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介格教授治疗乳腺癌经验撷英
2017-01-12吴春园霍介格
吴春园霍介格
1.南京中医药大学 南京 210046 2.南京中医药大学附属中西医结合医院
近年来乳腺癌的发病率呈显著上升趋势,成为威胁女性健康的一个重要因素[1]。特别是对晚期乳腺癌目前临床上尚无有效的治疗办法,放化疗及内分泌治疗相关的不良反应也越来越引起人们的重视。乳腺癌的发病在中国古代也并不少见,传统中医学一般将其称为“乳岩”,在民间亦有“奶岩”、“乳石”、“翻花奶”、“石奶”之称。研究表明,中医药在乳腺癌的综合治疗中发挥着重要作用[2]。霍介格为江苏省中医药研究院主任中医师,博士生导师,先后师从国医大师周仲瑛教授及江苏省首届国医名师徐荷芬教授,从事肿瘤科专业30余年,对乳腺癌的治疗有丰富的经验,临床用药体现诸多特色,效验颇多。笔者有幸待诊于侧,每多收获。现将霍教授治疗乳腺癌的经验加以总结,以飨同道。
1 对病因病机的认识
1.1 与先天禀赋有关 乳腺癌发病的一个重要特征是具有明显的家族遗传倾向,资料表明约20%的乳腺癌患者具有家族史[3]。人类乳腺癌易感基因1、2(BRCA1、2)是乳腺癌主要的易感基因,携带BRCA1、2基因突变的人群易于发生乳腺癌。霍师在临床诊疗时治病求本,探本溯源,认为家族性乳腺癌的发病之本在于先天禀赋不足。肾为先天之本,先天禀赋不足必然责之于肾。肾藏精,精化气,人体的津液代谢均依赖于肾的蒸腾气化功能,若肾中精气不足,气化无权,则津液失于输布酿结成痰,血液运行失畅留结为瘀,痰瘀交阻,停滞于乳络,形成积聚。可见,肾虚与乳腺癌的发病密切相关。此外,肾藏精,主骨生髓,肾中精气化生不足则骨体失养,邪毒易于驻骨发为骨瘤;脑为髓海,肾亏则髓海不充,脑失所养,诸邪乘虚侵入,清阳之气不升,瘀血、痰浊化毒胶结难解,积于清窍,形成脑转移瘤。由此亦可较好解释乳腺癌易于发生骨转移及脑转移的成因。
1.2 肝脏疏泄太过不及,碍及乳络 乳房与肝经关系密切,足厥阴肝经上膈,布胸胁绕乳头而行。“女子以肝为先天”[4],肝主疏泄,一旦情志被伤,可致其疏泄失常,不及则气机郁滞,津血不行,过则化火,伤津灼血,二者皆可内生痰瘀,积久不散形成坚核。此外,木郁土壅,湿聚酿痰,亦可阻塞乳络,形成积聚。因此内伤七情是乳腺癌发病的重要因素。
1.3 邪郁日久,酿生癌毒 通常的痰瘀不能致癌,发为恶性肿瘤定是兼有毒邪,即癌毒。正气不足,正不胜邪,六淫外邪侵袭过久内客经络,或情志不畅、饮食失宜、劳倦过度等内因长期刺激,致脏腑功能失调,气血阴阳逆乱,气滞、痰浊、血瘀、热毒等邪互相搏结,变生“癌毒”。结合乳腺癌的发病特点,霍师指出乳腺癌癌毒主要有三方面特征:(1)耗损性:癌毒结聚于乳络,劫掠机体精微以自养,此时正气本虚,复加癌毒耗散,如此反复,恶性循环。(2)流窜性:癌毒性走窜,内入脏腑,外及经络,易通过气血旁窜全身,形成肿块。故乳腺癌常多见淋巴结转移,或转移入肺、入肝、入骨等见全身多处转移。(3)易于复萌:癌毒其性深伏、性质顽劣,虽经综合治疗仍蛰伏体内不能尽除,具“伏毒”之性。若外邪伤正、情志内伤或他病耗损等致机体正气亏虚,正不胜邪,则易于复萌,故临床常可见乳腺癌经治数年而复发转移。以上三种特性决定了乳腺癌的转归,也为乳腺癌的治疗提供了思路。
2 辨证思路
