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片云朵，靠近我也靠近虚空（组诗）

我是众多落叶中最落寞的一个

你看，我的叹息

多像蟋蟀的呼呼

让你的目光飘荡在这

一片片的不舍里

今夜，鱼水清浅，我将会被

鹅卵石轻撵上岸

远去的背影，我花瓣的泪滴

和露水在等待一场大醉

一曲幽径被人走过

众多的飘零中，我是最落寞的一个

枝头的温暖，余梦尚在

我希望能用晶莹的星光

串起相思，涨满山洼

和弯弯的月色

那一片云朵，靠近我也靠近虚空

这场雨落在立秋

像是特意的安排

时针，停在这个时刻

迟疑了一下

我想，我应该冷峻地检巡自己

对花够不够鲜艳，对草够不够青青

对水够不够清澈，对风够不够温情

望山的眼神够不够专注

弯腰的姿势算不算优美

山岗的走低会不会是我的崎岖

现在，我该调整奔跑的热度

这个夜适合我悄然启程

我得让出适度的心胸给辽阔

让蓝天白云在一场风里

悠然放牧

我知道，当我内心的金黄耗尽

沉甸甸的成熟和丰盈就会

接踵而来

那一片云朵，靠近我

也靠近虚空

放 下

此时楚河的波涛

未必有我的内心汹涌

生于何处，息于何方

将我摆在阡陌之上

我的决定如同摆杀

一场局面

前有万里戈壁，千里风雪

后有生灵杀戮死亡

每一个草粒都系有苍生

手指冰冷，而历史的疆域

都已注定

一不留神的草率

都会搅起江湖的血雨腥风

“放下”的分量

绝不似吟读那般轻松

这个清晨，鸟鸣先于我抵达

鸟儿一定比我勤奋，在这个清晨

我落后于几声啾啾的鸣叫

那么地清脆，那么地悦耳

声不大，却真真切切送入

我的耳朵和内心

这是一天中第一个和我问候的声音

让我感动，美好的时光

就这么愉快地降临

清清的空气携带耀眼的绿

被这几声叫声陶醉

和我一样不知所措

幸福的模样被分解放大

兴奋，有一片带出一群

几只跳动的小鸟中

我就像其中的一只

向这个世界送出第一声问好

让早起的事物和爱

布满整个清晨

一场雨下得舒缓而又悠扬

绵绵不断，从傍晚蔓延至清晨

这支小夜曲，一步步到了黎明

中间的舒缓，经历了丰富的梳理

像一朵花，开着开着就到了芬芬

我在悠长的节奏里入睡

淅淅沥沥，擦洗了梦里的眼睛

到天亮时分，将缠绵的我从黑暗中剥离

浑然不觉换了门庭

斯文的雨点还在紧锣密鼓

慢条斯理，和昨晚梦中的

没什么不同

只是围绕整个夜晚的雨声

一直护送我到达甜蜜的醒来

让我感激这个世界的美好

这场雨，这个夜

放慢了心情，和我

悠扬的人生

石头上的阳光

像影子一样，我贴紧坚硬

让内心的春秋再次停泊

这个季节属于花开叶茂

我属于安静和孤独

现在，终于有机会思忖

如果莾动，前方抵达还是远离

希望或者泡影，毁灭抑或重生

这个午后，我压制住慌乱和不安

软软地晾晒淋湿的往事

我清楚，不管多糗，这方石头

都能替我守口如瓶

作者简介：刘一冰，1975年出生，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发在《鸭绿江》《诗潮》《诗歌月刊》《中国诗人》《作家报》等几十家刊物。部分作品被收录入各类公开出版的文集、选本。著有诗集《雪域的辽阔》。现为营口市鲅鱼圈区作家协会秘书长，营口诗歌协会副秘书长。《辽宁诗界》编辑，营口诗歌网副站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