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的力量——1～6届全国森林文化学术研讨会的回顾与思考

苏孝同， 苏祖荣

(福建林业职业技术学院)



文化的力量
——1～6届全国森林文化学术研讨会的回顾与思考

苏孝同， 苏祖荣

(福建林业职业技术学院)

对1～6届全国森林文化学术研讨会进行了回顾综述，对2005—2015年国内森林文化的研究进展作了分析和评介。这十年，是森林文化理论和实践不断创新的十年，是森林文化研究不断出成果的十年，是森林文化产业蓬勃发展的十年，是森林文化为现代林业注入新元素的十年，也是森林文化与生态文明珠联璧合、交相辉映的十年。森林文化的理念和价值，唤醒了全民的生态意识，陶冶了人们的精神情操，凝聚了一批有志于森林文化的研究者。森林文化以其鲜明的绿色、多元、循环、共生的生态理念，渗透到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引领着时代的潮流，丰富和提升了现代林业的内涵，有力地推动了生态文明和美丽中国建设。同时对未来的森林文化理论研究和实践探索作了思考与展望。

森林文化；学术研讨；森林美学；森林哲学

由北京林业大学主办的全国性森林文化学术研讨会，自2005年创办，迄今已成功召开6届。十年来(2005—2015)，依托森林文化学术研讨会交流平台和《北京林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这个阵地，引领和带动着全国的森林文化学术研究不断走向深入，取得了一系列令人瞩目的成果。这十年，是森林文化理论和实践不断创新的十年，是森林文化研究不断出成果的十年，是森林文化产业蓬勃发展的十年，是森林文化为现代林业注入新元素的十年，也是森林文化与生态文明珠联璧合、交相辉映的十年。回顾这十年，森林文化像一双无形的手，既开辟了林学的人文途径，使森林文化从一个陌生的学术概念，迅速转换成一门前景广阔的新兴学科——森林文化学或人文林学。同时，森林文化又改造传统林业，使其与林业产业体系、森林生态体系并列，成为现代林业的重要组成部分。

一、历届森林文化研讨会之回顾

森林文化受到学术界和社会的关注并非偶然。21世纪开始，由于不断恶化的生态环境危及人类的生存,人与自然的和谐发展成为全社会面临的重大课题。在这种背景下,森林文化的价值被凸现出来,并得到政府、学术界乃至整个社会的普遍认同, 森林文化研究开始走向繁荣,森林文化研究的领域也在不断拓展。

2005年9月，由北京林业大学主办的首届森林文化学术研讨会在北京召开。来自日本东京农业大学、中国林业科学研究院、北京大学、北京师范大学、云南大学、国家林业局中南林业调查规划设计院以及国内各农林院校的60多位专家学者参加了会议。此次会议紧紧围绕森林价值观、森林文化观和森林经营观这3大问题展开研讨，27位演讲者分别从宏观和微观的角度，在传统森林文化、森林经营与森林文化、森林文化综论3个层面，对诸多领域的森林文化问题进行了深入探讨。首届研讨会开启了森林文化研究的新阶段，对我国森林文化研究和森林文化建设起到了奠基、启蒙和引领作用[1]。

2007年10月，由北京林业大学和福建林业职业技术学院主办的第二届全国森林文化学术研讨会在福建武夷山召开，全国各地的50多位专家学者参加了会议。本次研讨会共收到演讲报告和交流论文28篇，演讲内容丰富，立意新颖，研讨气氛热烈，给人印象深刻。在理论层面，首次研讨了森林文化学科体系的构建，开启了森林文化与生态文明、森林文化与现代林业的理论研究，同时，从艺术、宗教、美学、哲学等层面探讨了森林同人类思维模式的关系。本次研讨会还启动了许多新的研究领域，如森林哲学、森林文化与森林可持续经营、森林美学与大地园林化模式、国家森林公园生态文化建设策略、少数民族地区的森林文化研究等。在实践层面，推出了森林文化村建设的实例，被视作森林文化从理论研究走向实践层面的一个良好开端[2]。

2009年10月，由北京林业大学和浙江林学院主办的第三届全国森林文化学术研讨会在浙江临安召开，全国各地的50多位专家学者参加了会议，有25位代表在会上做了发言。本次会议的研讨内容包括森林文化的理论研究、森林文化的应用研究、森林文化的历史研究、森林文化研究的延伸与拓展等。在生态文明的大背景下，本次会议的研讨内容更加丰富，如对森林文化产品的分类研究；研究路径也从单纯的理论研究拓展到实践探索，如对创建森林文化都市及森林文化乡村网络之探索；林业史的研究也出现了更加细致化的倾向，由以往单纯的历史回顾，发展到对某时某地林业状况的专题研究；越来越多的森林文化研究新领域开始出现，如森林环境的心理品质研究和生态审美心理学研究等；同时，森林文化与森林经营、森林文化与宗教、中国木文化、森林旅游文化、区域森林文化、森林文化与生态文明等议题在此次会议上也都有涉及。与会专家还对森林文化的后续研究提出了不少建议，如建议开展森林与心理健康、森林与文学艺术、森林与绘画、森林与音乐等方面的研究等，使更多领域的学者参与到森林文化研究队伍中来[3]。

