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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门用途英语的理据、解读与视角

2017-01-07郝兴跃尹枝萍

大学英语(学术版) 2016年2期
关键词:用途外语英语教学

郝兴跃 尹枝萍

(昆明理工大学外国语言文化学院,云南昆明 650500)

专门用途英语的理据、解读与视角

郝兴跃 尹枝萍

(昆明理工大学外国语言文化学院,云南昆明 650500)

即将颁布实施的《大学英语教学指南》规定“专门用途英语”为大学英语的主要教授内容之一。基于此,我们对大学英语的教学改革历程做了梳理,分别从教学改革、个体需求、社会需求等角度论证了在大学英语中开展专门用途英语教学的必要性,进而探讨了专门用途英语的属性,并提出了一种全新的视角。

大学英语;专门用途英语;理据;解读;视角

1.大学英语教学改革回顾

回顾自1976年文革结束以来高等教育阶段的英语教学,我们会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即大学阶段的英语教学改革几乎每十年一个轮回。

1.1 第一个十年:基础英语或公共英语时代

这一阶段从1977年恢复高考起,一直持续到上世纪80年代中期。这一时期大学阶段的英语教学被称为基础英语或公共英语,教学中常采用传统教学法如语法翻译法等开展教学,英语教学的重心是打基础,即便是英语专业的教学也都是从字母、从最基本的句型操练等开始教学,公共英语教学更自不待言。

1.2 第二个十年:大学英语的早期阶段

从上世纪80年代中期起,教育管理者们可能意识到高等教育阶段的英语教学不应该仅仅只是基础英语,换句话说,高等教育阶段的英语教学至少应该不同于中等教育阶段的英语教学,因为中等教育阶段的英语教学也是基础英语。于是,人们采用了大学英语(College English)这一术语,专指高等教育本科阶段非英语专业的英语教学。为此,教育行政部门制定了两个大学英语教学大纲用于指导当时的大学英语教学,其中之一是《文理科教学大纲》(1985),另一个是《理工科教学大纲》(1986)。对应文理科教学大纲而编写的代表性教材是董亚芬等主编的《大学英语》,教材内容多为人文社科类文章,使用院校多为文科和综合类院校。对应理工科教学大纲而编写的代表性教材是杨惠中等编写的《大学核心英语》,教材内容偏向理、工,使用院校多为理工科院校。前者强调英语的通用性,其实就是现在所谓的普通英语,后者强调科技英语(English for Science and Technology)教学,其实也就是现在专家们所倡导的专门用途英语(English for Specific Purposes)。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一阶段的大学英语教学表现出了一定的专门用途英语的趋势。这一阶段一直持续到90年代中期。

1.3 第三个十年:大学英语全盛期

自上世纪80年代后期开始的大学英语四、六级考试(CET-4/6)给大学英语教学带来了深远的影响。一方面,四、六级考试使大学英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注和重视,大学英语教学成为了许多高校工作的重心,四、六级通过率几乎成为了检验高校教学质量的尺码。另一方面,CET-4/6也改变了大学英语教学的发展方向。到了90年代中期,分别为不同学科而制定的两个教学大纲又合二为一,带有ESP倾向的大学英语教学改革戛然而止,以CET-4/6为导向的普通英语教学如日中天,虽然也有不少批评意见,但以CET-4/6通过率为驱动的大学英语教学还是贯穿了整个90年代并顺利进入21世纪,直到2004年教育部颁布了《大学英语课程教学要求》(试行),才又标志着新一轮大学英语教学改革的开始。

1.4 第四个十年:大学英语转型期

虽然四六级考试在很大程度上提高了学生的基础知识,但其所受到的批评越来越多。2004年教育部颁布试行、2007年正式实施的《大学英语课程教学要求》标志着大学英语教学发生了转向。这种转向表现在两个大的方面,一是高校扩招以及高等教育大众化要求对大学英语的教学模式进行改革,为此一些基于现代化设施的教学模式如计算机辅助教学、以学生为中心的教学模式、基于网络的教学模式、自主学习模式等被推广并实施。二是CET-4/6通过率不再成为许多高校相互攀比的砝码,很多高校也取消了毕业证、学位证与CET-4/6成绩挂钩的做法。就第一个方面而言,其宗旨无非是要解决由于高等教育大众化后所带来的大班教学问题、教学质量滑坡等问题,但教学内容、课程设置等并无实质性的改变。就第二个方面而言,CET-4/6地位的下降以及其他诸多因素的相互作用使许多高校降低了大学英语的权重,这或多或少给大学英语带来了危机。在这样的背景下,一些学者(杨惠中 2010;黄萍等 2011;蔡基刚 2012)对大学英语的普通英语属性产生了怀疑,认为大学英语应该是专门用途英语。

2.为什么是ESP?

