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金字塔理论对成人学习的启示

梁 雯

（河北大学继续教育学院，保定 071002）

一、学习金字塔理论

“学习金字塔”（Cone of Learning）是由美国学者埃德加·戴尔（Edger Dale）于1946年率先提出，美国缅因州的国家训练实验室在此基础上开展了大量的实验研究，将“学习金字塔”理论化与系统化，提出学习金字塔理论（Learning Pyramid）。该理论利用金字塔模型并结合具体数据，展示学习者在不同学习方式的作用下两周后所记住内容的比例，即不同类型的学习方式对学习者学习效果的影响程度。其中位于塔尖的第一层次为“听讲”，即传统填鸭式的教学模式，教师讲学生听，学习效率最低，两周后学习者只能掌握5%的内容；第二层次为“阅读”，学习者以看书为主的情况下知识保留10%；第三层次为“视听结合”，学习保留20%；第四层次使用“演示”的方法，可以记住30%的内容；第五层次为“合作学习”，知识得以保留50%；第六层次是进行“实践练习”，知识可以保留75%；第七层次是通过“向他人教授”，学习效率高达90%[1]。其中，将第一到四层次的学习方式定义为被动学习，教学模式单一，师生关系失衡，学习效果不佳；将第五到七层次的学习方式归纳为自主学习，具体通过开展合作学习，导入实践环节，学习者参与教学的方式，优化教学环节，拓展学习途径，从而实现学习效果的最优化。

学习金字塔理论以自主学习为切入点，以合作学习为结合点，以参与学习为创新点，以实践学习为发展动力，一方面，成功契合成人学习者的学习特点，满足其学习需求，丰富其学习手段，为成人学习模式的更新与发展提供有力的理论支撑；另一方面，创新性、丰富性、变革性、开放性的学习方式，有助于维持成人学习者长效的学习热情，树立终身学习的科学理念，将学习活动延伸至人的一生。

二、学习金字塔理论对成人学习的价值

（一）理念崇尚自主学习，有助于凸显主体性

学习是一种探索，而非一种接受。学习过程是解答问题的过程，而不是被动地接受既定答案的过程。[2]学习金字塔理论以自主学习为逻辑起点，通过比较不同类型的学习方式，证明以自主学习为主的学习方式与学习成果呈明显的正相关。评价自主学习对成人学习者的意义需从自主学习的价值层面进行详细论证。首先，掌握主动权。自主学习给予成人学习者较大的主动权，在已有知识和经验的基础上，成人学习者可以对学习内容地进行有效筛选，对于已掌握的旧知识有针对性地复习，对于未掌握的新知识进行系统性的学习，灵活选择学习材料，节省成人学习者的学习时间，提高其学习效率。其次，培养自学习惯。惰性力作为人的内在属性对人的发展起着巨大的阻碍作用。调查表明，在有人帮扶和引导的学习环境下，学习者独立思考和自主学习的潜质很难发挥。为了避免成人学习者对教师产生依赖心理，应鼓励他们培养自主学习的良好习惯。自主学习是一个信息精细加工的过程，有助于锻炼成人学习者的逻辑思维能力、抽象概括能力、独立思考能力、创新能力及反思能力等。良好的学习习惯是成人学习者不断发展的前提和保障。再次，确立主体地位。学习者为主的模式有助于改变师生上下级地位，将学习的主体地位归还给成人学习者，教师只是指导者、促进者和合作者。摒弃教师的绝对权威和霸权统治，可以有效减少师生间的矛盾与冲突，真正实现师生和谐共处。

（二）方式强调实践练习，有助于增加实用性

学习作为一种复杂的活动，不但涉及学习者的内在理解和信息加工，而且涉及外在的行为，学习者的个体发展正是取决于内在认知与外在行为的循环互动[3]。外在的行为具体表现为实践性活动。成人学习者作为社会人，工作在实践中并在实践中进行学习，实践性活动对成人学习者的价值与作用不言而喻。一方面，成人学习者对新知识的理解和把握是建立在实践经验的基础之上，实践经验是他们学习理论知识的基础和前提。另一方面，成人学习者所学习的理论最终也将用于实践之中，并在实践中进行理论升华。学习金字塔理论强调教学环节加入实践练习，通过开展实践活动将所学知识转化为实践能力，这种学习是超越书本的内容而学习“现实之需”的内容，具有较高的实用性。其一，加深对知识的理解。有些理论知识晦涩难懂，对成人学习者带来很大的挑战，仅仅依靠教师进行理论讲授，成人学习者无法理解其真正内涵并掌握重点，例如税法相关的理论知识往往深奥繁杂，不易理解，即使死记硬背了理论却在实践中无法有效运用。如果教师在教学过程中将理论与实践相结合，一边讲解一边演绎，将抽象的理论转化为具象的实践活动，其教学效果不言而喻。其二，具备实用价值。成人学习者进行学习是为了有效地指导实际工作，“学为了用”、“即学即用”是成人学习者追求的目标，成人学习的现实性决定其学习内容需具备较高的实用价值，因此教学环节的实践练习不可或缺。加入实践练习的教学活动丰富成人学习者的实践经验，为今后的工作做好实践知识储备。

