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形势下中俄新型经济合作关系的构建与发展

2016-12-29郭连成

财经问题研究 2016年11期

关键词：中俄两国俄罗斯

郭连成

(东北财经大学国际经济贸易学院/区域经济一体化与上海合作组织研究中心,辽宁大连 116025)

·国际经济·

新形势下中俄新型经济合作关系的构建与发展

郭连成

(东北财经大学国际经济贸易学院/区域经济一体化与上海合作组织研究中心,辽宁大连 116025)

中俄两国认为，两国关系目前正处于历史最好的发展时期，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已经发展到一个新阶段并达到前所未有的高水平，这是中俄对现阶段两国关系发展的高度评价。中俄两国关系的顺利发展极大地推动了经济合作关系的发展和深化。在乌克兰危机导致美国和欧盟等西方国家对俄罗斯实施经济制裁这一特殊形势下，俄罗斯实行经济“向东看”政策，主动寻求与中国开展深度和全方位的经济合作，使中俄两国的经贸合作尤其是能源等大项目合作取得了重大甚至是突破性的进展。本文对这些重大进展和取得的重要成果展开深入分析，并在此基础上论述了新形势下中俄新型经济合作关系的构建与发展问题，以期有助于中俄两国继续扩大和深化全方位经济合作，推动新形势下的中俄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健康稳定地向前发展。

中俄关系；中俄新型经济合作关系；战略协作伙伴

一、引言

中俄关系是亚太地区乃至全球最重要的双边关系之一。目前，中俄关系正处于历史最好时期，两国高层交往空前频繁，各领域全方位的务实合作日益密切。两国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稳步发展，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尤其值得关注的是，近期乌克兰地缘政治危机，不仅导致俄罗斯与乌克兰关系的极度恶化，而且还形成了错综复杂的俄罗斯与美欧等西方国家的关系，引致这些国家在政治经济外交上联手对俄罗斯轮番实施制裁，迫使俄罗斯采取积极姿态拉近俄中关系，从而使两国关系进一步升温。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2014年11月9日在会见俄罗斯总统普京时指出：“今年以来我们加强了顶层设计和战略引领，密切地沟通接触，精心栽培了中俄友好合作的常青树”[1]。中俄两国关系的快速发展，极大地推升了两国经济合作关系，各领域的经贸合作尤其是大项目合作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本文的主旨就是深入分析这种新形势下的中俄新型经济合作关系的构建与发展。文中的“新形势”和“新型关系”包括两层含义：一是指经过中俄两国长期精心培育，已经发展到新阶段的中俄全面合作关系尤其是经济合作关系；二是指由乌克兰危机导致的俄罗斯与乌克兰关系的极度恶化，以及由此招致美国和欧盟等西方国家对俄罗斯实行经济制裁这一新形势下的中俄新型经济合作关系。

二、新形势下中俄新型经贸合作关系发展状况与趋势

新形势下中俄两国新型经贸合作关系的快速发展，一方面，源自中俄两国经过长期不懈努力培育的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的发展成果；另一方面，也是乌克兰危机下西方主要国家对俄罗斯实施经济制裁，迫使俄罗斯积极寻求与中国的深度经济合作，从而为中俄两国经贸合作关系的快速提升带来了新机遇。总的来看，新形势下中俄新型经贸合作呈现出双边贸易、科技和重大项目合作、区域经济合作和金融合作等四大合作领域全面和共同发展的明显特点。

(一)双边贸易呈快速发展势头

中俄双边贸易在多元化和互动中快速发展，构成了两国新的经济合作特质。两国贸易额在2013年达到888.43亿美元后，2014年又上了一个台阶，达到了953亿美元[2]。2014年5月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与俄罗斯总统普京签署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与俄罗斯联邦关于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新阶段的联合声明》(下文简称《联合声明》)，提出了今后两国经贸合作发展的新目标，即努力推动中俄双边贸易额在2015年前达到1 000亿美元、在2020年前达到2 000亿美元。中俄官员和学者普遍认为，这一总的目标是可以达到的。从发展势头看，中俄双边贸易发展正步入快车道，一方面，在西方国家对俄罗斯实行经济制裁的情况下，为弥补制裁造成的经济损失，俄罗斯会促使俄中关系更加走近，持续增加两国的贸易往来，促进双边贸易的快速发展；另一方面，俄罗斯也在对西方实施反制裁措施，例如宣布暂时禁止从美国进口所有农产品，禁止从欧盟进口水果蔬菜和肉类等农产品(俄罗斯从欧盟进口食品和农产品总额每年为100—120亿欧元)，这为中国带来了新的商机。抓住机遇并增加对俄罗斯食品、果蔬和肉类等农产品的出口，既能解决俄罗斯的燃眉之急，又会使中国获益匪浅。普京在2014年12月18日举行的年度大型记者招待会上表示，虽然世界经济遭遇了一定困难，但俄中两国今年贸易额将达到900亿美元，并深信今后还会继续增长[3]。据中国海关统计，2015年中俄进出口贸易额为680.6亿美元，同比下降了28.6%。中俄两国双边贸易额大幅下降的主要原因在于：一是西方制裁和俄罗斯反制裁给俄经济带来了巨大压力；二是由于国际经济不景气和国际油价暴跌，致使俄罗斯经济状况急剧恶化，卢布大幅贬值，给中俄双边贸易带来消极影响。但中俄两国贸易合作关系今后仍有进一步提升的空间。有学者计算，如果按中俄两国贸易额到2020年达到2 000亿美元的确定目标，中俄贸易额对中国对外贸易的贡献率应有3个百分点的上升空间[4]。

