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我就请你告诉我
2016-12-20寒情漠漠叶
文◎寒情漠漠叶
爱我就请你告诉我
文◎寒情漠漠叶
但她想问另一个问题
下午5点半,苑芫从公司出来,余桓的帕萨特和往常一样早早地等在门外了。她在公司那些女孩儿艳羡的目光里进了车,余桓递过来一只纸袋子,是她昨天说想吃的辣鸭脖。
纸袋放在手里有点儿热,就是说这些辣鸭脖是刚做出来不久的,这家店在城西,从那里到她的公司开车也要一个小时,余桓对自己真的很尽心。
到了苑芫家楼下,苑芫下了车,余桓说:“我晚上有事不陪你了,少吃点儿,辣东西伤嗓子。”他的车在苑芫的注视下涌入了车流里,被淹没了,没了踪迹。苑芫有些恍惚,看着手里的纸袋子觉得一切有些不真实,有些惶惑。
她打了电话把卿琰喊了来,这么一大袋子辣鸭脖总应该有人跟她一起分享吧。卿琰来得很快,她的身体在紧身的粉红吊带背心里要涨出来了,相比之下苑芫竹竿一样该有的曲线什么也没有。
两个人盘着腿坐在木地板上,苑芫低着头说:“鸭脖子是余桓买的。”她一边说的时候一边用眼角扫着卿琰。卿琰“唔”了一声说:“听说他对你特好是吗?”苑芫点点头,又小心地问:“你真的不在意吗?”卿琰说:“有什么可在意的啊,我不过是和他上过几次床罢了,算不得爱情。”苑芫放下了手里的鸭脖子,犹疑了半天说:“你真的和他上过床?”轮到卿琰紧张了:“你不会介意吧,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啊,别想太多啊,我真的和他没什么了。”苑芫其实并不在意,但她想问另一个问题,可她左思右想还是说不出口。她不知道怎么问一个和自己的男朋友上过床的女朋友,他在床上的表现怎么样。她看了看卿琰圆鼓鼓的胸,大有呼之欲出之势,再看看自己,只有手掌的弧度,是不是自己太不性感了,所以余桓还没有和自己上床的欲望?
她实在没有勇气问他
每天余桓都会接苑芫下班,风雨无阻,苑芫喜欢的东西他一定买给她,DIRO的香水、兰蔻的口红,所有女人都羡慕余桓对苑芫的宠,但唯有她自己有些怅然。她喜欢他,他总能让她感到从来没有过的快乐,但她却不知道他对她是不是爱,而且她连问的勇气都没有,在他面前,她实在是太过平凡。
苑芫请余桓到家里吃晚饭,韭菜豆芽、可乐鸡翅、香米饭,还有蛋花汤。苑芫倒了两杯白酒放在了两个人面前。余桓坏笑地看着她:“让我喝酒?喝多了会乱性的,你不怕吗?”苑芫脸红红的,嘴里说出来的总和心里想的不一样:“讨厌,总是胡说。”她其实就是想让他乱性,因为他在苑芫这里没有乱过性,浪迹情场的余桓竟然和自己恋爱了三个月没有乱过性,这让她觉得他其实并不是爱自己。
从以上简析中我们可以得出,每个译者在翻译的过程是带有主观性的,他们会基于自己感知世界来认识意象,并通过自己的创造,呈现给读者一个被翻译过来的世界。如果翻译标准过度强调理性而压制主观性,这本身就不符合翻译规律。所以,翻译是一个认知行为的过程,是带有译者主观性和创造性的行为。当然,我认为这里所强调的“主观性”不是完全毫无理性的主观,这里的“主观”是相对于传统翻译观里“工具式的理性”,反对“译者的隐形”完全忽视译者个人倾向的主观,是在中国古诗词翻译中应该倡导的翻译方式。
苑芫是喝不了什么酒的,一杯下肚后头已经晕晕的了,坐在木地板上咯咯地笑。余桓抱了毛毯盖在她身上,她瘦瘦地蜷在那里像一只乖巧的小猫。她拽住他的手指,他也躺在她的身边,她还是傻傻地笑,轻轻地摸他的脸,他真的很帅,难怪有那么多女人喜欢他呢!
