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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看着,便很美好

2016-12-21张金刚

思维与智慧·上半月 2016年11期
关键词:不语二老静静

张金刚

楼下散步,常遇一对老年夫妇。大爷坐着轮椅,神情安然;大妈照顾左右,不言不语。有时,大爷会冲大妈眉开眼笑或恶语相向,大妈都是微笑以对,不急不躁。看得出,二老皆已习惯、适应了彼此。夕阳西下,拉长的身影、安详的脸庞,昏黄的日光下自然天成的剪影,美好如一幅画。

听说,大妈一生未育,悉心拉扯大爷与前妻留下的四个儿女成家立业、生儿育女。年轻时,大妈受的苦都因大爷对她的好而不觉苦;如今,大妈继续照料生病的大爷吃喝拉撒,更因年轻时大爷对她的好而不觉累。每天,大爷兀自喜怒无常,离不开人;大妈一贯安静侍候,不离半步。四个儿女也将大妈视为亲妈,回馈了应有的孝顺。

妻与大妈来往甚密,有什么好吃的会互通有无;二老的故事也断断续续听得一二。近邻互助,很正常也很简单,而我却倍是享受这种感觉。无他,只愿在这纷扰的尘世间,寻得一份相依相守、不离不弃的真情之美。静静看着他们平静地慢慢变老,不多问、不多扰,我心亦静然。如果有一天,他们静静离开,我自当静静送别,因为他们的一生已然美好无憾。

他们过他们的生活,我过我的生活。偶尔交集,静静相顾,互不干扰,便很美好。顾城在《门前》诗中云:“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这种静静的欣赏甚至无视,恬静淡然、闲适温情,甚是美好。

每当季节变换,我便走向自然。花,悄然开放、枯萎、结果;叶,默然荣发、繁盛、凋零。风,时而温柔、时而狂躁;雨,时而细细、时而烈烈……如我一般热爱生活的人们,在各个时空角落,见证着季节的更迭,参与了自然的发生。最喜看到有长发霓裳美女在春花、秋林中舞蹈,有一家父母儿女在田野、沙埂上嬉闹,那便是美到了极致。他们在静心看风景,亦是别人眼中的风景。每当此时,我会默默地在一旁关注,即使与对方相视,也是微笑不语。有次,一个孩子看蚂蚁搬家,我看了她十分钟;到我离开,她竟也没发现,而我却心存美好。

一个陌生人加我好友,说是我的读者。交流得知:他是苏州大学的学生,从学校图书馆看到我的书,十分喜欢,想与我结识。慢慢,我们成了忘年交。并非仅因他是我的粉丝,更因他的坦诚与进取。很少与他交流,只静静在朋友圈关注他的生活:长期锻炼,坚持减肥;挑灯夜战,读书备考;认识女友,闪电分手;手机碎屏、课余打工、学织毛衣……好丰富!

一次他传我一张速写,画的是我随手拍的一张照片。我有意将其作为我们主办杂志的插图,他欣然又画了几幅供我挑选,并与我达成长期帮画插图的“合作协议”,且让我以长者的身份见证他的进步。我欣然应允,更充满期待。或许,今生我们不会见面,但我能静静地看着他一步步成长,想来便很美好。因了这一份信任,我愿与他今生守约。

“朋友圈”,的确是一个神奇的所在。在这里,我们通过分享,阅尽了身边人、陌生人的生活百态,而自己的生活亦被默默关注。我们彼此不语,却感知彼此的存在,接近彼此的生活。当有一天,他猛地道出你公开的“小秘密”,你定会为他的唐突而惊讶,继而又会会意地为他的关注而欣慰,关系也随之融洽了几分。这便是“静静看着”的魅力与美好。

我们总是习惯性地想要解密一场惊艳的魔术,殊不知,带着这份神秘静静看着,给魔术师的艰辛创作以最大尊重,岂不更好?俗话说:观棋不语。但总有人爱在两位对弈者身后,指手画脚;招人唾弃、遭人白眼,这又何必?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的生活,在一定阶段便可放手,做旁观者或许比做指挥者更好。突然有一天他们长成,不管成功与否都是欣慰。

我当年一个调皮捣蛋的学生,几年学厨、打工之后,开了一家餐馆。店面不大,却异常红火,小两口儿幸福地忙碌着。我尽力推荐、捧场,一旁静静看着他俩在喧闹中静静经营自己的小日子,便心生美好,并为之感动。

生活中,我愿做一名静观者,静静看着一切,享受并创造一生美好。

(编辑 花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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