肝主疏泄,为一身气机之枢纽。乳腺癌虽可由多种致病因素引起,但气机郁滞、乳络壅阻是其直接发病原因或诱发因素。清代马培之在《马培之医案》中言“乳岩一症,乃思虑挹郁,肝脾两伤,积想在心,所愿不得,志意不遂,经络枯涩,痰气郁结而成”[5]。霍师指出治疗乳腺癌时,无论疾病病性属实属虚,用药或攻或补,均应重视肝气之条达,在临床辨证论治时常加入柴胡、刺蒺藜、制香附、郁金、炒枳壳、玫瑰花、佛手等疏肝解郁之品,则郁滞自可畅达,气血得以流畅,乳络得以疏通。同时,霍师指出理气药多苦温辛燥,用久易于耗伤气阴,故常需与益气养阴药相须为用,如南北沙参、天麦冬等。另外,亦可伍熟地黄、芍药以养血柔肝,肝得血充而濡养诸脏,调畅全身气机。
乳腺癌患者多伴有情志疾患,如抑郁、不寐、心悸等,多因平素情志失畅,生痰生瘀,久结酿毒;或忧思气结,暗耗心血。《景岳全书·郁证》亦有“至若情志之郁,则总由乎心,此因郁而病也”的论述[6]。对于临床兼有心悸怔忡、失眠多梦、健忘等血不养心者,常配伍柏子养心丸加减以补气养心安神。肝肾关系密切,乙癸同源,精血互生,肝病日久及肾,肾主骨生髓,肾虚骨无所主,癌毒易于蚀之,故对于乳腺癌骨转移者,霍师治之多以补肾强骨类药物,如狗脊、桑寄生、杜仲、骨碎补、续断等,配以解毒散结之品,如全蝎、僵蚕等。对于髓海不足,内生风痰,癌毒流注而出现脑转移者,治疗多以补肾填精益髓之品,兼以熄风通络袪痰之剂,如熟地黄、菟丝子、山茱萸、杜仲、枸杞子配以白附子、制南星、石菖蒲等。
3 治疗特色
3.1 益气通络、化瘀利水治疗术后患肢水肿 乳腺癌术后多伴发上肢回流不畅,出现淋巴水肿,表现为不同程度的手臂肿胀、疼痛、屈伸不利。中医认为其多因手术伤及血络,脉络瘀阻,致气血运行失畅,加之放化疗等手段反复戗伐元气,气虚无力推动血行,日久导致瘀血阻滞、水湿内停[7],应治予益气通络利水。霍师常用白术、党参、黄芪健脾益气,片姜黄、路路通、川芎、王不留行活血通络,茯苓、冬瓜皮利水消肿,并兼以桑枝引诸药直达病所,增加疗效。
3.2 益气养阴辨治放化疗毒性反应 除早期乳腺癌外,多数患者需行放化疗,放疗常导致放射性损伤,如放射性肺炎等,而化疗方案多为含蒽环类药物及紫杉烷类药物,其最常见的并发症为心脏毒性及周围神经毒性。中医学认为放射线、化疗药物均为火热毒邪[8],攻毒同时亦伤正。虚火煎灼,阴伤气耗,心失濡润,致心阴亏损,常表现为心悸等心脏毒性。霍师在辨治此类患者时多以滋阴清热、养心安神为大法,药用天王补心丹加减。对于化疗药物如紫杉烷类引起的周围神经毒性,霍师认为此因肿瘤患者久病,气血耗伤,血行不利,脉络痹阻,筋脉失养所致,常以黄芪桂枝五物汤和营通痹,兼以补阳还五汤等加减出入补气活血通络。
3.3 以“肝肾失常”立论,辨治内分泌治疗相关类更年期综合征 乳腺癌化疗后针对激素受体阳性的患者需行内分泌治疗,通常行卵巢去势,包括药物去势及手术去势,再予芳香化酶抑制剂,或直接予雌激素受体抑制剂,可有效减少复发转移。常用的药物有三苯乙烯类和苯并噻吩类,其共同的副反应为出现类更年期症状,如潮热、烘热汗出、心悸、烦躁不安等,对患者的生活质量产生严重影响,而且西医尚无有效的治疗手段[9]。霍师治疗此类症状时多以“肝肾失常”立论,以肝为本,治分虚实,针对病机特点分别以疏肝泄热、清肝胆实火、滋肾清肝、燮理阴阳为治疗大法[10],虚证者常用滋肾清肝饮加减,实证者多以丹栀逍遥散化裁出入,临床疗效颇佳。
4 用药规律
