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气腹下腹腔镜手术100例的安全性研究
2016-12-22莫灿荣何立锐郑俊城
彭 毅 莫灿荣 何立锐 郑俊城
(北京大学深圳医院腔镜外科中心,深圳 518036)
·临床论著·
空气气腹下腹腔镜手术100例的安全性研究
彭 毅*莫灿荣①何立锐 郑俊城②
(北京大学深圳医院腔镜外科中心,深圳 518036)
目的 探讨空气气腹下腹腔镜手术在腹腔内疾病中的临床应用价值。 方法 2013年11月~2015年10月我们对100例采用改良“冲洗吸引泵”体系作为气腹机,将过滤灭菌的空气作为膨腹介质泵入腹内,气腹压维持在(10±4)mm Hg,使用常规腹腔镜设备和操作器械来完成腹腔镜手术操作,术中注意监测末梢微循环状况,观察心率、血压、呼吸、血氧饱和度(SpO2)、呼气末CO2分压(PETCO2)、术后并发症等指标。 结果 无中转开腹,97例腹腔镜手术在空气膨腹下顺利完成,手术操作时间20~170 min,平均40 min。术中BP、心率、呼吸、SpO2、PETCO2等平稳,无心肺功能明显异常或血氧饱和度显著降低情况发生,未见空气栓塞与体内气体燃爆等现象。3例术中主动改用CO2气腹来冲洗吸引腹腔内血块、胆汁或胆道减压。术后住院1~9 d,平均3 d。无一例切口感染。出院后3个月内门诊随访正常,均痊愈恢复日常生活与工作。 结论 空气气腹下腹腔镜手术可安全有效地施行,改良的“冲吸吸引泵”体系兼具膨腹注气机的功能,其简约便携性的补充价值与CO2气腹机、非气腹装置共同形成良好的优势互补。
空气气腹; CO2气腹; 腹腔镜手术
2011年6月~2012年5月我院率先在国内首次施行12例空气气腹下腹腔镜胆囊切除术(laparoscopic cholecystectomy,LC)[1],为探讨空气气腹应用于LC术中的适用性、安全性和临床价值[2], 2013年7~10月我们使用常规腹腔镜器械行空气气腹下LC 53例,并与同期施行的CO2气腹LC 56例进行比较研究[3],结果显示空气气腹LC术后大部分患者无须镇痛处理,视觉模拟疼痛评分低,肩背痛、腹胀发生少,恶心、呕吐发生率低,消化道恢复排气快,住院费用少。在验证可安全应用于LC后,我们继续扩大手术适用病种的范围,2013年11月~2015年10月又无选择性地对100例腹内病变施行空气气腹下腹腔镜手术,同样达到良好的临床预期,现报道如下。
1 临床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本组100例,男43例,女57例。年龄21~79岁,平均47岁。胆囊病变76例(B超提示胆囊增大21例,最大径线130 mm×49 mm):急性结石性胆囊炎13例(包括Murphy’s征阳性9例,其中1例为加拿大籍人,身高1.89 m,体重109 kg,BMI 30.5, 10年前曾因肥胖行胃减容分流术),胆囊结石急性发作14例,单纯胆囊结石26例,胆囊结石合并胆总管结石7例(1例合并梗阻性化脓胆管炎),胆囊息肉样病变10例,结石性萎缩性胆囊6例。其余24例包括:肝右叶原发性细胞癌(CT:37 mm×36 mm, S8)1例,肝左叶血管瘤(CT:31 mm×25 mm, S3)1例,单纯性肝囊肿3例(CT最大径线:165 mm×143 mm×112 mm),多囊肝2例(B超最大径线:149 mm×130 mm),脾囊肿2例(B超最大径线:82 mm×73 mm),老年性腹股沟直疝4例,女性腹股沟疝1例,腹股沟斜疝2例,慢性阑尾炎2例,精索静脉曲张2例,卵巢囊肿1例(B超:91 mm×87 mm),开腹手术后腹腔粘连3例(1例为粘连性肠梗阻)。合并原发性高血压29例,糖尿病18例,频发房性早搏三联律1例,心律失常4例,左束支传导阻滞4例,陈旧性心肌梗死2例,冠心病11例(心室增大3例、心肌劳损2例、左室舒张功能减低6例),心脏冠状动脉植入支架2例,帕金森综合征2例,脑卒中后遗症1例,慢性阻塞性肺疾病合并肺功能重度障碍1例,类风湿长期服用激素2例,肝转氨酶明显异常10例,中度贫血2例(其中1例地中海贫血伴脾大)。上腹部手术史4例(2例胃大切术后、上消化道穿孔与外伤探查术后各1例),剖宫产史6例,1例右上肺癌术后9个月(曾有对侧肺大疱切除、大肠息肉切除史),1例低血钾引起脑损伤合并双下肢软瘫,1例肾衰每周血透2次,1例肾移植长期口服免疫抑制剂11年。术前均向患者详解手术过程并签署手术知情同意书。患者同意手术方案后,再择期安排手术。
