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藏铸史—中国美术馆藏家属捐赠老舍胡絜青藏画选析
2016-12-27文王倩
文 王 倩
积藏铸史—中国美术馆藏家属捐赠老舍胡絜青藏画选析
Collection Makes History—An Analysis of Selected NAMOC Collected Paintings Collected by Lao She and Hu Jieqing Donated by Their Families
文 王 倩
2015年2月2日至3月15日,“人民的艺术家—老舍、胡絜青藏画展”在中国美术馆开幕。借此展览,老舍、胡絜青的四位子女舒济、舒乙、舒雨、舒立将家中所存父母旧藏的多幅艺术作品捐赠中国美术馆,其中既包括如赵之谦、傅山、翁方纲等明清时期书画作品,也包括任伯年、吴昌硕、陈师曾、齐白石、傅抱石、林风眠、陈半丁、王云等近现代艺术大师的艺术精品。这些作品几可代表中国近现代书画界的最高水平。本文将以此批捐赠作品为讨论对象,以齐白石和于非闇的两幅作品为切入点,通过对作品、作者以及收藏者的多重分析,发现20世纪中期齐白石等诸位艺坛名家的艺术状态,同时管窥20世纪中国艺术生态的一角。
一、英雄相惜:齐白石与老舍、胡絜青
“英雄名士孰先知,各有因缘在少时。今日相逢才晓得,红衣牛背雨丝丝。”
这是齐白石1952年所作的《红衣牛背雨丝丝》题跋中的一段诗。齐白石,这位20世纪中国画坛巨擘,在当时享有着极高的声誉,时至今日仍对当代大写意花鸟画的创作产生着极大影响。其盛名的缘由,是他丰硕的艺术遗产,是他超然的艺术自信,是他纯粹的艺术态度。这些作品的背后,不仅凝练着老一辈艺术家精研制艺数十年的创作道路,更包含了他面对世事沉浮的泯然一笑,与各界文人雅士的君子之交,于九旬有余的人生道路上的慢慢积累。品读齐白石的画,即是品读他的艺术人生,每幅作品的背后,都隐含着各种各样的艺术故事。《红衣牛背雨丝丝》的背后,则代表的是20世纪中国文艺界一段往来佳话。这段佳话的主人公在画幅上、题跋诗的后面紧接着登场了:
“老舍仁弟、絜青女弟同正。”
《红衣牛背雨丝丝》 齐白石 纸本水墨设色151.5cm×56.5cm 1952年 中国美术馆藏
《红衣牛背雨丝丝》是齐白石画予老舍、胡絜青夫妇的一幅作品。老舍是我国杰出的文学家,新中国第一位获得“人民艺术家”称号的作家;老舍也是一位艺术家,对绘画有自己的美学追求。他和夫人胡絜青从20世纪30年代就开始接触美术,在与画家的往来之间,获得了丰厚的艺术修养。胡絜青更曾先后拜齐白石、于非闇为师,成为我国20世纪女艺术家的代表人物之一。老舍喜与艺术家交往,赏画看展,并常常写文论画,鼓励画家创新,并能提出批评和具有指导性的意见。长此以往,不仅有了一干艺术家友人,还收藏了一批现当代名家的绘画作品。在交往的艺术家中,老舍尤与齐白石关系最为密切,更收藏了一批齐白石书画精品。在这批家属捐赠中国美术馆的老舍夫妇藏画中,以齐白石作品为最多:其中有可代表白石老人早年艺术面貌的《孤雁》,有可代表他晚年艺术风格的作品《富贵昌》;有山水如《洞庭孤帆》,有花卉如《蜻蜓牵牛花》;还有书法、篆刻等作品,从不同方位反映了齐白石的艺术成就。
老舍夫妇与齐白石的密切关系,不仅因为胡絜青是齐白石的弟子,更因为老舍与齐白石,这两位当时文艺界的领军人物,在艺术道路上的惺惺相惜。这一点充分体现在《红衣牛背雨丝丝》一作上。