(二)科技和重大项目合作取得突破性进展

1．科技合作

长期以来，中俄两国在科技领域的合作不断拓展。这一发展势头在俄罗斯遭受西方国家制裁、面临重重困境的情况下得到了进一步强化。在2014年5月两国签署的《联合声明》中明确提出，提高高新技术领域合作的效率，开展和平利用核能、民用航空、航天基础技术研究、空间对地观测、卫星导航、深空探测和载人航天等领域的合作。在2014年6月30日至7月4日于哈尔滨举行的中国—俄罗斯博览会上，俄罗斯政府副总理罗戈津透露，俄中双方不仅已经开始合作设计远程宽体客机并联合研发重型直升机“米—26”，而且已约定在火箭发动机领域开展合作，特别是开展俄罗斯“格拉纳斯”和中国“北斗”卫星导航系统的合作。“格拉纳斯”和“北斗”在自己的轨道运行中可以很好地互动，这个联合系统在北半球无人能敌，有长远的合作前景[5]。以上高科技项目将成为中俄两国深度合作的重要领域。

2．创新领域的合作

创新是推动转轨国家经济发展和保持繁荣的基础，对中俄这两个蕴藏无限创新潜力的经济转轨大国更是如此。中国将科技创新和全面增强自主创新能力，作为驱动经济发展和提高社会生产力与综合国力的战略支撑。2012年中共十八大提出的创新驱动发展战略，表明中国未来的发展要靠科技创新驱动。通过实施创新驱动战略，不仅要真正实现经济结构的调整和产业升级，而且要实现从“中国制造”到“中国智造”转变。俄罗斯也早已确定了转变经济增长方式、发展创新型经济的战略目标，以摆脱经济对能源和原材料出口的过度依赖。2011年俄罗斯还出台了《创新俄罗斯—2020》这一纲领性文件，提出到2020年要使创新产业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超越油气行业。近些年，俄罗斯的技术创新发展的确较快，风险投资市场也非常活跃。目前俄罗斯在创新领域的投资额分列全球第5位和欧洲第2位。早在2010年11月23日中俄总理第十五次定期会晤发表的《中俄总理第十五次定期会晤联合公报》就强调，中俄双方对两国在科技和创新领域合作稳定发展的良好态势表示满意。两国今后应当继续加强双方在高技术领域的合作，并积极利用政府专项贷款和风险投资等方式来大力支持两国在联合创新项目上的合作。

当前和未来几年，中俄两国在创新领域的合作主要包括两大类：一是高新技术研发合作，以及航空航天技术、激光和等离子技术、煤层脱气和甲烷开采新技术、高新材料和试剂、生物医药等领域的研发合作；二是加快科技园区建设，加强并扩大两国在科技合作基地、企业孵化器领域的互利合作，以切实推进具有竞争优势的创新技术的培育、转化与合作。

总之，中俄创新合作的潜力巨大。新形势下要以优势互补为基础推进中俄创新合作，实行俄罗斯前沿技术和创新研发能力与中国研发制造能力和转化力的有机结合，实现创新成果产业化。也就是说，要通过创新合作方式来实施中俄联合研发、联合制造、联合推广创新成果转化和应用，这应是新形势下中俄创新合作的基本发展趋势。

3．能源和高铁等大项目合作

中俄两国能源和高铁等大项目合作取得突破性进展。从能源领域的合作方面看，2014年5月21日中俄两国签署了《中俄东线天然气合作项目备忘录》，中石油和俄气公司签署了《中俄东线供气购销合同》。这个被称之为“天然气大单”的合同总金额为4 000亿美元，累计合同期30年，是迄今为止中俄经贸合作的一笔特大项目。按合同规定，俄罗斯自2018年起通过中俄天然气管道东线向中国供气，输气量逐年增加，最终达到每年380亿立方米的规模。至此，中俄两国持续十多年未果的天然气谈判终于尘埃落定，目前，中俄西线天然气供应协议也正在商谈和谈判中。如果东线和西线这两个协议能够最终得以落实，中国每年从俄进口的天然气可达680亿立方米，约占中国2020年前消费总量的17%。俄罗斯联邦委员会主席马特维延科认为，俄罗斯和中国在能源合作开发方面达成的这些协议带有突破性。