1.2 方法
术前准备及麻醉同传统LC,手术前一天晚饭后口服清肠汤一副(番泻叶、木香、陈皮、甘草泡开水饮服),对需要肠道手术的病人术前口服抗生素3 d,若合并原发性高血压、糖尿病、心律失常等均给予相应的内科处理,除胆总管手术者外均未留置胃管、尿管。
1.2.1 手术设备与器械 使用德国Karl Storz IMAGE 1 HUB全高清内镜摄像系统+9826NB LED显示器、Karl Storz SCB-XENON300冷光源,备用Karl Storz SCB-themoflator 30 L/min全自动CO2气腹机(只用于空气手术时腹内压力的监测),30°腹腔镜,直径11 mm trocar 1个,直径5.5 mm trocar 2个,Covidien Force FX Electrosurgical Generator高频电刀。空气气腹时使用Reda Instrument Gmbh 5100-Purgator(冲洗吸引泵)+无菌空气的制备[3]。
1.2.2 手术方法 手术在层流手术间施行。将体位由仰卧位调整为头高脚低30°~40°,左斜15°~40°。手术由2位医生完成,均站在患者左侧,腹腔镜成像设备及CO2气腹机、冷光源、空气注入泵均放置在患者的右外前上方或足侧上方,空气注入泵放在术者右侧方,其头部左右上方悬吊显示器。开放式置鞘气腹法将11 mm trocar置入腹内,其内置30°腹腔镜,trocar侧管口接通输入气管。气腹压维持在(10±4)mm Hg(1 mm Hg=0.133 kPa),如果采用二孔或三孔法LC(在剑突下2 cm、右上腹部各置入5.5 mm trocar),可将其中任一trocar侧管口与CO2气腹机用管相连可监测气腹压力或者不用。术者左手持牵引钳,将胆囊颈部牵向外上方,右手持分离钳撕裂或剪开胆囊颈附近的浆膜;解剖胆囊三角,直至游离出胆囊管、胆囊动脉再用Hem-o-lok夹闭胆囊管、胆囊动脉并离断。使用高频电用电钩以电凝或电切的方式将胆囊从肝床上分离并从脐孔处完整取出胆囊,在拔除各trocar前挤出腹内残存空气。皮内用1-0可吸收线缝合脐部切口两层,上盖5 cm×7 cm 3M切口敷贴结束手术。其他类型疾病手术按常规微创方式完成:腹股沟直疝、斜疝采用自体组织补片进行修补[4];脾囊肿、肝囊肿、卵巢囊肿采用囊肿去顶开窗引流术或囊肿完整剥除术[5];胆囊结石合并胆总管结石按两镜联合手术[6,7];肝癌采用所在段沿肿瘤边缘1 cm左右用超声刀离断剜除;肝血管瘤施行规则性左肝外侧叶切除(未施吻合器而是借用腔镜缝合技术处理肝断面)。
1.3 观察指标
术中监测末梢微循环状况以及心率、血压、呼吸、血氧饱和度(SpO2)、呼气末CO2分压(PETCO2)、气腹后腹壁压力大小,术后并发症。
2 结果
100例均顺利完成腹腔镜手术,腹内手术操作时间20~170 min,平均40 min。28例在无腹内压力数值监测下完成手术。经脐单孔法LC 19例[8,9],两孔法LC 13例,余68例采用三孔法完成手术。术中BP、呼吸、心率、SpO2、PETCO2平稳,均无紫绀、持续性低血压及不明原因的心律失常现象,亦无严重心肺并发症的发生,未见大网膜或腹膜外气肿,也未见空气栓塞与体内气体燃爆等。术中见胆囊积脓6例,Mirizzi综合征6例(其中Ⅰ型4例,Ⅱ、Ⅲ型各1例),分离粘连胆囊破裂结石胆汁漏出11例,迷走胆管损伤2例后经充分引流痊愈。2例早期病例因手术时间较长、胆囊区肝创面较大、渗血较多为尽早结束手术改用CO2气腹冲洗吸引腹内血块或胆汁;1例LC+胆总管切开取石+T管引流术,术中发现胆总管内压高并有大量脓性絮状物,术者担心手术时间长容易发生并发症故主动改用CO2气腹完成手术。1例79岁高龄患者术中血压、脉搏下降,经调整体位、减量麻醉药、快速补液迅速恢复正常,在证明与空气气腹无关后,继续采用空气气腹完成手术。除胆总管手术者外,均于术后次日下床活动并进食。无须拆线,无一例出现腹部切口感染。术后住院1~9 d,平均3 d,最快术后19 h出院。100例术后3个月内门诊随访:复查结果均正常,恢复日常生活与工作。
