《华盛顿邮报》YiqingoftheChineseAcademyofMilitaryMedicalSciences/OxfordanthropologistElisabethHsu/theWHOZhousaccount/venturecapitalistVinodKhoslaProfessorZhou

在关于屠呦呦获得诺贝尔奖的报道中，《中国日报》主要以间接引语的形式对此进行了报道。间接引语的来源有诺奖委员会成员的评论，国家中医药管理局科技部门领导的评价等。直接引语来源主要是关于屠呦呦本人的采访以及卡罗林斯卡学院诺奖组委会对此的态度。相比较而言，《华盛顿邮报》在报道时引用了较多的直接引语作为报道内容。引用的直接引语来源有相关人员的评价，牛津大学人类学家以及世卫组织的话语。通过对比可以发现，《华盛顿邮报》在报道中更善于使用直接引语，在报道中采用直接引语可以真实展现被采访者的观点和立场，还原新闻发生的环境，增强新闻的感染力。而《中国日报》在新闻报道中更擅长使用间接引语。使用间接引语有助于客观报道事件，充分表达报道者的观点和意识。

(二) 体裁的互文

体裁的互文主要从两个方面进行分析，即结构性互文以及体裁的融合。

1. 结构性互文

结构性互文在词汇层面表现得最为明显。在词汇层面，结合《中国日报》和《华盛顿邮报》的具体表现特征，作者对三种词汇类型——新创词、复合词、首字母缩略词进行数量统计，统计数据如下：

表8 语料中三种词汇类型数量统计表

名称新创词/复合词/首字母缩略词《中国日报》48《华盛顿邮报》62

在词汇层面上，作者对新创词、复合词、缩略词进行数量统计，在《中国日报》所选取的语料中，以上三者的数据总量为48，《华盛顿邮报》的数据总量为62。由此可以看出《华盛顿邮报》语料中三种词汇类型的数据总量明显高于《中国日报》。作者将典型的新创词、复合词、缩略词列出如表9所示：

表9 语料中三种词汇类型具体特征

名称词汇《中国日报》theBeltandRoadInitiative/BeltandRoadcountries/the“goingglobal”strategy/high⁃techre⁃search/so⁃calledBrexit/euro⁃clearingbusiness/BigData/ane⁃commerceplatform/third⁃tierlocalschool《华盛顿邮报》one⁃childpolicy/once⁃in⁃a⁃generationchance/three⁃century⁃oldbond/Euro⁃friendlyScots/knownas“Brexit”/pro⁃independenceScots/BigDataE．U．sfree⁃movement

《中国日报》和《华盛顿邮报》针对同一话题“英国退出欧盟”事件的报道中，双方都选择了认知度较高的“Brexit”用来指代英国退出欧盟事件。“Brexit”是复合词，截取Britain和exit的部分字母组合而成。可以看出在一定程度上，《中国日报》和《华盛顿邮报》在词汇层面上的选择存在一致性。进一步观察可以发现，《中国日报》的新创词汇集中体现在报道中国特色的事件上，例如国家提出的“一带一路”战略，中国新创了“the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以及“Belt and Road countries”。相较之下，《华盛顿日报》在报道中使用了更多的新创词和复合词。例如在关于“英国退出欧盟”的报道中，《华盛顿邮报》运用了诸如“once-in-a-generation chance”“three-century-old bond”“Euro-friendly Scots”“pro-independence Scots”等方式来表述英国人民对于退出欧盟事件的态度，这种表达方式更加简练，可以加深语言感染力，同时受众可以明显地感受到作者对报道事件的态度，由此可以看出《华盛顿邮报》在词汇层面的表达方式更加灵活。

2. 体裁的融合

通过对比《中国日报》和《华盛顿邮报》的新闻报道，我们发现双方在较长的新闻报道中，作者往往将叙述、说明、议论等体裁交叉在一起使用，相互融合，产生了体裁的互文。

例5 As China's society is aging, only children face great pressure to support their aged parents. However, whether the policy can take effect depends on its implementation, the authoritiesshouldmakemoreeffortstosupervise enterprises and strengthen the social security mechanism. (ChinaDaily)

例6 China’s decision to allow all married couples to have two children is driving a surge in demand for fertility treatment among older women. Those projections could be overly optimistic sincemanyyoungerChineseseesmallfamiliesasidealandwouldbereluctanttotakeonthecostofraisingasecondchild. (WashingtonPost)

例5、例6分别是《中国日报》和《华盛顿邮报》关于中国“二孩”话题的报道。例5中，《中国日报》叙述了有关生“二孩”的新闻背景，提到了中国老龄化加剧的问题。在常规报道了“二孩”新闻之后，《中国日报》增加了关于“二孩”的评论作为报道内容，如例5斜体所示，其中用到了“should make more efforts to”等语气比较强硬的词汇来表达作者的观点，受众可以通过这种表达方式明显感知到作者对于“二孩”话题的态度。例6中，《华盛顿邮报》采用常规叙述方式报道了中国关于允许生“二孩”的新闻。之后针对同一话题，《华盛顿邮报》增加了自己的评论，如例6斜体所示，评论认为对于生“二孩”不要太乐观，因为当前许多家庭没有生育“二孩”的意愿。通过以上分析可以看出，《中国日报》和《华盛顿邮报》都是运用多种体裁对新闻进行报道，多种体裁相互融合，产生体裁的互文，这样受众可以看到更客观、更全面的新闻面貌。

三、总结

本文语料选自《中国日报》和《华盛顿邮报》的新闻报道，结合辛斌提出的“具体的”互文以及“体裁的”互文框架，作者通过对所选语料进行互文性特征分析，得出以下结论：(1)《中国日报》倾向于引用权威人士或权威机构的话语作为报道内容来增强说服力；在转述动词方面，《中国日报》倾向于选择积极意义词汇，擅长从正面角度对新闻进行报道；在转述方式上倾向使用间接引语表达报道者的观点；在报道具有中国特色的事物上，《中国日报》使用了更多的新创词和复合词来体现结构性互文。(2)《华盛顿邮报》擅长引用多方信息，多角度呈现新闻面貌；在转述动词上倾向于选择具有强烈情感色彩的词汇；在转述方式上更倾向于使用直接引语来还原新闻现场，呈现真实的新闻场景。与此同时，《华盛顿邮报》采用的报道手段更灵活，在结构性互文上表现更加明显。(3)在体裁的融合方面，双方表现出了高度一致性。对于篇幅较长的新闻报道，双方都是将叙述、说明以及评论结合在一起，这样的方式有助于给受众呈现更加全面和客观的新闻报道。本文研究表明，在新闻报道中，信息来源多样化以及适度选择情感表现强烈的词汇可以给受众呈现出更真实、更全面的新闻报道；在转述方式以及体裁的融合方面，增强灵活性有助于更好体现报道者的意图，呈现出形式更为多样化的新闻报道。本文的研究对揭示新闻报道语篇的互文性特征具有一定指导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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