在高铁合作领域，美欧等西方国家对俄罗斯实行经济制裁后，俄罗斯与中国于2014年10月达成了开展两国高铁合作的共识，准备合作建设“莫斯科—北京”高铁项目。“莫斯科—北京”高铁全长7 000多千米，初步估算总投资额要达到1.5万亿元人民币。2014年10月14日中俄总理第十九次定期会晤时又确定，两国要确保优先实施“莫斯科—喀山”高铁项目。此后，中俄两国又于2015年6月18日正式签署了《高速铁路干线“莫斯科—喀山—叶卡捷琳堡”莫斯科—喀山段工程勘测、区域土地测量设计和建筑用设计文件编制的作业合同》，该合同的签订标志着中俄高铁合作进入到实质性阶段。此项目规划总里程770千米，最高设计时速为400千米，预计在2018年世界杯之前竣工。铁路建成通车，使莫斯科—喀山间列车运行时间从现在的14小时缩短至3个半小时。根据目前的估算，该高铁项目总投资额约达180亿美元，将直接使用卢布和人民币结算。

(三)中国东北地区与俄罗斯东部地区经济合作形成互动发展新态势

新形势下，中国东北地区与俄罗斯东部地区的经济合作进入到一个新的发展时期。俄罗斯东部地区丰富的自然资源和雄厚的科技实力与中国东北地区对俄罗斯资源、技术的需求，以及与东北老工业基地振兴的巨大市场，形成了较为明显的互补关系。《中华人民共和国东北地区与俄罗斯联邦远东及东西伯利亚地区合作规划纲要(2009—2018年)》具体规定了中国东北地区与俄罗斯东部地区这两大区域的200项重点合作项目。其中，俄罗斯承接的项目包括能源、交通、木材加工、采掘业、渔业、农业等传统行业的89个项目；而中国东北则承接了能够发挥东北地区重工业优势、满足俄罗斯远东地区工业发展需要的111个项目，主要集中在采矿业、电力行业、木材加工业、农产品生产及加工、装备制造业等领域。从具体情况看，截至2014年年底，仅黑龙江在俄罗斯东部地区的投资建设项目就达411个，已经形成了15个在俄罗斯境内的经贸合作区。目前，中国东北地区与俄罗斯远东地区铁路、公路、水运、航空联运的大通道也正逐步形成。尤其是俄罗斯符拉迪沃斯托克自由港法案2015年10月12日生效后，中国东北地区通过符拉迪沃斯托克自由港不仅会使海上货物运输成本大大降低，而且运输时间也大为缩短。总之，正如国务院副总理汪洋2015年9月5日在符拉迪沃斯托克召开的中国东北地区和俄罗斯远东地区地方合作理事会第一次会议上所指出的，俄罗斯远东开发是一项系统工程。中俄双方能够通过远东开发合作实现中国东北地区和俄罗斯远东地区的共同发展[6]。

(四)金融领域合作前景看好

新形势下，中俄两国在金融领域的合作愈加紧密，规模空前。在2014年10月14日中国和俄罗斯共同发表的《中俄总理第十九次定期会晤联合公报》中，明确提出要加强两国在金融领域的合作，特别是加强两国金融机构在相互提供出口信贷、保险、项目融资和贸易融资等领域的合作，提高双边贸易和投资便利化。在双边贸易、直接投资和信贷领域扩大使用本币[7]。而且为进一步加强合作，中俄两国央行在两国总理会晤期间签署了双边本币互换协议，该协议有效期为3年，总额达1 500亿元人民币/8 150亿卢布。普京总统对中俄在金融领域的这种有效合作予以充分肯定，他在出席2014年北京APEC峰会时指出，中俄两国使用本币结算有助于扩大我们在双边贸易领域的机会，是非常有前景的合作方向。此外，俄罗斯联邦储蓄银行与中国出口信用保险公司签署了20亿美元的框架协议，在融资项目方面扩展长期合作；与中国进出口银行签署了20亿美元信贷额度框架协议以及31亿元人民币的买方信用贷款协议。中国进出口银行还将向俄罗斯外贸银行提供总额约为20亿美元的人民币或卢布贷款，用来为进口中国产品融资。

不难看出，在西方对俄实施经济制裁的形势下，中俄两国的金融合作不仅取得了不同于以往的明显进展，而且正在不断深化，发展前景十分看好。目前两国已经逐步开始进行卢布和人民币的直接交易，逐步实现双方贸易合作的本币化。中俄银行间本币结算规模也将随着双边贸易额的增长而持续扩大，这对两国双边贸易额快速增长条件下降低对美元的依赖、规避汇率风险、降低汇兑成本、便利资金结算和流动都是非常有利的。

三、新形势下中俄经贸合作关系快速发展的正负效应分析

新形势下中俄两国在双边贸易、科技和大项目合作、区域经贸合作、金融合作等领域经贸合作关系的全面快速发展，一方面，得益于两国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的全方位推进；另一方面，也不能排除俄罗斯为摆脱美欧等西方国家经济制裁的困境而与中国所做出的共同努力。后者甚至在很大程度上助推并深化了两国经贸合作关系，因而应当基于这种认识对近期中俄经贸合作关系超常快速发展的效应及其影响做具体分析。