3 讨论
3.1 注气泵的改良
临床上常规使用的CO2气腹机大多数是靠气瓶内的液态CO2气体挥发产生的压力,通过机器控制流速、流量来将其被动地灌入到人体腔内,冲洗吸引泵没有通电是没有注气功能,只有冲水的作用(图2),因此,在开展此项术式的初期,就像1991年底我们首次使用Karl Storz公司Seem第2代CO2气腹机那样,在此注气泵前需要一位巡回护士根据手术医生要求随时开、停机器来注气膨腹。为改变这种不便,我们自制1个脚踏控制装置(图3):将脚踏开关焊接在一个插线板的电源上,把呈开启状态的冲洗吸引泵插头接入到已改装过的插线板孔内,再通过调换瓶穿刺针上的入、出气通道作为注气机:500 ml瓶装生理盐水1瓶,抽弃100 ml左右后加入庆大霉素2~3支(8 U/支)+甲硝唑50 ml于瓶内,将冲洗管针插入盐水瓶中,接硅胶管使注气机泵出的气体经瓶内生理盐水及抗生素滤过后再通过其针上的另一出口连接医用吸引管,经脐部trocar向腹内注气进行膨腹(图4),手术时术者只须踩动踏板就可使气泵运转向腹内输入空气。术者可根据腹内需要的空间大小、压力高低用脚踏控制来向腹内输入空气。唯一不足的是,该机气泵每分钟注入体内的气量或总进气量缺乏显示。
3.2 腹壁穿刺置鞘方式的改进
无论是CO2还是空气气腹威胁生命的并发症是空气栓塞,栓塞发生的最大机率就在Veress气腹穿刺针盲目向腹内穿刺或置入trocar时戳入实质性脏器、血管引发多量气体被急速灌入血循环,为此,我们将临床上经典的“闭合式气腹针穿刺置鞘气腹法”[28]、“半开放式置鞘气腹法”[29]所用的Veress气腹针弃之不用,改为“开放式戳洞置鞘气腹法”即:脐上半弧形切开皮肤约12 mm,分离皮下各层组织,血管钳提起腹直肌前鞘的白色筋膜并用尖刀纵行切开约10 mm,然后沿已切开的筋膜缘另上1把巾钳用力向上协同提起筋膜,使其腹壁与大网膜肠管分开,用弯血管钳尖分离肌层后再朝脐下方戳开腹膜,这样可避免使用穿刺针(器)刺伤腹内血管的可能性。术者见一黑洞后再经此孔将一11 mm trocar轻柔地旋转置入腹内,然后trocar侧管口接上空气输入管。此时脚踩注气泵控制开关并向腹内少许注气,见腹部微隆后再向trocar内置入30°腹腔镜。最后直视下边看腹腔情况边大量注入气体,从容淡定地完成空气气腹的建立。 这样做不仅弃掉传统Veress针和针刺吸水试验,也没有使用Hasson穿刺套管装置防止漏气,不仅简化整个气腹过程,还避免盲穿气腹针所带来的气体直接进入主血管所致的急性空气栓塞的风险。整个手术过程中没有发生大网膜气肿、腹膜外气肿,也没有因严重的漏气而影响手术进行,万一出现有漏气现象,可用湿纱块堵塞、巾钳夹闭或缝合漏气处的白色筋膜一针多能解决问题。
3.3 腹内压力检测的完善
2011年6月我们首次临床应用该技术6例,是在没有任何压力监测的情况下完成手术,完全依靠我们数十年来腔镜手术获得的触摸腹壁手感或眼观腹内手术空间来决定给气多少。虽然这样能完成一定数量的手术,但仍觉缺数字感或存在不确定风险,为此,我们试图采用过水银血压计、电子血压计、中心静脉压计、氧气瓶压力表来监测腹内压力,虽然可用但仍显麻烦,最后我们选择使用CO2气腹机上的压力监测功能,即只打开电源开关,接上通向腹内的硅胶管就可看到空气注入腹内后的压力显示读数,腹压高于设定压力时还可报警。此时CO2气瓶开关和CO2气腹机上的注气控制开关都未打开。根据100例经验,我们认为借用肋弓或骨盆的支撑作用,通过改变体位促使内脏下垂,在良好地肌肉松弛下,只使用低气腹压力(6~8 mm Hg)就能完成腹腔镜手术[30~33](图5~7),若需要使用较高的气腹压力,则脚控开关采用间歇性充气方法同样能完成手术。至于压力数据的监测,术者可根据术中的实际情况,选择压力监测管放置在另一0.5 mm trocar管口上,若遇单孔腔镜手术可选择接上Veress气腹针在单孔处置入或在腹壁另处刺入,这样能够监测到腹内压力。我们设想将来会指导企业设计生产出更安全且能自动注气并具有冲洗吸引功能,还可空气和二氧化碳都兼用的多用途气腹机。
