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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衣哥”朱之文:出名不出轨,此生最爱结发妻

2016-12-13孙守铸

妇女生活 2016年12期
关键词:海选唱歌

孙守铸

5年前,山东菏泽农民朱之文在《我是大明星》《星光大道》等节目中演唱《滚滚长江东逝水》一炮走红,接着,他又在2012年央视春晚大放异彩。2015年春节,中央电视台《焦点访谈》《新闻联播》对被称为“大衣哥”“中国苏珊大叔”的朱之文进行报道,对其成名后依然保持农民本色的纯朴品质再次肯定与褒扬。人红是非多,朱之文出名后,有关他嫌弃农村老婆并与之离婚的传言铺天盖地,给他带来了无尽的烦恼。近日,面对本刊特约记者,朱之文诚恳表示自己会守住初心,当年卖头发给他治病的结发妻是他一生的最爱……

大龄娶到好媳妇

记者(以下简称记):你结婚时都快30岁了,为啥这么晚结婚?

朱之文(以下简称朱):为啥?穷呗!俺姊妹7个,家里人口多,除了种地,又没别的挣钱本事,有时吃饭穿衣都顾不住。因为家穷,我读完小学二年级就退学回家种地,靠种庄稼卖粮食那几个钱,根本不够花。俺们那里的风俗是,男孩一过16岁提亲的就上门了。提亲得给人家见面礼,见了面双方同意了,还得到县城买衣服,这都需要钱啊!再说,媒人提亲后,人家女孩的父母要到村里打听,一听俺家的条件,女孩的父母都吓跑了。再加上我喜欢唱歌,整天天不亮就到村南边的大堤上吊嗓子,我在家里排行老三,村里人都管我叫“三大嘴”,觉得我不务正业。女孩的父母知道后,就更不愿意了。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同龄小伙伴结婚生孩子,媒人却很少登俺家的门。转眼快30岁了,我也死了这条心,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每天唱唱歌就行了。

记:你和你妻子是如何认识的?她不嫌你家穷吗?

朱:俺俩能结婚,靠的还是媒人。由于俺家“穷”名在外,在当地是不好找媳妇了。俺有个远房亲戚在成武县,他说他邻居家有个女孩,叫李玉华,因为家里干活的人少,爹娘把她在身边多留了几年,这一留就错过了订婚的最好时节,转眼成了大姑娘。俺那里的风俗是,男孩一过22岁找不着对象,基本上就要打一辈子光棍了。女孩25岁找不着婆家,就成老姑娘了。亲戚觉得俺俩挺合适,就想撮合撮合。我也没抱多大希望,没想到没过几天亲戚就让我俩去见面。见就见呗,她看我1.8米的个子,人长得也不丑,嘴也不笨,就同意了。虽然玉华没上过学,但说话很文气,俺俩聊得挺投缘,都同意这门亲事。她不嫌俺家穷,见面时我俩只吃了两个烧饼,喝了两碗胡辣汤。因为俺俩年龄都大了,两边的父母催着赶紧结婚。于是,我用自行车把玉华从成武县接到俺家,家人给弄了两床新被子,房间用报纸糊了糊,就算结了婚,连婚礼都没举行。

记:你和你妻子都是能吃苦的人,婚后日子渐渐好起来了吧?

朱:我这个人老实巴交的,除了种地、唱歌,别的啥都不会。结婚后,我们有了一儿一女,就靠家里几亩地生活,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有一年冬天,半个月家里仅有一块五毛钱,这些钱仅能够买包简装盐和几盒火柴。孩子向我要钱买辣条,我说那东西吃了上火,咱不买。每顿饭我们都是吃馍喝粥,然后就着腌咸菜,炒菜时也很少放油。老不吃油没有营养,咸菜吃多了会上火,弄得一家人嘴上都起了泡。日子过成那样,玉华也没抱怨过。现在想想,真的对不起老婆和孩子。

记:据说你妻子还把自己的头发卖掉给你治牙疼?

朱:是啊!那年冬天,我的牙又开始疼了,疼得觉都睡不好,饭也吃不下,整天捂着腮帮子直哼哼。玉华看我疼成那样,想找邻居借钱带我到城里看牙。我这人好强,又要面子,就对她说:“借啥借,让人家看不起!”等到第三天,玉华实在忍不住了,想回娘家借点钱为我看病。我仍不愿意,说忍忍就过去了。牙疼得受不了了,我就嘴里含口冷水,疼痛会减轻一些。玉华知道我是个倔脾气,看我疼成那样,她心疼得直掉泪。正好那天村里来了个收头发的,当时玉华留着齐腰长的大辫子,她背着我把头发卖了140块钱,然后领着我到医院看病。人们常说,要吃还是家常饭,娶妻还是糟糠妻。虽然我不会表达感情,但觉得有这样的老婆,是我最大的福气。

记:在那种环境下你还整天吊嗓子唱歌,玉华反对过吗?