这基于以下几个方面的考虑:首先,四十年的大学英语教学改革为更高一层次的教学改革铺平了道路,也就是说,大学英语到了从普通英语教学转向专门用途英语教学如学术英语、职场英语教学的时候(秦秀白 2003; 章振邦 2003; 蔡基刚 2004; 束定芳 2004; 杨惠中 2010; 胡文仲 2011)。其次,经济全球化和高等教育国际化要求高等教育阶段的大学英语教学要以实际用途为教学宗旨,使学生毕业后具备专业英语能力,能用英语从事与本专业相关的实际工作。要具备这样的能力是传统教学中普通英语难以企及的,只能通过专门用途英语教学才能胜任这样的要求。其三,学生个体发展需求和社会发展需求的多样化要求开展专门用途英语教学,以一般需求为宗旨的普通英语难以满足多样化的社会需求和学习者需求。

2.1 大学英语教学改革的要求

近四十年的大学英语教学一直以来均以普通英语教学为主。所谓普通英语,顾名思义指的是日常交流使用的英语,普通英语教学关注的是基本的交流技能培训。为实现这样的目标,教师必须教授基本的语法、词汇、句法、语义、语篇等知识。为此,教与学双方不得不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练习普通的听、说、读、写、译技能。尽管教授这些知识和技能本身没有什么不妥,但是大学阶段还在重复中学阶段本已掌握或者应该已经掌握的内容不仅是对教与学双方时间和精力的浪费,也是对学生智力的浪费。之所以说是浪费,主要是因为现在大多数学生从小学三年级,甚至从幼儿园阶段便开始学习英语。他们一直在学习词汇、语法知识,训练听说读写译技能,这一过程一直贯穿了初中、高中,到了大学还在重复过去近十年所学所操练的东西,了无新意,必然使学生厌倦。其英语学习兴趣乃至动机的丧失很快在通过四、六级考试后展现出来,具体表现就是停止了英语学习。现在的问题是,相当比例的学生很早就通过了四、六考试,有些在第一学期和第二学期就通过了四、六级考试,结果是到了大学毕业后,这些学生的英语水平反而下降,甚至不如中学时的水平(赵庆红等 2009)。很明显,这些学生的需要远远超过了普通英语(General English,以下简称GE)或四、六级考试所能提供的东西。大量研究(杨惠中 2010;黄萍等 2011;蔡基刚 2012)表明,大学阶段学生最迫切需要的不是普通英语教学所提供的基础知识,他们所需要的东西必须与他们在大学期间所学的专业相关、与他们将来的事业相关。

那么,为什么普通英语教学能在高等教育阶段持续四十年时间之久?在1985前,高等教育刚从文革中走出来,它必须经历一个复苏的过程,一切需要从头再来。笔者80年代初上的大学,正好体验了这一过程。作为英语专业的学生,进入大学后英语学习从头开始,甚至从字母表开始学习,大量的时间用于学习基本知识,比如语音、语法、句型操练等,这在今天是不可思议的。之所以如此这般,那是因为在上大学前,大多数人都没有接受过比较正规的教育,往往只在高中阶段学了一点英语知识的皮毛,所以进入大学后需要从头补起。非英语专业的英语教学情况大体相当,这就使得当时的教学大纲不得不把重点放在普通英语上。虽然上世纪80年代中期执行了两个教学大纲,尤其是《理工科教学大纲》对科技英语(EST)的偏向使大学英语具有了告别普通英语而走向专门用途英语的倾向,但是紧随其后的CET-4/6考试完全排斥了EST或者ESP教学,因为其考察的内容是普通英语的听说读写译能力。CET-4/6的影响力之大以至于到了上世纪90年代中期,两个教学大纲又合二为一,完全排斥了专门用途英语的教学,整个大学英语教学均围绕普通英语展开,这一趋势一直发展到现在,并有继续发展下去的倾向。