《秋山红树图》 于非闇 绢本设色 74cm×40cm中国美术馆藏
《红衣牛背雨丝丝》创作于1952年。舒朗的画面中,描绘了一个梳着朝天辫、穿着红布坎儿的牧牛小童,他玩性大发,骑在牛背上仰望天空,手中控制着一只飘升于半空的风筝。牧童身下这只壮硕的水牛,昂首阔步地向前方踏进,神态与他的小主人一样怡然自得。风筝在牧童的牵动下迎风舞动,其飞扬于天际的动态似与水牛相角力。整幅作品,不仅飘洒着一股和煦宜人的初夏暖意,更带有一份升腾与跃动。作品中,水牛以笔力浑厚而层次清晰的浓墨画成,体现出齐白石扎实的绘画功力;幼童笔简而意完,将儿童的稚嫩展露无遗;一笔而成的纤长的风筝线更是齐白石“以书入画”的艺术语言的代表。本幅作品右侧有齐白石题识:“英雄名士孰先知,各有因缘在少时。今日相逢才晓得,红衣牛背雨丝丝。老舍仁弟、絜青女弟同正。壬辰夏四月,九十二岁白石老人画于京华城西铁屋。”末有钤印:齐大、人长寿。
齐白石的绘画作品,以花卉、草虫、鱼虾等题材最为多见,也作人物、山水、杂项等。在其众多作品中,牧牛题材反而并不多见,偶而为之,多与他儿时的生活经历有关。齐白石出身农家,幼年辍学后回家牧牛砍柴,在学木匠的同时拜师习诗习画,而后逐渐结识各路名家。1917年,齐白石北上北京,希冀以卖画为生。但是他当时“学的是八大山人冷逸的一路,不为北京人所喜爱”。在陈师曾的点拨下,齐白石完成了“衰年变法”,将富有文人气的金石书画与自身生活体验相结合,以细致入微的观察,将笔下的花虫菜蔬、人物罗汉表现得富有人间情趣,形成了鲜明的个人风格,并获得了当时艺术界的一致肯定和推崇,影响甚众。
坎坷经历,使齐白石在感慨之余,更具有充分的艺术自信。这种自信早在其1921年创作的《孤雁》中即可见一斑。《孤雁》描绘了一只大雁在墨云翻滚的云层中桀骜飞行,瘦削的身形与压迫力十足的云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它依然坚持飞行着。这件作品创作之时,正值齐白石变法之际。画中的孤雁正如齐白石当年之境遇,纵使前方路途坎坷,也无所畏惧。而与之呼应的是,创作于功成名就之日的《红衣牛背雨丝丝》,画面中风筝与孤雁位置相当,只不过其姿态更加放松。这幅以小童放牧为题材的作品,映射的是齐白石的童年记忆。作品无论在题材上还是技法上,都是齐白石最标志性的艺术语言,情感上则体现了艺术家内心的写照:笔意墨韵之间渗透着浓浓的乡情。从这件作品的题跋中我们得知,齐白石对他这段“少时”生活经历有着深厚的感情,正所谓“因缘在少时”,他甚至认为他今日的成就是得益于其早年的这段乡间生活。而使他产生此感慨的,正是此作的接受人:老舍、胡絜青。
文人与画家的交流建立在他们艺术的相似性上。老舍经历过生活的窘困,体会过人生五味,最终依靠个人努力换得今日之成就,因而其小说能在普罗大众日常生活中窥见人生真谛,文风在谦和优雅中掺以平实的幽默,使读者既能在文字中发现自己,又能体会文学的魅力。老舍在齐白石的绘画中,发现了与其文学的共通处;而齐白石也透过老舍的文字,似看到了自己的绘画。两位处于事业巅峰的友人在彼此的经历和成就中找到了极大的共鸣,惺惺相惜之间,齐白石为老舍夫妇创作了《红衣牛背雨丝丝》这幅带有人生回忆与慨叹的作品,使之成为他们藏品中带有特殊纪念意义的珍品之一。