3.4 无菌空气的制备
在我们开始使用空气腹腔镜手术之前,临床上传统的LC通过“冲洗吸引泵”灌入腹腔内的冲洗盐水是没有经过任何灭菌消毒的,但为了确保注入腹内的空气无菌,我们采用将空气先经过盐水瓶里的庆大霉素和甲硝唑杀菌滤菌后再注入腹内,以便达到空气的无菌质量。本组100例中无一例发生手术部位的感染。如果仍对这种灭菌方式心存余悸的话,也可在通入腹内的进气管道上加配一个塑料的医用空气无菌过滤器(图4)或直接使用手术室中心供氧系统中的无菌层流空气,这样就可达到与CO2气腹一样的完全无菌效果,但本组未使用。
3.5 严格遵守规范的手术程序
关于空气下腹腔镜手术的各种副损伤、副作用、并发症以及防范、处理措施,我们已在多篇报道中反复论及[1~3]。怎样预防空气栓塞的发生应是第一位的重要。空气栓塞猫的致死量为20~40 ml、狗需要80~150 ml,猩猩试验显示45~50 ml气体出现心跳骤停,猪静脉空气栓塞的累积致死量为276~667 ml,(397±105)ml[34]。人的静脉输液微量气泡连续进入的致死量为2 ml·kg-1·min-1,进入腹内主血管的空气栓塞致死量为5 ml/kg(CO2为25 ml/kg),在妇科静脉气栓发生率竟为1∶64 000~1∶10 000[11]。通过实践我们认为空气栓塞的发生率应该不会比CO2高,因为CO2的气体弥散能力比氧强25倍加上空气的溶解性又差。尽管气体栓塞发生率不高但我们仍认为:把患者的生命视为己命,安全地顺利实施每一台手术还是应该列为首要位置。当今人类特别注重温室效应,排斥CO2滥用,但医学上仍在使用大量的CO2气体进行腔镜手术,毕竟对人类生存的大气环境造成一些破坏作用,而且对人体也存在明显的血流动力学、呼吸及代谢等方面的不良影响。目前,人们对空气气腹的认识大多数有抵触或排斥情绪,思维与观念都还停留在20世纪初瑞士人Zollikoffer等[35,36]的结论中,Zollikoffer个人认为:与过滤的空气和氮气相比,CO2作为气腹的注入气体更为合适,因为CO2不助燃,经腹膜吸收后容易从肺排出,CO2一旦进入血管形成气体栓塞,在治疗方面也比空气或氮气形成的气体栓塞容易。可是90多年来医疗监测设备的超常发展、麻醉水平的不断提高、处理医疗突发事件能力大大改善、生命支持系统更趋完善,现在的手术环境与他们那个时代早已是今非昔比了。现在我们可以做到过滤后的空气与CO2一样无菌;低频低温电刀、超声刀、等离子刀、热能刀等止血设备的使用早已规避了腹内燃烧、爆炸的可能性,现在全国各地内镜中心胃肠内镜下切除操作与我们同样使用的是空气,电刀也是同一型号,本组无一例爆燃事件发生,间接证明在现代环境中直视下手术应用空气是安全有效的;另外,空气进入血循环的后果取决于进入的途径、速度、气量和体位:小量气体入血,可溶解入血液内,不会发生严重的气体栓塞;若大量气体(>100 ml)迅速直接进入静脉,随血流到右心后,因血液变成可压缩的泡沫状而充满心腔,阻碍静脉血的回流和向肺动脉的输出,易造成严重的循环障碍。为避免该学者所述的“CO2直接进入血管形成气体栓塞” 等情况发生,我们采用“开放式戳洞置鞘气腹法”,并改进手术操作方式避免视野内出现大面积血管开放的机会,提早预夹可见静脉血管并防止其破口。术中腹压大部分维持在低压10 mm Hg之下,使腹内压基本处于不高过中心静脉压力太多,通过随时调整患者的体位来增大手术空间,以能操作器械为准,不追求大空间好手术为目的。