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战在财经战线上的老黄牛——艾楚南

艾楚南

艾楚南，我党财经战线上的老战士，六十年如一日奋战在财经工作上，为政清廉，胸襟坦荡，严谨务实，一丝不苟。受到错误批判，仍兢兢业业，时刻把群众放在心中，站好自己的一班岗。晚年平反拒绝党组织给予的特殊照顾，以一个共产党人的高尚品德来教育后人。

一、进步青年：早期的革命活动

1901年，艾楚南出生于陕西米脂县枣树坪村，在晚晴的动荡和北洋政府战乱中度过了私塾和小学时期。1922年考入榆林中学，与陕甘边革命根据地创始人刘志丹是同班同学。这时的艾楚南是个胸怀大志的青年，很容易接受进步思想的影响。也就在这期间，他阅读了《共产主义ABC》等革命书籍，接受了共产主义思想，开始了为之奋斗终生的革命历程。

1924年在暑假回乡的过程中，艾楚南接受中共地下党的安排，组织回乡宣传队，并在农村中发动群众建立农民协会。1927年1月，艾楚南进入西安中山军事学院学习，接触到大批的共产党员，对共产党的认识有了进一步提高。4月，蒋介石发动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大肆屠杀共产党员和革命群众。艾楚南却迎难而上，在李严雄等人的介绍下毅然加入中国共产党。不久，艾楚南、郭洪涛、李立国等在从西安前往山西的路上被国民党反动派抓住，受尽折磨却没有任何屈服。当时一同被抓的李立国是陕西省大名鼎鼎的民主人士李鼎铭的儿子。李听闻自己儿子被抓，赶紧备下重金去打通关系，将儿子赎买回来。国民党反动派释放了李立国，连带着也把艾楚南给释放了，艾楚南才算是躲过一劫。1928年，陕北大旱，艾楚南在米脂县委的指导下，组织群众向当地的土豪劣绅展开了分粮运动。同年底，组织参与了乌龙铺暴动。1929年1月，艾楚南在榆林县城担任党的联络员，后因为联络据点被破坏，被迫返乡。后又被委派到小寺则村继续从事地下联络员的工作。他在小寺则村自己筹集经费开了间杂货铺，一面以此作为掩护来从事革命工作，一面利用杂货铺的货物，来帮助那些生活困难的党员和贫苦的农民群众。

1934年1月，艾楚南调任米东县委。11月，米东县李思文、李善文等土豪劣绅从事反革命活动。艾楚南等带领赤卫队、特务队等突然袭击，果断实施镇压。在之后的斗争中，革命声威大振。国民党反动派耍起手段，拉拢一些革命意志不坚定分子，分化革命阵营。小寺则贫农会会长刘复汉叛变革命，他趁着夜黑带着国民党军队围困了米东县县委。艾楚南等分析形势，边战边退，和县委书记郭文华等一起突出包围圈，为保存革命力量，随后被迫转入地下活动。次年1月，艾楚南调任陕北苏维埃政府财政部部长，在此后他一直在财政经济战线上工作。

二、“财神爷”：战斗在陕北

在陕北，艾楚南历任陕北苏维埃政府财政部长、陕甘苏维埃政府副主席兼财政部长、陕北绥德、米脂、佳县、吴堡、清漳五县警备司令部供给部长、陕甘宁边区财政厅厅长等职。为地方财政经济建设、迎接中央红军等做了大量工作。

1935年1月，艾楚南调往陕北，任财政部部长。当时红军主力还没有到达陕北地区，地方财政经济也比较混乱，收入主要靠打土豪的手段。艾楚南接手后进行节约财政开支，机关只发实物、不发现金，将地方财政经济拉向了正确的发展轨道。同时，艾楚南还积极拓展财政来源。有一次，国民党运送夏装和粮饷给下面部队，用百十头毛驴驮运，并安排了一个营作为运送队，由于部队浩浩荡荡很容易就暴露了目标。在经过安定时，艾楚南联合地方赤卫队、游击队等埋伏在他们必经的山口。但当时红军武器弹药匮乏，人数又少，他们采取了智斗的策略，等到敌人进入包围圈，他们就摇旗呐喊以壮声势，同时把炮仗放到煤油桶里模仿枪炮的声音，待敌人恐慌冲将下去，很快就将这个营消灭。这样不仅仅解决了部队棉衣换夏装的问题，还储存了大量的物资。