齐白石,从一位普通的民间画师成为一名具有文人修养的大艺术家,其中不仅有个人的天赋与努力,伯乐的点拨与提携,更有时代的特殊性。民国以来,处于重要转型期的中国对艺术也有了新的要求。齐白石敢于从当时守旧的摹古风尚中突破,在文人意味浓郁的金石画风中掺入民间审美情趣,寻求并发现了能为当下接受的艺术新风,这与当时社会将普通民众对文艺的理解力视为重要参照的社会思潮有关。对此,老舍当时曾评论说:
“在他以前,也曾有人尝试改革国画,另辟途径。可是,他们多偏重笔墨趣味,潇洒出尘,不斤斤于形似。这样,他们的作品便只能得到文人雅士的欣赏,不一定为群众所喜。白石夫子非常讲究笔墨,可是笔墨所至,又能形色鲜明,状物传神,雅俗共赏。夫子出身工人,感情与群众一致,所以他的作品变而不幻,新而不怪。他的改革与创辟是健康的。”[1]
齐白石将他所熟悉并热爱的乡居生活带入了绘画中。这位早年曾因师出山野而受到保守派轻视的艺术家,恰恰因其此番经历迎来了艺术的高峰。而《红衣牛背雨丝丝》所体现的,则是老舍、胡絜青夫妇与齐白石他们超脱普通文人交往之外的彼此身份认同。
二、艺脉相承:老舍、胡絜青藏名家作品
《孤雁》 齐白石 纸本水墨 37cm×12.3cm 1921年 中国美术馆藏
于非闇刻寿山石雕太师少师纽方印,中国美术馆藏
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诞生了一批中国近现代史上的重要人物,其中既包括如老舍在内的文学巨匠,还有齐白石之外如吴昌的便利的学习条件,充分汲取了中国古代书画艺术精髓,在艺术创作中坚定地继承了中国传统工笔画的用线和用彩方法,同时结合写生态度,所作作品于古意之外又有出新。这是于非闇在新的时代背景下所采取的创作方式。通过这种方式,他将自己所熟悉并喜爱的中国古代艺术传统为时代所用,并受到了当时艺评界的一致认可。对此,老舍曾评硕、黄宾虹、陈师曾、于非闇、林风眠、傅抱石等在内的一批近现代绘画名家。他们既延续了古代以来的文化传统,又有历史演进中的世界眼光,因而艺术中综合了时代的特点,塑造出全新的审美风尚。在捐赠的老舍、胡絜青藏画中,于作品款识上直接写明与老舍有关的作品,除了齐白石作品之外,还有绘画如傅抱石和齐白石合作的《春溪泛舟·篆书六言诗》、林风眠的《泊舟》、于非闇的《秋山红树图》;书法如董作宾的《甲骨临古》、于是之的《行书“恬淡自然”》;篆刻如于非闇的《刻寿山石雕太师少师纽方印》等等。除此之外,老舍还通过购买方式入藏了一批近现代名家作品,如任伯年《花鸟四帧》、吴昌硕《红梅》。其品类之丰富、类型之广博,均令今人观者所叹服。齐白石慕老舍夫妇为“英雄名士”,实则也认自己为又一当代英雄,而这些作品的收藏者,老舍本人,以及其他与老舍夫妇相呼应和写诗作画的艺术家,又何尝不是呢?通过对老舍与20世纪艺坛名家的直接或间接的交往研究,我们可以看到20世纪中叶特殊历史背景下中国艺术的形态。
正所谓时势造英雄,于非闇在其所作的《秋山红树图》的题识中写道:“老舍吾兄正之。锦绣河山。以唐人法描写,益觉祖国之伟大可爱也。非闇。”其生动地反映出作者在创作这件作品时强烈的艺术自豪感。自古文艺界讲家学、谈师承;但在新时期以来,多样化的艺术创作和学习、工作环境使艺术家的艺术有了不一样的发展空间。