(一)积极效应和正面影响

中俄经贸合作在多领域全面推进，这无疑会给两国的经贸合作带来巨大红利，有利于扩大两国的利益交汇点。中俄经贸合作关系快速发展的积极效应和正面影响主要反映在以下两个方面：

第一，有利于在更高水平上巩固并进一步推进中俄两国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在政治、经济和外交等领域的全方位发展。2014年5月习近平主席与普京总统签署的《联合声明》标志着两国关系进入了新的发展阶段，而经贸合作则是这一新阶段的助推器。因此，2014年11月9日习近平主席和普京总统在北京会晤时提出，中俄双方要努力使新形势下的中俄务实合作领域更广、更紧密；要加强包括能源合作，推进东线天然气管道建设、尽快启动西线天然气项目等在内的大项目合作。综上所述，不难看出，中俄两国正通过全方位和更紧密经贸合作来推动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的发展，其具体路径是非常清晰的。

第二，有利于进一步提升中俄经贸合作水平，使其在现有基础上实现更快发展。中俄这种更加紧密的经贸合作关系，不仅将双方经贸合作推向前所未有的新水平，而且也使两国经贸合作中多年未能解决但又亟待解决的一些问题迎刃而解。这其中最典型的是中俄东线天然气合作项目的谈判，该项目谈判持续了十余年却没有突破性进展，而西方国家对俄罗斯实施经济制裁和中俄经贸合作由此深化则催生了谈判的成功。中俄两国在能源领域其他大项目合作和高新技术等领域合作项目的推进也大致如此。有些出人意料的是，普京总统2014年9月1日明确表达了支持中国参与俄罗斯油田开发的意向。但此前普京总统对中国进入俄罗斯能源领域是持十分谨慎态度的[8]。如果中国能真正参与俄罗斯油田开发，则意味着中俄罗斯的两国可能会逐步形成能源共同开发和共同销售、上下游产业链贯通的利益链条。

(二)可能的负面影响和风险

应当看到，新形势下中俄经贸合作关系实质性的快速发展，一是会给两国带来巨大经济利益；二是不可避免地会出现合作中的问题与矛盾，而且，经贸合作关系的超常发展甚至可能会造成一些负面影响并带来一定的风险。从今后一个时期看，这种负面影响和效应主要体现在以下两个方面：

第一，中俄两国已签署或准备签署的能源大项目合作协议，会使中国面临一定的经济风险。从已经签署的能源大项目合作协议看，一方面，中俄东线天然气管道建设需要巨额资金，从俄方看，其境内的输气管道全长3 968千米，再加上相关配套设施建设，预计总投资额高达550—700亿美元。应当说，这种巨额投资对经济连年不景气和资金匮乏的俄罗斯的确形成了巨大的压力。如果不能如期完工并及时交付使用，中俄两国规定的自2018年起向中国供气的计划目标就会落空；另一方面，正如中国学者所认为的那样，中俄两国以前签订的石油合作协议中的油价普遍偏高，*例如，中俄两国在2013年6月签署了俄罗斯对华增供原油的长期贸易合同。按该合同，俄罗斯在此后25年内向中国供应原油3.65亿吨。按当时较高的原油市场价格计算，合同总金额约为2 700亿美元。这样，国际市场油价大跌对中俄石油合作的冲击在所难免，进而给中国造成直接的经济损失。虽然一般认为，按照国际石油交易惯例，中俄双方签订如此长期的石油合同，肯定会考虑到油价波动因素，设置相应的价格浮动区间，或规定通过双方谈判对油价做出相应调整，但像近一个时期这样石油价格持续大幅下跌，中俄双方恐难适时调整油价，这对中方的负面影响和经济损失是显而易见的。同样，对中俄两国新近已签署的东线“天然气大单”，也存在因价格偏高而面临风险的疑虑。从准备签署的能源大项目合作协议看，中俄两国期待已久并准备签署的下一个“天然气大单”即西线天然气项目合作协议，也由于俄方“提出了很高的价格”等原因致使情况出现大逆转。中俄双方本来已于2015年5月就俄罗斯每年向中国西部供应300亿立方米天然气的基本条件达成一致，到6月中俄西线对华供气谈判已接近尾声，接下来就着手准备签订协议，但到了7月，俄罗斯官员表示，俄罗斯将不定期推迟对华西线天然气合作协议的最终签署。这实际上意味着协议的签署可能被无限期搁置。有分析认为，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中国经济增速放缓以及国际市场大宗商品价格回落，使得中国要重新审视能源需求问题。但更为重要的原因是中俄双方在天然气价格上出现分歧，价格成为双方博弈的关键。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以西线天然气管道建设成本高为由，向中石油提高报价，令中方难以接受。因此，正如俄罗斯阿尔法银行能源分析师卡尔尼罗夫所指出的，原本西线就不像东线那样对中国有吸引力(因为西线有连接中国和土库曼斯坦的天然气管道，与俄罗斯形成竞争)，因而中俄双方若就西线天然气协议达成一致，俄罗斯须提供非常有竞争力的天然气价格。因此，在中俄西线天然气合作项目上，中方尚需等待，需要对合作协议的签署有较为准确的把握，否则也会存在一定的风险。

