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语料库的中美小学低年级学段数学教学设计及教师课堂指示语对比分析

孙斯琪

(江苏科技大学 外国语学院，江苏 镇江 212003)



基于语料库的中美小学低年级学段数学教学设计及教师课堂指示语对比分析

孙斯琪

(江苏科技大学 外国语学院，江苏 镇江 212003)

在数学教学实践的基础上，以英语语言学专业知识为背景，以语料库为主要语料处理工具与方法，分析100篇美国和100篇苏教版《小学数学》低年级学段教学设计、教学反思、教学实录，初步对比研究中美小学低年级学段数学的教学设计、教师课堂教学话语特点。定量和定性分析基于语料库的200余篇语料文件，有利于理解美国小学低年级学段数学课堂教学特点，借鉴优点，丰富数学双语教学的专业知识。

教学设计；教师话语分析；数学双语教育；语料库

语料库(Corpus)是“指一个由大量语言实际使用的信息组成，专门提供语言研究、分析和描述的语言资料库，它是通过在随机采样的基础上收集人们实际使用的、有代表性的真实语言材料而创建起来的，众所周知，语料库最普遍的运用是在词典和语法以及教材的编纂上”[1]。根据资料的收集办法、建造目的，语料库主要分为三大类：1) 实时监控语料库，即会定期增加语料的语料库类型；2) 大型综合语料库，即尽可能地包含某一个时期内的各类语篇和语料的语料库类型；3) 研究者根据自己的研究目的自建的小型语料库[2]。语料库50年的发展历程表明，随着时间的累积，尤其是计算机技术的协助，语料库的规模越来越大，内容越来越丰富，检索和功能也有了显著的变化。语料库语言学是一种以语料库为工具来研究和分析语言的学科，日渐成为一个热门的研究方向，为语言学教育、语料库的跨学科研究打开了一扇门。

国内借助语料库进行跨专业研究的较多。1) 研究ESP语料库的建造及对非英语专业教学的影响，如陈建生对体育专业语料库的建设进行了研究[2]，赵丽珠对航空专业语料库的建造和使用进行了研究[3]。2) 对比中外媒体的批评性话语分析，如高超基于语料库对中国新闻英语主题词进行了研究[4]。3) 基于语料库对比中英英语课堂教师话语特点，如刘永兵对中英英语教师课堂话语语法难度进行了分析[5]。但采用小型自建语料库对比中美数学课堂的研究相对较少，笔者以语料库为基础，尝试分析中美小学低年级学段数学的教学设计特点、教师课堂指示语的特征。

1 数据的收集与分析方法

1.1 数据的收集

将语料库语言学与数学教学研究联系起来，采用国内目前最普遍的专门用途语料库的研究方法进行分析。分析数据主要来源于教育类网站与个人在工作学习中收集的材料，包括教学计划、教学设计、课堂实录、教学反思、习题设计等。中文资料主要来源于《小学数学》教科书(苏教版)及教师用书、教材设计，英文资源主要来源于美国十大教与学网站上的教学计划。

1.2 语料库的建造

本文主要采用第3种语料库即自建小型专门用途语料库的形式进行研究。根据要求，利用语料库软件(antconc3.2.4w)建造一个小型的中美小学低年级学段数学教学分析语料库，将200篇教学实录、教学设计文本输入语料库软件，然后，分析语料中所选研究词的频数和概率。

1.3 数据的分析方法

本文主要是用语料库工具对所收集的资源进行类比分析。

1) 分析教学内容的提纲。主要分析小学低年级学段所涉及的主要知识点、教材的内容安排等。

2) 分析学时最多的教学内容。分析知识点的教学方法和教学目标的侧重点。

3) 分析所有资源中涉及的教师用语中指示性话语类别。侧重于探索中美两国教师的课堂话语特点及其指示性话语使用的异同。

2 教学设计特征对比分析

主要分析小学低年级学段教材内容的安排，从教材和教学设计上分析中美教师课堂教学的侧重点。分析课堂教学设计主要从教学内容的实施、课堂教学效果的检测方式两方面进行。

2.1 教学设计相似点

归类统计苏教版教材主要教学内容，统计其文教学设计的标题，发现中美小学低年级学段数学教程安排有一些相似点，即都注重学生对数字和数字顺序的掌握。课时数可以直接反映某一项教学内容在这一阶段的重要程度。英文教学设计中这一教学内容所占比例同样可以反映它在此阶段教学中的重要性，如 “数数”这一教学内容，会出现“counting numbers 0-5”“counting 5-10”这样重复的课题，说明此教学内容所占课时数较多。