朱:结婚前,玉华就听说我会唱歌,她挺内向的,也很少让我给她唱。结婚后,我整天咿咿呀呀地练发声,她从来没管过我。村里人开玩笑,说玉华嫁了个农民歌唱家,算是高攀了。玉华嘿嘿笑着,也不往心里去。她对我说:“想唱你就唱吧,日子这么苦,唱唱歌心情还好些。”有一次,俺俩在地里撒化肥,撒累了就在地头歇着。我对玉华说:“我给你唱首歌解解乏吧!”接着,就给她唱了首《敖包相会》。玉华听得入了神。等我唱完,她夸我说:“你唱得还不孬哩,跟收音机里唱的一样!”

人红惹来是非多

记:后来你怎么想到去参加选秀了呢?

朱:玉华卖头发为我治病这件事对我刺激挺大。我觉得自己一个老爷们儿,却给不了老婆孩子好的生活,实在有些丢人。我这人比较恋家,不愿离开老婆孩子,可要想给家人好生活,就得出去挣钱。从那以后,我就跟着村里人到处打工。2011年春节后,我跟村里人到单县县城干建筑,工友们知道我爱唱歌,休息的时候都起哄让我唱,我不想唱。一天中午,我脱掉鞋子躺在石堆上晒太阳,不知不觉睡着了。我的鞋子有汗臭味儿,被狗叼走了一只,醒来后到处找鞋子却找不到。工友们起哄说:“你要是唱首歌,我们就把藏鞋子的地方说出来。”没办法,我唱了一首《滚滚长江东逝水》,工友们都很震惊,说我唱的跟原声一模一样。一个工友提醒我说:“山东电视台在济宁举行‘我是大明星海选,那些人还没你唱得好,你去参加吧!”我听后有了参加海选的念头。

记:你妻子同意你去参加选秀吗?选秀的过程顺不顺利?

朱:我回到家对玉华说,我想到济宁参加选秀,玉华把家里仅有的100块钱拿了出来,说:“你去吧!”第二天凌晨4点多,刮着北风,还飘着雪花,为了保暖,我穿上军用黄大衣,背着馒头上了路。本来盘算着100块钱足够来回路费,谁知道春节期间车费涨价了。我不管那么多了,心想,大不了跑着回来。到了济宁,参加海选的人很多,有的歌手上台就被观众给轰下来了。轮到我了,我穿着军大衣上了台,看到台下的人黑压压一片,起初还有些紧张,不过《滚滚长江东逝水》的伴奏一响起,我就平静下来了。我一开口,台下立刻变得鸦雀无声,还没唱两句,台下掌声、口哨声就响了起来。等我唱完,导演和嘉宾们都很吃惊。一个导演看我穿着军大衣,就给我起名“大衣哥”,从那以后,我“大衣哥”的名字就传开了。

记:海选后不久,你就站到了《星光大道》的舞台上,同年又上了春晚,红得这么快没想到吧?

朱:我穿着军大衣参加海选的场景,被观众用手机录下来传到了网上,视频点击率很高。后来,中央电视台播报天气预报的宋英杰老师又在他的微博上转发了这条视频,马上引起了《星光大道》节目组的关注,节目组立刻派记者和于文华老师一起,专门到我的老家来采访。村里来了中央电视台的记者,那可是天大的新闻,那天村里人山人海,热闹非凡。随后,我就上了《星光大道》节目,不但拿了月冠军,还拿了年度总决赛第5名。当年,我又参加了春晚,和蒋大为老师合唱了一首《我要回家》。一个农民能上春晚,成了我们当地的骄傲。我从北京回到家那天,十里八乡的人都跑来看我。我出名这么快,确实没想到。

记:从北京回来后,据说很多人排着队到你家里借钱?

朱:我一回到家,村里的乡亲、沾亲带故的人都来了。一个从小一起光屁股长大的兄弟对我说:“朱之文,听说中央电视台给了你30亿,你发大财不能忘了兄弟呀!我要做生意,借我点钱吧?”我说:“借多少?”他伸出两个手指头,我说:“20块?”他摇摇头。我说:“200块?”他仍摇摇头。我说:“你就别让我猜了,到底多少?”没想到他狮子大开口,张口就要20万。我吓了一跳,说:“老伙计,你开玩笑吧,中央电视台总共才给了我3000块钱劳务费!”那人不相信,气冲冲地离开了。因为借钱的事儿,我得罪了不少人。

记:有报道说,这几年你借出去的钱就有上百万,又捐了100多万做慈善,玉华反对过吗?

朱:玉华有个好处,就是把钱看得不重。平时,家里的钱我管着,她赶集或去城里,我都是给她个十块八块、百儿八十块的,她也不嫌少。看我因为借钱得罪了不少人,她对我说:“咱借钱要救急不救穷,如果人家是为了看病找咱借钱,咱直接把钱送给人家算了。如果是因为眼红借钱,咱坚决不借,这种人得罪就得罪了,无所谓。”对于我拿钱做好事儿,她从来没说过一个不字。出名以后,我给村里更换了新的变压器,拿出3万多块钱购置了健身器材。我的军大衣义卖了51万元,我自己又添了10万元捐给残疾儿童,雅安地震我捐了50万元,还有其他一些事情。这一切玉华都很支持我。我为村里做了许多好事,还是有不少人说我没尽到心。一些在我这里没借到钱的人,也到处说我的坏话,让我很苦恼。玉华安慰我说:“嘴长在别人身上,想说什么就让人家去说吧,咱只要对得起良心就行了。”玉华的话让我很暖心,没有她的理解和支持,我的烦恼会更多。

此生最爱结发妻

记:与借钱这种烦恼相比,你出名后遇到的另一种烦恼会更多!

