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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药结合的实验研究及临床应用进展

2017-01-14冯玲玲李楠

中药与临床 2017年3期
关键词:针药针灸针刺

冯玲玲,李楠

·综述进展·

针药结合的实验研究及临床应用进展

冯玲玲,李楠

基于对近几年针药结合文献的归纳,发现目前针药结合的临床报道尚多,其部分研究多限于针灸与药物在形式上的机械组合,而对针药结合的机理研究尚未深入,或缺少质的突破;因此,有必要借助现代科学的实验方法与技术,深入研究针药结合的作用机理,亟待快速将研究成果应用到临床实践中,并为获得优于单一模式的临床治疗手段,进一步拓宽思路。

针药结合;机制;药理学;临床疗效

针灸作为传统医学的一部分,不仅传统地用于东方医学,也被数以百万计的西方人用来减轻病人的疼痛、预防疾病。根据古文献,针灸作为一种自我调节的方式,发挥特有的治疗作用,古往今来,针灸基本用于慢性疾病的治疗,如哮喘病、鼻炎、类风湿关节炎等疾病。近十载,针药结合作为一种实用性手段在实验研究和临床观察中取得相当重要的地位,研究表明针药结合产生的效应不但与药物种类、剂量、给药方法有关,还与药物在体内的代谢过程,发挥药效的时间等诸多因素有关[1],因针灸和药物的相互影响可改变某些器官的功能及药物对器官的靶向性,所以并非所有的药物与针灸结合可以协同增效,还存在拮抗减效,或无效的可能性[2]。长期以来各学科间的相互渗入为针药结合机理的研究提供了良好的契机,笔者从临床应用和实验研究等方面对针药结合进行如下综述。

1 针药结合的古代应用

1.1 古人对针、灸、药合用的认识

针灸、药物并重是提高中医临床疗效的重要途径之一,我国古代医家在这方面创造了不少光辉范例,如《扁鹊仓公列传》所载的医案:淳于意治齐中大夫病龋齿治疗拟用灸其左右阳明脉,苦参汤漱口[3]。此后,张仲景、王叔和、孙思邈等莫不如此。如王叔和在《脉经•卷二》载:“尺脉紧,脐下痛,易服当归汤,灸天枢,针关元,补之”[4]。唐•孙思邈更加注重针药并施,曰:“脾胃俱虚,凡身重不得食,食无味,心下虚满,时时欲下,喜卧者,皆针胃管太仓,服建中汤”[5],孙氏谙熟针灸药之妙,对诸多病症并非机械的组合针、灸、药诸法,而是依其所长,依病所需,辩证选法[6]。民间有“针不离方,方不离针”等说法,可见针药结合在古代就有初步的认识。

1.1.1 针药兼施 古代医家对针灸和药物的使用更是依其所长、辨证施治。对有些病症,采用针药兼施,双管齐下。医家罗天益,治疗“风中脏治验”,先用至宝丹加龙骨、南星,然后刺十二经井穴治之。《名医类案》载:朱丹溪治一滞下痛风叫号,用四物汤加红花、桃仁等并刺委中出黑血而痛止。《伤寒论》载:“太阳病,初服桂枝汤,反烦不解者,先刺风池、风府,却与桂枝汤则愈[7]。

1.1.2 药灸并用 有的病症采用药灸并用,如《扁鹊仓公列传》载:淳于意治龋齿,灸阳明等脉,再给苦参汤漱之;《伤寒论》第 304 条:“ 少阴病,得之一二日,口中和,其背恶寒者,当灸之,附子汤主之”,仲景主张先外用温灸法,壮元阳,消阴翳,再内服附子汤温阳散寒,双管齐下,使药力借灸法之力充分发挥作用[8]。明末医家胡慎柔更是度法灵活地应用了药灸调治老年虚损证[9]。

1.1.3 针、灸、药联用 对于某些顽固病症,宜药、针、灸三者联合使用,相得益彰,例《扁鹊仓公列传》记载扁鹊治虢太子尸厥,针、灸、药三者合用取佳效[9~10]。无论针药兼施,药灸并用,或针、灸、药联用,皆有先后顺序,不可随意用之。

