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与技艺:传统工艺美术的传承
——以金平县勐拉乡中勐村傣族刺绣工艺为例
2016-12-15凌珠
凌珠
(云南民族大学 艺术学院; 云南 昆明 650500)
记忆与技艺:传统工艺美术的传承
——以金平县勐拉乡中勐村傣族刺绣工艺为例
凌珠
(云南民族大学 艺术学院; 云南 昆明 650500)
工艺美术是民族文化的重要载体,与作为书籍传承的知识体系相区别,是一种综合了生产、生活、艺术审美的活态文化体系。傣族的刺绣工艺作为其民族独特的文化符号之一,其传承和发展是傣族传统文化保护的重要部分。记忆的呈现是按照程序式的方式而进行的,艺术制作的过程具有程序性,因而无形的记忆记录了有形技艺,而记忆通过相关的技艺代代相传,延续发展,记录着不同时期的特性也反映出当时的政治、经济、社会各方面的发展情况。随着历史的变迁、社会的发展,金平县勐拉乡傣族的刺绣工艺并非一成不变,其自身的工艺方式、选材、图案、传承方式等都发生了变化。本文拟从金平傣族刺绣的传承与发展试论传统工艺美术的传承与发展。
工艺美术;傣族刺绣;工艺美术
狭义上,“工艺美术作为美术(造型艺术)的一大门类(美术包括建筑、雕塑、绘画、书法和工艺美术五大类),具有美术的一般特点,即用物质材料创造艺术形象,也是用造型、色彩、构图等来反映社会生活。”[1]广义上,“工艺美术是民族文化的重要载体,包含传统手工艺的各个门类,如金工、漆工、陶瓷、瓷器、七宝、珐琅、琉璃、玉石、服饰、刺绣、染织、木工、竹工、琥珀、珊瑚、玳瑁、贝壳、角、牙、骨、皮革、面塑、剪纸等。”[2]其中刺绣作为工艺美术的重要组成部分,在我国各民族中都发展出其独特的民族特色。金平傣族的刺绣工艺作为其民族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其传承与发展也体现着其民族的文化发展状况。根据清华大学李砚祖教授对工艺美术的分类,“20世纪20年代以来中国工艺美术基本上存在着四种风格的样式和类型:宫廷风格的工艺、城市风格的工艺、民间风格的工艺、专业风格的工艺。”[3]金平傣族的刺绣工艺明显属于第三类的范畴。
保罗·康纳顿在《社会如何记忆》中提到“有关过去的形象和有关过去的回忆性知识,是在(或多或少是仪式的)操演中传送和保持的。”[4]记忆的呈现是按照程序式的方式而进行的,艺术制作的过程具有程序性,因而无形的记忆记录了有形技艺,而记忆通过相关的技艺代代相传,延续发展,记录着不同时期的特性也反映出当时的政治、经济、社会各方面的发展情况。随着社会文化的变迁,金平县勐拉乡傣族的刺绣工艺自身的工艺方式、选材、图案、传承方式等都发生了变化。本文拟从金平傣族刺绣的传承与发展试论传统工艺美术的传承与发展。
一、田野点概况
1. 金平县概况
金平苗族瑶族傣族自治县(以下简称“金平县”)位于云南省东南方向,处于红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简称“红河州”)南部山区,东面隔红河与个旧市、蒙自市、河口县、屏边县相望,西接绿春县,北连远洋县,南与越南社会主义民主共和国(简称“越南”)的老街省坝洒县及莱州省封土、清河、勐德县接壤。金平县是云南省最主要的边境县域之一,有着长达千米的国境线,边境线长度居云南省第二位。金平县全县南北最大距离60千米,东西横距为180千米,均处于热带地区。金平处于云南南部低纬度高原地区,域内为热带季风性气候,干湿分明,降雨量大。一般5-10月为雨季,降水量接近2000毫米;11月至次年4月为旱季,降水量一般保持在400毫米左右。由于域内河谷及海拔差异,地形复杂,经常出现“十里不同天”的天气。此外,由于地质构造复杂,处于横断山脉的南段。域内海拔差异也造就了金平丰富的农业物产,尤其以水稻、橡胶、香蕉等产量为甚。县域国土面积为3677平方公里,总人口约为35.66万人,人口密度约为96.77人/km2。全县范围内多以山地为主,仅有少量河谷坝地,山区面积占县域面积约百分之99.7,耕地面积为2.73万公顷,农民人均耕地面积为1.1亩。金平县因有众多优质的草果,且产量居全国县域第一而有“草果之乡”的美誉。
