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例乳房缺失患者社交回避与苦恼得分特征分析
2016-12-16林玉珍廖瑞梅刘美凤谢丽芬阮定萍黄爱莲黄国彩
林玉珍,廖瑞梅,刘美凤,谢丽芬,阮定萍,黄爱莲,黄国彩
(中山大学附属江门医院,广东 江门 529030)
282例乳房缺失患者社交回避与苦恼得分特征分析
林玉珍,廖瑞梅,刘美凤,谢丽芬,阮定萍,黄爱莲,黄国彩
(中山大学附属江门医院,广东 江门 529030)
乳腺癌已成为全球范围女性最常见的癌症,中国乳腺癌发病率也在不断上升,并呈现出日益年轻化的趋势[1]。对于乳腺癌治疗,目前采用手术为主的综合治疗方案,患者常因自身患病、手术创伤致乳房缺失、化疗药物不良反应(如脱发)等困扰,而产生焦虑、抑郁、社交障碍等负面情绪。国内外相关研究表明[2-4]:乳腺癌术后患者女性特征改变、形体改变,使得患者不愿或不敢参加正常的社交活动,从而易产生抑郁、自卑、悲观等不良心理反应。社交是人在社会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人是生理、心理及社会的统一整体,生理或心理都可能影响人的社会交往。为了了解不同人口学特征乳房缺失患者、以及佩戴义乳者、乳房重建者的社交回避及苦恼得分水平现状,笔者在我院随诊存在乳房缺失患者300例进行了问卷调查,现将结果报道如下。
1 对象与方法
1.1 调查对象 选取2014年3月—2015年5月在我院随诊的300例存在乳房缺失的女性患者,纳入标准:思维清晰、听力,语言表达能力正常;年龄≥18岁;原发性乳腺癌且经病理学检查证实,并已行改良根治术或单纯乳房切除术(术后≥5年),存在乳房缺失;定期随访未见局部复发及远处转移;知情同意自愿配合。排除标准:有精神疾病;语言表达能力困难。
1.2 方法
1.2.1 调查工具 采用社交回避及苦恼量表(Social Avoidance and Distress Scale,SADS):由Waston及Friend与1969年编制,该量表共28个条目,包含社交苦恼和社交回避2个维度,每个维度含14个条目。采用是—非制评分方法,回避及苦恼分量表的信度分别为0.87及0.85。得分范围从0(最低的回避及苦恼程度)-28(最高的一级),各条目累计得分,得分越高,被试者社交回避与苦恼越严重[5]。
1.2.2 调查方法 由1名主管护师在我院门诊进行调查,向患者发放社交回避及苦恼量表问卷,随表附知情同意书1份。调查表还包括:年龄、婚姻、学历、职业、人均月收入等一般情况、乳房美容方式等。不记名作答,当场填写并收回。共发放300份,回收286份,有效问卷282份,有效回收率94.0%。
1.3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18.0进行统计学处理。各组数据均以均数±标准差表示,以F检验检测数据方差齐性,采用单因素方差分析进行统计学分析,组间比较采用Bonferroni法。双侧检验,α=0.05。
2 结果
2.1 总体得分情况 本组282例乳房缺失患者社交回避维度为(5.96±3.12)分,社交苦恼维度为(5.36±2.98)分,总分为(11.26±5.12)分。
2.2 不同人口学特征分组的得分及比较 本组患者在年龄、婚姻、学历、职业、收入的分组内,其社交回避及苦恼总分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得分最高的特征分层分别是:18~40 岁组,(12.38±5.35)分;未婚组,(13.68±5.53)分;学历本科及以上组,(12.60±5.32)分;个体职业组,(13.60±5.89)分;人均月收≥10 000 元组,(13.26±5.64)分。 详见表 1。
表1 282例乳房缺失患者社交回避及苦恼量表得分的单因素分析(±S,分)
表1 282例乳房缺失患者社交回避及苦恼量表得分的单因素分析(±S,分)
