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途上的亮光(散文)
2017-01-10钟翔
钟翔
未曾动摇的信念
在广通河畔谋生时,常听到流落红军的神奇传说。听得多了,就有采访的念头。2000年8月16日,是个天气晴朗,阳光普照的日子,我怀着十分崇敬的心情,前往广河县三甲集镇,走进西路红军战士许际林老人的家。
说明来意后,得到了热情接待。让到房间的炕上,沏上了茶水,就自己的身世,从军的过程,艰难的经历,慢慢述说起来。
许际林是四川巴中县人,生于1916年,已84岁了,一直体弱多病。许际林四五岁时,父母先后去世,他便成了孤儿。到八九岁时,在家放牛、割草、干杂活,跟姐姐一起生活。十三岁时,姐姐嫁到王家,姐夫叫王玉先。许际林后来生活不下去,只得跟着姐姐到了王家,成了王家中的一员。
1932年12月中旬,红四方面军从陕南越过巴山,进入川北一带。在一个多月时间里,相继解放了通江、南江、巴中等地区,建立了苏维埃政府,开创了川陕革命根据地。许际林的家乡巴中得到解放后,红军宣传党的路线政策,迅速发动群众,组织武装,打击土豪劣绅,扩大红军队伍,相继建立了各级苏维埃政府。当时村苏维埃政府主席王炳喜,来到许际林家,说红军是咱穷苦人的军队,是为人民谋利益的,动员许际林参加红军。
听到这个消息,许际林感到非常高兴,姐夫也大力支持,就把他送到乡苏维埃政府,参加红军。报名时,姐夫让许际林姓姐夫的王姓,起名王明星。后来,许际林改为原来的许姓,名叫许际林。报名第二天,许际林被送到巴中县苏维埃政府,编到保卫局下属的保卫连当战士。保卫连当时有80多人,许际林的主要任务,是送情报,侦察敌情,看守俘虏,开展思想宣传工作。
1933年6月中旬,红军胜利粉碎了反动军阀的“三路围剿”。10月上旬,各路军阀集结20万人,对川陕革命根据地发起了“六路围攻”。为了保卫革命根据地,红四方面军和根据地人民,与敌人连续作战,殊死搏斗。1934年9月下旬,苏区军民团结一致,艰苦战斗,奋力拼杀,先后歼敌8万余人,取得了反“六路围攻”的伟大胜利。
许际林责任心强,勇敢顽强,表现非常积极,得到了领导和同志们的信任,不久提任为保卫连班长,后又提任为排长。没过多久,许际林又被正式编入红四方面军九军,任二十七师三十八团通讯班长,在敌人的围追堵截和重重封锁中,送情报,传信息。
1935年,红四方面军撤离川陕革命根据地,西渡嘉陵江,沿松潘、茂州,爬雪山过草地,进行长征。漫长的征途中,战士们拿来大米,开水里煮煮,炒干装入布袋,备足一个多月的口粮,昼夜行军。茫茫无边的草地上,浓雾阴森迷蒙,时而大雪纷飞,时而冰雹袭来,自然条件极为恶劣。许际林机智勇敢,替老战士背行李,扛枪支弹药,用矛头大刀探路。到了晚上,拾来临近的茅草树枝,铺在地上,枕着行李过夜。
过了不久,口粮吃完了,就煮皮带、挖野菜充饥。行军中,听到哨子声响,就放下肩头的行李,分头四处拾柴、挖野菜,在罐里随便煮一下,匆忙填饱肚子。休息过后,哨子又响了,大家继续赶路。
雷雨交加的天气,草地上有许多水潭泥坑,许多人不慎陷下去了,越挣扎越深。战友伸去一根木棍,想尽快救上来,有时连救人的人一同陷进去,瞬时不见了踪影。许际林亲眼看见一个战士,不慎掉进了泥坑,挣扎了一阵,水咕咚咚冒了几下,什么也看不见了。