朱:我明白你的意思,名气大了烦恼就多。出名以后,经常有女粉丝给我打电话,说是想跟我学唱歌,还有女孩找上门来,又是签名又是合影的。玉华毕竟是个农村妇女,心里免不了犯酸。平时她对我挺放心的,可我不在家时,村里那些婶子、大娘老吓唬她:“朱之文成名人了,又能挣钱,外面那些妖里妖气的女人说不定会缠上他,你可得看紧点儿,要不他会被那些狐狸精拐走的!”起初,玉华对我还很有信心,可那种话听多了,她的疑心就大了。有一次,我刚打发走一个女粉丝,可能是看到我对人家热情了些,玉华不乐意了。等人家走了,她掂起菜刀吓唬我:“朱之文,你要是敢做对不起俺娘儿几个的事,我就把你给宰了!”我忙向她保证,说朱之文不是“陈世美”,不干那种忘恩负义的事。

记:听说有人当面还亲过你,玉华能不吃醋吗?

朱:这事儿还真有,不过亲我的是个老大爷。有一次,我到菏泽参加一个活动,唱了两首歌。等我唱完歌走下舞台,一个老大爷大声说:“朱之文,你过来,大爷给你说件事儿。”我以为大爷真有事儿,就走过去问他有啥事儿。老大爷说:“你唱得真好听。”说完就照我脸上亲了一口,弄得我很不好意思,周围的观众也跟着起哄。我知道,这是家乡父老对我的喜爱,人家是看得起我。回到家里,我逗玉华说:“今天我让一个粉丝亲了一下!”玉华马上吃醋了,骂我不要脸,说让人家亲了,还故意回家气老婆。说完,她掂着擀面杖就要打我。我忙说:“你别吃醋,亲我的是个老大爷,不信你问三叔!”三叔是我的助理,玉华核实后,自个儿乐了。

记:这几年你见了大世面,面对那么多对你示好的女人,动过心没有?

朱:外面的女人再漂亮,咱也只是看看,过日子还是结发妻最好。玉华嫁给我时,不嫌我穷,跟着我同甘苦,共患难,只要我一想起她把自己的头发卖掉给我治牙疼的事儿,我就觉得不能嫌弃她。为了让玉华放心,让她跟着我开开眼界,只要方便,我就会带上她,让她跟着我一起坐飞机,住星级酒店。玉华没有出过远门,跟我闹过不少笑话,住酒店不会开热水洗澡,冬天把空调开成冷气,冻得蜷缩了一晚上。有一次,在郑州演出完,主办单位请俺俩吃饭,面前摆着一小盘芥末,玉华不知道是啥东西,吃了花生米那么大一点儿,炝得她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这几年,我最高兴的是,玉华跟着我走了不少地方,北京、上海这些大城市都去了。玉华很知足,说跟着我享福了。玉华高兴了,我也很开心,总算让她没白跟我。

记:有人说你放着十几万一场的演出不干,偏要躲到家里收秋,你是怎么想的?

朱:我本就是个农民,种地就是农民的本分。出名后,每年秋天回家收庄稼,我从来没有断过。我是从穷日子过来的,别看靠演出挣了点钱,但你让我花钱租个机器收玉米,我都不舍得。玉华这些年也没变化,她从来不管钱,花钱都是从我手里要。有时候,玉华还对我抱怨,说出名还不如不出名,面子、人情咱都支应不过来,过日子也不自在了。我对她说:“啥事儿都得一分为二来看,咱要是不出名,你能跟着我看外面的世界吗?”

记:现在你出名了,也挣了钱,还有什么遗憾的事情没有?

朱:两个孩子的教育是我和玉华最大的心病。当年家里穷,孩子上学晚,儿子、闺女十三四岁才上初中。挣到钱后,我给孩子买了电脑,想让他们改善一下学习条件,没想到起了副作用。儿子小伟没管住自己,有了网瘾,我在家的时候少,玉华也管不住他。我回来后,把他送到了寄宿学校。俩孩子基础差,暑假我每月出2000块钱请村里的老师辅导他们,效果也不好。我和玉华没文化,管孩子基本就是棍棒教育。有一次,儿子不愿吃饭,非要去买辣条吃,我火了,拎着他把他扔到门前的池塘里,过后心里后悔得不行。我心里还有一个最大的遗憾,就是母亲在我出名之前走了。我母亲活到81岁,临死的时候瘦得皮包骨头,老人家得了很重的病,那时家里穷没有钱看病,最后是活活被病折磨死的。一想到这些,我都难受得不行。现在我算是有了点本事,却孝敬不了亲娘,这是我人生最大的遗憾。

〔编辑:刘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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