2011年12月，由北京林业大学发起，并与西南林业大学、国际木文化学会、亚洲绿色文化国际交流促进会联合主办的第四届全国森林文化学术研讨会在云南昆明召开，国内外70多位专家学者参加了这次研讨会。来自美国林务局、日本东京大学、菲律宾开放大学、中国科学院、国家林业局、国际木文化学会、中国林业科学研究院、甘肃省社会科学院、云南生物与文化多样性保护中心以及国内各农林院校的32位中外专家学者就会议主题做了精彩发言。本次会议紧紧围绕森林文化的基本特征，即生态性、民族性、地域性和人文性展开，内容涉及生物多样性与文化多样性保护、森林文化的历史研究、当代森林文化研究、森林文化与生态文明建设、森林文化与森林经营管理、森林文化与生物多样性保护等问题。2011年恰逢“国际森林年”，其主题是“森林为民”，目的是唤起全世界对森林问题的关注，提高公众的生态保护意识。在此背景下，本次研讨会的议题呈现出更加深刻和宽广的趋势，与会代表不仅仅从森林本体出发，对森林文化与人类的关系进行一般性的探讨，而是从森林在生态系统中的地位和重要性出发，以宏观的视野对森林文化在人类文明发展进程中的作用进行深入交流和探讨。同时，也有更多领域的学者，以跨学科的视野，从材料科学、生物学、景观学、生态哲学等角度剖析了森林文化的特点和发展方向[4]。

2013年7月，由北京林业大学主办的第五届全国森林文化学术研讨会在内蒙古呼伦贝尔召开，全国各地50多位专家学者参会。在本次研讨会上，来自不同地域、不同学科的14位学者做了精彩发言，内容涉及我国部分少数民族的传统森林文化研究、各个历史时期的林业史研究、森林文化与生态文明的互动关系、森林景观的文化价值和生态效应、森林与环境问题、森林文化的理论建设、森林文化的传播与教育等。来自内蒙古呼伦贝尔的草原文化研究者，还针对草原少数民族的风俗习惯，从生态伦理和文化的角度进行了剖析，颇具民族特色，引起代表们的关注。本次研讨会从森林的视角重新解读了历史与当代的森林文化，研讨内容突出了森林文化的4个基本特征，即生态性、民族性、地域性和人文性，从生态的角度解读文化，从文化的角度审视生态，拓展了森林文化的研究空间。与往届研讨会相比，更多学者开始从民族传统文化中寻求各民族森林文化的精髓。大家认识到，只有民族的，才能是世界的，森林文化本质上是一种传统文化，只有植根于本民族，充分发掘各民族传统森林文化的内涵价值，才能获得长远的发展[5]。

2015年9月，由北京林业大学主办的第六届全国森林文化学术研讨会在吉林长白山自然保护区召开，来自全国各地的30多位专家学者参加了会议，有12位学者在会上做了精彩发言。这次研讨会是在生态文明建设首次列入国家五年规划的背景下召开的，与会代表首先回顾和总结了森林文化学术研讨会创办十年来所取得的丰硕成果，认为这十年来森林文化的研究内容不断深化，研究视角不断拓宽，越来越多交叉学科的研究成果不断涌现，许多研究成果得到了技术角度的印证和支撑，并在实践层面上得到了落实和应用。随后，学者们分别从人类文化的发展和传承、森林生态的变迁和保护以及中国历史上对森林的保护和文化传承等方面，对我国森林文化的发展进行了多方位、多层次、多角度的研讨，并提出下一阶段森林文化研究的思路，认为当下的森林文化研究应该在总结以往研究成果的基础上，抓住国家实施生态文明战略的契机，多个研究领域交叉融合，兼收并蓄，创新方法，在理论层面上要有新的突破，在实践层面上应直面当今生态和林业的问题，做到有的放矢，实现森林文化从理论到实践的跨越[6]。