由统计分析的词频数据可以明确看出，小学低年级学段数学教学内容的安排也有相同之处。中文教学设计资料丰富，笔者将教材中每课时的教学内容进行整理和数据输入，英文教学内容从美国主要教学网站上的教学设计标题中收集。对教学内容的关键词进行整理、排序和频数统计，将出现较多的教学内容按频数排列，详见表1。

表1 教学课题内容对比

续表

从表1可以看出，中美小学低年级学段数学教学内容比较一致，注重学生对基本知识的掌握。主要教学内容包括：

1) 认识数与代数，如认识数、数的计算、加减法运算等。

2) 认识图形及物体，如认识圆、正方形、长方形等二维图形，认识球、正方体、立方体等三维立体图形。

4) 初步运用统计方法，如根据颜色、形状、数量的多少，以及其他特征对数据或者物体进行合理的分类与统计。

5) 掌握解决问题的技能，如通过分析和处理现实生活中的数学问题训练解决问题能力。

2.2 教学设计不同点

对比相似教学内容的教学设计，对比教学目标、教学过程的实施方式、教学效果的检测方式，统计关键词频数，发现中美小学低年级学段数学教学设计具有一些不同点。

2.2.1 对教学内容掌握程度的要求不同，课堂检测方式不同

中美小学低年级学段数学在教材设计与教学内容安排上有很多相似点，但教学内容的难易程度和对学生学习技能的要求不同。

1) 中国的教学强调学生的计算方法、计算能力、解题技巧，美国则更注重学生对最基本的知识和概念的理解。如在“数与代数”教学方面，中国的代数教学体系较完整，很多知识点的编排时间早于美国，难度也明显高于美国，且特别重视学生的基础知识、基本能力。美国的代数教学以函数思想为主，注重学生对运算理念的理解和初步函数思想的形成[6]。例如，中国从一年级就开始进行20以内的加减法运算训练了，二年级开始详细讲解两位数与两位数的加减法，如两位数与两位数不进位加与进位加、不退位减与退位减，两位数与两位数的竖式计算及连加、连减的竖式计算，解决数学应用问题等，并通过大量的习题进行巩固，而美国的教材只是对简单的加减法运算提出要求，侧重理解简单的数学等式。这些都表明中国教学内容的难度高于美国。

以软件SPSS21.0为工具，计数资料表示为“n（%）”，以χ2检验，P＜0.05，说明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中国的教学注重训练与记忆，侧重于培养学生的运算能力，以解题的正确率为检测学生学习成效的标准，而美国的教学注重通过在现实生活中的运用，而非通过大量的习题，深化理解与掌握所学知识，教学效果检测也重在实践结果。相应地，在课时安排上，中国的练习课所占比例更高，每节课都会设计一定量的练习和巩固的题目，每个单元都会有配套的练习课。美国的课堂强调数学与生活、数学与其他学科的联系，注重介绍数学在实际生活中的应用，展示数学在多种学科中的作用，让学生感受数学再创造和数学思想方法，注重学生对所学知识的理解与运用，注重培养学生的问题解决能力、数学交流能力、收集整理资料能力、数学阅读能力、自我评价能力、动手做的能力，“对于问题的设计趋于鼓励学生走向社会，亲自收集信息，甄别筛选信息，分析处理信息，而后归纳总结出结论”[7]。在解决非常规问题中获得的是研究精神和科学方法，而常规题多拘泥于具体操作和具体技巧。“finish”出现的频率远低于中文资源中的“完成”，而“use”和“apply”出现的频率较高。

2.2.2 教学侧重点不同

使用语料库进行研究，统计词的频数是最基本的手段。在对比教师语言特点中，笔者采用统计指示词频数的方法。首先，找出频数较高的词，然后，根据研究内容统计实词及中英文材料中相对应词的频数，详见表2。美国教学设计中出现较多的有强调运用的词汇，如“how”“use”“solve problem”，强调学生参与实际操作的词汇，如“make”“work”“measure”等。根据“use”的前后搭配可以看出，美国的教学设计更注重学生对所学知识的运用，很少强调记忆、计算能力与计算技巧。