然而,如果说GE的存在在过去四十年是合理的话,那么进入下一个十年后高等教育阶段的大学英语教学内容还是GE,则不仅不符合时代发展的节律,甚至会妨碍高等教育的顺利发展。四十年前,学生上大学前只是非正规地学了两三年英语,英语基础差是不争的事实;四十年后,学生在上大学前已经比较正式地学了近十年的英语,学生的英语基础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以教学大纲对词汇量的描述为例,上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对高中毕业生的要求为1800词左右,进入新世纪后,新课程标准把这一数字提高到了3500词(黄利生2009)。相比较而言,2004年试行2007年正式颁布实施的《大学英语课程教学要求》对一般要求的词汇规定为4500词,而刚进入高校尤其是985、211工程等重点大学的学生词汇量已达到甚至超过了4000词,很多人甚至达到了高中课程标准九级规定的4500词汇量。这就是说,这些学生一进入大学就可以通过四级考试,达到大学阶段的一般要求。而如果这个时候还在重复中学阶段的普通英语教学,学生必然会失去英语学习的兴趣。因此,大学阶段的英语教学应该和专业相结合、和社会发展相结合、和学生毕业后可能从事的工作相结合,而要实现这一目的,只能在大学英语教学中开展ESP教学,别无他法。

2.2 高等教育国际化和经济全球化发展的需要

21世纪的全球化进程不仅使英语成为经济领域乃至国际交流领域的共同语(lingua franca)。众多统计资料表明,英语正被广泛地运用于各种媒介、出版物、国际会议、科学研究等。所以全球化的触角也延伸到英语语言内部,以至于有些学者主张英语不应该是一门外语,而是和其他科目相平等的一门学科。事实上英语在我们当前的学校科目设置中,早已取得了和其他科目同等重要的地位,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最好的例子莫过于中学阶段的“语数外铁三角”和大学阶段的英语学习四年不断线等现象,而就学生花在英语学习上的时间和精力来看,英语的重要性似乎超越了语文和数学,而且三门科目中,英语是唯一进入所有大学生学习生涯的科目。然而令人遗憾的是,虽然花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学生的英语能力并未像其他科目那样起到其应有的作用,来自GE的英语知识没有有效地迁移到双语课程的学习上。

所谓双语教学,其实就是用英语讲授专业课程,目前正发展成为中国高等教育改革的一种方向,这是应对高等教育国际化所做出的一种尝试。本世纪初教育决策部门要求中国高校要积极参与国际化进程,《国家中长期教育发展规划纲要》要求高校应积极培养能在专业领域内参与国际交流活动、具有国际视野的卓越人才,同时还要吸引更多的外国留学生到中国学习专业课程,而不仅仅只是语言课程。然而,除了一些985、211工程名校能够成功开设用全英语讲授的专业课程外,大多数一般院校所做出的双语课程努力都碰到了不同程度的障碍。

双语教学失效的原因多种多样,但就学生来说,从普通英语过渡到用英语讲授的专业课程之间缺乏一种必要的过渡。我们知道英语的词汇量非常丰富,很多单词在普通英语中和在不同学科领域中的涵义都相距甚远,普通英语的句法结构、表达范式和专业学科领域的句法结构、谋篇布局、表达范式等也存在较大差异。虽然很多学者认为学好普通英语、打好英语基本功就能一会百会,触类旁通,但在高校所开展的双语教学实践表明,学生的普通英语能力并未能及时有效地迁移到双语课程的学习中,因此为了能让学生听懂用英语讲授的专业课程,教师只好降低专业内容的难度,或者干脆用汉语讲解英语教材,不伦不类,究竟是专业课还是英语课?师生均感到困惑,这样显然达不到双语课程学习的要求。因此,在开设双语课程或者全英语讲授的专业课程之前,为学生开设一些过渡性的英语课程,使学生的普通英语能力能顺利地迁移到用英语讲授的专业课程的学习上,应该成为当前高等教育国际化背景下大学英语教学改革的主要内容。而这些过渡性课程的目标只有专门用途英语课程能够实现。