霍师认为乳腺癌是多种因素长期积累所致,正虚邪实,痰、瘀、毒、热互结,气、血、阴伤并见,故病机复杂,在疾病的某一阶段常兼夹多种不同症候。霍师辨证时常将多种治法复合兼容于一方中,可以起到综合调治的作用[11]。笔者曾对霍师治疗的一组乳腺癌的临床资料进行分析,结果显示主要治法有补气健脾、疏肝解郁、清热利湿、滋阴养血、温阳益气、活血化瘀、补肾强骨、养血安神、清热解毒、攻毒散结等,每方平均使用药物为18.5味,最多达24味,最少为15味;其中使用频率最高的为补气健脾类药物(约占22.18%),其次为滋阴养血药(约占17.64%)、清利湿热药(约占12.6%)、疏肝解郁药(约占11.7%)、温阳益气药(约占8.86%)、活血化瘀药(约占8.2%)、养血安神药(约占8.2%)、补肾强骨药(约占3.92%)、清热解毒药(约占3.25%)、攻毒散结药(约占2.4%)。由此可见,补气健脾药在所有药味中使用频率最高,“脾胃乃元气之府”[12],若元气不充,则百病由生,故在乳腺癌治疗的各个阶段,均应顾护脾胃之气。根据以上数据,滋阴养血药的使用频率也居于较高位置,乳腺癌术后或发展到晚期,常表现为肝肾亏虚之象,肝藏血,肾藏精,肝肾亏虚则精血无以化生,故在健益脾胃之气时应不忘补益肝肾,使精血得以相互资生,脏腑阴阳协调平衡。值得一提的是,霍师在治疗乳腺癌时,每个方剂中通常只使用一至二味攻毒药,如露蜂房、僵蚕等,因此类药物性味峻猛,毒性剧烈,必须慎重掌握药物剂量,衰其大半而止,正如蒲辅周[13]言:“用药如用兵,是不得已而为之。药物本为补偏救弊之用,故当中病辄止。”乳腺癌中晚期,正气不足,阴阳失调,应“七分扶正,三分祛邪”,切忌见瘤攻瘤,损伤正气。
5 病案举隅
5.1 案1 樊某,女,67岁,右乳腺癌根治术后2年余,伴肝、骨多发转移。患者2014年10月行右乳腺癌根治术,术后病理:右乳浸润性导管癌II级,大小约3.5*1.5*1.0cm,腋窝淋巴结(0/16)未见癌转移,免疫组化:ER(-),PR(-),Her-2(2+)。曾行 TC 方案(紫杉醇脂质体联合环磷酰胺)化疗6周期。2015年10月复查CT示:肝内多发转移灶,胸椎多发骨转移。
2015年11月19日初诊:患者诉右侧胁肋痛明显,两侧胸背部酸痛连及下肢,四肢乏力,纳谷正常,大便偏烂,夜寐多梦,苔薄黄质红,脉弦细。症属肝脾两伤,瘀毒内结,气阴亏虚。治以调肝理脾,解毒散瘀,兼养气阴。药用:太子参15g,炒白术10g,丹参15g,檀香(后下)3g,砂仁(后下)3g,茯神 15g,煅龙牡(各先煎)25g,夜交藤 15g,焦楂曲(各)15g,芡实 10g,枸杞子15g,炒酸枣仁 20g,青陈皮(各)6g,郁金 10g,黄芪 15g,山萸肉10g。14剂,水煎服400mL,早晚两次分服。
2015年12月03日二诊:患者诉乏力、胸背部酸痛较前好转,右侧胁痛仍较明显,肛门时有坠胀感,近日头晕,测量血压偏高,苔薄白质红,脉细。药用:前方加升麻6g,柴胡6g,罗布麻叶10g。14剂,水煎服400mL,早晚两次分服。
2015年12月17日三诊:患者头晕缓解,右侧胁肋部时有胀痛不适,夜寐不实,肛门坠胀感明显改善,苔薄黄,质红脉弦细。症属肝郁肾虚,气滞血瘀。药用:柴胡 6g,枳壳 6g,香附 6g,炙甘草 5g,陈皮 10g,八月札 12g,潼白蒺藜(各)10g,党参 15g,炒白术 15g,炒白芍 10g,炒杜仲 15g,苍术 6g,法半夏 10g,狗脊10g,白花蛇舌草15g。14剂,水煎服400mL,早晚两次分服。服用此方后,胁肋部疼痛及腰腿部酸痛均较前改善,后患者一直续服中药调理至今,现骨痛已不显。