因为气候多变,雨雪交加,人们缺衣少吃,许多红军战士生病倒下了,再也没有起来。尾随的后勤部队,堆起具具尸体,用土块树枝盖起来,随便埋掉,继续赶路。这样走了很久,从茫茫草地上传来消息,说毛主席和周副主席、朱总司令率领的红一方面军,经过艰苦转战,渡过金沙江、大渡河,与程世才、李先念率领的红四方面军三十军,在川西的夹金山会师了。大家听了非常振奋,都鼓足了勇气,加快了脚步,对前途充满了无限希望。
1936年1月,红二方面军历尽艰难,来到四川甘孜,和被迫转移至此的红四方面军会师。此后,许际林随行部队又三过雪山、两过草地,可说备尝艰辛,吃尽了苦头。1936年8月,红四方面军三十军八十八师采用奇袭的战术,一举攻开了素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甘南门户腊子口,许际林才见到了青稞,吃上了粮食。
到了岷县二郎山,遭到国民党鲁大昌部队的围追堵截,负隅顽抗。经过激战,因寡不敌众,没有攻下县城,被迫转到郎木寺,人们洗衣服,理长发,开始休整。1936年10月,红一、二、四方面军三大主力部队,在甘肃会宁胜利会师了,结束了举世瞩目的二万五千里长征。
1936年10月底,红四方面军九军,经过渭源、通渭、靖远,与西渡黄河的红四方面军五军、三十军和四方面军,组成西路军,徐向前任总指挥,开始西征。西路军准备经过河西,奔赴新疆,打通国际路线,接取苏联的物资援助。
西路军渡过黄河后,蒋介石急电盘踞甘青两省的马步青、马步芳部队,调兵遣将,修筑碉堡,阻挡大部队西进。西路军刚到喜集水,马家军骑兵追过来,把许际林先锋部队死死围住。经过一整天激战,两个营突围上山,一个营缺少枪支弹药,加上敌众我寡,全部壮烈牺牲。傍晚,许际林团队从山上冲下来,包围了敌人,猛攻猛打,敌人溃散了,许际林部队缴获了战马,枪支弹药,迫击炮等战利品。到了深夜,后面大部队跟上来,许际林的先锋部队,到了一条山。
1936年11月,红九军攻打敌人重兵把守的古浪县城,最终没能攻下来,许际林被困在农民家里,好多战士牺牲了。第二天十点左右,徐向前带领九军总部来支援,才打退了敌人。过了不久,敌人又出动飞机轰炸,调来马家军骑兵增援。在碉堡里,徐向前亲自指挥,最后子弹打完了,无法跟敌军作战,西路军被迫撤出古浪。经过武威到永昌的路上,到处都是敌军,部队只得向祁连山麓的倪家营进发。1937年1月21日,马家军攻陷高台,红五军几乎全军覆没。宁都起义领导人、红五军军长董振堂同志,壮烈牺牲。
1937年1月24日,西路军进入倪家营第二天,敌人紧追不放,上午发起了猛烈进攻。敌人用两个旅的兵力,还调集骑兵旅、步兵团、手枪团、宪兵团和民团力量,倾其全力,猛攻猛打,极力围剿。许际林部队奋力还击,持枪肉搏,多次打退敌人的进攻,但包围圈在渐渐缩小,感到异常困难。当时正值寒冬,气温零下二十多度,飞雪漫天飘舞,寒风呼呼嘶吼,西路军战士衣着单薄,口粮短缺,形势十分危险。
1937年2月29日,转战返回倪家营的西路军,还未立稳脚跟,就遇上一股敌军,双方发生了交火。此时红军困难到了极点,用少量的手榴弹、子弹、破刀、砖块、石头、瓦片,与荷枪实弹的敌军浴血奋战。3月5日,许际林部队被迫后退,撤至沙河,3月12日到了梨园口。
西路军来到梨园口,许际林部队掩护红军主力,继续前进。到天亮时,大部队躲过敌军的追杀,上了祁连山。许际林部队没来得及撤退,被敌人骑兵追上来,在弹尽粮绝的情况下,只能拿起刺刀,殊死拼搏。