二、十年森林文化研究综述

十年来，在全国森林文化学术研讨会的引领和推动下，我国森林文化学术研究渐成热点，有学术价值和理论创见的研究成果不断涌现。笔者以“森林文化”为关键词在“中国知网”搜索2005年以前的相关文章，仅有110篇，而自2005年起至今的文章数量竟多达933篇，足见这十年来森林文化研究的迅猛发展。与此同时，一大批森林文化研究专著也相继出版，如《中华竹文化》(关传友，2000年)，《森林美学概论》(苏祖荣，2001年)，《森林文化学简论》(苏祖荣、苏孝同，2004年)，《森林文化与森林景观审美》(但新球，2005年)，《中国传统松柏文化》(李莉，2006年)，《森林与人类》(胡德平，2007年)，《森林美学》(赵绍鸿，2009年)，《森林哲学散论——走近绿色的哲学》(苏祖荣，2009年)，《森林文化与生态文明》(蔡登谷，2011年)，《中国森林旅游文化》(屈中正，2011年)，《森林与文化》(苏祖荣、苏孝同，2012年)，《森林文化研究》(苏孝同、苏祖荣，2012年)，《林业谚语浅释》(陈建诚、苏祖荣，2012年)，《森林生态文化》(但新球、但维宇，2012年)，《福建花文化》(陈璋，2014年)等。森林文化已发展成为一门前景广阔的新兴学科。

十年来，随着森林文化研究的日益深入，在森林文化历届研讨会和研究论著中，出现了以下一系列森林文化研究新视点，引起学界关注。

(一)森林文化史

有学者认为，根据生物进化论的观点，当远古人类从森林中走出来的时候，石器时代不可能悄然而至，农耕文明也不可能凭空产生，人类社会在石器时代之前还经历了一段漫长的木器时代(森林文化时代)。其主要标志是使用木器、利用林火和构筑木巢,由此提出森林文化是中华文化的源头[7-10]。这个观点目前已为国内学界所认同，金鸣娟[11]认为，确定农耕文化之前有一段漫长的森林文化阶段。这种看法，为探索森林文化的发展脉络提供了必要的立论基础，也为阐释森林文化的历史意义提出了重要的研究课题。陈志刚等[12]也认为，这一论断可谓一语中的，为学者们研究森林文化的价值和意义奠定了理论基础。

(二)森林文化价值

传统观点认为，文化价值是人类社会实践的产物，只有人才能创造文化，森林的文化价值是人赋予的。而近年来有学者提出，从生态整体主义的观点出发，森林的文化价值是森林生态系统本身所固有的，而不是人类所赋予的,这种价值是独立于人类工具有用性之外的。森林在自然环境中,按照一定的自然规律自我维持、自我组织和不断地再生产,自主地进行着自身的生命活动,在遗传、生态、进化史上,完成自已的使命,从而实现自身的发展和进化。森林的生命活动和生态的存在，就是文化的一种表达[13-15]。这种观点为人们重新审视森林的文化价值开辟了一个全新的视角。

(三)森林美学

有的研究者把森林审美分为森林景观、森林意象、森林意境等3个不同层次图景[16-17]，由浅入深，标明一条清晰的审美路径。把“意象”这一美学范畴引入森林美学后，森林美就不单指森林景观引发人的观照，同时还决定审美主体对审美对象——森林的唤醒，借助森林这一意象，传达人类丰富的情感，从而在更大范围和更深层次上展示森林美的丰富性和多样性。同时，还在“意境”这一最高层次上，从艺术、宗教、哲学等层面上探讨森林同人类意境的关系[18-19]。这对于提升森林品位、加深对森林内涵的领悟，以及陶冶性情、净化心灵等都具有引导作用，填补了森林美学的一个空白。

(四)民族文化与生物多样性保护

有学者对我国部分少数民族地区的传统文化开展实地调查和案例分析，研究民族文化对生物多样性保护的影响，提出生物多样性与文化多样性是人类社会可持续发展与进步的两大支柱。生物多样性是文化多样性的基础和源泉,文化多样性反过来以各种方式塑造和影响着生物多样性,传统文化是保护生物多样性的可靠力量[20]，从而揭示了民族传统文化在生物多样性保护和生物资源持续利用方面的独特价值。

(五)森林文化体系的构建

有研究者从文化的视角阐述了森林文化体系是由森林物质文化、森林精神文化、森林制度文化3个层面组成的相互依赖、相互制约的有机整体[21-24]。其中, 森林物质文化是平台和基础，是森林文化赖以存在的载体；森林精神文化是理念和灵魂，是引领森林文化不断创新和发展的动力；而作为中介的森林制度文化则是过渡和联结森林物质文化和精神文化的纽带和桥梁。森林制度文化通过制度的完善和规范，既获得物质的成果，又达到精神的提升，而这二者的实现，都需要一个规范、有序的制度文明。对森林文化体系及其结构功能的研究，在理论和实践上为森林文化的发掘、创新和发展提供了系统的思路。