她把头移进了余桓的臂弯,他呼出来的热气暖暖地扑到她的脸上,像一只手轻轻地撩动着她。他的手在她的头发上轻轻地揉动,软软的长发顺顺地在他的手中滑动。他低下头,轻轻地吻她的额头、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身体开始发热,呼吸开始急促,她知道自己是渴望他的,爱一个人就是希望和他融合在一起。她闭着眼睛,微微地将下巴抬起来,他的唇从她的鼻梁滑下来,刚好落在了她抬上来的唇上。她不想再错过什么了,双手将他搂紧,将舌尖伸进他的口中。他的舌和她纠缠,她觉得被摄去了魂魄,她渐渐地失去自己,她希望她现在就融化,渗透进他的身体,成为他的一条肋骨。
他的唇离开了她,然后把她和毛毯一并抱起,走进了她的卧室,轻轻地将她放到床上。她等待着,等待着他揭去她的衣衫,覆盖到她的身上,和她惊天动地地合二为一。身体不能承受的轻,毛毯柔软而轻薄,没有力量,余桓的力量也没有,没有他的身体没有他的手,她茫然地睁开眼,卧室里已经没有了余桓的身影。她张了张嘴,话还是咽了下去。她实在没有勇气问他,“为什么这样了,你还不要我?”泪决了堤一般地流着,却听到了客厅里余桓的鼾声。她的手穿过了衣衫握住了自己小小的胸,玲珑精致,小巧而轻盈,然而冰凉。
她对余桓说了谎
余桓醒来的时候发现躺在身边的苑芫,揭起一角棉被,他看到她赤裸着的身体,白如瓷,光如缎,瘦瘦窄窄的骨如一片薄玉。他放下被子掖好被角,自己起身洗漱,然后准备了早餐放在桌子上,才推苑芫起床。
苑芫睁开眼,看着自己的身体,又看看余桓:“你给我穿衣服。”余桓刮了她的鼻子,然后就真的一件件给她穿好了衣服,胸罩、内裤、衬衣、长裤,他的手路过她的身体,她轻轻地颤抖,他却仿佛没有感觉。苑芫没有再说话,洗漱、吃饭,然后上了余桓的车。到了公司,那些八卦的女人们吃吃地笑:“昨晚太拼命了吧?眼睛成了熊猫了。”她强忍着眼泪跑到卫生间,插上门,自己堵着嘴哭了很久。
为什么余桓对她那么好却不肯要她?下午苑芫给余桓发了信息:晚上我们公司聚餐不用接我了。余桓的信息回得很快:好,别喝酒啊。自己注意点儿。依然是无微不至的关心,但苑芫突然有些憎恨这些关心了,她那些怨恨因为这些关心而无从发作。她想和他分手,他漠视她的身体是对她的侮辱,他吻了她然后没要她,她脱光了躺在他身边,他依然没要她。她让他给自己穿了衣服,他还是没要她,她算他的什么人呢?