项目 n 社交回避及苦恼量表总分 F P年龄(岁) 2.677 0.048 18~40 98 12.38±5.35 41~65 138 11.22±5.43>65 46 8.86±3.66婚姻状况3.226 0.041未婚 38 13.68±5.53已婚 236 11.88±4.25离异或丧偶 8 10.41±3.99学历2.564 0.045本科及以上 56 12.60±5.32大专 72 11.31±3.16中专及高中 57 10.13±3.62初中及以下 97 9.64±3.02职业3.538 0.002农民 51 9.36±2.50干部 56 12.56±3.98个体 41 13.60±5.89工人 58 9.81±3.33职员 38 10.62±3.13学生 8 11.81±4.68其他 30 8.66±1.86人均月收入(元) 3.124 0.026≤2 000 30 9.68±2.33 2 001~5 000 148 10.46±2.64 5 001~10 000 72 12.63±3.33≥10 000 32 13.26±5.64
2.3 不同的乳房美容方式组间得分及比较 将患者按佩戴义乳、乳房重建、未使用美容方式分组,进行总分和维度分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乳房重建组的总分和2个维度分最低(P<0.05)。见表2。
表2 3组美容方式患者的社交回避及苦恼量表总分比较(±S,分)
表2 3组美容方式患者的社交回避及苦恼量表总分比较(±S,分)
注:经两两比较,佩戴义乳vs未使用美容方式(t=2.225,P=0.027),乳房重建vs未使用美容方式(t=2.674,P=0.008),佩戴义乳vs乳房重建(t=1.987,P=0.048)
美容方式 n 社交回避 社交苦恼 总分佩戴义乳 176 5.23±1.62 4.23±1.86 9.43±3.11乳房重建 13 4.26±2.32 3.86±1.62 8.08±3.21未使用美容方式 93 5.82±1.38 5.26±1.96 11.01±3.31 F 3.235 3.128 4.612 P 0.041 0.045 0.011
3 讨论
3.1 乳房缺失患者的社交回避及苦恼程度高于我国健康人 社交回避及苦恼指回避社会交往的倾向及其身临其境时的苦恼感受,回避是一种行为表现,苦恼则为情感反应[5]。本研究结果显示:本组乳房缺失患者的社交回避、社交苦恼程度明显高于我国健康人[总分(8.03±4.64)][6],表明乳房缺失患者术后 5年在社交回避及苦恼情绪方面有较大的不足。究其原因:(1)与乳腺癌疾病治疗特点有关,患者既要承受手术创伤所致的乳房残缺、形体改变的事实,又要面对丈夫、家庭和工作的关系,加之出于对生命的渴望而迫切需要高质量的治疗,患者易出现焦虑、抑郁、自卑等负性情绪,不愿参加社会团体活动,交际圈缩小,社会功能下降,造成孤独、封闭。(2)乳腺癌作为临床常见恶性肿瘤,大多数疗程较长,而且需长期随访,患者需付出较多金钱及时间成本。(3)患者对乳腺癌及乳房重建等的相关知识较缺乏,受传统观念的束缚,患者对乳房重建等美容方式羞于启齿。
3.2 乳房缺失患者社交回避及苦恼的群体分布特点 从表1可见,本组患者按不同年龄、婚姻、学历、职业、收入的分组中,其社交回避及苦恼总分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且以年轻、未婚、高学历、高收入、个体职业者的社交回避及苦恼程度为甚。这一结论与既往研究结论相符[7-9]。分析原因如下。(1)18~40岁为青年组,该年龄段患者年轻,事业处于高峰期,在学习、工作、生活中都担负着重要角色,社交活动亦较多,难以接受乳房缺失的现实,身心双重受到创伤。(2)相对于已婚者,躯体形象对未婚患者社交和外出活动影响更大。未婚者面临择偶年龄阶段,人际交往和娱乐生活更加丰富。形体改变、个人隐私的泄露,使患者感到苦恼,更趋于采取回避方式。(3)高学历患者社交人群的层次相对高些,自我评价较高,乳房切除使她们感受到女性的尊严和勇气的丧失,负性情绪相对也就严重些。(4)个体职业者社交回避及苦恼得分相对较高,表明社交回避及苦恼病症较严重。原因可能是个体人员外出和社交活动是其生活及工作的主要组成部分,良好的形象是必备的。而女性第二性征的丧失,对患者社交活动产生较大影响。(5)高收入人群条件较好,对精神生活要求更高些。