(六)森林哲学

作为森林文化的理论形态，森林哲学是近年来出现的一门新兴学科，也是森林文化研究领域一项重要的理论突破。其核心观点[25-30]有：

1)在研究对象上，森林哲学以生态世界为研究对象，研究生物、生命、生态、生物链、生态位、生物圈，属于应用哲学，是传统哲学研究物质、运动的具体化。

2)在主客关系上，森林哲学认为自然是主导、主体，人类是由自然派生的，是第二位的。森林哲学以自然为本，传统哲学以人为本，但两者殊途同归。

3)在认识路径上，森林哲学继承了传统哲学的二分法，同时，还讲三分法，一分为三；讲多分法，一分为多。承认物质的多样性、社会的多样性和生物的多样性。没有多，无法解释多种经营模式、多种所有制结构、多树种造林和现代多功能林业。

4)在基本范畴上，森林哲学描述生命和生态，既重视生、有形的、看得见的一面，还重视死、否定、清除和循环的另一面，这就是“0”这一森林哲学的基本范畴。在生态领域，正因为有“0”的分解和清除这一环节，不断让出生态位，才使万物生生不息。“0”的第二层含义是循环，自然界的消消长长、生生死死的循环，才使自然万物不断更新。循环经济、循环社会是未来经济社会的基本运行模式。

5)在遵循规律上，现代社会主要遵循价值规律，而森林哲学则认为人类还应遵循生态规律，顺其自然。自然按既定轨迹运行，虽然速度缓慢，但却能创造出生物圈，创造出生物多样性，创造出人类。自然是真正的大师，人类只是工匠。自然能制定规律、规则、标准，人类只是自然的模仿者和守望人。

6)在功能定位上，传统哲学强调发挥人的主体性、能动性和创造性，把改造世界看成哲学的主要功能定位；森林哲学则认为人类对自然的改造不仅要遵循自然规律，还要受到自然阈限的限制。不是一切自然界的东西都可以人工化，例如天然林、自然保护区、湿地、荒野、冰川等，则不能触动，本底资源是不能触动的。

7)在价值取向上，森林哲学认为，自然的方向、生态的方向决定了人类的方向。以人类为中心不是唯一的标准，以生态为中心才是最终标准，这是人类安身立命之本。

8)在观察视野上，传统哲学注重物质世界，关注技术圈；而森林哲学关注生命万物，认为随着全球经济的一体化、信息化，地球村变得越来越小，而人类生命共同体则变得越来越大。人类生命共同体必须向生物圈延伸，生态伦理道德也必须向人以外的生命万物延伸，这是森林哲学与传统哲学的一个很大区别。

9)在终极目标上，森林哲学既看到生态系统中捕食和被捕食间的竞争、你死我活、优胜劣汰的一面，也看到生物间相互妥协与和解的另一面。与其不让对方活着，不如让大家共同生存，这就是自然界的共生法则，这就是“和”的哲学。森林哲学是“和”的哲学，既“和而不同”，讲生物多样性；又“和实生物”，讲生态的整体性，这就是森林哲学的目标。站在哲学的高度理解、梳理森林和森林文化，这是我国林学界对森林和林业的认识上的一次质的飞跃。

(七)森林文化学的学科建设

学界普遍认为，森林文化研究的深入将催生一门全新的学科——森林文化学或人文林学。这将突破传统的林学学科体系，实现自然林学与人文林学的相互交叉与融合，使林学成为兼具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品格的完整的科学体系。有学者把森林文化学的学科分为以下3类:①形而下的森林文化形态，如树文化、竹文化、花文化、茶文化、蚕桑文化等；②形而上的森林文化的理论形态，如森林哲学、森林美学、森林伦理学、森林人类学、森林社会学、森林民俗学、森林文化史等；③应用学科，如森林文学、森林艺术、森林旅游、园林艺术等，形成一个较完整的学科体系架构[31-32]。也有学者从高等林业教育的视域，指出森林文化学是在人类对森林文化现象的认识上升到了理性阶段而产生的一门跨文理的综合性学科，认为森林文化学既不是纯粹的林学分支，也不是纯粹的人文科学分支，应该把它看作是一个自然科学和人文社会科学相互交叉融合的综合性学科，并将其在高等林业教育的学科体系中，定位为继林木遗传育种学、森林生态学、树木生理学和数理统计学之后的第5门主要专业基础课[33]。上述观点对我国高等林业教育的学科建设和课程改革将产生重大影响。

(八)森林文化与森林经营的关系

有学者认为，随着森林经营目标的改变，林业工作者要转变观念，拓宽思路，摆脱只侧重于自然技术科学的传统束缚，从文化层次上系统总结人类在长期森林经营管理中积累的智慧和经验，重新认识和协调人与森林的关系，探讨森林的文化价值与美学价值，以及如何在森林经营管理中注入有效的文化与美学因素的方法与技术，开展文化与美学层次的森林经营管理[34-35]。这就回应了柯塔在《森林经理学》一书中指出的“森林经营的一半是技术，一半是艺术”的名言，使森林经营成为兼具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品格的一门完整的学科。