表2 中美教材练习题标题词的频数对比

“中国数学教育大多系统化、机械化，而美国的教学更注重学生的实践。”[8]虽然进行了多次教学改革，但中国小学低年级学段数学课堂仍以教师讲授为主，并有固定的程序，即新课引入、教师设疑、引导学生思考、讲授新课、练习和巩固。教师大多通过练习检测学生对知识的掌握程度。美国的课堂注重学生自主学习，学生通过实践和合作学习知识，教师给予一定的指导，并以实践结果检测学生的学习效果。如在认识钱币的过程中，中国的课堂注重对钱币的认识与客观知识的认知，首先，认识钱币的面值，然后，记忆不同钱币之间的进率；而美国的课堂注重培养学生对钱币的认识与运用，注重让数学知识服务于学生的生活，如让学生通过完成为期1周的实践任务——体验1美元能干什么，如何使用自己的零花钱，体会钱币的价值。

3 教师话语特点对比分析

中国教师话语特点分析主要基于教学实践，语料库分析为辅，英文的分析仍以语料库分析为主。

1) 指示性语言的使用。中美两国教师在挑选学生回答的方式、理答方式上存在差异，美国教师重视让学生主动提出问题，而且更注重学生自主能力的培养，中国的教师往往会根据学生的认知水平选择回答问题的学生，提问过程中使用大量的指示性词语，如“请”“让”“接下来”“那么”等。在学生的回答类型方面，中美两国都是记忆性和推理性层次居多，缺乏创造评价性回答[7]。

2) 问题设计中运用提问检测、评价学生方面。美国教师重视通过倾听和提问来检测学生对知识的理解。书面提问方面，美国教师常使用开放性问题，更注重学生个性的培养以及知识的实际应用，中国教师倾向于客观题，且重视学生发散思维的培养，强调问题解决方法的多样性。美国教师倾向于概念性知识的提问，注重培养学生分析、理解能力，中国教师倾向于事实性知识的提问，注重学生对知识的记忆、分析和运用。

3.1 指示性语言的使用

小学低年级学段数学课堂中，师生对话是教师与学生之间以数学话语作为中介的一种教学交流，以实现数学认知和人际交往的协调统一。通常表现为“提问—回答”或“陈述—回应”等形式的口头谈话。学生自由表达数学想法，教师倾听与回应，师生双方在话语共同体中理解数学。总体上，中美数学教师课堂话语主要为教师提问和学生陈述，教师话语量略大于学生。

骆北刚进行了基于课堂观察的中美英语教师对话课堂教学个案分析，“在一次个案研究中，中国教师的指令语中与学生较低思维活动相关的为28次，与学生较高思维活动相关的为7次，占19.9%，忽视了对学生高层次思维能力(如概括、分析、推理等)的培养。美国教师的指令语有24次，其中与低层次和高层次思维活动相关的指令语分别有10次和14次，比较平衡”[8]。也就是说，中国教师很多的指令语并没有很好地刺激学生的思维活动，只是简单机械的重复和指示。本文分析的个案有类似的结果。选择中美相似的知识点，即苏教版小学二年级数学“二十以内进位加”和美国教材中的认识数与代数部分的“Adding two single digit numbers”，检测其中出现的高频词和指示性词语的频数，进而分析所体现的中美教师话语特点。表3为中美教师提问话语的指示性词语的使用情况。

表3 教师课堂用语高频数词

显而易见，中国教师语言的重复现象比较明显，如 “下面我们来看”“那么”“同意吗”“我们来想一想”“说一说”“看第几题”等，时间久了，容易导致教师教学语言表达书面化、刻板化，产生注意偏向和信息的有意识蹄选，缺少灵活性和吸引力，也容易忽视学生自发的话语，不易发现学生话语上的闪光点或者漏洞，而学生更习惯于听，而不愿意发言。美国教师则侧重于学生自主说出自己的看法，话语风格相对随和、自由。

3.2 问题的设置

美国教师非常重视发展学生理解力的课前提问准备。在“通过倾听和提问来检测学生对知识的理解”方面，美国教师更加精心，而且充分考虑学生已有的知识基础和理解力。美国教师在“引导全班学生使用探究策略”“指导学生从事动手操作或基于课题的见习”“让学生进行小组合作学习”方面的准备更充分[9]。课堂教学中，美国教师让学生回答课本或课堂练习册上的问题的次数略多一些，“设置开放性问题”的频率明显高于中国教师，中国教师“要求学生考虑不同的解题方法”的频率较高，比较注重一题多解和发散思维。中国教师应该多设置开放性问题，结合课堂讨论，调动学生积极思维，以提高独立思考能力、团队合作能力。