3月12日下午四点左右,一个敌人手持矛头,向许际林腰部狠狠刺来,连戳三下,许际林不屈不挠,奋力还击。此时一个敌人抡起大刀,朝许际林脖子和头上砍来,许际林眼前一黑,昏倒在地,什么也不知道了。直到晚上八点左右,从昏迷中醒过来时,感到头昏脑涨,疼痛欲裂,轻轻摇了几下,头颅还在,知道还活着。身旁的一位战士,伤势较轻,是四川仪陇县的,姓张,撕下自己上衣的布片,给许际林包扎伤口。
许际林挣扎着爬起来,抬头望去,到处都是死尸,横七竖八,血迹斑斑。躺在地上的伤员,痛苦呻吟,缓缓爬动。许际林右边的一位战士,肚子被敌人砍开,一堆肠子露出来,真是惨不忍睹。等到天黑,姓张的同志扶着许际林,一瘸一拐向祁连山爬去。
走了很久,他俩爬进一个窑洞,两间房子大小,门口用石头挡住。等到天亮时,马家军民团搜山,扔炸弹、鸣枪、放炮,整整搜捕了一天。一群来了又去,去了又来一群,始终没有找到他俩。洞内阴森潮湿,光线昏暗,他俩住了两天,又饥又渴,伤口发炎,疼痛难忍。
躲在洞里的许际林两人,此时已跟大部队失去联系,若不想方设法出去,只会白白饿死。在第三天夜里,两人悄悄爬出来,按原路返回,寻找自己的部队。他俩拄着拐杖,爬出洞门,慢慢走了三四公里,碰到好心的一位老农,把他俩领到家里,赶紧藏在门后,给水喝给饭吃。等到吃饱喝足后,又送到一华里外的一片树林,悄悄藏起来。
白天,许际林怕遇上敌人,遭到不测,躲着不敢出来。等到天黑,又偷偷来到老农家,要了吃喝。听那老农说,大部分敌人进入祁连山,听不到枪炮声,也看不见人影,这时他俩放下心来,朝金塔县方向走去。
二人说过感谢的话,告别了老农,慢慢往回走去。他俩每天走一两公里,一边赶路,一边讨饭。到了天黑,偷偷钻进荒僻的寺庙,凑合睡上一晚,第二天继续赶路,过着乞讨的生活,这样整整过了一年。
这样来到张掖时,姓张的同志,另有自己的想法,跟许际林分开了,各奔东西。许际林独自走着,流浪汉一样,边走边避,讨吃讨喝,直到1938年,才到了古浪。后来,又历经无数磨难,死里逃生,最后来到广河县三甲集。
到三甲集时,许际林已22岁了,跟凉州的一位姑娘结了婚,给当地一户地主干活,时间长达十年之久。1949年解放后,许际林找到当地政府,说明红军长征和西路军在河西惨败的情况。没过多久,组织上安排许际林参加工作,先后在广河县排子坪、三甲集和兰州民族学院工作、学习。1968年“文革”期间,许际林被错定为叛徒,批斗了一年。1969年,许际林的冤假错案得以平反,正式恢复名誉,先后安排在县农副公司、县委工作。1976年,退休回家。
结束采访时,许际林说,这辈子走过的人生之路,真是太艰难了,根本不敢想象。感到欣慰的一点,是作为一名普通的红军战士,在无数困难面前,从未动摇过对党、对革命事业的坚定信念,是问心无愧的,对得起党和人民的。我听后点了点头,并深深祝福老人幸福快乐。
三十里铺的阳光
公路北侧的岷州会议纪念馆,坐北朝南,古朴沧桑,跟西北农村的大多数人家一样,掩映于浓密的树丛中。一米多宽的大门旁边,挂有“中共中央西北局岷州会议纪念馆”几个白色大字的木牌。进了大门,看到地上铺着方砖,整整齐齐,干净整洁。北有房屋五间,东有三间。房的前墙镶着木板,颜色灰灰的,因多年日晒雨淋,开了不少缝隙,还有虫蛀的许多小洞。靠北的院里,长着半人多高的花草,具体叫不出名字,开着血色的大花,奋力蓬勃,异常茂盛。
