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热泪盈眶的鸡丝馄饨
2016-12-14罗俭
新浪微博:@罗俭俭520
每当有人问我,旅行过后很久,你最回味的是什么?我说除了那些放在空间的照片以外,大概就是那些只能跨越地域才能吃到的最正宗、最美味的食物了。
因为长期想要保持体重,我每晚都吃得很少,如果没有按时睡觉,就会饿得发慌。那时候最不能做的事情就是去空间看那些美食的照片,看了真是要命啊。
我其实是一个对食物要求并不高的人,出去旅行也经常为了赶路就吃点干粮,而且很多时候我对那些大家都向往,也都觉得不吃很可惜的食物往往觉得并没有给我太多惊喜。
相反,我的点总是有些偏离。在一个小吃琳琅满目的城市里,我记住的永远不是那些纷繁的、能代表这个城市的美食,而是那些渺小的、当不了主角的美食。
记得有一次在西安,回民街上那些肉夹馍、羊肉泡馍、臊子面、裤带面,都是名片式的美食,但留给我最深印象的却是烧烤摊上的一碗鸡丝馄饨,简直好吃得让人热泪盈眶。
当时点单的时候同伴要了各种烧烤,我瞅了一眼菜单,发现居然有鸡丝馄饨。在一个烧烤摊会出现这种奇怪的食物,立刻引起了我的兴趣。端上来后,看到鸡丝清爽,馄饨软软的,尤其是那汤鲜得眉毛都要掉了。吃到好吃的东西,不知道别人会怎样,总之我就是特别想哭,觉得特别感动。然后我又点了一碗,在一个烧烤摊吃了两碗鸡丝馄饨,恐怕这样的人也不多吧。
后来一个西安籍的同事跟我说,那是你不会吃,比如羊肉泡馍,你得捏成特别小块再浸泡汤汁才行。我想了一下,以我这种猴急的性格,当时那个泡馍我草草掰碎几块就扔了进去,根本不知道需要气定神闲地捏碎浸泡,然后享受那个过程。
这种偏离轨道的美食之旅经常有,就算在成都这种美食闻名天下的城市,我居然没有被火锅、担担面、钵钵鸡、麻婆豆腐这些美食征服,我至今最感动的美食居然是一家肥肠粉店门口的油饼摊上炸出来的油饼……
因为我的家乡已经找不到这种油饼摊了,当时吃到就像回到了小时候,在上学路上卖的油饼,几毛钱一个,油滋滋的,特别香酥。然后我又一口气买了两个……我对美食的敬意就是买两份……回来之后,成都的美食照片一大堆,却唯独没有那个油饼的。但这并不妨碍油饼一直存活在我的记忆里。我想,油饼已经知足了。
所以说,美食有多大咖、多被人称颂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能否点燃你记忆里的某簇小火苗,或许只是出现得刚刚好罢了。
在大理喜洲的时候,我和Q晃荡了半天,吃的小店太多,不知该怎么选。我就问一个卖鸡丝凉粉的阿姨,这里最好吃的店是哪家。她悄悄指给我一家店,然后我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那种欣喜简直突破天际。那是一家开了很多年的老店,每天晚上游客都多得不让人家关门,一直要吃到凌晨。只是毫不起眼的简单的住家店,几间房里都摆了桌子,我和Q就坐在一张支开的小桌子旁,吃到了店里最招牌的木瓜酸汤鱼、独家秘制卤肉和茶树菇炒腊肉。肥而不腻,香得我大喊三声,好好吃!我大呼小叫的,兴奋得像个孩子。Q说没见过你主动多盛饭,我说这次撑死也不怕。就这样连吃了两天,要离开的时候感觉特别舍不得,一想到回去就再也吃不到了就心痛。
要说美食,真的能让人疯狂啊。
香港印尼餐厅里的黄姜饭、厦门某种蠕虫做的土笋冻、南京大排档的王府泡椒鸡……这些都是我的美食榜单里不能错过的存在。旅行的这些年里,与美食有关的令人感动的记忆,其实很微小,食物本身普普通通,感动的是那时候的心境。比如吃到了小时候久违的食物,或者是从鸣沙山上下来又累又饿的时候吃到的第一根羊肉串。微不足道,却又弥足珍贵。食物总归是让人欢喜的,甚至是欢喜得想哭。我想一直做一个手舞足蹈的孩子,容易为小小的美食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