于非闇是胡絜青的工笔老师,他与老舍夫妇同样有着密切关系。于非闇的这幅《秋山红树图》描绘的是一番秋日景致,前景溪流簌簌,草木丰沛,溪流之上架有一竹桥;中景层林尽染,茂林修竹之间隐现一馆阁,显示出此为人居之境;远景又有一巍峨山脉高耸入云。由于此为秋景,坡岸上的矮草、树冠上、山石间,所点缀、所描绘的都是一片五彩斑斓,使整幅画面更显繁茂之景。此图未标明创作时间,但从题跋“祖国”一称呼可以推测其创作于1949年新中国成立之后。于非闇故于1959年,此图作于50年代,是其晚年作品。值得注意的是,此作品以金碧山水画法为之。金碧山水是以泥金﹑石青和石绿三种颜料作为主色,比通常所作的“青绿山水”多泥金一色,其代表人物可追溯至唐代的李思训、李昭道父子。此幅作品中的泥金主要用于树冠层叠之间的形状勾勒,营造出树丛之间霞光闪现之感。除此之外,略带平面化倾向的树石描绘方法,勾勒外轮廓的卷云形象,山石上极为悦目的大青绿铺陈,都显示出艺术家对于唐代山水画风采的倾心。与此同时,坡岸和山体上略显的披麻皴法、款识书写中所选取的宋徽宗瘦金体,则显示出艺术家对于宋元以来的中国传统艺术技法的博采。于非闇创作此幅作品,没有采用以往所惯作的花卉题材,而采用山水画中最隆重的金碧山水勾勒新中国的风景,落脚点在歌颂伟大中国的锦绣河山,充分显示出当时于非闇与古为新的创作心态。
有研究显示,于非闇1949年至1959年10年间,其活动主要围绕着他的社会角色和职务展开。而实际上,于非闇与老舍一样,是满人,但他与老舍又不一样,他是八旗贵胄子弟之一,好玩、会玩,享受过安逸的生活,但多年的战乱打破了他的文艺理想。当新中国给予他稳定的工作、荣光的社会地位和赞誉的艺术评价时,他理所当然地倾毕生艺术成果赞颂这个时代,因而创作出这样一幅极富时代感的艺术作品。同样的创作模式,也可体现在他的篆刻作品上,如这批老舍藏品中有一枚于非闇刻朱文寿山石雕太师少师纽方印。其用秦汉时期的瓦当文刻“和平万岁”,采用的同样是以古颂今的表现方式。
作为现代工笔画代表人物,于非闇以穷究其理的态度严谨地沿袭着古代艺术传统,在古物陈列所授业期间,获得前人所不能有价说:
《群仙庆寿》 陈半丁 纸本设色 173cm×46cm 1959年 中国美术馆藏
“画师多才多艺,能画、能写、能刻印。……在施彩运墨方面,多遵宋元秘法,可是构图状物,一本真实,所以他笔下的一花一木既饶古趣,又有所创造。……他千方百计地想办法,把最不易摹拟的画了出来。这便是创造,因为前人没有这么画过。”
老舍同样并不掩饰他对古代中国艺术的喜爱。正如他的藏品中,包括有一大批古代书画作品一样。但是他也非常欢迎现代艺术风格的表现方式。正因如此,在他的藏品序列中,不仅有传统派画家如陈半丁所作的《群仙庆寿图》,还有如林风眠这样的中西艺术融合之悍将的《泊舟》等作品。其中渗透的不仅是老舍的艺术眼光,还有时人所秉持的兼容并蓄的艺术态度,从中体现出的是艺术家的全面的个人修养。
与老舍交往的艺术家多为集诗书画印等各个艺术(或技术)门类于一身的综合性艺术大家。他本人亦是如此。这与自明清以来的“文人”这个特殊群体对自身全面的文化要求密不可分。本文所涉及的这些艺术家大多从民国走来,他们非常注意个人修为,但同时他们又受西学东渐影响,愿意接受新鲜事物,在不断丰富的知识资源与中西文化的碰撞之中博取新知,获得卓然的艺术自信。
老舍曾在《沫若、抱石两先生书画展捧词》中写道:
“我喜欢一切艺术上的改造与创作,因为保守便是停滞,而停滞便引来疾病。可是在艺术上,似乎有一样永远不能改动的东西,那便是艺术的基本的力量,假若我们因为改造而失掉这永远不应弃舍的东西,我们的改造就是虚有其表,劳而无功。”