（三）精神倡导合作学习，有助于实现高效性

不论在工作上还是学习中，合作学习的模式都能取得1+1＞2的理想效果。《国务院关于教育改革与发展的决定》中指出：“鼓励合作学习，促进学生之间的相互交流，共同发展，促进师生教学相长。”学习金字塔理论倡导“合作学习”，即学习者通过组建学习小组为达成共同的目标从而共同建构知识、完成学习任务的一种学习方式。寓教于乐于合作，寓乐于人于交流，成人学习者之间的合作精神与交流意识有助于实现学习效果的高效性。一方面，提高学习效率。众人拾柴火焰高，独自完成学习任务与合作完成学习任务在数量和质量上存在明显差异。合理利用集体的合力和智慧，不仅可以在共同学习的过程中快速掌握知识，而且学习成果也可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另一方面，实现资源共享。成人学习者在合作学习的过程中建立一定的学习网络，相互之间分享和交流观念、想法、态度、情感等精神资源以及人脉、物力等物质资源，作为社会人的成人学习者从中可以获取除知识以外的其他收获。

（四）过程注重相互教授，有助于提升参与性

库伯认为，学习首先应是一个过程，而不是一个结果[4]。学习过程的重要性远远大于学习结果，学习者在学习过程中不断增长见识、丰富经历、提升素质、锻炼意志、陶冶情操等，并且学习过程的价值远不止如此。学习金字塔理论强调“向他人教授”，以此增加学习者在教学过程中的参与程度，消除教师讲、学习者听的师生隔离状态，采取学习者将所学知识讲授给教师和其他学习者听，师生共同对其教学效果进行反馈的学习模式。人人有机会成为教学者，深入参与到教学环节之中，以此增加教师与学习者、学习者之间、学习者与学习材料之间的互动，丰富学习者的学习体验。其一，检验学习成果。将所学知识以讲授的方式传达给他人是检验成人学习者是否真正掌握知识的有效途径。如果只是将知识记住，成人学习者只完成“内化”的初级阶段，如果能将所学知识与他人分享则完成“内化—整理—导出”的高级阶段。因此，师生翻转式的讲授法可以有效验证成人学习者的学习效果。其二，拓展评价维度。泰勒认为，评价过程本质上是确定课程与教学计划实际达到教育目标的程度[5]。评价过程要体现以人为本，综合测评成人学习者的能力不能仅仅以分数论英雄。在考核学习能力的基础上应综合考量理解力、思维力、表现力、创新力、实践力等，只有这样才能使评价更加全面科学。

三、学习金字塔理论对成人学习的启示

（一）开展自我导向学习

学习金字塔理论以“自主学习”作为理论重心，学习过程凸显学习者的主体性和主动性，提倡进行自我导向学习。自我导向学习是一种不管是否有他人的帮助，由个体自己引发以评断自己的学习需要，形成自己的学习目标，寻找学习的人力和物质资源，选择适当的学习策略和评鉴学习结果的过程。即自我选择、自我规划、自我评价的学习模式[6]。成人学习者在进行自我导向学习时需从以下方面着手。一方面，贯彻自我导向学习观念。思想是行动的先导，观念是实践的指南，应将树立正确科学的观念作为开展学习的首要任务。树立自我导向意识，首先，要加强内在学习动机，成人学习者要正确评估自己学习动机的强度和维度，在正确自我认知的基础上通过不断进行自我激励，强化自我效能感的方式激发内部学习动机。其次，养成自我更新的习惯。树立终身学习的理念，将学习作为一项自我扩容和成长的事业认真履行，不断提高认知水平进行知识储备。另一方面，发展自我导向学习能力。包括制定自学计划，寻找学习资源，按时开展学习活动，理性进行自我评价。具体而言，需要进行自我学习规划，明确学习的内容及方向并制定一个切实可行的行动方案。需要根据学习计划寻找合适的学习资源，包括选择学习材料、学习媒介、学习场所等，并按照计划开展学习。对学习成果及时地进行阶段性自我反思，总结经验，对下一阶段学习提供指导。