对于血循环较丰富的肝脏手术,由于肋弓的支撑作用加上体位的调节,我们在低于静脉出血压力的情况下完成肝脾组织的部分切除手术。如果确实发生空气栓塞,不仅术中基本的监控设备会有反映,还可以通过心前区超声影像、经食管超声心动图、 CT等检查迅速得到确诊, 也可经过中心静脉压监测管抽吸空气气栓、应用多功能呼吸机以维护、高压氧舱来治疗。因此,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是严格遵循腹腔镜手术基本原则,并具备腔镜操作基本功[37],以确保术中每一位患者的安全。由于气体栓塞发生率与气腹压力高低、注气速度快慢、手术时间长短、手术操作部位以及创口面积的大小、呼吸功能状态及麻醉技术水平、监测手段、应对措施有关,所以我们在肝胆区手术时通过采用头高足低左倾体位,大部分患者能在低压气腹状态下完成胆囊及肝外胆道手术。同时,我们还进一步细化术中操作程序,尽量避免发生血管副损伤,在简化手术操作的基础上,控制时间、速度以尽快结束手术。由于注气机控制开关在脚下,术者除做好手术外,还需要时刻手摸腹壁感触腹壁压力大小、眼观麻醉监控设备显示的腹内压及血压,并耳听心跳频率或血氧饱和度监测仪的声响,必要时多向麻醉师询问PETCO2,术者应亲自密切观察患者的生命体征等指标,现阶段空气气腹腹腔镜手术不适合初学者或技术尚未成熟者,若术中出现不明原因的血流动力学、呼吸功能明显改变并伴有紫绀、心律失常、心前区听诊闻及大水轮音[38],随之SpO2、PETCO2进一步改变等情况,均应优先考虑空气栓塞的可能,应立即停止手术,同时要将其转为“头低右侧高的体位”(杜伦特法体痊,图8),并积极进行相应的应急处理[11,39]。
总之,我们借助于现今发达的医疗设备和医学水平的进步,基本解决了90年前Zollikoffer所设置的不宜使用空气作为膨腹介质的4个前置:①应用抗生素、细菌过滤器、手术室层流空气使膨腹的空气达到与CO2一样的无菌效果且杜绝冰冷的CO2气易快速入血扰乱人体内环境的弊病;②术前应用清肠汤、术时冷光源、低频电刀避免腹内热爆炸的发生;③“开放式戳洞置鞘气腹法”、腹内空气压力尽量控制在中心静脉压12 cm H2O(1 cm H2O=0.098 kPa)以下、避免快速注气和长时间手术,不留给空气进入血管的机会;④规范的腔镜操作程序避免可视大血管的损伤,术中密切监测生命体征,严格杜绝20世纪初Zollikoffer所假设 “一旦形成气体栓塞”等问题的出现。本组100例空气气腹下腹腔镜手术的成功初步表明在临床上是能够安全有效地施行。它将弥补手术时部分CO2气腹机的不足,不仅减少手术医务人员吸入焦碳化的CO和减少职业性CO2慢性中毒[40],还对CO2排放大自然减轻地球温室效应起一定的积极作用,本方法具有易制备和移动方便的特点,将引导便携式移动腔镜设备的推出,以利于微创技术的下乡,造福更多的社会底层人群。
图1 我们研发的免气腹装置 图2 腹腔镜手术使用的冲洗吸引泵 图3 自制空气注气泵的脚踏控制装置 图4 改良冲洗吸引泵作为空气的注气装置 图5,6 低气腹压力下LC压力检测到的数值为6或7 mm Hg 图7 在空气气腹下行单孔LC 图8 杜伦特法体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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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杜旭芹,郝凤桐.二氧化碳中毒研究进展.中国工业医学杂志,2010,23(4):273-276.
(修回日期:2016-10-17)
(责任编辑:李贺琼)
