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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孕不育症患者社会关注带来的压力与心理健康和主观幸福感的关系及传统-现代性的调节作用研究

2016-12-30霍亚芬王可欣周奕欣霍凯芳周明洁

中国全科医学 2016年31期
关键词:不育症现代性主观

霍亚芬,王可欣,周奕欣,王 昊,霍凯芳,周明洁



·社会·行为·心理·

不孕不育症患者社会关注带来的压力与心理健康和主观幸福感的关系及传统-现代性的调节作用研究

霍亚芬,王可欣,周奕欣,王 昊,霍凯芳,周明洁

目的 探讨不孕不育症患者社会关注带来的压力与心理健康和主观幸福感的关系及传统-现代性的调节作用。方法 对2014年9—12月在北京市某两家三级甲等医院生殖中心门诊就诊的不孕不育症患者216例进行问卷调查,共发放问卷216份,回收有效问卷215份,有效回收率为99.5%。采用心理健康量表(MHI-5)测量不孕不育症患者的心理健康水平;采用生活满意度量表(SWLS)测量不孕不育症患者的主观幸福感;采用传统-现代性量表测量不孕不育症患者的传统-现代性;采用社会关注维度测量社会关注对不孕不育症患者带来的压力。相关性分析采用Pearson相关分析;影响因素分析采用分层回归分析。结果 215例患者心理健康、主观幸福感、传统-现代性、社会关注带来的压力得分分别为(4.4±0.9)、(4.1±1.2)、(3.6±0.7)、(3.0±0.7)分。心理健康得分与主观幸福感得分呈直线正相关(r=0.208,P<0.05),与社会关注带来的压力得分呈直线负相关(r=-0.315,P<0.05),而与传统-现代性得分无直线相关性(r=-0.013,P>0.05);主观幸福感得分与社会关注带来的压力得分呈直线负相关(r=-0.272,P<0.05),而与传统-现代性得分无直线相关性(r=0.094,P>0.05);传统-现代性得分与社会关注带来的压力得分无直线相关性(r=0.105,P>0.05)。当控制了人口学变量后,社会关注带来的压力得分及社会关注带来的压力得分与传统-现代性得分的交互作用是心理健康、主观幸福感得分的影响因素(P<0.05)。低传统-现代性得分而高社会关注带来的压力得分患者心理健康、主观幸福感得分最低;高传统-现代性得分缓和了社会关注带来的压力得分与心理健康、主观幸福感得分之间的负相关关系。结论 不孕不育症患者感受到的来自社会性的压力越高,其心理健康状况越差,主观幸福感越低。传统性可以缓和不孕不育症患者对社会关注的担忧与心理健康及主观幸福感之间的负向关系。

不孕不育症;社会关注;心理健康;主观幸福感;传统-现代性

霍亚芬,王可欣,周奕欣,等.不孕不育症患者社会关注带来的压力与心理健康和主观幸福感的关系及传统-现代性的调节作用研究[J].中国全科医学,2016,19(31):3861-3865.[www.chinagp.net]

HUO Y F,WANG K X,ZHOU Y X,et al.Relationship between pressure of infertility patients from social concern and mental health and subjective well-being:moderating effect of tradition-modernity[J].Chinese General Practice,2016,19(31):3861-3865.

不孕不育症是一个影响较大的世界性问题,且发病率呈现出逐年升高的趋势[1]。WHO预测在21世纪,除去肿瘤、心血管疾病外,不孕不育症可以看做是世界上第三大疾病[2-3]。许多不孕不育症患者受到抑郁、焦虑等负性情绪困扰[4-8],且生育压力影响了其生活质量[9-10]。邓莉等[11]研究发现,来自家庭和社会舆论的压力是患者生育压力的主要来源。NEWTON等[12]将这些压力定义为不孕不育相关的社会性压力,认为患者感受到的生育相关的社会性压力越高,其抑郁与焦虑程度也越高。传统-现代性影响了个体的生育意愿和生育相关社会性压力。我国传统社会很重视生育子女,高传统性的个体会感受到更多的生育相关压力,进而影响其心理健康。随着传统生育观念的改变,不少现代女性认为生育很辛苦并且会影响美貌和健康[13]。因此高现代性使个体降低了生育意愿[14-15],感受到更少的生育相关压力,从而有更高的心理健康水平与主观幸福感。结合上述两个方面,推测传统-现代性可能在不孕不育症患者社会关注带来的压力与心理健康及主观幸福感的关系中起到调节作用。为此,本研究分析了不孕不育症患者社会关注带来的压力与心理健康及主观幸福感的关系,并且进一步分析了个体的传统-现代性在其中的调节作用,现将结果报道如下。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选取2014年9—12月在北京市某两家三级甲等医院生殖中心门诊就诊的不孕不育症患者216例。纳入标准:(1)均符合WHO不孕不育症的诊断标准[16],即育龄夫妇无避孕措施且有规律的性生活,共同生活1年而未能妊娠者;(2)在婚,意识清楚,愿意合作。排除标准:合并肿瘤、精神疾病、严重慢性病患者。