第二，还应看到，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中俄两国经贸合作关系的超常快速发展，可能会增加两国经贸合作的某种不确定性，主要是来自俄罗斯方面的不稳定性和合作风险增大。目前俄罗斯面临着多重困境：美欧对其制裁不减、国际油价持续下跌、卢布大幅贬值、国内消费需求降低，遭受的打击可谓接二连三。据俄罗斯财政部提供的数据，美欧等西方国家的经济制裁使得俄罗斯每年损失约400亿美元；而油价暴跌又会使俄罗斯每年至少损失1 000多亿美元。此外，卢布大幅贬值曾迫使俄罗斯央行不得不多次抛售美元进行外汇干预。有资料显示，2014年以来俄罗斯央行对外汇市场的干预行动已经花费了超过800亿美元[9]。虽然油价下跌和卢布贬值也许不可能长期持续，但其对俄罗斯经济的深刻负面影响难以在短期内消除。这种多重困境导致俄罗斯经济的下行压力不断增大。学界普遍认为，在今后几年内，受世界经济持续低迷的影响，俄罗斯依然会面临经济不景气的挑战。2014年俄罗斯经济增速仅为0.6%，2015年GDP下降3.5%—4%[10]，俄罗斯经济今后将陷入三年的停滞期。鉴于俄罗斯糟糕的经济状况，国际两大评级机构穆迪和标准普尔分别下调了对俄罗斯经济前景展望，并同时给俄罗斯降级。2014年10月穆迪将俄罗斯主权信用评级从Baa1级下调至Baa2级，而到2015年2月，又将俄罗斯的信用评级降至“垃圾”级，前景展望为负面；标准普尔也于2015年1月底将俄罗斯主权债务评级由BBB-下调至BB+，至“垃圾”级，前景展望为负面。英国《金融时报》和美国《华尔街日报》等西方媒体也跟风唱衰俄罗斯经济，认为西方制裁已对俄罗斯经济造成沉重打击，使其深陷危机的泥潭。

面对巨大压力，普京总统在2014年12月18日举行的年度大型记者招待会上仍满怀信心地表示，俄罗斯必然要走出经济困境。而且，走出经济困境最坏只需两年，俄罗斯经济反弹不可阻挡。之后，普京总统在2015年4月16日播出的“与普京直接连线”电视节目中说，俄罗斯经济运行状况要好于预期，不用两年经济便会走出困境[11]。我们暂且不去评论普京总统的预测是否过于乐观(因为俄罗斯经济重新回归稳健增长，在很大程度上要取决于西方何时取消对俄罗斯的经济制裁、国际油价何时有力回升并持续上涨、世界经济何时强劲复苏等因素)，即使俄罗斯能够在二三年过后摆脱经济困境，那么，在这二三年内，陷入停滞抑或是面临衰退风险的俄罗斯经济，对快速发展的中俄经贸合作尤其是高科技和大项目领域的投资合作也会产生不利的消极影响。在俄罗斯经济萎缩和停滞的情势下，要使中俄双方已达成的协议和签订的合同如期顺利付诸实施，对俄罗斯是有一定难度的。因此，中俄两国经贸合作的不确定性有增大的可能。

四、关于构建中俄新型经济合作关系的深度思考

综上所述，在新形势下，尽管困难重重，有利因素和不确定性因素同在，中俄两国以双边贸易、科技和重大项目合作、区域经济合作、金融合作为重点的全面经贸合作无疑取得了长足进展，并由此推动了两国新型经济合作关系的构建、完善和进一步发展。着眼于未来，还须从以下五个方面全方位推进新形势下中俄两国新型经济合作关系的构建与发展。

(一)夯实中俄新型经济合作关系的牢固政治基础

在2014年12月31日国家主席习近平致俄罗斯总统普京的新年贺电中，习近平主席表示：我们之间达成的顶层设计和战略引领，促进两国各领域互利合作不断取得重要成果和进展，推动中俄关系进入了新的发展阶段。他指出，不断巩固和加强中俄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顺应两国人民愿望，也顺应时代发展潮流，是维护国际安全稳定的重要因素。在新的一年里，我们要不断拓展合作领域，深化合作程度，加快合作步伐，特别是共同办好第二次世界大战胜利70周年庆祝和纪念活动，继续举办青年友好交流年活动，保持两国关系高水平运行，更好促进我们两国发展、增进两国人民福祉[12]。这是习近平主席对过去一年中俄关系健康发展的高度概括和对新的一年两国关系发展的新期待。同样，普京总统也在致习近平主席的新年贺电中表示，2014年俄中关系在所有领域保持积极发展态势。俄中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不断发展。2015年俄中两国要抓住新机遇，就落实双边战略合作项目、应对地区和全球热点问题继续与您共同开展富有成效的合作[12]。的确，2014年以来，中俄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保持高水平运行，取得长足发展，并不断展现出旺盛活力，使得两国关系发展的政治基础进一步巩固。尤其是2014年5月中俄两国元首共同签署的《联合声明》具有标志性的意义，表明中俄两国关系的发展迈上了一个新台阶。顺利发展的两国关系和稳固的政治基础是推进中俄新型经济合作关系发展的原动力，而良好政治关系与紧密经济合作关系的良性互动则是中俄关系发展的主旋律。2014年以来中俄经贸合作关系的发展和一批重大合作项目取得突破性的进展就是最好的例证。今后，进一步夯实中俄两国关系的牢固政治基础，深入推进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将两国前所未有的高水平政治关系优势转化为经济领域的务实合作，依然是两国新型经济合作关系构建和发展的根本保障。