1936年7月27日,经党中央批准,成立由张国焘为书记,任弼时为副书记,朱德、陈昌浩、关向应、贺龙、徐向前、王震等为委员的中共中央西北局。8月8日,中国工农红军总司令部率领二、四方面军,爬雪山过草地,突破天险腊子口,顺利抵达甘肃岷县。总司令部机关驻地,就设在这家院里。
这是村民葛生德的家,当时为四合院,东面木楼三间,北房五间,西房三间,南房三间,均为瓦房。当时,朱德住在北房左间,张国焘住在北房右间,何长工住在左耳房,刘伯承住在右耳房,陈昌浩住在东房楼下,工作人员住在楼上。
这座名不见经传的农家小院,成了红军的总指挥部后,时常召开各种会议,研究讨论作战方案,利用一个月时间,控制了岷县广大的农村地区,拓展了新的战略区域,为三大红军主力顺利汇聚甘肃,形成互为犄角的战斗局面,创造了极为有利的条件。
9月16至18日,中共中央西北局在此召开了“中共西北局岷州三十里铺会议”,研究解决红军“北上”还是“西进”问题。朱德、张国焘、徐向前、贺龙、关向应、陈昌浩、李卓然、董振堂、孙玉清等人,就中央《静会战役计划》出现的分歧意见,进行深入的协商讨论。
张国焘等少数人以为,在静(宁)会(宁)地区与胡宗南作战,形势不利,红四方面军应该西进青海,占领甘西。以朱德为代表的多数同志,认为中央的方针是正确的,应集中一、四方面军主力,痛击胡宗南部,取胜后迅速北上。
朱德的主张得到了陈昌浩等多数同志的大力支持。会议说服了张国焘,接受中央的作战方针,制定了《通庄静会战役计划》。9月18日,朱德、张国焘、陈昌浩联名致电中央,报告西北局岷州会议决定和《通庄静会战役计划》。会议制订的作战方针,对四方面军北上,粉碎敌人的围追堵截,实现三大红军主力会师,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是二、四方面军北上甘南后召开的一次重要会议。
在此期间,建立了第一个中共甘肃省委和甘肃省苏维埃政府,并积极筹集粮款物资,动员3000多位岷州儿女,参加红军,开展革命活动。10月4日拂晓,所有的红军战士,迅速撤离岷县,开始北上。
随着时代变迁,岁月流逝,朱德、张国焘、何长工、刘伯承等人住过的北房,仍然完整地保存下来。西房和南房,在五十年代倒塌了。东房的小楼,在六十年代时改为三间瓦房。
人们进了房间,屏声敛气,小心翼翼,轻轻触摸,觉得这里陈旧的桌椅,墙上的路线图,留下的点滴笔墨,有着非常的经历,透着战争的烟火气息。有人匆匆记着,有人仔细眺望,有人恭敬拍照,都想融入烟火往事,感受岁月的沧桑。
北房檐下的木牌上,写有“红军长征三十里铺纪念馆”几个大字,是红军老战士、原中共中央副主席李德生1997年7月写的。房门两边,挂有“中共中央西北局岷州会议旧址”、“中国工农红军总司令部旧址”的牌子。
在朱德画像和住室前,不少人拍照,我也扶住油漆剥落的门框,在画像旁留影。一尺见方的宣纸上,写有“长征精神光照千秋”八个大字,也是李德生的笔墨,用玻璃框装起来。
腊子口
记忆里,腊子口响亮的名字,永放光芒的长征精神,最早得知于中学课本。2011年6月,应邀参加甘肃岷县举办的西部散文年会时,才得以近距离接触。我们乘坐的大巴离开县城,走了许多弯路,来到腊子口景区时,时间已到中午了。
腊子口是岷山山脉的一个隘口,在迭部县东北部,西距迭部县105公里,北距岷县72公里,是甘川古道的咽喉,川西北进入甘肃的唯一通道。隘口长约30米,宽约8米,两边悬崖陡壁,周围崇山峻岭,抬头只见一线青天。腊子河穿过隘口,由北向南汹涌澎湃,潺潺流淌。隘口架着简易的木桥,横跨两岸,是通过腊子口的唯一去路,地势十分险要。