编者按 彭毅教授1991年底就开始电视腔镜手术工作,为国内最早从事腹腔镜手术的医生之一。不仅在20 世纪90 年代初在国内首先开展腹腔镜胆囊切除、胆总管取石等手术,而且协助胸外科、泌尿外科、妇科开展胸腹腔镜手术。25年来,还对一些腹腔镜手术进行改进,如将自创的“自排式防回缩胆道内置引流管”用于腹腔镜胆总管切开取石一期缝合术中,以防胆漏或胆道狭窄。最先开展腹腔镜下应用自体组织修补成人腹股沟疝,经脐单孔腹腔镜胆囊切除术等(均已在本刊发表,见正文参考文献4,6~9)。在2011年重拾“空气”作为膨腹介质进行腹腔镜手术(见正文参考文献2)。彭毅教授认为,在当今人类特别关注温室效应,排斥CO2泛用,呼唤保护地球,倡导低碳经济之时,与此相悖的是目前各级医院大量使用CO2气体施行腔镜手术。CO2气体作为膨腹介质虽有不助燃、价廉、易吸收、排出简便等优势,但毕竟对人类生存的大气环境起到一些破坏作用,而且对人体也存在明显的血流动力学和呼吸及代谢等方面的不良影响。空气作为膨腹介质虽有一些弊端,但能否取之所长,避其所短,他在质疑声中执着地进行研究。本文报道彭毅教授100例腹腔镜手术安全性研究,结果表明:除3例术中改用CO2气腹外,其余97例腹腔镜手术均在空气气腹下顺利完成,术中生命体征平稳,未见空气栓塞与体内气体燃爆等现象出现。彭毅教授强调的四大要素是安全实施空气气腹下腹腔镜手术的关键。
用于气腹的气体包括CO2、空气、氧、氧化亚氮(N2O)、氩气、氦气,以及上述气体的混合气体。在腹腔镜技术的早期发展阶段,空气曾广泛用于建立气腹,大多数腹腔镜手术医师愿意采用CO2,是因为CO2的弥散系数高,是机体正常代谢的终末产物,能很快被机体清除。CO2也极易溶于血液和组织中,且为非燃性气体,发生气体栓塞的危险性最低。但CO2气腹可导致心律失常,因为CO2有导致高碳酸血症的可能性,所以心脏病患者宁可采用N2O气腹。过长的腹腔镜手术操作可因CO2潴留而导致心动过速和酸中毒[1~3]。因此,彭毅教授重拾空气作为膨腹介质有其道理。虽有空气栓塞的可能,但发生率不高,而且通过层层把关,避免其发生。现阶段空气气腹腹腔镜手术不适合初学者或技术尚未成熟者。空气气腹有条件的应用,可以作为手术中突然无CO2气体的应急处理,摆脱困境,也有利于无CO2气体的基层医院开展腹腔镜手术。因此,本研究具有一定的临床价值,但仍需前瞻性对比研究和大宗病例进一步证实其安全性。自2015年11月编辑部收到此文后,就空气气腹的安全性问题与彭毅教授进行长达1年多的多次沟通,经作者补充、修改后现刊登此文,供同道交流、争鸣。
参考文献
1 W. Stephen Eubanks, Lee L. Swanström, Nathaniel J. Soper, eds. Mastery of Endoscopic and Laparoscopic Surgery.王秋生,张阳德,主译.内镜腹腔镜外科学.北京:中国医药科技出版社,2001.27.
2 曹月敏,主编.腹腔镜外科学.石家庄:河北科学技术出版社,1999.190-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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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行主编:傅贤波
A Safety Study of 100 Cases of Air Pneumoperitoneum Laparoscopic Surgery
PengYi*,MoCanrong,HeLirui*,etal.
*EndoscopicSurgeryCenter,PekingUniversityShenzhenHospital,Shenzhen518036,China
PengYi,E-mail:py8eagle@aliyun.com