(二)完善中俄新型经济合作关系的推进机制

我们认为，机制建设是推动中俄新型经济合作关系顺利有序发展的有力保障。中俄两国元首共同签署的《联合声明》中提出中俄双方支持完善两国总理定期会晤机制，也包括建立副总理级的中俄投资合作委员会、中俄经济合作战略性项目高级别监督工作组以及能源领域专门工作组。为使中俄两国政府间合作机制有效运转，促进和深化两国在各领域的全面合作，达到互利双赢，习近平主席在中俄签署《联合声明》后指出，对中俄务实合作，我们既推动量的提升，也重视质的跨越，通过建立中俄投资合作委员会、高级别专项小组等机制，推进经贸、投资、能源和高技术等领域战略性大项目合作。

在新时期，采取有力措施切实完善中俄新型经济合作关系的推进机制，对处于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新阶段的中俄两国至关重要。正如李克强总理早在中俄总理第十八次定期会晤时所指出的，两国应充分发挥中俄总理定期会晤机制顶层设计、统筹规划和指导协调作用，在涉及彼此核心利益和重大关切问题上继续相互坚定支持，全力加强战略性大项目合作，进一步将中俄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推向新高度[13]。在此基础上，充分发挥各专门委员会的作用，进一步推进中俄投资合作委员会、中俄能源合作委员会、中俄经济合作战略性项目高级别监督工作组和其他高级别专项小组等合作机制的完善和发展。还要建立和完善中俄地区合作推进机制，积极推进两国地区经济合作，这既是新形势下巩固充实中俄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的迫切需要，也是落实《中华人民共和国东北地区与俄罗斯联邦远东及东西伯利亚地区合作规划纲要(2009—2018年)》的重要举措。具体措施包括：加强中俄两国毗邻地区地方政府间就经济合作问题的协商对话；定期举办中俄毗邻地区合作高峰会议或论坛，推动合作机制的高效运行。在这方面，中俄两国元首2015年5月在莫斯科会晤时已达成重要共识，商定成立中国东北地区和俄罗斯远东地区地方合作理事会，并于2015年9月5日在俄罗斯符拉迪沃斯托克召开了合作理事会第一次会议。相信双方能够充分发挥好该机制的作用，推进中俄两地区经济合作的快速发展。

(三)推动中俄新型经济合作继续向重大或重点项目拓展和延伸

不可否认，新形势下中俄两国之间仍有较大的经济合作空间。为深化两国新型经济合作关系，实现双边贸易额至2020年前达到2 000亿美元的既定目标，需要在现有基础上进一步推动中俄新型经济合作向重大项目拓展和延伸。其中，首要任务是全面贯彻落实《联合声明》，一方面，要大力增加中俄双方对跨境交通基础设施、矿产资源综合开采开发等重大项目的相互投资；另一方面，要进一步深化能源领域的大项目合作，特别是探讨将石油贸易合作拓展和延伸到包括石油勘探、开采在内的一揽子合作问题，这将是中俄双方都大受其益、有发展前景的重大项目合作。此外，要在今后几年加快推进中俄东线天然气管道项目建设，力争在2018年如期实现俄罗斯对华天然气供应。同时，条件成熟时适时推进中俄西线天然气供应协议的签署和落实，以最终达到通过东线和西线天然气管道每年对华供应680亿立方米天然气的计划目标；积极研究落实在俄罗斯建设新发电设施、在中国建立合资石油精炼厂等能源合作项目；继续拓展中俄双方在和平利用核能、航天技术研究、卫星导航、深空探测和载人航天、大型飞机联合研发与制造、高铁项目等科技和高新技术创新领域重点项目的合作；进一步推动基础设施、装备制造、建材、矿业和农业等领域的合作，特别是要将财政金融合作作为今后中俄务实合作的重点领域，为开展本币互换，扩大本币结算和本币投融资合作创造必要条件。