腊子口系藏语之转音,意为“险绝的山道峡口”,是藏汉合音,其所在的迭部县,藏语意为大拇指。传说,在遥远的蛮荒年代,叫涅甘达娃的一位神仙路过此地,被路上的山石挡住去路,无法行走。无奈之下,涅甘达娃神仙只好伸出大拇指,在前面轻轻一摁,顿时山石崩裂,撼天动地,立马出现长长的一条甬道,就成了现在的腊子口关隘。
1935年6月,红军沿着毛儿盖巴西、班佑继续北上。在腊子口和岷州一带,蒋介石命令甘肃的鲁大昌部,设下重兵,全力阻击,想把人困马乏的红军战士全歼于此。1935年9月10日,毛泽东率领8000余名红军战士,孤军北上,在俄界召开紧急会议,协商讨论,准备攻打腊子口。毛泽东经过多次斡旋,宣传动员,使当地土司有了新的思想认识,开始变得开明起来,秘密撤走山间隘口的武装力量,为红军架桥修路,打开粮仓,接济红军战士。
在腊子口木桥旁,敌人修筑了坚固的碉堡,布下许多重兵,层层把守。来到这里的红军战士,跟敌人正面交火后,用尽全力攻击,勇敢杀敌,还是一次次失败,形势极为不利。面对敌强我弱,易守难攻的严峻形势,红军只得采用灵活多样的智取方法,设法攻破腊子口天险。
9月17日,一名外号叫“云贵川”的苗族战士,具体叫不出什么名字,毛遂自荐,沿着右边的悬崖峭壁,用带钩的长竿钩住高处的岩缝,灵活得像猴子一样,迅速攀上险峻的绝壁,放下长长的绳索,使崖下迂回的队友,顺着这根绳索匆匆攀上去。最后,信号弹响起,红军战士里应外合,前后夹击,打退了敌人的进攻,攻破了腊子口天险,打开了红军北上的通道。
我们来到木桥前,发现崖上写有“鲁大昌防御工事”、“红军的革命精神万岁”之类的文字,很是醒目,似要永远记住那段惨烈的烟火往事,长存下去,留在人们的记忆中。小桥南面山下,石块砌筑的碉堡,经过多年风剥雨蚀,还在静静伫立,沉浸于不堪回首的岁月。
1980年8月21日,为了缅怀腊子口战役的革命先烈,纪念这段难忘的历史遗迹,甘肃省政府建立了腊子口战役纪念碑。碑上刻有战役简介,怀念碑文,还有杨成武将军“腊子口战役纪念碑”八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爱好绘画的作家朋友,已选好位置,支起带来的画架,开始匆匆画着,想把战火留下的珍贵遗迹,定格于画纸上,留在脑海中。人们走走停停,默默遐想,抚今追昔,缅怀先烈的英雄事迹,感受长征的艰难历程。
我过了木桥,来到灰色石块砌筑的碉堡前,轻轻触摸,冰凉冰凉的,没有丝毫温热。往日弥漫的战争烟火,成败得失的世事纷争,已随岁月的风雨逐渐平息。垛口拍照的人们,也把烈士鲜血染过的褐色泥土,山石草木,留在清晰的照片中,与自己融为一起,不断汲取信念的力量。
腊子口两边是万丈悬崖,头顶一线青天,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来到这里的红军战士,以弱胜强,巧取智夺,打开了三军会师的通道。也许,在国难当头的每个重大历史时刻,只有经历艰难险阻、纷飞战火的洗礼,经受严峻考验,才可拯救劳苦大众,使多灾多难的中华民族,崛起于世界民族之林。
责任编辑 陈 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