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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瞭望庄园到革命广场

2016-12-13

中国国家旅游 2016年12期
关键词:马蒂何塞格瓦拉

20世纪60年代,随着海明威的离开、巴蒂斯塔的逃亡、菲德尔和格瓦拉的入主,以及猪湾事件和导弹危机事件的爆发,古巴进入了一个全新的时代。虽然海明威并未参与古巴的政治变革,但他离开的时间恰好与革命进程不谋而合。

海明威在古巴断断续续生活了二十多年,他对哈瓦那的影响远不止推荐了“街中小酒馆”和Mojito那么简单。他的第三任妻子玛莎不喜欢“两个世界”酒店的房间,于是1940年海明威买下了哈瓦那东南郊外的瞭望庄园(Finca Vigía)。当时这个庄园破败不堪,玛莎也不是块居家的料,没过几年就离开了海明威。第四任妻子玛丽撑起了整个庄园,她找人把庄园里的一草一木修葺一新,郁郁葱葱的景象一直保持至今,就像主人从没离开过一样。

瞭望庄园不算奢华,但异常安静,是一个潜心写作的好地方。海明威最著名的作品《老人与海》就是在这里创作的,据说是在8个星期里一气呵成。这段时间他还完成了《丧钟为谁而鸣》和一系列与海有关的作品,这些作品1970年由玛丽和编辑合并成为一部遗作《岛在湾流中》。

如今,为了保护海明威留给古巴的最好遗产,庄园的房间已经不允许参观者进入,但透过门窗可以看到房间里的一切,包括墙上挂着的海明威在非洲时收集的野生动物标本。工作人员每天的任务就是保持所有物品的原样,一个工作人员告诉我,庄园里最值钱的东西是一幅毕加索的真迹,但海明威只是很随意地将它与其他艺术品放在一起。庄园的一切都保持了海明威日常居住的状态,这并非刻意为之,而是因为他当年从未想过要真正离开古巴。1960年他去了西班牙,虽然他和玛丽认为卡斯特罗政府要将美国人在古巴的资产收为国有,但并未想过不再回来。1961年猪湾事件之后,两国交恶,一同恶化的还有海明威的抑郁症,7月2日,他举起猎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事实上,把古巴当作敌人的是美国政府,并非海明威,古巴人也很喜欢这位美国大叔,古巴革命胜利后,一项在哈瓦那举办的钓鱼比赛就以酷爱钓鱼的海明威的名字来冠名。菲德尔·卡斯特罗也是海明威的忠实读者,瞭望庄园在海明威死后被捐赠给古巴政府,卡斯特罗亲自出席了捐赠仪式,一穷二白的古巴政府则担起了保护庄园的责任,古巴与美国断绝了一切往来,但从没停止一起研究和保护海明威留下来的宝贵财富。

一只拇指大小的翠绿色的蜂鸟飞到回廊旁的藤蔓之间寻觅花朵,这种精灵一般的小鸟是古巴的常住居民,它可以悬停在空中,用又弯又长的喙吸食花蜜。它一定是海明威家的常客,工作人员已经习惯了它的到来。海明威把自己养过的四只猫葬在了后院,就在他心爱的“Pilar”号游艇旁边。一直耐心陪着我的老爷车司机Eric大叔说,海明威从没离开这里,好像你多待一会儿,就能在某个角落里撞见他一样。的确,在他卧室的床头柜上有一副眼镜,就像是主人睡前随意放在那儿的,55年过去,镜片上留下了岁月粗糙的痕迹,那个浪漫的、坚毅的、热情的、传奇的62岁的Papa再也没能回到这里,没能再戴上它继续写完他的故事。