(九)森林文化与森林文化产业的关系

有研究者提出，文化是产业的灵魂和引领，产业是文化的支撑和平台，森林文化与森林文化产业(产品)的关系，说到底是“魂”与“体”的辩证关系。森林文化之“魂”，指森林文化的理念、价值观等精神层面的东西；森林文化之“体”，指承载森林文化理念的具体形式——产品或服务。研究者认为，森林文化之“体”，是森林文化之“魂”的依托所在，是森林文化之“魂”借以表达的形式和载体；同时，森林文化之“体”不能丢失森林文化之“魂”，任何一种文化形式，如果失去思想内涵和精神意蕴，就会偏离正确的方向。在实践层面，研究者则提出要充分挖掘森林文化内涵，实现文化产业主题和内容的生态转向，延长林业产业链，提高森林文化产品和服务的档次及品位，更好地服务社会和民生[13]。这些都为森林文化产业的发展提供了理论引领和文化支撑。

三、文化的作用

十年来，在历届森林文化学术研讨会的带动下，我国森林文化研究成果斐然，社会效应也不断扩大。森林文化的理念和价值，唤醒了全民的生态意识，陶冶了人们的精神情操，凝聚了一批有志于森林文化的研究者。森林文化以其特有的魅力，渗透到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引领着时代的潮流，为现代林业注入了新元素，有力地推动了生态文明和美丽中国建设，促进经济社会朝着绿色、健康、和谐、有序的方向发展。

(一)唤醒作用

全球生态危机的出现，给人类敲响了警钟，使人们不得不对以往人与自然关系的认识及发展模式进行反思。在此背景下,森林文化的价值和作用被凸显出来。柳宗元在《马退山茅亭记》中说：“夫美不自美，因人而彰。兰亭也，不遭右军，则清湍修竹，芜没于空山矣。” 森林文化的作用，就是从文化学或哲学社会科学视角，对森林自身存在的美学、伦理学、哲学、文化、历史、宗教、休闲等价值的一次唤醒。其主要标志有：①有关学术价值和理论创见的研究成果不断涌现；②森林文化、森林美学已成为许多学校的必修课或选修课；③许多学术刊物都开辟了森林文化专栏；④森林文化研究的学术梯队逐渐形成；⑤全国森林文化学术研讨会定期召开；⑥以自然保护区和森林公园为主体的森林文化教育示范基地在各地相继建立，森林文化教育被纳入公民文化素质教育规划；⑦对濒临灭绝的森林文化遗产(如风水林、人文森林、名木古树、古廊桥、古建筑、传统竹木工艺、非物质森林文化遗产等)的抢救保护工作全面启动；⑧森林文化的价值得到政府、学界和全社会的普遍认同。

如果说18世纪文艺复兴时期的启蒙运动，把人文主义当作自己的旗帜，给人以应有的尊严和改造世界的力量，那么在当下，生态意识对人类的唤醒，无疑是人类史上的又一次启蒙[28]。这一次启蒙，确认了人之外的自然界的存在，给自然界以应有的尊重，明确了人在自然界中的位置，人要学会理性地与自然友好相处、和谐共生，因而更具有普遍意义。

(二)凝聚作用

森林文化是一种价值认同，它一旦被人们接受，就会具有很强的凝聚力。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美丽中国这一社会发展新目标的提出，赋予了森林文化新的历史使命，要求森林文化发挥更大的作用，为生态文明建设提供广阔的空间和奠定良好的文化基础。在此背景下，一大批有志于森林文化研究的专家学者、教师、科研人员、行政领导和基层一线人员被吸引和聚集到这个研究领域中来；各个层次的森林文化研究机构相继建立；森林文化研究课题和论文数量近几年均呈现井喷之势；许多省(市)都组织专业人员到林区、农村、基层和林业生产一线，开展森林文化宣讲、调研、采风、摄影等活动；不少地方还启动了森林文化进校园、进社区主题活动，开展生态环保主题教育和森林文化普及宣传活动；各类群众性的森林文化节庆活动，如森林旅游文化节、榕树文化节、竹文化节、花文化节、茶文化节、绿博会、花博会、茶博会、植树节、湿地日、爱鸟周等如雨后春笋，蓬勃开展；各地还普遍开展了形式多样的群众性森林文化实践活动，如森林休闲旅游活动、森林民俗活动、森林宗教活动、树王评选活动、市树市花评选活动、以森林文化为主题的各类环保实践活动、社会公益活动、学生社团活动、社区文化活动，等等。森林文化的凝聚力在这些活动中都显现着它的丰厚积淀和强大的生命力。