10月，党中央经过两万五千里长征率军到达陕北，当时陕北大雪纷飞，地面积雪很厚，而大部分的中央红军均是单衣单鞋。艾楚南见此，积极动员陕北根据地的群众和红军战士捐衣献棉，以解决中央红军的穿衣问题。陕北妇女们老幼齐上阵，在艾楚南等组织发动下，夜以继日地缝制棉衣、棉裤、棉鞋。从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到六十多岁的老婆婆，都加入支援红军的工作中来。同时，艾楚南还将打土豪收缴的物资等地方储备，全部上缴给中央财政部，共有一万多块银圆，几千两元宝等，受到周恩来、林伯渠等中共中央领导们的赞扬。林伯渠曾经关切地询问艾楚南，将地方的财力都给了中央，地方怎么办？艾楚南坚决地告诉林老说，地方的路子比较多，自有办法，请林老和中央同志放心。

中共中央到达陕北后，蒋介石不断地进行军事“围剿”，加上陕北受到“左”倾错误思想的影响，工作进展并不顺利，特别是财政工作更是难上加难。为了解决增加的红军的吃饭、穿衣等问题，急需要增加财政收入。艾楚南向中央建议，陕北地区土豪劣绅分子极多，利用各种手段搜刮人民的财富，建立专门打土豪的特务队可以增加部分的财政收入。林伯渠等人在分析了土豪的成分及掠夺性后，给予大力支持，拨发给艾楚南大量的枪支弹药、马匹武器等，并将规模扩大到了120人。这种特务队的人数并不是很多，小规模有针对性地出动，机动灵敏。一般特务队在打土豪之前先去侦察一下周围的情况，情况摸清楚后，晚上搞一个突然袭击，将土豪抓住勒令他们交出赎金，等他们交出足够的数额再把他们放回。后来，在这支特务队的严厉打击下，大大增加了财政收入，缓解了红军到达陕北财政一时紧张的难题。

艾楚南在陕北工作期间，领导地方财政经济取得了巨大的成就。林伯渠曾亲切地称呼他为“财神爷”，说要不是他当时刚到陕北的红军就困难得多了。艾楚南却谦虚地将这些功劳归结于党中央的正确领导，没有一丝贪功自傲。艾楚南在党中央的支持领导下，开动脑筋、创新思路，将财政收支、银行管理、货币印发统一起来，并建立了严格的预算制度。通过一些列措施，很好的解决了部队的供应，并建立了长期有效的财政经济供应体制。经过一段时期的发展，陕北地方红军每人每天可以领到三钱油、三钱盐，并按照职位的不同发放部分津贴，基本人员发三角钱，那时候一角钱可以买20个水饺，一只二十多斤重的羊也就一元钱。

三、艰苦奋战：在山东的战斗

1939年9月，中共中央决定从陕甘宁边区财政厅、边区银行抽调一部分具有财经工作经验的干部去各根据地支援地方财政、税收、银行体系的建设。艾楚南积极报名，中央决定由他率队去支援山东根据地的建设。

艾楚南一行人从延安出发，突破敌人层层的封锁线，历经千难万险，于1939年底到达沂蒙抗日根据地。艾楚南调山东省工作，历任山东纵队司令部供给部政治委员、山东省战时工作推行委员会财政处处长兼北海银行总行行长、山东民主政府财政厅厅长等职。直到新中国成立，艾楚南一直在山东地方工作，对山东根据地的经济建设产生了巨大影响。

艾楚南调任山东，可以说是临危受命。当时党在山东的革命斗争还只是刚刚起步，政权还不稳定，群众基础还不牢靠，急需要财经管理方面的人才来支援山东抗日斗争。这时，日本发布策略将讨伐重点放到“剿灭共军”，对平汉铁路和津浦铁路中间地带进行残酷“肃正”。伪山东省公署实行新道区制，并严格保甲制度，加强对山东沦陷区的统治。与此同时，国民党沈鸿烈等人不断制造摩擦，干扰中国共产党的武装斗争。面对这种日益严峻的斗争形势，如何保障军民衣食供给和军火武器供应以支持抗战成为了亟需解决的难题。面对内忧外患的艰难处境，艾楚南根据当时的斗争环境，提出了“战时财政经济政策”。由于山东农村手工业基础比较好，艾楚南提出发动群众自给自足制作日用品的号召。他积极提倡奖励独立经营的手工业家庭和个人，并给予他们低利借贷。经过他的积极推动，根据地的手工业得到了快速发展。艾楚南还利用一切的手段吸引敌占区手工业者来根据地工作，给予他们优惠的政策支持，并以工人入股的方式开办手工业合作社，号召军民使用土货，发动战士做简单手工业等。

艾楚南始终关注地方财政经济建设，想法设法来满足根据地的人才、器物的需求。1940年8月，艾楚南指导采购人员去敌占区济南购买全套的印钞设备，以图在沂蒙地区建立总行印钞厂，并指示他们动用一切手段动员沦陷区印刷工人来根据地支援印钞工作开展。由于安排的妥当，购置事项顺利完成，但却在运输大型双滚筒印刷机的时候被日本兵怀疑，采购负责人任子敏险些被逮捕，最终在济南地下党等多方面配合下才顺利脱离虎口。在此期间，任子敏在艾楚南的指示下，一到济南便立即对印刷厂工人进行宣传鼓动，鼓励工人来根据地内工作。经过耐心地动员和细致地安排，任子敏此行动员了沦陷区20余名印刷工人来根据地，在北海银行总行印钞厂建设中做出了重要贡献。