金平县是云南省重要的少数民族聚居区,县域内辖2镇11乡,分别为:金河镇、金水河镇、勐拉乡、者米拉祜族乡、铜厂乡、营盘乡、老勐乡、老集寨乡、阿得博乡、沙依坡乡、大寨乡、勐桥乡、马鞍底乡。县内居住有苗族、瑶族、傣族、哈尼族、彝族、汉族、壮族、拉祜族以及莽人
等9个族群。“傣族是金平主体民族之一。人口总数居全县各民族人口总数第六位。2005年全县境内傣族共有4250户17227人; 2010年,全县有19867人,占总人口的百分之5.29;主要分布于金水河镇、猛拉乡、者米乡、老勐乡、老集寨乡、大寨乡、沙依坡乡、勐桥乡等8个乡镇的34个自然村,以金水河镇、勐拉乡和者米乡最为聚居。”[5]金平傣族自称“傣”,有“自己人”或“本族人”之意,其他民族均统称为“察”,意为“非自己人”或“外族人”。在历史长河的发展中,金平的傣族发展出了四支具有一定文化差异的分支,即白傣、黑傣、普尔傣、曼仗傣。白傣,又被称为“水傣”,自称“傣”,主要聚居于藤条江流域的金水河乡、者米乡、勐拉乡、老勐乡,尤其以勐拉乡最多;保留着本民族原生的宗教信仰。黑傣,又被称为“旱傣”,自称“傣罗”,主要分布于者米乡和红河沿岸的勐桥乡、沙依坡乡、大寨乡的8个自然村;信仰上与白傣一致。普尔傣,自称“傣泐”,他称为“傣勐”,聚居于勐拉乡的新勐村下的普尔上、中、下三寨,信奉上座部佛教。曼仗傣又称“布曼”,主要聚居于勐拉乡境内的自然村,人数较少,信奉本民族的原生宗教。
2. 调查点:中勐村概况
中勐村位于金平县猛拉乡新勐村(行政村),为新勐村所属的一个自然村,海拔高度约为300米(不包括后山)。作为新勐村下辖的一个自然村,其周边与其他自然村相邻;北边为上勐村,南为下勐村,东为旧勐村(村委会驻地),西为上中下三勐所共同依靠的大山(村人称之为后山)。其村落总体呈东南到西北走向,集中聚居于后山山麓,向东有一块开阔的香蕉地与旧勐村隔开,向南向北则与上勐、下勐无明显区隔,房屋交错而建。新勐村唯一的公办小学就坐落于此,此地也是重要的剿匪战场遗址。村民收入主要依靠种植香蕉和橡胶,此外还保留了较为完整的家庭纺织业。村人普遍信奉保留了本民族特色的原生宗教,并不信奉南传上座部佛教。语言同通行白傣语以及汉话(汉语的地方方言)。其本民族的服饰为上白下黑,这也被认为是其被称为“白傣”的一个重要原因。本村人口据2014年统计,共有94户,486人;绝大多数都是傣族中的白傣,只有少数几位是从越南嫁来的以及从其他民族招赘的。村中大部分为刀、刘、王三姓,此外还有刁、童、谭、罗、陆等姓氏。刀姓作为土司后人在村落的生活中依旧发挥着重要作用。
3. 金平白傣历史溯源
勐拉乡不仅是全县白傣聚居最多的乡,而且新勐村更是解放前金平傣族最高统治者刀氏土司的世代居住地,因而也使得勐拉保留了较为完整的傣族传统文化。据称,白傣是金平县境内最早所居的傣族支系,其他三支都是在白傣世居多年后从其他地区迁入。由于此地为刀氏土司家族居住的时间最长,使得此次田野调查的田野点中勐村称为整个勐拉乡少数几个有资格称为“勐”的自然村。勐拉坝白傣,自称为“傣端”。“端”是白的意思,“傣端”意为“白傣”。[6]之所以被称为白傣,根据村中老人介绍,有两种解释:其一,由于其妇女服饰的上衣一般为白色,因此称为白傣;其二,黑傣是正宗的傣族,白傣不是正宗的傣族,与黑相对,故称白傣。