1.2 研究方法 采用问卷调查法,对患者进行现场调查,问卷分为人口学信息(包括性别、年龄、文化程度)、心理健康量表(five-item version of the mental healthinventory,MHI-5)、生活满意度量表(the satisfaction with life scale,SWLS)、传统-现代性量表、社会关注维度5部分。共发放问卷216份,回收有效问卷215份,有效回收率为99.5%。

1.2.1 MHI-5 采用BERWICK等[17]编制的MHI-5测量不孕不育症患者的心理健康水平。该量表包含5个条目,采用Likert 6点计分,得分越高代表心理健康水平越高。在本研究中该量表的内部一致性Cronbach′s α系数为0.70。

1.2.2 SWLS 采用DIENER等[18]编制的SWLS测量不孕不育症患者的主观幸福感。该量表包含5个条目,采用Likert 7点计分,得分越高代表主观幸福感越强。在本研究中该量表的内部一致性Cronbach′s α系数为0.85。

1.2.3 传统-现代性量表 采用中国人个性调查表第2版(the 2nd version of Chinese personality assessment inventory,CPAI-2)中的传统-现代性量表测量不孕不育症患者的传统-现代性。该量表包含4个条目,采用Likert 5点计分,得分越高代表传统性越强[19]。在本研究中该量表的内部一致性Cronbach′s α系数为0.69。

1.2.4 社会关注维度 利用NEWTON等[12]编制的生育问题问卷中的社会关注维度来测量社会关注对不孕不育症患者带来的压力。该维度包含10个条目,采用Likert 6点计分,得分越高代表感受到的社会关注方面的压力越大。在本研究中该量表的内部一致性Cronbach′s α系数为0.65。

2 结果

2.1 基本情况 215例患者中,男40例(18.6%),女175例(81.4%);文化程度:小学及以下5例(2.3%),初中32例(14.9%),高中/中专39例(18.1%),大专/本科112例(52.1%),研究生及以上27例(12.6%);年龄20~24岁13例(6.1%),25~29岁57例(26.5%),30~34岁94例(43.7%),35~39岁36例(16.7%),40~46岁15例(7.0%)。

2.2 各指标得分及其相关性 215例患者心理健康、主观幸福感、传统-现代性、社会关注带来的压力得分分别为(4.4±0.9)、(4.1±1.2)、(3.6±0.7)、(3.0±0.7)分。心理健康得分与主观幸福感得分呈直线正相关(r=0.208,P<0.05),与社会关注带来的压力得分呈直线负相关(r=-0.315,P<0.05),而与传统-现代性得分无直线相关性(r=-0.013,P>0.05);主观幸福感得分与社会关注带来的压力得分呈直线负相关(r=-0.272,P<0.05),而与传统-现代性得分无直线相关性(r=0.094,P>0.05);传统-现代性得分与社会关注带来的压力得分无直线相关性(r=0.105,P>0.05)。

2.3 社会关注带来的压力、传统-现代性得分及其交互作用对心理健康得分影响的分层回归分析 考虑到性别、年龄、文化程度对心理健康得分的影响,进行分层回归,第一层(模型1)考虑性别(赋值:男=1,女=2)、年龄(赋值:20~24岁=1,25~29岁=2,30~34岁=3,35~39岁=4,40~46岁=5)、文化程度(赋值:小学及以下=1,初中=2,高中/中专=3,大专/本科=4,研究生及以上=5)对心理健康得分的影响;第二层(模型2)考察控制了人口学变量后,社会关注带来的压力、传统-现代性得分及其交互作用对心理健康得分的影响。结果显示,性别、年龄、文化程度对心理健康得分的影响无统计学意义(P>0.05);当控制了人口学变量后,社会关注带来的压力得分及社会关注带来的压力得分与传统-现代性得分的交互作用是心理健康得分的影响因素(P<0.05,见表1)。