她不知道如何给余桓一个分手的理由,总不能说“你不和我上床所以我不能和你在一起”,别人问起来她怎么回答?和余桓在一起三个月没有上床,她们不会觉得他有问题,反而会认为她有问题。一个女人究竟是犯过什么错,还是身体上有不为人知的残疾?余桓都不肯要她。余桓不是柳下惠,他是个浪子。那么自己是什么呢?苑芫对着镜子看到越发消瘦的影子:我是一个连浪子都不肯要的女子。
苑芫来到“典”酒吧,这里是艳遇最容易发生的地方。没有人会呼朋唤友地来这里,这里是单身男人和单身女人的聚集地。她对余桓说了谎,她没有聚会,只是不想见她,她突然很想找个男人做爱,不是身体饥渴,而是想证明还有男人会想要自己的身体。
心里带着一丝毁灭的绝望
一杯爱尔兰威士忌足以让苑芫飘飘欲仙了,酒吧里很嘈杂,有个男人一直在她身边聊天,他说什么她听不太清楚,只是笑着点着头。男人以为她对他印象不错,继续絮叨着。她的神思早已飘到很远的地方了,她想:这里的男人是不是都会问“我们是不是出去走走?”卿琰告诉她的,这就是上床的邀请。苑芫听她这样说的时候心还扑腾扑腾地跳呢,脸红到了脖子根。可这个时候她似乎在等着这个男人发出这样的邀请来。
她斜睨着眼睛把这个男人看了个仔细,还说得过去,不过有些俗,身上有洗衣粉的味道。她在脑子里一层层揭下来这个男人的衣服,那个身体肌肉是不是很松塌?肚皮是不是也有些大?她身子一颤,不敢再看他。心有些慌,如果真的这个男人约她出去,她真的跟他去吗?这样一想又打了一个寒战,酒似乎醒了几分。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卿琰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在HIGH吧看见余桓了,他和一个女人腻得很,亲吻呢,你们没事吧?”苑芫的眼前都是余桓的唇,和一张圆润的、肉感十足的脸。这时旁边的男人凑了上来:“我们出去走走?”苑芫笑着说:“请我喝杯威士忌再走。”
一饮而尽,烈的、辣的,呛得整个人都火烧般的灼痛,还有她的眼泪。她被那个男人牵出了酒吧,心里带着一丝毁灭的绝望。她不知道他把她带到了哪里,只是知道她倒在了床上,一个身体压了上来,她不敢睁眼,一张嘴压了下来,盖在了她的唇上,急急地转动。她疯狂地扭动着身体、但没有快乐,只有疼痛,身体的,心理的,想毁灭一样地撞击着。那个男人终于抵挡不住滚落了下来,她觉得他的快乐、他的宣泄是自己不可饶恕的堕落。
她跑到了卫生间,用冷水冲洗着自己的身体,和着水声痛哭起来。原来酒并不能真的让人麻醉。她摸索着、踉跄着穿上自己的衣服,始终没敢看一眼那个赤裸而陌生的身体。她走了出去,下了楼,四处张望,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她颓然地坐在马路边,轻轻地开始抽泣。这时有个人对她说:“对不起。”
她一点儿也把握不住他
余桓还是接苑芫下班,给她买了一只大的玩具熊,憨憨的很可爱,她把它抱在怀里,他问她聚会的事,她支吾地答应着,然后问他:“你昨天去哪儿了?”“泡吧。”“泡妞了没?”余桓嘿嘿地笑,“没有。”苑芫想说什么可还是没说,一直沉默到她家。余桓说:“我做饭给你吃好吗?”苑芫摇摇头:“累了,你回去吧。”余桓沉吟了片刻说了几句体恤的话,然后开车离去。
苑芫看着他的车再次融进车海,突然就流了泪,转过身她看见对面有个男人看着他。是昨天和她有了身体接触的男人,昨天他追下了楼,看见了她的哭泣,他对她说:“对不起,我并不是想轻薄你的。”他把她送回家,她偷偷地看了他,他似乎比酒吧里看着顺眼了。他给了她一张名片,他是个工程师,叫郑凯。他说:“我是单身,第一次去那个酒吧,也第一次有这样的经历,可我自己都接受不了一夜情,如果你能接受我,我们可以试着发展。”苑芫在夜里没有回答,没想到今天他又找上门来。他的样子很紧张,说出来的话也结结巴巴:“我来看看你,担心你有什么事。”苑芫感觉得到他的真诚,还好,他还不是个太糟糕的男人,于是她竟然对着他笑了起来。好像这些日子她是第一次笑。郑凯看到了她笑,如释重负的样子。