清代顺治十五年(1658)至清乾隆十八年(1753),大部分傣族部落首领,如勐拉刀氏、者米王氏、勐丁张氏、茨通坝李氏等先后归顺清中央政府,受封世袭土司。清政府沿袭明代的土司制度,通过任命傣族中的贵族世袭充任辖区长官,并通过这些土司收缴赋税,戍守边疆。清雍正年间,云南总督鄂尔泰在云南推行改土归流之政,云南相当一部分地区的土司制度被废止,但勐拉的土司制度并未受到触动。中华民国年间,1917年,云南省政府开始在勐拉实行改土归流,设置了金河行政委员公署,并在勐拉配置了流官。虽然名义上已经改土归流,但实际上勐拉的政权依旧掌握在刀氏土司手中,直到民国后期也还是“土官”和“流官”并存,这种状态一直维持到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的1950年。1950年金平县于刀家柱土司衙门设立第三区人民政府,同年6月平定刀家柱所发起的叛乱,至此近300年的土司制度才在勐拉被彻底废除。
清政府册封的世袭土司中以勐拉刀氏土司辖区最大,人口最多。长期以来,勐拉刀氏家族基本控制着金平县所辖区域,而勐拉坝便长期是金平县内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直至民国二十三年(1934),金平设置县,这一状况才慢慢改变。清顺治十五年(1658)刀起凤归顺清政府并受册封,至末代土司刀家柱,共传承15世,历时275年。此次调查的中勐村现在依旧为土司后人居地,在其家访谈时依旧能感受到昔日的辉煌。
二、金平傣族的刺绣工艺
傣族的民间手工业生产自古以来便比较发达。秦汉时期,木棉纺织手工业开始兴起;唐宋时金属冶炼和铸造业发展很快;元明清以来手工业已相当发达;进入近现代,手工业不仅发达,制作也很精巧。刺绣在金平傣族中是很普通的家庭手工业,傣族的小姑娘到了十一二岁就要开始学习纺纱、织布和刺绣,不会绣花的姑娘小伙子会看不上,心灵手巧是傣族小伙子择偶的标准之一。[6]根据对当地村子里的报道人进行访谈、傣族老人的集体记忆讲述,笔者得以较为全面地了解到傣族的刺绣工艺。刺绣是他们祖上留下的一门手艺,勐拉的“刺绣”傣语称为(xiao),分为两个部分,昔时都是绣工先剪花,然后用丝线绣;现在用丝线绣的部分傣语称为(sang),不是“绣”,是镶边的意思。昔时掌握这门手艺的人较多,现在会的人越来越少。刺绣工艺的主要承担者和传承者都是当地的傣族妇女。具体何时出现这门手艺已经无从考证。
通过对中勐村傣族妇女的访谈,笔者了解到中勐村傣族的刺绣分为两个步骤,分别是剪花和绣花。常用工具为:剪刀、绣花针线, 烫金纸、
布壳等。以下笔者将对着两个步骤作简要概述。
1、剪花
剪花是在布壳上剪出需要的样式。通常是制作者凭借自身经验使用剪刀剪出想要的形状。昔时勐拉傣族种植糯米的时候,一般使用当地的黄糯米做糨糊来粘贴纸张和布料,以此制作布壳;现在用大米制作糨糊或者用白乳胶来粘贴纸张和布料。布料的品种也发生了变化,布料从原来自己染色的三种颜色变化成为现在从市场上买回的多种颜色。剪花根据其用处不同而会剪出不同的形状,如若用于门帘之上,一般会用四种花样,第一朵的图案是蝴蝶、花和叶,称为香花;第二朵的图案是牡丹;第三朵是染指甲的凤仙花;第四朵是月季花。四朵花依次排列在门帘最上方,周围还会绣上白云等。如是用于小围腰上则一般剪出各种花花草草以及动物的图案,尤其像鲤鱼、龙凤之类的图案。
2、绣花
剪完的花粘到对应的颜色的布料上,按照创作者觉得好看的颜色搭配。之后用针将剪成条状的烫金纸和贴上的花用平绣的方法进行刺绣。剪烫金纸的时候需要用剪刀沿着烫金纸的左边开始慢慢剪,若从右边开始则会剪斜。然后将大拇指压在烫金纸上,用绣花针沿着剪花的边边从底下刺出,线压住烫金纸后从另一边刺下去。整个过程中在剪纸图案转角的地方需要特别注意保持针形,针从下面刺出的时候,要将烫金纸在针上绕一圈,然后再从另一边刺下去,以保持美观。昔时刺绣所用的布料均是越南或昆明购入,绣花所用之线为丝线。后来用先剪花,用烫金纸装饰刺绣的方式。这种新的方式,不仅创新也更有层次,剪花制作刺绣的方式也使得机器难以模仿。