2 针药结合的现代研究

针药结合是针灸在“杂合以治”、“各得所宜”的思想指导下综合施治的方式。由于针灸与药物给予途径及针刺激的不同,对机体产生不同的差异,综下所述。

2.1 穴位注射

2.1.1 穴位注射的药理学研究 穴位注射是针药结合的另一种模型,穴位注射是将针刺的刺激性、药物对机体的药理作用、经穴的开阖与传导作用有机的结合。何玲等研究显示[11]穴位注射对糖尿病大鼠血清总胆固醇、一氧化氮、超氧化物歧化酶的影响尤为显著,中医理论认为“穴位不同,主治各异”,针刺穴位的效应多因施治穴位的不同而有所差异。如大鼠不同穴位注射速尿后,“三阴交”穴排纳、钾的利尿作用比同等剂量的“内关”穴快,“足三里”、“内关”穴、静脉注射胰岛素后5 min后,“内关”穴及静脉降血糖的作用强于“足三里”组[12],可见穴位效应的相对特异性佐证了中医药物的归经理论。有研究显示[13]穴位效应与血药浓度相关性不大,穴位注射后血药浓度远低于静注,但效应可与静注相仿,甚至优之。这种效应的产生并非与药物吸收程度、血药浓度直接相关,可能与其不同药物的药效特点及穴位特性紧密相关。穴位效应的特异性,说明经穴具有非经穴不可比拟的药效作用,推断穴位效应不全取决于血药浓度,可能与药物相对特异性及归经有关[14];另有研究认为不同穴位具有不同的类半导体样特性[15],笔者认为穴位注射机理在于针刺与药物双重效应的整合,即针刺调节了机体的功能状态,增强机体对药物的反应特性。

2.1.2 穴位注射的现代临床研究 毛红蓉等[16]临床研究发现,经“丰隆”穴注射复方当归注射液后,高脂血症患者的TC、TG、LDL-c均有不同程度降低,HDL-c有所升高,说明复方当归注射液经“丰隆”穴注射对患者血脂有良性调节作用。史玲[17]临床研究发现,天麻素穴位注射对失眠症的临床治疗有显著效果,在症状改善方面明显优于针刺组。近几年,穴位注射的临床研究结合形式多样,相互配合相得益彰。这种针刺结合穴位注射的疗法可将针刺与药物对穴位的特异性作用有机结合,发挥其特有效能。

2.2 针刺结合口服

2.2.1 针刺结合口服给药的药理学研究 现代科学研究证实,针刺对脏腑器官有特异性影响,针刺某穴位,与之相关的器官系统受到刺激发挥作用,如张氏[18]研究表明,针刺非经非穴对紫杉醇的分布代谢过程毫无影响,而针刺“肺腧”、“灵台”穴,则截然不同,使心肝肾组织中的紫杉醇含量不同程度减少,而肺组织中增加,能产生靶向效应,具有一定的趋向性。五味子素、五味子甲素、五味子乙素口服分别联合针刺后,与其它组织相比,三木酚素的浓度主要蓄积分布在肝脏中[19]。贯叶金丝桃素由于透过BBB的能力差,治疗抑郁症疗效不佳,研究证实冰片口服、电针刺联用,可增强贯叶金丝桃素在大鼠脑组织的AUC及Cmax,缩短Tmax,可能是冰片、电针刺增加了BBB的渗透性,促使贯叶金丝桃素的吸收[20]。严明等[21]研究发现,电针刺能够加快对乙酰氨基酚的吸收,减慢其代谢,可能机理是电针刺“足三里”可促进胃肠道的蠕动,增加胃粘膜血流量,从而加快胃肠道对药物的吸收。Zhou J等研究表明电针刺激脊中、大椎、中脘穴后,黄芩苷在正常及盆腔炎大鼠体内的AUC显著提高,推断针刺能促进正常及盆腔炎大鼠对黄芩苷的吸收[22];基于上述研究成果,提示针药结合的增效机制可能是针刺影响药物在体内的吸收、分布、代谢、排泄等过程,加之穴位处皮肤角质层薄,且有丰富的毛细血管,因而针刺某些特定穴位可以促进药物吸收,改变血药浓度,提高生物利用度,发挥较好的药理效应。

2.2.2 针刺结合口服给药的现代临床研究 朱红影等[22]临床研究表明,针刺心俞、厥阴俞穴结合药物在缩小性缺血性脑卒中患者的梗塞体积、改善心肌缺血、降低血栓素B2等指标方面均优于药物组。陈越峰等研究显示[23]针刺结合药物治疗对Hunt 氏综合征患者面神经电生理及面神经功能有显著影响,与药物组比较,针药结合临床指标及疗效更加显著。针药并用的现代临床研究可为针药机理的探索提供丰富的临床经验,反过来,针药机理的研究又会促进针药临床研究的系统化、科学化。