1942年，日军包围了笛崮山，艾楚南等被围困。王建安副司令指挥特务营迅速占领笛崮山积极防御，艾楚南等机关人员随后跟进，协助部队进行战斗。在战斗形势不利的情况下，艾楚南等人迅速销毁电台、文件，减轻装备，协助部队坚持战斗到天黑。在生死存亡的关头，艾楚南和广大指战员一起，发挥共产党员不怕牺牲、敢打敢拼的精神，同敌人进行死打硬拼。子弹用光了就用手榴弹，手榴弹用光了就用刺刀、石头一切能用的武器，和敌人进行血战，连续打退敌人一次又一次的进攻。天色渐暗，党军政人员在夜幕的掩护下，向外突围。在突围过程中，由于敌人火力猛烈，政委黎玉、副司令王建安负伤。艾楚南担负起联系地方党组织的重任，并安排战场清理、掩护同志撤退、救治伤病人员等事项。在当地党组织的安排和救助下，艾楚南等经过数夜的急行军，才彻底跳出了敌人的包围圈，黎玉等也得到了及时救治，为革命保留了骨干人才。

1939年艾楚南、刘锦如夫妇在延安

随着抗日斗争的不断深入，日军不择手段地对根据地进行掠夺。他们通过不良的商贩、汉奸、特务等，出高价去根据地内购买棉花、粮食等生活必需品以及五金、矿产等战略用品。日本的三井洋行就在根据地的罗密庄设土产购买的据点，以各种手段欺骗群众，大肆抢购根据地的物质。比如，他们用2个子弹壳可以换取1盒香烟，1枚铜元可以兑换伪票1角等方式来愚弄根据地内单纯的群众。此外，日伪还对占领区群众实行残酷的“粮食配给制”，例如在济宁地区规定，12岁以下和60岁以上的人每人每顿只给半斤粮食，成人为一斤二两，这种标准连群众自己果腹都成问题，根本不可能再有多余的粮食支援抗战。艾楚南主管根据地内财政经济并且兼任山东革命根据地北海银行总行行长，与日伪打响了一场没有硝烟的金融战。在同薛暮桥、洒海秋等人商议后，大胆地提出要想稳定根据地物价，必须驱逐法币，垄断根据地货币发行。他号召根据地群众使用北海银行发行的北海币，将伪币完全禁绝，同时将国民党的法币也排挤出了根据地市场，这样就减少了日伪对根据地物资的掠夺。同时，他还实行严格的贸易统治，禁止根据地内的粮食和一切的生活必需品流出根据地，严格以货换货的制度，发动根据地内自力更生，减小敌人掠夺对根据地的影响。通过艾楚南的努力，根据地取得了对敌经济斗争主动权。

艾楚南虽然一直在财经战线上工作，但是生活却极度节俭。曾经在财经学校上课的李干回忆说，在财经学校艾楚南给他们讲互助合作课。因为战时情况艰苦，学校书本很少，为了省下钱买书，大部分同志把买鞋的钱都用来买书。有一次在山地里行军中，看到在他前面不远的一个同志突然停住了蹲了下来，便急急忙忙去看他的情况，这才发现是艾楚南同志因为赤脚行军被荆棘扎到了。当时他便问艾楚南，是不是你没有鞋子。艾楚南回答说，他有一双，因为走这样的山路鞋破得非常快，舍不得穿。一个奋战在财经工作上的资深干部，却依旧保持着一个党员应有的艰苦奋斗、廉洁奉公的作风，为后人树立了榜样。

在随后的解放战争期间，艾楚南一直主管山东革命根据地的财经工作。在淮海战役进展到第二阶段的时候，中央军委为了全力支持淮海战场，将东北野战军的一批军火弹药，调往淮海地区，但是车辆不足运输出现了困难。艾楚南等知道这一情况后，集中胶东运输分公司的所有车辆以及青州地方的车辆，将这批弹药从大连运送到淮南，通过淮南分发给战斗在第一线的指战员。此外，艾楚南领导下的财政厅和北海银行，在对国民党统治区城市银行的接管、货币市场的清理整顿、北海银行代理全省金库、全国货币的统一等方面作出了巨大的贡献。最终北海银行和华北银行、西北农民银行作为基础行，共同组建成新中国的中央人民银行。