社会变革下的思想界往往伴随着时人对过去的质疑,对于身在当下而浸于传统的人来说,如何在紧随时代步伐的同时,继承和发展传统文化,这是属于每位文化人的文化责任感。正是秉承这样的文化态度,老舍收获了一干志同道合的艺术友人的友谊。他的艺术观点,也可以代表他们这个文艺群体的创作态度。他们分别在自己的艺术世界中创造着新的中国艺术传统,并直接或间接地影响着他的家人、弟子、追随者。如此脉脉相承。
三、舍之于人 风范永存
《泊舟》 林风眠 纸本水墨设色 40cm×56cm 1941年 中国美术馆藏
每幅作品就是一个小世界,通过充分的研究,可以发现其中暗藏的乾坤。每一位艺术家是这乾坤的运作者,他的一笔一画一行一动都是时代的印痕。对过往的认识方式有很多,单纯的作品分析已不足以满足如今全面的认知模式。通过对作品、作者以及他的收藏人、收藏背景的综合研究,可以更好地还原那个时代,从而给予我们新的启迪。
在封建社会中,优秀美术作品的收藏经历着公私收藏的不断转变,并逐渐由私人收藏向官方收藏靠拢,但是这种“靠拢”是伴随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概念发生。而今老舍夫妇后人秉承“艺术家属于人民,艺术作品应归属人民”的理念,将家藏多幅名家书画珍品一并捐赠国家,则彰显出新时期收藏者(或艺术作品所有者)对所藏艺术珍品的价值定位。艺术品怡赏心性之价值固然重要,但正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让更多人感受藏品的艺术价值、历史价值,在给予观者美的享受的同时,对当下产生一定的影响,从而更好地实现作品的社会价值。这样的价值定位无论对于艺术品本身及其创作者,还是因欣赏而收藏的收藏者来说,都是超越普通艺术观的更高级别的艺术理念。
老舍夫妇在世时,常把他们的这些藏品张挂于家中,以传统文人的雅集形式邀好友共赏,长此以往,他们客厅的西墙在当时有了“老舍画廊”之称。这是老舍夫妇在当时所能想到和做到的交流方式。而今,他的后人将这种交流范围扩大升级,并通过捐赠的形式将老舍夫妇私人藏品变为国家珍宝,使其作为先辈的一种精神文化财富,在国家美术馆的平台陈列展示,得社会各界人士共赏,其影响范围之广、受益人群之众,皆是此前所不能及的。
正如中国美术馆馆长吴为山先生在展览前言中所说:“收藏,凝聚着文化的积淀,记录着生命的历程,刻载着每一个难忘的记忆,饱含着难舍难分的亲情、友情、文化之情。老舍、胡絜青留下的藏品与一般藏家的藏品所不同之处是带着一代文化大师的审美格调,价值判断、鉴赏眼光,也融入了自身的文化创造。这是一笔特殊的、珍贵的文化财富!”
这些带有老舍、胡絜青的上款或其亲笔题签的捐赠作品,一经入藏中国美术馆艺术宝库,不仅可以构成中国美术馆藏“老舍、胡絜青藏画”的专题系列,以其特殊的艺术经历传世后代,同时将汇入中国美术馆藏品序列,作为馆藏夯顶之作,在20世纪美术典藏架构中发挥其突出的艺术作用。此次捐赠义举也将随着老舍、胡絜青藏绘画精品一并作为中国艺术传承的重要见证,永载史册。
组稿/苗 菁 责编/苗 菁
注 释
[1] 老舍《白石夫子千古》,载1957年9月22日《人民日报》。
[2] 于迂《玩以致艺:于非闇的艺术文化学视角考察》,中国艺术研究院,2011年;58页。
[3] 老舍《悼于非闇画师》,载1959年7月7日《人民日报》。
[4] 老舍《沫若、抱石两先生书画展捧词》,载1945年1月6日《云南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