2.3 学习者个人和社会的需要

用ESP教学代替GE教学的主张能从学习者个人和社会发展的需求中获得最好的支持。从理论的视角出发,学者们对需求开展了多维度的研究。最具有影响力的需求研究莫过于Hutchinson & Waters (1987)从情境目标和学习目标两个维度对需求所做的探讨,而最直截了当的莫过于Richards(1984)的划分,他把需求划分为客观需求和主观需求。不论是Richards的客观需求还是Hutchinson & Waters的情境目标需求,外语学习的目标都是要满足社会发展的需求;同样,不管是主观需求还是学习需求,外语学习的目标都是要满足学习者自身的需求。因此,一些国内学者(束定芳2004;张绍杰2010)对需求分析做了最简单明了的概括:即社会需求和个人需求。所谓社会需求就是社会发展对某一专门领域外语知识和技能的需要,而个人需求则是学习者当前水平和为实现个人发展水平之间的差异。这一界定正好与高等教育的目标相一致,即满足社会发展和个人发展的需要。

那么,就外语学习而言,学习者个人和社会发展有些什么样的需要呢?自上世纪80年代一直到进入21世纪以来,相关的需求调查就从未终止过,其中最具有影响力的需求调查包括上海交通大学陈昌庆 (1984)、浙江大学应惠兰(1996)、重庆大学夏春燕、晏晓蓉(2003)等所做出的研究。最近几年来,更多学者结合中国社会发展、全球化和高等教育国际化趋势对外语学习的需求调查开展了更具有针对性的研究,比如复旦大学蔡基刚(2010b)、安徽大学胡学文等(2011)。综合起来看,所有研究均表明,外语教与学的最终目标就是要满足中国社会学习西方先进的科学技术、促进国际学术和文化交流、参加国际商务和贸易活动等需求。但就具体的组织机构而言,其需求就显得实际得多。蔡基刚(2010b)在上海地区所开展的需求调查发现,超过90%的组织机构不仅要求大学毕业生具备一定的听、说、读、写能力,特别要求他们能用外语来处理实际工作中的专业问题;胡学文等(2011)的研究也有类似的发现,在他们的调查中约80%的受访者要求毕业生的外语知识和技能要与本单位的实际业务相关。

和社会发展需求相比,学习者个人需求就更明显、更能为教师和研究人员所感知。如果说一些学习者外语学习的目标是为了移民、就业或求学而出国的话,绝大多数外语学习者还是要在中国国内生活和就业。因此,外语学习者的最首要的需求还必须满足中国社会发展的需要,其中来得最直接、最迫切的需要就是要满足越来越多的双语课程或全英语专业课程的外语需求。要满足这些课程对外语语言能力的要求,还必须有一定的过渡,这个过渡就是ESP课程,毕竟正如杨惠中(2010)所言,中国英语学习者的首要目标是要能用英语获取专业领域的信息、用英语表达专业思想。

3.ESP解读

我们在上文分析了大学英语教学改革的历程和大学英语教与学的需求,从中可以发现未来几年将会见证又一个改革的十年,而且这一轮改革将围绕教学的内容以及课程设置开展,其中最核心的是专门用途英语教学改革。我们知道,ESP实际上并不是一种新的理念,但为什么现在学者们极力倡导ESP教学呢?我们在上文已从教学改革、全球化与国际化、个人需求和社会发展需求三个方面做过初步论述,但还必须从ESP的实质开展研究,这对充分理解ESP的必要性显得尤为重要。

3.1 早期的ESP

ESP这一概念首先由西方学者于上世纪60~70年代提出(Barber 1962; Halliday 1964; Herbert 1965; Ewer & Latorre 1969),其前提是英语正变成为经济、科技、文化交流等领域里的共同语(lingua franca),理论依据是语言学研究重点正逐渐从语言用法(language usages)、即语言系统转向实际语言用途(languages uses)上(王丽 2012)。这一思潮对上世纪80年代中国的大学外语教学产生了深远影响,从那时起,高校尤其是专业类院校开设了许多ESP课程如冶金英语、医学英语、水电英语等。如前所述,从上世纪80年代中期一直到90年代中期的近十年时间内,高等外语教育界执行着两套大学英语教学大纲,分别为《文理科大学英语教学大纲》(1985)和《理工科大学英语教学大纲》(1986)。然而,ESP教学的开展并不顺利,并很快为专业英语(Subject-based English)所取代(蔡基刚 2010a)。导致这一转向的原因来自两个方面,一是CET4/6实施,该测试的重点是普通英语技能,故排斥了对ESP教学的需求;二是教学大纲要求专业英语由专业课程教师担任,很明显用专业英语代替了ESP,人们往往把ESP专门用途英语当成了专业英语,当提到ESP时,就会想到诸如化工英语、采矿英语等等,这些类似于现在职场英语(English for Occupational Purposes)的课程太关注于学科内容(subject-oriented),而忽视语言教学的实质。把内容学习当成目标(end),语言作为手段(means)的专业英语教学超越了大学英语教师的教育背景,故超越了他们的能力范围。当然,还有一个不能忽视的重要原因是上世纪80年代学生的普通英语语言能力尚不足以支撑其专门用途英语的学习,更具体地说,他们在中学阶段所学的普通英语的词汇、语法、句法等能力尚存欠缺,让他们接受ESP教学或专业英语教学只能勉为其难。因此,广大教师和知名学者们(董亚芬1986;杨福家1994)呼吁要加强学生的英语基础知识。因此,多种因素的共同作用很快终止了ESP在大学英语课堂上的地位,尤其是90年代中期两个教学大纲的合并,便意味着ESP的努力宣告失败。