简而言之,傣族刺绣的流程分为剪花和绣花两个步骤。首先是用布壳进行剪花,剪花无需画线,直接拿着剪刀剪出所需要的样式,也有的样式是老人传下来的。门帘、枕头、背带、小围腰及外套上的花样均是不一致。剪花之后是将剪好的花粘贴到选好颜色的布料上,用事先剪好的条状烫金纸和红色的细线进行镶边(这就是当地称呼的刺绣),左手的大拇指压着烫金纸,右手用最小的绣花针沿着剪花的边从底下刺出,线压住烫金纸后从另一边刺下去,以此类推,但是在剪纸图案转角的地方,针从下面刺出的时候,需将烫金纸在针上绕一圈,然后再从另一边刺下去,这样显得更平整。
三、中勐村傣族刺绣的技艺传承
在时代变化的今天,很多的传统工艺失去了原有的实用价值,以文化产业的姿态重新展现出来。笔者通过田野调查,较为全面地了解到了中勐村的刺绣传承情况。
1. 传承人的问题
就中勐村来说,从事刺绣行业的仅仅三家,平均年龄都在50以上,不超过10个人会剪花加刺绣的全套工序,能够娴熟掌握这门工艺的人群年龄偏大,随着年龄减小其掌握工艺的能力也迅速下降。在过去,刺绣的技艺传承主要是通过家族内部言传身教,心手结合的方式进行传承。刺绣是一种技能,除了言语的表达之外,还需要娴熟者在实践活动中演示和示范,而学习者在这个过程中除了实践活动外,还需要用心去感受,就如毛玉珍所说的“剪花是需要心灵的”①随着时代的变化,人们思想观念的改变,过去家族内部相互传承的方式发生了变化。技艺娴熟的艺人很愿意将技艺传给年轻人,并且无家族内部父传子、传男不传女等习俗。我们还对20-30岁这个年龄段的人进行访谈,部分年轻人还是愿意学习这门技艺。由于当地经济主要收入来源于种植香蕉、橡胶,外出打工的人较少,但是迫于生计的压力不得不去种植香蕉、橡胶挣钱,而且学校教育的普及使得年轻人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学校度过,过去老人们13、14岁学习这门手艺的时间正是年轻人的学业期,没有更多的时间来学习这门手艺。现在虽然传承的面很宽,也表现出了傣族人民的豁达,但是参与真正学习和传承的却是寥寥无几。
2. 中勐村傣族刺绣工艺面临的市场情况
据报道人所称,中勐村的刺绣主要以定做和家中销售为主要行销方式。定做的一般是周边寨子的人前来定做小围腰。一般以每条200元的价格定做,前来定做的人先交一定数量的定金然后在取货时再补足全款。少有前来定做其他绣品的人。家中做好的成品有时也有熟人前来购买,一般不卖给不熟悉的人。从销售的范围来说,局限于勐拉坝的范围之内。通常一个月一个人最多做出2条小围腰的刺绣,而且市场需求不多,有的时候一个月能够订做3-4条,有的时候一条都没有。小围腰上的刺绣逐渐开始被模仿,虽然不如手工的精致,但是传统的技艺是否会被半手工替代品或者其他的物品所替代,在这种大背景下如何保护当地傣族刺绣工艺独特性,是传承中遇到的核心问题。
3. 中勐村傣族刺绣工艺的现状分析
在经济全球化的今天,民间艺术赖以生存的文化土壤及其生活方式产生了极大的变化,当地农耕从种植水稻到种植辣椒,现在又过渡到种植香蕉和橡胶这些经济作物。人们的价值观念、生活方式、审美观念等都产生了很大的变化。昔时,刺绣是傣族服饰中最主要的装饰手段,按照村民刘德华的说法是:“我们傣族认为小围腰很重要,就这样说吧,3个人外出,有2个人穿小围腰1个人不穿小围腰,那不就有区分了,是我们民族的象征。”②保罗·康纳顿认为:“希特勒在啤酒馆发动政变失败到纳粹上台后每年的11月8日希特勒都要去啤酒馆发表演讲。从仪式体现的纳粹价值不断地重复,获得德国传统的认同性,并且在操演中以固定形式长久地延续下来。这是因为仪式不仅具有表达性,而且有规则性;不仅形式化,而且内含深刻的寓意。它的效用不限于仪式场合,也渗透到非仪式性行为和心理中。说明这些仪式与其他广泛意义上的仪式区分在于它们不