Objective To investigate the values of air pneumoperitoneum laparoscopic surgery for intra-abdominal diseases. Methods From November 2013 to October 2015, there were a total of 100 cases of abdominal diseases. By using an improved “flush and suction pump” system for pneumoperitoneum, the filtered air sterilization for abdominal distention medium was pumped into the abdomen. The laparoscopic surgery was performed with conventional laparoscopic equipments and instruments. The heart rate, blood pressure (BP), respiration (R), blood oxygen saturation(SpO2), PETCO2, and postoperative complications were analyzed. ResultsThe operations were successfully accomplished in 97 cases. No conversion to open surgery was needed. The operating time was 20-170 min (mean, 40 min). During laparoscopic surgery, no significant changes were found in BP, heart rate, R, SpO2and PETCO2, and no abnormal cardiac and pulmonary functions or significant decrease of blood oxygen saturation. No air embolism or body blasting occurred. In 3 cases, CO2pneumoperitoneum was used actively during the operation to perform the irrigation and suction of blood clot, bile, and decompression of biliary tract. Postoperative hospital stay was 1-9 d (mean, 3 d). No incisional infection happened. Clinic follow-up reviews for 3 months showed recovery of normal daily life and working. Conclusions Air pneumoperitoneum laparoscopic surgery is safe and feasible. The portable “flush and suction pump” system has both functions of abdominal insufflation and gas injection, having complementary advantages with CO2pneumoperitoneum and gasless apparatus.
Air pneumoperitoneum; CO2pneumoperitoneum; Laparoscopic surgery
A
1009-6604(2016)12-1068-07
10.3969/j.issn.1009-6604.2016.12.003
2015-11-21)
*通讯作者,E-mail:py8eagle@aliyun.com
①(东莞市人民医院普外科,东莞 523059
②(普宁市人民医院普外科,普宁 5153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