海明威离开的时候恰好赶上古巴的社会变革,这个时间像一道分水岭,把古巴分成了过去与现在。海明威居住在古巴的二十余年,是巴蒂斯塔独裁统治的年代,这个加勒比海岛国虽远离世界大战,但国内依旧暗流涌动。巴蒂斯塔执政时期,古巴贫富差距拉大,他自己的生活非常奢靡,不过他也是“古巴国父”何塞·马蒂的拥趸,在哈瓦那老城西南,他主张建设了一个开阔的广场,取名公民广场(Civic Square),广场上最典型的建筑便是何塞·马蒂纪念碑,哈瓦那至今没有摩天大楼,这座109米高的雄伟建筑就成为城市的制高点。

1953年是何塞·马蒂诞辰100周年,纪念碑开工建设,历时5年建成,此时已接近巴蒂斯塔执政末期。1958年夏天,卡斯特罗兄弟、切·格瓦拉和卡米洛·西恩富戈斯率领的反政府军开始由马埃斯特腊山的根据地向西进发,不到半年就解放了东部三省和圣克拉拉,开始向首都哈瓦那挺进,巴蒂斯塔外逃到多米尼加,最后跑到西班牙,再也没有回来。

卡斯特罗的政府接管了公民广场,改名为革命广场,它成为古巴的政治中心,总统办公室也从酷似白宫的国会大厦挪到了广场旁边。每年卡斯特罗都会在革命广场发表讲话,最多的时候有百万民众来到这里表示支持,广场上的何塞·马蒂纪念馆里有大幅图片展示这一场面。切·格瓦拉也会和卡斯特罗一起登上纪念碑高达18米的基座,这两位传奇的大胡子领导人的魅力征服了整个古巴,他们和拉美独立运动的领袖西蒙·玻利瓦尔、国父何塞·马蒂并列,成为古巴最有影响力的四个人物。

在革命广场两侧,与纪念碑遥相辉映的两栋大楼——内政部和邮电部,带有苏联时期粗放的方正风格,没有一点殖民时期建筑巴洛克式或者曼努埃尔式的影子,楼上悬挂着卡米洛·西恩富戈斯和切·格瓦拉的巨大头像,这两栋大楼也因此迅速成为古巴最重要的建筑之一。

从海明威的瞭望庄园到革命广场,坐老爷车大概20分钟,途中可以看到古巴老百姓真实的生活场景:除了穿校服的学生,普通人身上的衣服都不算太好,他们排着长队在小窗口买东西、在电话亭旁等着通话、在车站等一辆诞生于50年前的美国大巴或是用卡车改装的简易公交车。革命消灭了哈瓦那灯红酒绿、夜夜笙歌的时代,曾经辉煌绚丽的哈瓦那,如今除了旅游区都破败不堪。海明威的离开,恰好也是一个时代的离去,而人们尚不确知新的时代何时能带来机会和希望。随着古巴与美国外交的逐渐恢复,经济封锁逐渐解除,这个国家的伤口还需更多时间慢慢抚平。

Tips

共和之剑

革命广场距离老城区稍远,需要打车前往。这里虽然道路宽阔,车却很少,古巴的交通资源非常匮乏,出了老城区想打车非常难,最好事先与司机约好时间来接。为解决交通问题,古巴政府鼓励人们拼车、搭车,不妨尝试一下有偿搭车。

广场上的何塞·马蒂纪念馆中存放着古巴历史上最重要的国礼,是2002年委内瑞拉总统查韦斯访问古巴时赠予菲德尔·卡斯特罗的,这就是南美解放与独立运动领导人西蒙·玻利瓦尔的佩剑——共和之剑,它有着精美绝伦的制造工艺和伟大的历史意义。

卡米洛·西恩富戈斯

卡米洛·西恩富戈斯出生于哈瓦那,同卡斯特罗兄弟及格瓦拉一起乘坐“格拉玛”号从墨西哥回到古巴,开始革命路程,是卡斯特罗忠诚的追随者和得力干将。1958年底,他与格瓦拉各率领一支部队解放了圣克拉拉,进而赢得革命的胜利。1959年10月28日,他乘坐的飞机在从圣地亚哥飞往哈瓦那的途中失踪,搜寻无果,后被追认为民族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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