按:霍师在多年临证过程中始终坚持扶正乃治癌之本,正胜则病邪自退。故在治疗乳腺癌的全过程中均重视扶正,只有平衡脏腑气血阴阳,才能达到“扶正以祛邪”的目的。本病案有三个病理特点:首诊见气阴亏虚,故取太子参、枸杞子、山萸肉补益气阴,兼有血瘀症状,加用丹参饮祛瘀止痛;二诊时因肝阳偏亢,加入罗布麻叶平肝清热;患者久病,中气不足,阳气无力升举而致肛门坠胀等下陷症状,故加用升麻、柴胡升举中气;三诊时肝郁气滞症状明显,药用柴胡、枳壳、香附、八月札、白蒺藜等疏肝解郁。“肾主骨生髓”,肿瘤疾患易发生骨转移的病因主要在于肾气不足,故加用杜仲、狗脊补肾强骨。整个过程,不忘癌毒为致病之源,伍以白花蛇舌草散结消癌。
5.2 案2 李某,女,53岁,右乳腺癌根治术后1年余。患者2015年12月行右乳保乳根治术,术后病理为:右乳浸润性导管癌III级,肿块大小2.5*2*1.5cm,免疫组化:ER(+),PR(+),Her-2(2+),FISH 检测 Her-2(+),腋窝淋巴结(0/25)未见癌转移,TNM分期:T2N0M0(IIA期)。术后予“AC-TH”方案辅助化疗,无明显副反应。期间复查胸部CT评价症情平稳,化疗后序贯以来曲唑内分泌治疗。2016年8月11日患者就诊时诉时有烘热汗出,心烦不宁,辗转难眠,伴有头晕,视物模糊,纳谷尚可,大小便正常,舌红苔薄黄,脉弦细。证属肾虚肝旺,虚火上炎。药用:黄柏6g,知母6g,丹皮 10g,丹参 15g,泽泻 10g,生熟地(各)15g,山茱萸 15g,女贞子 10g,墨旱莲 10g,砂仁(后下)3g,杭菊花10g,山药20g,煅龙牡(各先煎)20g,夜交藤15g。煎服2周,服用上方后,患者汗出、心烦症状较前明显改善,睡眠、头晕改善,据症续服中药调理。
按:本案患者肾水亏于下,阴不维阳,肝阳偏亢于上,故感烘热汗出、心烦不宁、头晕、夜间难寐;肝开窍与目,肝经郁而化火,上扰目窍,故感视物模糊;舌红苔薄黄,脉弦细也属肾阴亏虚,相火偏亢之征。方中黄柏、知母泻相火,滋肾阴;丹皮、泽泻泻火而无伤正之虞;丹参既能活血助肝肾精血互化,又可清心除烦;地黄、山茱萸、山药、二至丸共滋肾阴;另加夜交藤养心安神以助眠;煅龙牡平肝潜阳、镇静安神;菊花平肝抑肝,清利头目;砂仁健脾化浊,谨防熟地黄等物滋腻恋邪;诸药合用,共达滋肾清肝之效。
6 小结
肿瘤的发展是一个多基因、多环节异常的疾病过程,没有一种治疗能够单独对抗肿瘤,必须进行多学科、多靶点的综合治疗。随着治疗理念及治疗模式的更新,给中医药的发展带来了新的曙光,使得中医药在乳腺癌的综合治疗中的地位和作用不断提升。中医药治疗乳腺癌具有其独特的优势,如体现在防治术后复发和转移、减轻放化疗及内分泌治疗的毒副作用、提高远期疗效等方面。因此,霍师认为只有将中西医两种治疗手段有机结合,各取所长,才是治疗该病的最佳途径。纵观霍师治疗乳腺癌全局,往往采用个体化治疗方案,从整体出发,而不仅仅局限于癌灶本身,坚持辨病与辨证相结合,扶正与祛邪相兼顾。特别是对于晚期乳腺癌患者,在争取有效控制肿瘤的前提下,尽可能减少患者的痛苦,匡扶正气,提高患者的生存质量,以达到“带瘤生存”的状态,这也是中医“以人为本”理念的具体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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