（二）增加实践教学比重

学习金字塔理论重视“实践练习”，强调要加强实践教学的分量，由仅为实践环节强化为实践板块，并着力于理论教学板块深度融合[7]。但成人学习中实际教学环节存在很多不足。其一，对实践教学的重要性认识不足，没有将实践教学与理论教学放在同等地位。成人教学模式“普教化”现象显著，以理论知识教授为主，忽视成人学习者的实践经验和特殊学习需求。其二，教师实践素质欠缺。很多专职成人教师长期进行理论教学，掌握丰富的理论知识，但由于没有走到一线参与实践工作，其实践经验明显无法满足实践教学需求。

基于此，需要从教学环节设计和教师素质提升两方面入手。在教学环节设计方面，设置专门的实践板块，综合运用案例教学、情景模拟、项目体验等方式，包括利用真实案例引导成人学习者进行讨论与分析，创设仿真情境让成人学习者进行角色扮演，设计方案进行有针对性的项目体验教学等，使理论的学习与实践密切结合，教学内容适用于成人学习者的实际工作与生活。在教师素质提升方面，扩容兼职教师队伍，聘请一线工作或者实践经验丰富的技术人员及专家学者，他们的教学任务不是进行理论讲授，而是专门负责实践板块的教授，通过引入实际工作中存在的问题和事例，帮助成人学习者实现所学理论知识的实践化。

（三）组建学习共同体

学习金字塔理论强调“合作学习”在学习效果中的关键作用，通过共同完成学习任务相互配合、相互促进，实现学习效果的最优化。可以通过组建学习共同体实现合作学习。学习共同体是指作为一种关于学习与学习者的社会性安排，提供给学习者围绕共同的知识建构目标而进行社会交互的机会，每一个成员从不同水平和角度加入到围绕知识的合作、讨论和评价中，并且从中获得来自他人的支持，完成知识的整体建构[8]。成人学习者在组建学习共同体时应注意以下几点。其一，明确目标，合理分组。首先要明确总体学习目标并细分成若干个小目标，有计划、系统地开展实施。其次要合理分组，可以使用异质分组的原则，即选取学习成绩、学习能力存在差异的成人学习者为一组，保证组间公平，方便交流合作。再次，进行角色分配，小组中应包含组织者、观察者、发言者等不同角色，各司其职。其二，参与讨论，促进思考。成人学习者通过展现学习任务的成果或者提出过程中存在的问题，开展小组讨论，确保每个人都有发表自己观点的机会，经过思考的过程加深对知识的理解。其三，进行合理评价。在评价小组学习及个人学习的表现时应注重评价标准的多维性、评价主体的多元性和评价方法的多样性，保证评价结果客观有效。

（四）学生参与教学环节

学习金字塔理论主张“向他人教授”，即学习者参与到教学环节充当教学者，通过讲授将知识传授给他人进行交互学习，在讲授的过程中发现问题，提升自我。在这个过程中需要注意成人学习者的教学模式及成果评价。

教学模式方面包括教学的内容及时间。成人学习者讲授的内容包括教师已讲过的内容和未讲过自学的内容，对于已学过的知识要求成人学习者在讲授时加入案例、情境或自身体会，将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对于自学的内容，成人学习者在讲解时需要把握难点，抓住重点，将知识进行整合归纳。成人学习者教学的时间应该选在课程进行一段时间或课程将要结束时，此时的成人学习者具备一定的理论基础，能够将知识融会贯通。

成果评价方面可以多维度多视角地选择评价指标。评价的目的并非为了成绩而存在，学习成绩应该是一种自然而然的结果，是学习成果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水到渠成，而不应该成为刻意制定的硬性规章[9]。因此，评价的主体应该包括教师评价、学生评价及自我评价，评价的方式可以采取定性评价与定量评价相结合，评价维度应是纵向评价与横向评价并存，使评价发挥应有的诊断、导向、激励、发展与反馈的功能。

[1]顾 敏.“学习金字塔理论”在高校管理课程教学中的应用[J].中国管理信息化,2011(11):90-91.

[2]王洪才.终身学习：现状、突破与未来[J].成人教育学刊,2015(7):9-13.

[3]何爱霞,刘雅婷.成人教育学专业研究生实践性学习摭论[J].河北大学成人教育学院学报,2014(1):120-127.

[4]Kolb, D.A.Experiential learning: Experience as the source of learning and development. Englewood Cliffs, N J: Prentice Hall，1984.

[5]泰勒.课程与教学的基本原理[M].施良方译.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94.

[6]崔铭香.成人自我导向学习能力及其培养[J].河南职业技术师范学院学报,2002(3):31-34.

[7]王乐鹏,刘佚阳.浅谈“学习金字塔理论”在高职英语教学中的运用[J].科技教育,2011(14):167-170.

[8]叶忠海.学习共同体生成的若干基本问题思考[J].当代继续教育,2013(2):8-10.

[9]刘奉越.转化学习理论及其对成人教师专业发展的启示[J].河北大学成人教育学院学报，2012(2):28-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