(三)渗透作用

森林文化的渗透力根植于博大精深的中国传统文化与生态智慧,它是一种软实力。森林文化渗透到建筑、工艺、园林、饮食、服饰、风俗、宗教、文学、艺术、音乐、绘画等不同领域，就衍生出人们所喜闻乐见的森林旅游、木竹工艺、绿色食品、茶艺茶道、园林园艺、花卉鉴赏等森林文化形态和产品，从而彰显出森林文化的内涵与价值。森林文化渗透到产业(产品)中，可以提升林产品的品质和品位，增加林产品的附加值，如武夷正山小种红茶被认定为世界红茶的始祖后，其价格随即大幅攀升，就是一例。森林审美理念渗透到景观设计中，其简洁粗旷、古朴和原生态的美学原则逐步被中外城市景观设计者所采纳。森林哲学“和谐共生”的理念渗透到森林经营模式中，使林茶、林果、林药、林农等不同混作模式得以推广，云南勐海的普洱茶与樟树混交，所产茶叶品质特别优良，就是成功实例。森林文化产业已成为现代林业的支柱产业。

(四)陶冶作用

森林文化以其深厚的内涵，净化人的心灵、培养人的情趣、锻造人的品格，这就是森林文化的陶冶作用。森林宏大的建构和深邃的生境给人以各种启迪。不同的人群，可以从森林、树木身上读到不同的东西，志士读到挺拔独立，贤者读到博大精深，哲人读到从容大度，商贾读到诚信守节，僧侣读到宁静庄严。此外，花卉盆景、园林小品、根雕竹编，以及以树木花鸟为题材的传说、林谚、诗词、绘画等不同形式的文化作品，都会陶冶人的生活情趣，提高人的道德和文化素养。

森林文化的陶冶作用还体现在人与森林之间的生命互动关系。“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森林之美是人与森林之间的审美互赏关系，人以忘情的状态投入森林世界, 用心理解和关爱森林，森林才会以其最真实的美丽展示给人们, 以此为基础的森林审美活动才能真正达到物我交融的境界。诚如程虹教授在《宁静无价——英美自然文学散论》一书中所言：“在现代社会中，唯一能够与灯红酒绿、人心浮躁的现代都市相抗衡的是沉默无言、由来已久、蕴意深长的自然界。而在现代文明中，人们渴望的也是在匆忙中保持心中的那份宁静。”“人类内心的风景是由自然的风景养育滋润的。”[36]

(五)引领作用

文化会改变人的观念，而观念会形成人的价值观，价值观决定人的动机，不同的动机会产生不同的行为，这就是文化的引领作用。森林文化倡导的绿色价值观、发展观和消费观，正在引领生产方式、生活方式以及人的思维方式的改变。人与自然的对立、对抗正在被共处、共生、共荣所取代。低碳、节能、环保理念的延伸，正在使传统工业、传统农业和传统林业，逐步改造成生态工业、生态农业和生态林业。理性、健康、绿色的消费理念成了当代人消费模式的一种新境界。国家森林城市和美丽乡村创建活动，正在重塑我国城乡的自然生态和社会生态。生态伦理道德延伸和扩大到传统道德领域，人类应承担起对自然的道德责任，这一道德观念已被社会广泛认同，生态伦理意识在全社会日益深入人心。

(六)推动作用

森林文化作为中国文化的源头与根基，为推动中国文化的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中国文化曾经屡次高峰迭起、璀璨辉煌，每一次都留下了具有森林文化独特意义的印记。人类的物质文化是以森林物质文化的形式最早产生和形成的，并且在以后成为整个文化创造和发展的基础。森林物质文化的发展，不仅创造出大量的林业生态物质成果，形成规模巨大的循环经济、低碳经济实体，而且对于治理土地荒漠化、维护物种安全、改善生态环境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森林文化对人类精神文化的推动也是直接且明显的，包括人的价值观念、思维方式、审美情趣、宗教信仰、生态意识等方面，无不烙上森林文化的印迹。森林精神文化的发展，不仅彰显出独特的林业生态文化底蕴，构成丰富多彩的绿色文化、生态文化理论体系，而且对于拓展生态文化内涵、传播生态文明、提高公众的生态意识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成为实现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载体和平台，为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美丽中国提供了重要的思想基础和强大的推动力。

四、思考与展望

2016年5月17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北京主持召开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并发表重要讲话。他强调，一个没有发达的自然科学的国家不可能走在世界前列，一个没有繁荣的哲学社会科学的国家也不可能走在世界前列。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哲学社会科学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地位，哲学社会科学工作者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37]。习近平的重要讲话为繁荣发展包括森林文化在内的我国哲学社会科学指明了方向。

(一)森林文化理论研究要重在创新

一种理论形态是否具有生命力，最重要的是看其成果的理论水平，看其是否有理论创新。森林文化研究要在总结以往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在理论研究上要有新的突破，要拿出原创性的、有理论阐释力的新成果，以呼应时代的要求。