为进一步分析传统-现代性得分的调节作用,取社会关注带来的压力标准化得分为-1的点为低组,1的点为高组;传统-现代性标准化得分为-1的点为传统-现代性低组,1的点为传统-现代性高组,绘制高低传统-现代性得分对社会关注带来的压力得分与心理健康得分关系的调节作用示意图(见图1)。结果显示,低传统-现代性得分且高社会关注带来的压力得分患者心理健康得分最低;高传统-现代性得分缓和了社会关注带来的压力得分与心理健康得分之间的负相关关系。

2.4 社会关注带来的压力、传统-现代性得分及其交互作用对主观幸福感得分影响的分层回归分析 考虑到性别、年龄、文化程度对主观幸福感得分的影响,进行分层回归,第一层(模型1)考虑性别、年龄、文化程度对主观幸福感得分的影响;第二层(模型2)考察控制了人口学变量后,社会关注带来的压力、传统-现代性得分及其交互作用对主观幸福感得分的影响。结果显示,性别、年龄对主观幸福感得分的影响无统计学意义(P>0.05),而文化程度是主观幸福感得分的影响因素(P<0.05);当控制了人口学变量后,社会关注带来的压力得分及社会关注带来的压力得分与传统-现代性得分的交互作用是主观幸福感得分的影响因素(P<0.05,见表2)。

图1 传统-现代性得分对社会关注带来的压力得分与心理健康得分关系的调节作用

Figure 1 Moderation effects of tradition-modernity score on correlation of scores of pressure from social concern and mental health scores

表1 社会关注带来的压力、传统-现代性得分及其交互作用对心理健康得分影响的分层回归分析Table 1 Hierarchical regression analysis of the influence of scores of pressure from social concern and tradition-modernity and their interactions on mental health scores

表2 社会关注带来的压力、传统-现代性得分及其交互作用对主观幸福感得分影响的分层回归分析Table 2 Hierarchical regression analysis of the influence of scores of pressure from social concern and tradition-modernity and their interactions on subjective well-being scores

为进一步分析传统-现代性得分的调节作用,取社会关注带来的压力标准化得分为-1的点为低组,1的点为高组;传统-现代性标准化得分为-1的点为传统-现代性低组,1的点为传统-现代性高组,绘制高低传统-现代性得分对社会关注带来的压力得分与主观幸福感得分关系的调节作用示意图(见图2)。结果显示,低传统-现代性得分而高社会关注带来的压力得分患者主观幸福感得分最低;高传统-现代性得分缓和了社会关注带来的压力得分与主观幸福感得分之间的负相关关系。

图2 传统-现代性得分对社会关注带来的压力得分与主观幸福感得分关系的调节作用

Figure 2 Moderation effects of tradition-modernity score on correlation of scores of pressure from social concern and subjective well-being scores

3 讨论

本研究结果显示,不孕不育症患者感受到的来自社会关注的压力越高,其心理健康状况越差,主观幸福感越低。社会关注越高,患者体会到的压力就越大。一旦确诊为不孕不育症,就意味着剥夺了生育的权利,在“没有孩子人生就不完整”的思想影响下,不孕不育症患者体验着焦虑、抑郁、自卑等各种负性情绪,导致患者心理健康水平和主观幸福感降低,这一结果与国外学者WISCHMANN等[21]、DYER等[22]、FASSINO等[23]、LECHNER等[24]研究结果一致,均提示患者由于受到自身、家庭以及社会诸多方面压力的影响从而出现心理情绪变化,主要表现在焦虑、抑郁、人际关系敏感等情感方面的改变。

本研究结果同时显示,传统-现代性得分对患者心理健康水平没有明显作用,这是可能是由于随着社会的开放与现代化,人们的生育目的出现了多元化的趋向,形成了一些新的生育观念,因而导致了传统-现代性得分的高低并不能预测生育意愿,国外的研究结果[25]亦证实了这一点。因此传统-现代性得分与心理健康水平之间没有明显的关系也是合理的。

根据社会关注带来的压力得分与传统-现代性得分的交互作用结果可以发现,社会关注带来的压力得分与传统-现代性得分共同影响不孕不育症患者的心理健康水平及主观幸福感。本研究认为这一结果可能与认知失调有关系。认知失调理论(cognitive dissonance)由FESTINGER[26]首创,是指一个人在做出决定、采取行动或接触到一些有违原先信念、情感或价值的信念后所体验到的冲突状态。本研究结果显示,低传统-现代性得分高社会关注带来的压力得分患者,心理健康状况最差,主观幸福感水平最低。一般来说,高现代性的个体,应该更少地担心没有孩子别人会怎么看,因此会感受到更少的生育问题相关的社会压力。一旦高现代性的个体同时感受到高的生育相关的社会压力,其本身是出于一种认知失调的状态。而CARNEY等[27]研究结果支持该观点,指出这种僵化的、不合理的认知失调是负性情绪产生的一个重要的心理病理学因素,构成了负性情绪的高风险性。