两国教师对题型的选择差异显著，中国教师大多选择使用简短的客观题，美国教师很少这样做，他们更侧重于开放性习题的设置和实践结果。中国教师很少在课堂中“设置开放性问题”，但在测试中会设置部分开放性问题[7]。

中国教师在知识传授方面，重视事实性知识的传授及知识的识记，轻视知识的理解、创新；在能力培养方面，重视学生的解题能力，轻视学生动手操作能力、探究能力、创新能力。在今后教学中，中国教师在课前准备、课中实施、评价学生进步中应该更多地渗透“以学生为主体”的理念，为学生实践能力、创新能力的发展提供更好的平台[10]。

4 结束语

从教学设计来看，小学低年级学段数学的教学内容相似，主要集中于对与生活息息相关的基础知识的了解。美国侧重于让学生了解和应用基础知识，注重培养学生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注重培养学生的数学思想和数学素养[11]，中国注重学生对知识技能的掌握、解题方法和规范。美国教学设计不限于单一的一堂课，具有一定的延伸性，教学效果的测评主要依据学生较长时间的实践。中国的教学设计注重学生对知识的及时掌握，每一堂课的教学效果在本课结束之前就能测出。

从课堂话语来看，中国的基础教育课堂注重鼓励与合作策略，这与美国课堂的自主合作有很多相似点。中国教师的课堂用语具有很强的逻辑性，注重话语之间的衔接，而美国教师的课堂用语更加随意，注重与学生的交流。中国学生的发言机会较少，且需要经过教师的认可，教师更注重学生发言的正确性，而美国课堂中学生发言比较自主，教师更加关注学生的个性发展。在对比中发现异同，能更好地促进对小学低年级学段数学教学的思考。对数学双语教育者来说，能够了解并学习美国教育的优点，促进教学水平的提升。语料库作为中美数学教师话语分析的工具进行深度研究和分析需要一个相当完善和专业的建造语料库过程，希望通过小规模的试探性研究，为数学教学和语料库语言学研究提供一些新的尝试和期望。

[1] 刘满堂.近40年英语语料库及语料库语言学研究的回顾与展望[J].陕西教育学院学报,2004(2):98-102.

[2] 陈建生，谭青松.语料库专门用途英语与体育英语语料库建设[J].广州体育学院学报,2009(3):111-115.

[3] 赵丽珠.小型语料库在专门用途英语教学中的应用[J].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4(3):89-93.

[4] 高超.基于语料库的中国新闻英语主题词研究[D].北京:北京语言大学,2006:12-14.

[5] 刘永兵.中学英语教师课堂语法复杂度[J].外语电化教学,2011(5):22-27.

[6] 章健.中美中小学数学教育理念的比较研究[D].上海:上海师范大学,2008:23-26.

[7] 周瑞.中美义务教育阶段数学课程标准的比较研究[D].长春:东北师范大学,2009:16-17.

[8] 骆北刚.基于课堂观察的中美英语教师对话课堂教学个案分析[J].牡丹江教育学院学报,2007(1):106-108.

[9] 洪璐.中美中学数学教师课堂提问的比较研究[D].桂林:广西师范大学,2013:19-21.

[10] 朱龙，胡典顺.中美数学基础教育的比较与启示[J].数学教育学报,2013(12):53-55.

[11] CAI J, WANG T.Conceptions of effective mathematics teaching within a cultural context：perspectives of teachers from China and the United States [J]. Journal of Mathematics Teacher Education, 2010,13(2): 265-287.

〔责任编辑： 卢 蕊〕

A comparative study on Chinese and American primary mathematics teaching plan and contrastive analysis of teachers’ classroom instruction based on corpora

SUN Siqi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Jiangsu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Zhenjiang 212003, China)

Based on math teaching practice and linguistic knowledge, this essay uses corpora to analyze the differences between Chinese and American primary math teaching plans. The corpora used in this essay consists of 100 American and 100 Chinese primary math teaching plans, teaching reflections and teaching records. And it aims to make a quality and qualitative analysis of the differences and similarities between them. This essay can give some suggestions and implications to the math and bilingual teaching.

teaching plan; teachers’ discourse analysis; mathematical bilingual education; corpora

2016-04-21

2016年度江苏省普通高校学术学位研究生科研创新计划项目(KYLX16_0493)

孙斯琪(1989—)，女，江苏连云港人，硕士生，主要从事外国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研究。

G424.21

C

1008-8148(2016)04-0104-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