森林是一部包罗万象的百科全书，森林文化的内涵更是丰富多样，它囊括了如美学、哲学、生态学、生物学、伦理学、民俗学、人类学、历史学、社会学、民族学、宗教学、景观学，以及文学、艺术等诸多学科的内容，这为众多研究者提供了广阔的研究领域和创新空间。

梁衡先生指出，迄今为止有关森林的学科都还停留在生产和生态层面，实际上还有一个更高的第三层面 ——“人文层面”亟待开发。因此，有必要建立一门新学科——“人文森林学”，专门研究树木与人的文化关系，即研究人怎样影响树木，树木怎样记录并影响着人的文化活动，这是一门交叉学科[38]。梁衡关于创立“人文森林学”的独到见解为森林文化研究开辟了新的思路。

当下，要抓住国家实施文化建设与生态文明建设发展战略的契机，从人文科学角度，全面诠释森林、解读森林，构筑森林文化的理论框架；同时，要组织相关专家学者，编写包括森林伦理学、森林社会学、森林人类学、森林民俗学、森林文化史等在内的有关专著和教材，构建森林文化学的学科框架。

(二)森林文化研究要有生态文明问题的意识

森林文化成熟的标志不仅在于体系的建构，更重在对当代面临问题的科学阐释。森林文化研究不能仅仅从观念开始，从建构体系开始，而要从解决当代生态问题着手。森林文化研究必须对当下突出的问题作出回答，森林文化如果不能面对当下生态文明和现代林业的问题，则将无的放矢，这不是森林文化题中应有之义。

森林文化把生态文明的价值观纳入自身的核心价值体系。它以生态学整体、系统的尺度审视社会的发展和技术的进步,以生态伦理学的观念重构人与自然的道德关系,以审美和欣赏的态度接纳大自然,以善良的人性和情怀关爱大自然,寻求人与自然生态之间的平衡与和谐。森林文化倡导“绿色化”的生产、生活方式，着力推进绿色发展、循环发展、低碳发展；倡导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的理念，引领生态文明风尚，推动生态文明制度体系建设，从而为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美丽中国提供了思想保证、精神动力、舆论支持和文化基础。

(三)森林文化要为林业产业的发展注入新的活力

现代林业是以森林资源为基础，以生态、产业、文化为支柱的林业，其中森林文化是三大支柱当中最具潜能的支柱。在当今的商品社会当中，任何一种产业的发展都会分4个阶段，即初级发展拼资源、中期发展拼技术、高级发展拼品牌、顶级发展拼文化。林业产业亦是如此，没有森林文化支撑的森林经营只能是低层次的经营。当人们把森林文化的生态价值、美学价值、文化价值、艺术价值、教育价值等充分融入到现代林业当中，现代林业的发展才具有智力保障和文化支撑。

森林文化产业是一种新兴产业, 它将森林文化与创意产业结合起来，为林业产业的发展注入新的活力。面对日益蓬勃发展的森林文化产业，如森林休闲旅游业、花文化产业、竹文化产业、茶文化产业、绿色食品产业等，作为意识形态的森林文化，应当适时予以回应，为森林文化产业的发展提供理论引领和文化支撑，促进森林文化产业的生态转向。森林文化敬畏和崇尚自然的理念，师法自然的理念，以及低碳、节能、环保、循环、共生、和谐的理念，不仅能改变森林文化产业自身的创意，还能给现代传媒、设计创意、工艺美术、休闲旅游、环境艺术、文化会展、广告装潢、软件和计算机服务等文化创意产业注入新的内容，从而转化为产业的发展优势。

(四)森林文化研究要沉下去、“接地气”

森林文化研究人员要走出书斋，把研究路线下移、向民间学习，面向农村、面向林区、面向基层、面向林业生产实践，在实践中求证创新。那些原生态的森林文化，存在于民间文化之中，存在于少数民族文化之中，存在于乡村文化之中，存在于山岳文化之中，其种类有民俗文化、礼仪文化、服饰文化、饮食文化、工艺文化、建筑文化、游艺文化、文学艺术等。这些活态文化是一幅全景式的山区林区民众的文化生活图景,是一个巨大的森林文化资源库，既蕴涵着古老深厚的文化底蕴,又充满原生态的、野性的生命风采,是一份珍贵的森林文化遗产,有待于森林文化研究者去挖掘和探索。

森林文化课题研究也要“接地气”，要关注当下的生态和林业现实，要有坚实的落脚点，要与林业生产实践紧密相连；研究者不能闭门造车，要走出去，沉下去，通过田野调查、访谈、分析案例、研究文献等方式，深耕细作，不尚虚华，实实在在地做好课题。