苑芫说:“你会做西红柿炒蛋吗?”郑凯傻傻地看着她,缓了一会儿,他使劲点着头说:“会,我还会做很多菜。”她看着他那样憨憨地笑容,扑哧一下又笑了。郑凯做了很可口的菜和汤,他和她坐在地板上说了很多关于他的事情,而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听。后来她说“我困了”,郑凯有些窘迫,看着她没有一点儿要留他的意思,就站起身说:“我走了。”到了门口又转身回来说:“我和你算是男女朋友吗?”苑芫觉得他很可爱,她说:“明天我给你打电话,今天晚上让我想想清楚这个问题。”郑凯又使劲地点头:“我不急,但我很喜欢你。”他走到门口,又转身回来:“我能吻你一下吗?额头也行。”苑芫看着他,半晌,她点了点头。
他低下头的时候她哭了,他吓得呆住了:“对不起,真的。”她抱住他,和着眼泪吻他。她觉得他是她能把握得住的男人,他很在意她的感觉,而余桓不一样,尽管他对她很好,好到没有一点儿差错,但她一点儿都把握不住他,她不知道他想什么,他会怎样,还有她是他的什么人,为什么他对她那么好,却不要她。
生活也许就该是这样的
余桓再接苑芫下班的时候,她说:“我不能再坐你的车了。我们分手吧。”余桓好像是在听天书一样,吃惊地看着她:“为什么?我做错什么了吗?”“不,是我的原因,我有了别的男人了。”苑芫低着头,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她没说自己爱上了别的男人,她说的是自己有了别的男人,但是余桓没有听出来,他看了她很久:“我真的很难过,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我尊重你的决定。”苑芫觉得他真的是个情场高手,胜败在他的嘴里都是很优雅很轻松。他其实根本就不在意她,她只是他诸多女朋友里品行最好的那个,最拿得出手的那个。
她拿出一只盒子,里面有一串玉珠,玉质纯良,均匀饱满,她说:“你给我买过很多东西,我想把这串玉珠送给你做个纪念,请你不要拒绝好吗?”余桓笑了笑:“如果这样你会好受点儿,那么我接受它。”车开走了,再一次融进了车海,苑芫站在那里连颤抖的力气都没有了,这一次他再也不会回来,他再也和她无关了,自己真的和他分手了吗?就因为他没有和自己上床吗?自己那么爱他,就让他走了吗?她没有哭,却仿佛是失去感觉的一具皮囊,爱情原来是所有感觉之源,以为没有了它就没有了痛苦,可是不但痛苦没了,什么感觉也没了。
电话响了,郑凯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做好饭了,你快回来了吗?”吃饭、聊天、做爱,一切都像在一起很久的夫妻一样,没有不舒服,也没有高潮,苑芫想可能这就是生活。生活也许就应该是这样的。
事情就这么简单吗?
苑芫和郑凯结婚了,她的父母对郑凯都很满意,所有朋友也都很满意,都说郑凯是个可以托付终生的人。她自己没什么感觉,有时她会想到余桓,想到被他宠爱着的日子,她嘲笑自己是只自以为是的鸭子,把自己当成了天鹅,扑腾着翅膀在半空中挣扎了半天还是掉了下来,自己这样的人也许就应该和郑凯这样的人生活一生。她就不应该参加卿琰的什么蒙面派队,就不应该给余桓自己的电话,更不应该去赴他的约会,不过,现在也好,就算是一场梦吧。
苑芫比以前丰满了一些,郑凯始终如一地对她言听计从,她说自己应该知足,但心里总是隐隐地觉得还应该有些什么。直到她在街心公园看见了余桓后,她才知道她缺少的是一个答案。
从那天分手到现在,已经一年多了,她从来没见过余桓,甚至她装作无意地问过卿琰余桓的情况,她也没能回答她。他也看到了她,他笑:“嗨,好吗?”她也笑:“还好,你呢?”“我?也好。”说完他们就擦身而过了,走出大概10米左右,她突然转过身追上他:“我想问问你,那年你有没有爱过我?”他看着她,回答得很肯定:“爱过,很爱很爱。”“那为什么你不肯要我?”余桓笑了:“卿琰说你是个很保守的女孩儿,不能轻易和你上床,上了床就要一辈子对你好。而我那时还有些纠缠的破事,我不能肯定那些是否会伤害你。”
事情就这么简单吗?越是爱就越不敢问,越是爱就越不自信,越是爱就越爱猜疑。苑芫最终还是没有告诉余桓自己为什么离开他,她肚子里已经有了郑凯的孩子。但她想自己还是豁然了,她相信余桓的话,因为在她和他擦身而过的时候,她看到了他手腕上戴着自己送给他的那串玉珠。原来有时候爱情是这样,并不要天长地久,只要曾经认真过。
编辑/王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