由于艾楚南一直战斗在革命的第一线，对其子女无暇顾及，只能委托当地群众给予照顾。当时艾楚南的女儿艾鲁琳、罗荣桓的儿子罗东进、徐向前的女儿等高干子弟一起被委托给了东辛庄王换于、张淑贞家抚养。艾楚南始终没有忘记王换于抚养自己孩子的恩情，不断叮嘱自己的子女要懂得报恩。2003年清明节，艾鲁琳为了实现艾楚南生前的心愿，不远万里来到沂南，为王换于扫墓。2012年，张淑贞百岁生日，艾楚南的子女们艾鲁沂、艾鲁生、艾鲁群等均来到沂蒙山，为她过寿。时光淡化了那些艰苦的历程，但是却留下了感人至深的回忆。艾楚南知恩图报的教育已经深深影响了他的下一代。

四、淡泊功名：新中国成立后的工作

新中国成立后，艾楚南出任山东省人民政府实业厅厅长等职。1951年4月被调到中央财委工作，任财政部司长等职。1956年，任财政部部长助理等职，协助时任财政部部长的李先念主持全国财政工作。1958年，艾楚南赴甘肃考察，回到北京就考察情况实事求是地作了报告，却因此受到党内错误批判，被调任哈尔滨市任副市长，1960年底被任命为哈尔滨市委书记。但是艾楚南并没有因为受到不公正的批判而自暴自弃，而是以一个共产党员的操守不计个人名利得失，自觉为人民站好岗。

艾楚南被下放到哈尔滨市的时候，正是国家三年困难时期。1961年9月，哈尔滨市粮库告急，余量已不足支持一个月的用度。当时负责财贸工作的艾楚南亲自挂帅，调动多方力量调粮食进哈市。他抽调十几名干部到各粮食产地催运，并组织粮库工人等候在火车旁，粮食到了之后马上卸货，运到粮食加工厂组织加工，加工后立马送到粮食店供应市场。经过艾楚南的一番努力，哈尔滨市粮食供应一直濒临危险线却没有出现大的动乱。此外，他为了改善人民的生活，积极拓展财贸工作新思路。对哈尔滨市的公共食堂进行整顿，尽量满足人民群众的吃饭问题。他为了调动人民群众的工作、生产的积极性，还开放集市贸易，增加农副产品。此外，他还允许在国营经济体制下，集体经济和个体经济的共同发展。这虽然有党中央政策的支持，但在全国范围内的计划经济体制下，属于很大胆的行为了。这些措施收到了良好的效果，人民生活得到了很大改善。哈尔滨市经济呈现了生机勃勃的现象，沿街的代销店、裁缝店、大车店、小粥铺、寄卖店等又兴办起来，走街串巷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艾楚南在紧抓财政经济工作的同时，还非常重视思想政治工作。在其任职哈尔滨时期，树立了王洪华、于清贤等一大批热衷理论学习的典型榜样，在全国范围内都引起了广泛的影响。他还经常深入到一线的工作单位，和普通职工一起参加学习、讨论，并根据实际情况，不断将理论宣传和群众的运动深度结合，让职工在做工中学习、在学习中做工。同时，艾楚南还关注小企业的发展，经常去老鼎丰糕点厂进行检查指导，对老鼎丰的发展建言献策，并积极鼓励老鼎丰的扩建。事实证明，艾楚南在经济发展上具有超前的眼光，经过这几十年的发展，老鼎丰已成为响当当的糕点品牌，注册资金已有1.2亿元之多。

“文化大革命”开始后，艾楚南被更加错误地批判和迫害，工作也被剥夺。但他依旧保持着平常心态，相信党相信组织。1969年艾楚南被疏散到了延安，和夫人一起被安排在清凉山下的北乔儿沟的石窑洞里，日子过得非常艰苦。延安当时在闹饥荒，不仅肉类、蔬菜、水果等供应不来，就连喝水、柴火都要走很远的路才能取来。这对于已经年逾七十的艾楚南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困难。但对于远离了造反派喧闹的艾楚南来说，日子过得虽然拮据但是却相当平静。同样受到迫害的延泽民路过延安，拜访张汉武未遇，正好遇到艾楚南夫妇。老两口的热情好客给他留下了很好的印象。艾楚南夫妇为延泽民特地做了一顿家乡饭，临走时亲自将他送下山，到了延河边才依依不舍分手。

“文革”结束后，艾楚南被平反，任职于陕西省政协，担任副主席。此时的艾楚南已经是近八十的老人，但依旧兢兢业业，时刻关注国家改革开放的政策。由于他在财政工作上具有丰富的经验，他还被邀请担任中国财政学会第一届、第二届理事会顾问，为财政经济的发展继续发挥余热。

晚年，他拒绝国家给予的特殊照顾，就连政府为他订阅的报纸，他也要阅读完毕后悉数归还，始终保持着我共产党人高尚的情操。1987年11月25日，艾楚南在西安因病去世，这个在财政经济战线上奋斗了一生的老黄牛停止了他辛苦的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