3.2 近期的ESP

如前所述,传统ESP倾向于教学的内容,把内容的学习当成教学的目标,而语言仅仅是实现这一目标的手段,这或许能解释为什么亲人文社科的大学英语教师们认为ESP不可教(unteachable)、普通英语基础能力差的学生们不可学(unlearnable)的原因。近年来,随着语言学理论的发展,学者们的ESP理念发生了逆转。与传统的ESP教学观念相反,近期国内外学者们(Hutchinson & Waters 1987; Dudley-Evans & St. John 1998; 蔡基刚 2013)主张,ESP教学的原则是:通过内容学习语言,即把内容学习当成手段(means)而语言学习才是最终目标(end),并附带学习一些学科知识。从这个意义上来看,ESP并不专门针对某一特定学科,而是强调不同学科之间的共性。很明显,这一理念上的改变使得ESP变得不那么遥不可及了。对教师来说,他们可以通过ESP课程教授语言的共核;对学生来说,他们可以学到用目标语解决专业领域实际问题的能力。更重要的是,这一新的理念正好与当前的大学英语教学改革不谋而合。正当大学英语教师们为教学的低效而困惑的时候,ESP教学改革或许能为他们带来新的希望。当专家学者们在各类期刊撰文,从理论和实践等不同视角探讨ESP教学的可行性的时候,当各类高等院校不断减少普通英语教学的学分而增加双语课程学分的时候,ESP教学的再次复兴已成历史的必然。

3.3 一种新的ESP视角

尽管ESP的复兴大势所趋,但其在上世纪80~90年代的失败不可忽视。在学生中心论、自主学习、建构主义、人本主义等教学理论大行其道之际,我们对如何开展ESP教学还需做适应性调整,即必须综合考虑学习者因素、个人需求和社会发展需求等要素。就学习者因素而言,不同层次、不同专业、不同语言能力的学习者对ESP的接受度可能不一致,但更重要的是学习者个人的外语需求必定千差万别。学习者的个人发展需求必定在很大程度上对其所学的内容产生重要影响。虽然我们在上文提到许多学生迫切需要一门能从普通英语过渡到双语教学的ESP课程,因为他们可能在未来的职业生涯中需要用英语来解决专业问题,但这并不是最后的结论,因为这无法代表全体学生。

由于中国国土广袤,学生众多,他们的需求也必定千差万别。一些学生对英语有着迫切的需求,他们或许要出国或许要就业,但一些学生或许对英语根本就没有需求,他们既不出国,将来工作中也肯定不会使用英语,他们学习英语的目的无非就是通过各种考试,实现顺利毕业的目标。同样道理,社会也是一个复杂的组合体,其正常发展需要不同的人才。它不仅需要科学家、工程师等专业技术人才,对这些人才来说,ESP能力或许是必须的;它也需要具有较高人文素质的政府雇员、社会工作者等,对这些人才来说,通识英语能力(English for Liberal Education,缩写为ELE)或许对他们更有用处。此外,高等院校被划分为不同层次(如985、211,重点、一般、部属、省属、地方等)的事实也说明,要在所有院校开展ESP教学尚不现实。重点、名牌、985、211工程等院校招收全国最好的学生,这些学生的高考英语成绩多在120分(满分150分)以上,有的甚至140分以上,这些学生具有了良好的普通英语能力,他们所在的院校开设了最多的双语课程或全英语专业课程,因此,他们更能也更愿意接受ESP课程。相比较而言,地方一般院校所招收的学生高考英语成绩大多处于及格线左右甚至及格线以下很多,因此,这部分学生较差的普通英语基础难以支撑他们接受有着较高语言要求的ESP课程。对这些学生来说,在大学阶段接受一定程度的普通英语教学后再转向ESP教学是一种必然。