仅暗示对过去的延续,而且明确宣称这样的延续。由此说明这种纪念仪式对塑造群体记忆的重大作用。”[4]在此,傣族的刺绣给当地民众带来族群的认同。傣族的刺绣是傣族劳动人民在长期的社会生活实践中创作出来的集体财富,包含了丰富的民族文化。这些工艺品是本民族的表现,并且长期延续下来。在不同场域和不同的使用方法中表达出当地的文化,材质上的变化区别于过去和现在,但是不管如何变化,作为载体长久保持下来,是民族意识强烈的深刻表达,凸显了人们的文化认同。
图1 笔者学习刺绣
图2 摩公帽子上的龙凤刺绣——龙
图3 领口上的刺绣
图4 小围腰上的刺绣
现在除了在传统的节日、走亲访友时穿着本民族的传统服饰,平时基本上已经看不到了。从访谈得知,在节日,主要穿着传统服饰的是中老年人群,青年人中穿传统服饰的基本上都是已婚的人群,20岁以下未婚的姑娘几乎没有传统服饰。原因很简单,中老年人大多数会自己刺绣,或者自己的母亲或者婆婆会,已婚的青年人虽然会做刺绣的比较少,但是有娘家自己做或者婆婆家送来的传统服饰订婚或者结婚,20岁以下的姑娘大多不会做刺绣,而且也是身体发育的时期,制作一套衣服不仅需要成本,衣服上面的刺绣更是费时费力,所以几乎没有传统服饰。
四、从傣族刺绣的传承展望工艺美术的传承
综合上述有关金平傣族刺绣的传承情况我们可以看出,其传承面临了诸多方面的问题。但是,从整体上来说,集体记忆将金平傣族的刺绣技艺记录了下来,通过傣族的刺绣技艺,集体记忆将一直得到延续。归根结底,笔者认为在于傣族刺绣是与其生活息息相关的一门技艺,其不仅需用于日常服饰之上,还用于家庭装饰、生产工具、仪式工具等诸多方面。正如李砚祖所说:“民间工艺是生活的工艺,劳作的工艺,实用的工艺,它因生活的需要产生,亦因生活的改变而改变。”[3]在现代文化的冲击下,以金平傣族刺绣为代表的具有农耕文化特质的民间工艺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走向衰弱,面临如市场小、传承人少等问题;但随着人们有意识地去保护这些传统民间美术工艺,因生活所需而产生的传统工艺必将得到新的发展。
注释:
①访谈对象:毛玉珍;性别:女;出生年月:1962年6月;民族:傣族;访谈地点:金平苗族瑶族傣族自治县勐拉乡中勐毛玉珍家;访谈时间:2015年7月24日下午13:30。
②访谈对象:刘德华;性别:男;出生年月:1953年9月13日;民族:傣族;职务:金平苗族瑶族傣族自治县勐拉乡新勐村委会老年协会会长;访谈地点:金平苗族瑶族傣族自治县勐拉乡新勐村委会;访谈时间:2015年7月24日下午15:10。
[1]祝重寿. 中国工艺美术史纲[M]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2007.(5).
[2]潘鲁生.工艺美术的复兴 [J].装饰,2014(5).
[3]李砚祖.关于消费文化视野下的工艺美术诸问题 [J]东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8(9).
[4]保罗·康纳顿.社会如何记忆[M」.纳日碧力戈,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0: 51
[5]金平苗族瑶族傣族自治县县志编撰委员会.金平苗族瑶族傣族自治县民族志1970-2010[M].昆明:云南民族出版社,2013.
[6]和少英,刀洁.守望国境线上的家园:金平傣族的社会文化[M].昆明:云南大学出版社,2009.
凌珠,云南民族大学艺术学院中国少数民族艺术专业硕士研究生。
J523.6
A
1003-9481(2016)02-0034-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