2.4 针药复合麻醉

2.4.1 针药复合麻醉的药理研究 针药复合麻醉在研究中早已提上日程,因针刺辅助麻醉可减轻麻醉药用量,缩短病人苏醒时间,减少呕吐反应,并对脏器有不同程度的保护作用。赵秦在家兔气管插管和盲肠切除手术中,发现针药复合麻醉组镇痛效果较为理想且意识清醒、呼吸平稳、不良反应小[24]。孙大金等探讨针刺结合静脉复合麻醉对犬心肌功能影响的实验研究,发现针刺辅助麻醉不但可增强犬的心肌功能,还可减轻单一麻醉药用量[25]。然而针药复合麻醉的药效除与麻醉药有关外,也与进针点、角度、深度、提插捻转等息息相关。因麻醉药治疗窗窄,以期今后研究中,对影响针药复合麻醉的因素进行逐一系统研究,准确把握用量。

2.4.2 针刺辅助麻醉临床研究 针刺辅助麻醉已得到国内外认可,在临床应用中有诸多益处,如可减少麻醉药用量,减少术后不良反应的发生率,对器官具有一定的保护作用。杨琼卉等妇在科腹腔镜手术的临床研究应用针刺辅助麻醉,穴位电刺激可减少复合全麻中七氟醚用量21%~33%并使术后苏醒更快、更平稳,穴位电针刺在全麻前20~30min进行时患者术中呼吸稳定,生理干扰小,可提高麻醉手术安全性[26]。傅国强等临床研究针药复合麻醉在肺切除手术中的抗应激作用,发现针药复合麻醉可减少麻醉药用量,与常规麻醉组比较[27]。针刺复合麻醉对机体的保护作用,充分发挥了针刺(灸)的独有优势,同时弥补了单纯针刺镇痛效果不全的缺点。

3 结语

近年来我国在针药结合给药途径中取得相应的进展,但在系统性、科学性方面存在一些亟待解决的问题。而针药结合对药物药效的放大作用提示,我们应重视针药叠加的效果,优化临床给药方案。如今针药结合方法颇多,作用机制极为复杂,对其内在作用规律尚无统一定论,仍需多学科的技术手段,寻找针药结合的有效作用方式,揭示针灸与药物相互影响的作用规律,从而理性地掌握针药并用治病的优势与特点,为探索一条合理、可靠的针药结合之路提供理论基础。但针药结合的机理,需在中医基础理论、现代临床应用及实验研究的基础上探索发展,以求针药结合换发新的生机,为现代临床广泛应用提供更大利用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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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蒋淼)

Progress of combination of acupuncture with medicine in experimental study and clinical application /

FENG Lingling, LI Nan//(School of Pharmacy, Chengdu Universit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Key Laboratory of Standardization for Chinese Herbal Medicine, Ministry of Education; National Key Laboratory Breeding Base of Systematic Research, Development and Utilization of Chinese Medicine Resources, Chengdu 611137, Sichuan)

Based on literature about the combination of acupuncture with medicine in recent years, it is found that there are many clinical reports on the combination of acupuncture with medicine. However, most researches are limited to pro forma combination of acupuncture and drugs, lacking in-depth research on the mechanism of combination of acupuncture with medicine,or qualitative breakthrough. Therefore, it is necessary to use the experimental method of modern science and technology, further study the mechanism of combination of acupuncture with medicine, and quickly apply research results in clinical practice, to obtain effect better than single pattern of clinical treatment, and further broaden the train of thought.

Acupuncture combined with drugs;mechanism;pharmacology;clinical curative effect

R245; R1

A

1674-926X(2017)03-020-04

成都中医药大学药学院 中药材标准化教育部重点实验室 四川省中药资源系统研究与开发利用重点实验室——省部共建国家重点实验室培育基地,四川 成都 611137

冯玲玲(1991-),女,硕士研究生,从事药剂学方向的研究

Tel:18379150216 Email:2209552602@qq.com

李楠(1982-),女,副教授,博士,从事中药生物药剂学方向的研究 Email:55743198@qq.com

2016-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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