综上所述,不孕不育症作为一种慢性病,给患者带来很多负性心理体验[28],其心理健康水平和主观幸福感令人堪忧,提示应该关注这部分患者的心理问题和心理健康。本研究成果不仅是为不孕不育症患者的心理干预提供了新的思路和新的理论依据,同时就认知失调对患者主观幸福感的作用提出了开创性的研究,根据患者的差异性,运用新的思路对患者实施恰当的情绪调节和有针对性的心理治疗,有效地提高其心理健康水平和主观幸福感。

作者贡献:霍亚芬进行研究实施、撰写论文;王可欣、周奕欣、王昊、霍凯芳进行研究实施、评估、资料收集;周明洁进行研究设计、质量控制与审校,并对文章负责。

本文无利益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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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编辑:崔沙沙)

Relationship between Pressure of Infertility Patients from Social Concern and Mental Health and Subjective Well-being:Moderating Effect of Tradition-modernity

HUOYa-fen,WANGKe-xin,ZHOUYi-xin,WANGHao,HUOKai-fang,ZHOUMing-jie.

KeyLaboratoryofMentalHealth,InstituteofPsychology,ChineseAcademyofSciences;UniversityofChineseAcademyofSciences,Beijing100101,China

ZHOUMing-jie,KeyLaboratoryofMentalHealth,InstituteofPsychology,ChineseAcademyofSciences,Beijing100101,China;E-mail:zhoumj@psych.ac.cn

Objective To explore relationship between pressure of infertility patients from social concern and mental health and subjective well-being:moderating effect of tradition-modernity.Methods 216 infertility patients,who received treatment in Outpatient of Reproductive Center of two first-class hospitals at grade three in Beijing from September to December in 2014,were investigated by questionnaire survey,216 questionnaires were distributed and 215 valid questionnaires were returned with an effective response rate of 99.5%.The level of mental health of infertility patients was measured by Mental Health Index(MHI-5);their subjective well-being was measured by using Satisfaction with Life Scale(SWLS);their tradition-modernity was measured by Tradition-Modernity Scale;their pressure brought by social concern was measured by Social Concern Dimension.Pearson correlation analysis was applied in correlation analysis;hierarchical regression analysis was used in influence factors analysis.Results The scores of 215 patients in mental health,subjective well-being,tradition-modernity,pressure brought by social concern were(4.4±0.9),(4.1±1.2),(3.6±0.7),(3.0±0.7) respectively.There was a linearly positive correlation between mental health scores and subjective well-being scores(r=0.208,P<0.05),and a linearly negative correlation between mental health scores and pressure of social concern scores(r=-0.315,P<0.05),but there was no linear correlation between mental health scores and tradition-modernity scores(r=-0.013,P>0.05);subjective well-being scores was linearly and negatively correlated with scores of pressure brought by social concern(r=-0.272,P<0.05),but not linearly correlated with tradition-modernity scores(r=0.094,P>0.05);tradition-modernity scores and pressure brought by social concerns scores were not linearly correlated(r=0.105,P>0.05).When the demographic variables were controlled,scores of pressure brought by social concern and interactive effects between scores of pressure brought by social concern and scores of tradition-modernity were the influencing factors of scores of mental health and subjective well-being(P<0.05).The scores of mental health and subjective well-being among patients with low scores of tradition-modernity and high scores of pressure brought by social concern were the lowest;high scores of tradition-modernity eased the negative correlation between scores of pressure brought by social concern and scores of mental health and subjective well-being.Conclusion The greater social pressure the infertility patients can feel,the worse their mental health status is and the lower subjective well-being is.Tradition can relax the negative correlation between worry of patients in social concern and their mental health and subjective well-being.

Infertility;Social concern;Mental health;Subjective well-being;Tradition-modernity

科技部科技基础性工作专项(2009FY110100)

100101北京市,中国科学院心理健康重点实验室,中国科学院心理研究所(霍亚芬,王可欣,周奕欣,王昊,霍凯芳,周明洁);中国科学院大学(霍亚芬,周奕欣,王昊,霍凯芳)

周明洁,100101北京市,中国科学院心理健康重点实验室,中国科学院心理研究所;E-mail:zhoumj@psych.ac.cn

R 711.6 R 698.2

A

10.3969/j.issn.1007-9572.2016.31.021

2016-05-07;

2016-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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