3.3 乳房缺失患者术后乳房重建状况与得分分析
3.3.1 乳房重建的重要意义 乳房作为女性特有的第二性征,在维系女性魅力及自信方面起着重要作用。乳房重建作为一项安全的手术,在不影响乳腺癌复发率和死亡率的同时,可以恢复女性的形体美,缓解因失去乳房而导致的心理压力和情绪障碍,重塑患者的自信与社会参与意识[10],是乳房缺失患者的福音。2010年,美国国家综合癌症网指南已经将乳房重建纳入乳腺癌综合治疗的一部分[11]。2013年,中国抗癌协会乳腺癌诊治指南与规范[12]明确指出,乳房重建适合于因各种原因准备或已经接受乳房切除的女性,或因为保乳手术导致乳房明显变形的患者。尽管乳房重建在重塑女性美方面的安全性早已被证实。然而,在本组282例患者中,乳房重建仅13例,占4.6%,全部为青年人(18~40岁),例数占比略高于国内(4.5%)[13]单中心报道,与国外(25.6%)[14]相距较大,具体原因有待进一步了解。
3.3.2 乳房重建有助于减轻患者社交回避及苦恼状况 表2结果表明,乳房重建组患者的社交回避及苦恼症状最轻。提示乳房重建能够有效缓解患者社交回避及苦恼,让患者保持积极的心态,消除焦虑、社交障碍等负性情绪[15]。乳房缺失患者的身体畸形通常十分明显,对患者的日常生活和社会交往影响甚大,有些患者甚至出现脱离社会、回避与他人的交往的严重现象[16]。佩戴义乳虽然在重塑乳房缺失患者自我不失中起到一定作用,但清洗不便、易变形,舒适度欠佳;更重要的是佩戴过程中若固定不当,可能会发生掉落的尴尬局面。就笔者目前初步了解的情况看,中年患者常常会选择佩戴方便、价格便宜的义乳,以弥补躯体缺陷,改善外形;有的患者索性在胸围罩杯中填充海绵来维持身材外观;而老年患者,则多数选择穿宽松衣服来稍作修饰。
时至今日,乳腺癌的预后已得到极大改善,患者术后的身心健康不应受到忽视[17]。医护人员应综合考虑患者的年龄、婚姻、学历、职业、收入等实际情况,告知患者乳房重建的可行性,制定个体化治疗方案。以帮助患者减轻社交回避及苦恼,提高生活质量。对于患有社交回避及苦恼的患者,往往伴随抑郁、自卑、悲观等,除了正确指导选择乳房重建外,应给予更多的关心和帮助,提高其主动面对参与社交活动的勇气和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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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oring Features of Social Avoidance and Social Distress of 282 Patients with Absence of Breast
//LIN Yu-zhen,LIAO Rui-mei,LIU Mei-feng,XIE Li-fen,RUAN Ding-ping,HUANG Ai-lian,HUANG Guo-cai
目的了解乳房缺失患者社交回避及苦恼的得分状况,以及不同特征患者得分的差异。方法纳入在我院随诊的300例乳房缺失患者,发放社交回避及苦恼量表进行调查。对不同特征患者的量表总分进行单因素分析。结果回收有效问卷282份,方差分析结果表明:以下5组患者社交回避及苦恼总分最高(P<0.05),分别为:18~40岁组、未婚组、学历本科及以上组、个体职业组、人均月收≥10 000元组。佩戴义乳组、乳房重建组的得分低于未使用美容方式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结论中青年、未婚、高学历、个体户及高收入的患者,社交回避及苦恼情绪较明显,需要医护人员高度关注。而佩戴义乳及乳房重建的患者的社交回避及苦恼情绪较未使用美容方式者要轻。
乳房缺失;社交回避;社交苦恼;乳房重建
R473.73
B
10.16460/j.issn1008-9969.2016.10.057
2015-11-13
林玉珍(1977-),女,福建永定人,本科学历,副主任护师。
陈伶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