(四)打造中俄新型经济合作在中国东北地区与俄罗斯远东地区合作的升级版

大力推进中俄双方的地方合作，扩大地区合作范围和领域，完善地区合作机制，是中俄两国今后共同面临的任务，也是中俄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发展新阶段和这一阶段两国新型经济合作关系续写新篇章的重要合作领域。《中华人民共和国东北地区与俄罗斯联邦远东及东西伯利亚地区合作规划纲要(2009—2018年)》的正式签署和逐步落实，既标志着中国东北地区与俄罗斯远东地区的经济合作取得了重要进展，也进一步充实了新时期中俄新型经济合作的内涵。在2014年5月的“亚信”峰会上，普京总统向习近平主席表示，欢迎中方参与俄罗斯远东地区开发，这是有实质性的、有的已经启动的深度合作大项目。普京总统在2014年12月18日举行的年度大型记者招待会上又表示，俄罗斯远东地区发展需要中国的参与。如果没有和中国签订的天然气合同，俄罗斯无法解决远东和西伯利亚天然气的出路问题。足见普京总统对中俄两国地区经济合作尤其是中国参与俄远东开发的重视程度。不仅如此，俄罗斯总理梅德韦杰夫于2014年2月5日在远东发展会议上也提出，要借鉴中国经验成立远东经济特区，将远东打造为“翻版中国”。目前，俄罗斯正在加大对远东地区的投资力度。有资料显示，2014年俄罗斯直接投资基金对远东地区的投资额达到200亿卢布(2013年仅为61亿卢布)。投资项目涉及中俄跨境铁路桥、勒拿河公路桥、海参崴—纳霍德卡—东方港公路、海参崴和哈巴罗夫斯克国际机场等。由此可见，打造中俄新型经济合作在中国东北地区与俄罗斯远东地区合作升级版的时机已经成熟。

综上所述，中国东北地区和俄罗斯远东地区应该顺应良好的合作发展态势，抓住难得的机遇，通过政策沟通、贸易畅通、货币流通、民心相通，全力推动两地区全方位经济合作向纵深发展。从发展趋势看，中国的东北老工业基地振兴战略与俄罗斯的东部开发新战略会更加互有需要、互相借重，形成一种互动发展的新态势，这对中俄两国和两地区今后一个时期的经济发展与振兴必将产生强大的推动作用。

(五)力促中俄新型经济合作再上新台阶——启动“丝绸之路经济带”与“欧亚经济联盟”对接合作

中俄两国元首2015年5月8日共同签署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与俄罗斯联邦关于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和欧亚经济联盟建设对接合作的联合声明》中重申，俄罗斯支持“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愿与中方密切合作来推动落实该倡议；中国则支持俄罗斯积极推进“欧亚经济联盟”(其成员国有俄罗斯、白俄罗斯、哈萨克斯坦、亚美尼亚和吉尔吉斯斯坦)框架内一体化进程。双方达成共识，要将“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与“欧亚经济联盟”建设相对接，目的是加强区域经济一体化，维护地区和平与发展。双方商定扩大投资贸易合作，实现投资贸易便利化；加强产能合作；实现互联互通；扩大包括本币结算和实现货币互换在内的金融领域的全面合作[14]。

“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和“欧亚经济联盟”建设在发展思路和发展目标上存在着交集点和相容性，形成了中俄两国利益的新的契合点，因而构成了中俄深化全方位经济合作的又一全新领域，为双方提供了新的合作发展空间，带来了巨大的发展机遇。因此，应从战略高度启动“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和“欧亚经济联盟”建设对接合作，使中俄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和两国务实合作继续保持高水平发展态势。在“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和“欧亚经济联盟”建设对接合作中，一是要遵循透明、相互尊重、平等、相互补充、互利共赢、包容开放原则，处理好“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和“欧亚经济联盟”建设两者之间的关系；二是启动对话与协调机制，适时解决合作中出现的新情况和新问题；三是先选准能够获得早期收获、容易见到成效的对接合作领域，如互联互通合作、贸易合作，尤其是物流领域的合作，从中长期看，要重点开展投资、金融、能源、高铁等基础设施建设以及航空航天、远东开发等领域合作；四是利用上海合作组织(除白俄罗斯和亚美尼亚外，俄罗斯、哈萨克斯坦和吉尔吉斯斯坦均为该组织成员国)这一平台开展对接合作。正如国家主席习近平在俄罗斯会见普京总统时所强调的，双方要将上海合作组织作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欧亚经济联盟”对接合作的重要平台，拓宽两国务实合作空间，带动整个欧亚大陆发展、合作、繁荣。

五、总结性评述

综上所述，新形势下的中俄新型经济合作关系在构建中发展，在发展中完善和提升，已经上升到一个新阶段，达到了新的发展水平。李克强总理在中俄总理第十九次定期会晤时指出，要充分挖掘两国合作的巨大潜力，将中俄高水平的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转化为更多实际合作成果，不断充实中俄关系内涵。