(五)森林文化研究要兼收并蓄、博采众长

森林文化研究要注意挖掘3个方面的理论资源：一是中国传统文化中蕴涵的丰富而深刻的生态伦理思想；二是民族森林文化的理论资源；三是西方生态理论资源。

中国有深厚的森林文化传统和资源，森林文化研究的一项重要工作，就是从中国传统文化和民族传统文化中吸取营养，寻找森林文化的根。要把散落在方志、笔记、古籍、文书、传说、林谚、歌谣、诗词以及民间文化中有关森林文化的资料，进行系统的分类、整理和挖掘，去伪存真，古为今用，接纳吸收，承接从远古而来的这份文化遗产。

另一方面，对西方生态理论的研究成果也要充分借鉴，为我所用。当下，西方生态理论呈现出多学科融合和跨学科发展的势头，生态伦理学、生态政治学、西方生态社会主义、生态现代化等理论纷纷出现。西方生态理论试图通过研究人与自然的关系，重新审视人类在整个自然界中的地位，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发展。这为我们带来了生态思想的启蒙，也为我国的生态文明建设提供了一些切实可行的理论参考和可供选择的社会方案，值得我们借鉴与吸收。

森林文化研究还必须创新方法，要采用生态学、经济学、文化学、历史学、民族学、人类学和社会学等多学科的研究方法，以加强不同学科的交叉融合。学科融合既是学科发展的趋势，也是产生创新性成果的重要途径。

(六)森林文化要直面社会实践主战场

森林文化要始终面向社会实践这一主战场，要弘扬主旋律，努力创作出主题突出、内容丰富、贴近生活、富有感染力的森林文化作品,以服务民众，服务社会。要大力普及生态知识, 宣传生态典型, 在全社会形成弘扬森林文化、崇尚生态文明的良好氛围, 促进经济社会和谐发展。

要大力推进森林文化物质载体建设，开辟有文化保护意义的“国家人文森林公园”(如“抗联国家人文森林公园”“井冈山国家人文森林公园”“曲阜孔子国家人文森林公园”等)；将一部分有条件的“遗址公园”改造成“国家人文遗址森林公园”(如“圆明园国家人文森林公园”“明十三陵国家人文森林公园”“金沙滩古战场国家人文森林公园”、各种石窟艺术国家人文森林公园等)；在全国评选“中华人文古树”，并编写《人文古树传记》[38]；建立各种类型的森林文化教育示范基地(如森林博物馆、森林文化博物馆、自然生态历史博物馆、林业历史博物馆、森林展览馆、森林博览城等)。

要大力开展以森林文化为主题的各类环保实践活动、社会公益活动、学生社团活动、社区文化活动等，并组织专业人员到林区、农村、基层、社区开展森林文化宣讲活动，使森林文化家喻户晓，深入人心。

五、结 语

英国诗人爱德华·托马斯说过：“或许大地不属于人类，但是，人类却属于大地。”森林文化重新唤起人们思念家园的亲情、人类与大地的联系、人类与森林及整个生态系统的联系，她将人类对大自然的热爱和人类之间的亲情融为一体,将生态伦理延伸为社会伦理,将对大地的责任延伸为对社会的责任, 这便是森林文化力量之所在。

文化的力量是巨大的，她使人类紧密地凝聚在一起，她使一个国家有了自己的辉煌，她让一个民族有了自己的灵魂，她使人类远离愚昧，走向文明。森林文化是中华民族的本源文化，她是我们赖以安身立命之本，也是中华民族的精神家园，我们决不能忘了包括森林文化在内的中华民族深远的文化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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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孔 艳)

The Power of Culture:Review and Thoughts on Session 1～6 of Forest Culture Seminar

SU Xiao-tong, SU Zu-rong

(FujianForestryVocationalTechnicalCollege,Nanping, 353000,P.R.China)

This article reviews the session 1～6 of forest culture seminar, as well as analyzed and evaluated the research progress on the domestic forest culture in last 10 years (2005—2015).These 10 years are the time in which innovations on theories and practices of forest culture were developed, a steady flow of achievements on researches of forest culture was acquired, forest culture industry was booming, forest culture introduced new elements to modern forestry industry, and forest culture and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enhanced each other’s beauty and were well-matched.The ideologies and values of forest culture awakened the ecological awareness of whole nation, refined the spiritual sentiment of people, and united a group of researchers who are committed to forest culture.The vivid ecological ideologies of green, diversity, recycling and symbiosis of forest culture have been penetrating into every aspect of social life, led the trend in the era, enriched and uplifted the connotations of modern forestry industry, therefore promoted the construction of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and Beautiful China.Finally, the theoretical studies and practical explorations on forest culture in future were prospected and discussed.

forest culture; seminar; forest aesthetics; forest philosophy

10.13931/j.cnki.bjfuss.2016041

2016-06-20

苏孝同，研究员。主要研究方向：森林文化、生态文明。Email：sxtcct@126.com 地址：353000 福建林业职业技术学院。

G122

A

1671-6116(2016)-04-0016-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