基于上述考虑,我们试图对目前学者们主张的ESP做轻微调整。当前的ESP包括两大类课程,即学术用途英语(English for Academic Purposes,缩写为EAP)和职业用途英语(English for Occupational Purposes,缩写为EOP)(Hutchinson & Waters 1987)。我们认为,ESP应该有所超越,它既要满足社会的需求,也要满足学习者个体的要求。因此,我们尝试从ESP概念中衍生出ESIP(English for Specific Individualized Purposes),即个性化的专门用途英语。ESIP由以下系列课程组成,包括普通英语(GE)、一般学术用途英语(English for General Academic Purposes,缩写为EGAP)(Jordan 1997; 孙有中 2011)、专门学术用途英语(English for Special Academic Purposes,缩写为ESAP) (Jordan 1997)、职业用途英语(EOP),和通识英语(ELE)(王守仁等,2011)。我们主张的ESIP本质上还是ESP,但增加了GE和ELE,故更具有广泛性和实用性。下面我们尝试对本科阶段的大学英语课程做如下描述:

大学英语课程设置一览表

从上表中可以看出,大多数ESP课程安排在大学一、二年级基础阶段进行,原因是ESP课程主要起到桥梁作用,它要连接中学阶段的GE和大学高年级阶段的双语课程或全英语授课的专业课程。GE或EGAP之所以放在第一个学期,是考虑到不同层次的学生需求。对地方一般院校入学英语基础差的学生来说,在大学阶段继续GE学习,夯实其普通英语的语言能力仍然是必要的,而对重点大学入学英语基础好的学生来说,则可以直接从第一学期起开始EGAP课程。EGAP可以分为两个大类,采取大文大理的做法开展教学,类似于上世纪80年代中期两个教学大纲的做法,其目的是培养学生的综合学术英语能力。而在第三学期开设的ESAP课程应以学科知识为驱动,可以尝试按照学科分类目录上第一级目录名称开设相应的课程。在第四学期开设的EOP课程则可以参照学科分类目录上二级目录名称开设,其学科性更朝学生的专业领域靠近了一步。但必须指出的是,虽然课程名称和学生的专业名称相同或相近,但教学的目的是语言,而非内容。第四学期的EOP可以起到直接过渡到三、四学年双语教学或全英语教授专业课程的作用。

第三或第四学年安排了ELE课程,目的是要维持学生对英语学习的兴趣和能力。如果中断学习,前面所做出的努力可能前功尽弃。ELE课程包括英语国家的人文、历史、地理、文学、哲学等内容。这些课程一方面可以在专门用途英语和普通英语间起到较好的平衡作用,同时还能满足素质教育对培养学生人文素质的要求。

结束语

高等教育阶段公共英语教学长期以来作为“大学英语”这一概念在人们的头脑中形成了固定的模式,人们对其传统的存在模式习以为常,虽然历经多轮改革,大学英语仍然名不副实,仍然还是普通英语教学,仍然与中学、小学阶段的英语无本质上的区别。尽管许多著名学者(秦秀白 2003; 章振邦 2003; 蔡基刚 2004; 束定芳 2004; 杨惠中 2010; 胡文仲 2011)早就指出,大学英语应该是专门用途英语,但或许是受思维惯势的影响,抑或是受既得利益的驱动,大学英语教学几乎全部为四六级考试所支配,许多高校的大学英语就是为四六级而存在,一旦学生通过四、六级考试,教学任务便宣告结束,学生也自动放弃学习。由于四六级测试的内容决定了大学英语教学的走向,所以本该作为专门用途英语的大学英语一直未能找到其立足之地。

借着又一轮大学英语教学改革的东风,以经济全球化和高等教育国际化为背景,我们回顾了大学英语教学改革的历程,分析了社会发展和个人发展对大学英语学习的需求,从不同视角探讨了ESP的实质。我们相信,只要能抛弃既得利益,大学英语就能名至实归,而不仅仅只是一种概念而已,而从概念到现实的唯一路径就是专门用途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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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5-09

本研究得到云南省省级教学质量工程“面向卓越人才培养的大学英语教学内容改革研究”(项目编号:2013106)以及云南省教育厅科学研究基金项目“卓越人才培养与外语教育创新研究”(项目编号:1405168627)的资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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