笔者认为，中俄经济合作关系发展到目前的程度和达到目前的高水平，从根本上说，是中俄两国政治经济关系长期稳定发展的一种必然结果，也是两国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发展到新阶段的标志。但也不能否认，由于乌克兰地缘政治危机导致的俄乌关系极度恶化，以及由此引致美欧等西方国家对俄罗斯轮番实施经济制裁，迫使俄罗斯“向东看”，主动发展与中国的经贸合作关系以摆脱困境，从而以经济合作为推力，在进一步推动中俄两国全面合作关系发展进程的同时，极大地推进了双方经贸合作关系的发展和深化。因此，以乌克兰危机和由此西方对俄罗斯实施经济制裁这一特殊时期为分水岭，乌克兰危机前和危机后中俄两国政治关系与经济关系之间相互关系的发展特点是不同的。在乌克兰危机前，中国学术界长期流行中俄关系“政热经冷”之说，即认为中俄两国的政治关系发展迅速，而经济关系则发展缓慢，落后于良好政治关系的发展。笔者认为，“政热经冷”之说并不确切，实际上应该是“政热经不冷”，“政热”助推“经热”。也就是说，乌克兰危机前中俄关系发展的特点总的来说依然是良好的政治关系推动经济合作关系发展。中俄贸易额2014年达到953亿美元的历史新高，中国连续五年成为俄罗斯第一大贸易伙伴，俄罗斯也已上升为中国第九大贸易伙伴；目前中国累计对俄罗斯各类投资达到320亿美元，成为俄罗斯第四大投资来源地，这些事实和数据就是对“政热”助推“经热”的最好诠释。而乌克兰危机后，在西方对俄罗斯经济制裁的情势下，中俄关系的发展呈现出在原有良好政治关系的基础上，更加紧密的经济合作关系推动政治关系进一步发展的特点，即“经热”助推“政热”。中俄两国都认为，目前中俄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达到了高水平，进入了新的发展阶段。这不仅会继续巩固中国作为俄罗斯第一大贸易伙伴的地位，并推升俄罗斯在中国主要贸易伙伴中的地位，而且会大大推动中俄两国在各领域全面合作关系的进一步深化。

需要指出，在贸易自由化背景下，任何一种双边经贸合作都存在一定的风险，中俄经贸合作也概莫能外。尤其是在美欧对俄罗斯实施经济制裁背景下，中俄经贸合作在获得超常快速发展的同时，其风险性也在增大。因此，在中俄经贸合作当中，中国还须“坚持一项基本原则”和“防范规避两种风险”。所谓“坚持一项基本原则”，就是坚持互利互惠、互利共赢的原则，这是维系中俄经贸合作关系长久发展的必要前提和基本保证。无论是在中俄两国经贸合作关系发展的常态下还是在特殊发展时期，都需要贯彻这一原则。所谓“防范规避两种风险”，一是要特别注意防范和有效规避中俄两国经贸合作中容易出现的导致合作风险增大的不确定性因素；二是要有效规避俄罗斯经济下滑所带来的风险。

必须看到，出于两国各自的战略利益考虑，中俄对两国战略合作依然保持着各自的分寸，这不会因为俄美欧交恶而发生根本改变。而且从长远看，俄罗斯与西方这种“冷”的状态不会一直持续下去，因为这对任何一方都没有好处。与此相关，中俄经贸合作关系的超常发展也不可能是一种常态。因而不仅需要着眼于长远来构建中俄新型经济合作关系，更要把握好新形势下中俄两国经贸合作的“度”，给两国经贸合作留有一定的回旋余地和空间。

[1] 巴斯，邢晓婧，柳玉鹏，等.习普十次会面确定稳固伙伴关系中俄关系耀眼[N].环球时报, 2014-11-10.

[2] 中俄贸易前景广阔2015年将达到1000亿美元[EB/OL].http://world.people.com.cn/n/2015/0511/c1002-26981752.html，2015-05-11.

[3] 乌克兰局势最新消息：西方国家热衷锁熊保卫卢布不靠烧钱 [EB/OL].http://www.cssn.cn/gj/gj_gwshkx/gj_zhyj/201412/20141219_1449509.shtml，2014-12-19.

[4] 高晓慧.中俄贸易额在各自国家对外贸易中的贡献分析[J].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2014，(4)：28-34.

[5] 林雪丹.火箭发动机、宽体客机、卫星导航：中俄博览会合作项目“高大上”[N].环球时报，2014-07-01.

[6] 中国东北地区和俄罗斯远东地区地方合作理事会第一次会议召开[EB/OL].http://www.caixin.com/2015-09-05/100846476.html，2015-09-05.

[7] 朱玉书，吴刚.中俄总理第十九次定期会晤联合公报发布(全文)[EB/OL]. http://www.chinanews.com/gn/2014/10-15/6680535.shtml，2014-10-15.

[8] 普京邀中国入股俄罗斯油田输气管道谈判达十年[N].环球时报，2014-09-03.

[9] 卢布汇率反弹大涨11%，俄央行出售美元干预市场[EB/OL].http://forex.hexun.com/2014-12-18/171527733.html，2014-12-18.

[10] 吴刚.俄央行预测2015年俄GDP将下降3.5至4%[EB/OL].http://world.people.com.cn/n/2015/0314/c157278-26692157.html，2015-03-14.

[11] 吴刚，张继业.普京说俄罗斯经济会更快走出困境 [EB/OL].http://news.xinhuanet.com/2015-04/16/c_1114996808.htm，2015-04-16.

[12] 习近平：祝福友好的俄罗斯人民普京：祝中国人民万事如意[N].光明日报，2015-0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