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片《绝美之城》中语言的精致装饰与艺术化表达研究
2016-12-10王翠英崔艳玲
王翠英 崔艳玲
剧情片《绝美之城》中语言的精致装饰与艺术化表达研究
王翠英崔艳玲
电影《绝美之城》剧照
《绝美之城》是一部备受各种争议的影片,誉亦有之,毁亦有之。与《罗马假日》的视角不同,《绝美之城》唯美的碎片化意象,旨在表现这座既古老又现代的城邦的窒息之美。罗马这座古老且现代的城邦既神秘又艳丽,美得精致、美到极致,又在绝美中隐含着某种神秘。《绝美之城》多达20个段落极度弱化了叙事,却过度强化了视觉奇观,同时,更将精致装饰的语言及其艺术化表达内置其中,令观众在这份绝美中被那种“令人绝望的奇美”所俘获,从而不由自主地沉浸于其中,沉醉于其中。
一、绝美之城语言的内涵审美
(一)城市与人的旅行内涵
不知道有没有观众深入考量过,为什么这部《绝美之城》要由意大利文本的旅行作为引子,为何要由旅行说起呢?为什么说旅行能够帮助锻炼想象力?其实影片中所说的旅行自有其更高的意指、所指以及他指意义。首先更高的意指,就在于将旅行的意义扩大到了不仅包括一座城,更包含了一个个生命及其所组成的时代;其次,更高的所指,就在于旅行不仅包括了旅行的实质意象,更将其升华到了一种超然于物外的灵性所依与精神所指;而更高的他指,则在于将旅行这种过程性进行了中庸式的把握与权衡,旅行不仅能够提高想像力,而且与之俱来的还必然会有失望与疲劳,这就不仅将旅行的他指加以清晰化,更将旅行本来的意义进行了转义,既隐性地引出了整部影片的主旨,又将影片的主旨进行了超出想象的建构,而这恰是许多观众不易觉察的细微之处,也恰是整部影片所蕴含着的深意所在。
(二)绝美与颓废的内涵
《绝美之城》以一段意大利文本将旅行的哲思及其背后的文本优势,扩大为生命的由生而死,再将生命的由生而死扩大到人、动物、城市,乃至于终极的一切,同时,亦包括建构于广义旅行之上的那种超凡想象。影片开篇中的绝美场景中的摄影师的死亡以一声“啊”的刺耳且凄厉的尖叫声终结,而与这一死亡意象形成鲜明对照的,则是夜场中连绵不断的充满了性感且惬意的“哦”的声音的充斥,两者的两相对照仅以人类最普通的两个音节即将旅行的意义和盘托出。显然,这部《绝美之城》中的绝美,不是美,而是一种形诸于精致装饰语言的伟大的颓废;而其中的以精致语言所建构起来的情节也不是情节,而是一种升华为意象的一种情境;其中的语言,也以其精致装饰不再仅仅只是语言,而成为了整部影片投影于世俗的一种符号式的钤印,并终将化为一种意象的图腾永存于观众的内心。
(三)精致语言建构的内涵审美
在《绝美之城》这部影片的开篇之中,即向观众阐明这是一个基于小说的虚构的故事,诚然,任何人只要闭上双眼,就是生命“执两用中”的彼端,这就像是任何旅行都有其终点一样,任何人都不可能像城市一样获得相对意义上的永恒。而其实,生活于城市之中,根性灵魂最为重要,如果说《绝美之城》这部影片的语言有什么内涵审美的话,那么,可以凝成这样一句话,“be poor,be naive,be yourself”,这不啻是纷繁俗世中的一股沁人心脾的清流,不是吗,事实上,做回自己,已经成为了这个世俗社会之中许多人的一个无法实现的梦想了。作为整部影片弱化叙事下的语言织体,索伦蒂诺锤炼了精致的文本,这才使得《绝美之城》这部影片的意蕴符合索伦蒂诺的“看什么都很远”,同时,精致装饰与艺术化表达对于观众自我感知、感受、感触也形成了一种绝美为表象的内涵影响。
二、语言精致的锦上添花
(一)语言精致装饰的拜占庭风格图景
《绝美之城》广为舆论界所诟病的问题之一,就是其将整部影片划分为多达20个段落,并且这些段落之间的组合,呈现出了一种弱叙事线索性,这就使得整部影片造成了一种“小叙事”性。因此,为解决这种“小叙事”性的负面影响,影片中的语言就成为整部影片的一种不可或缺的重要织体,这一语言织体为整部影片提供了精致的“大装饰”。而正是这种“小叙事、大装饰”,才使得《绝美之城》以精致的语言组成了一幅幅拜占庭风格的镶嵌图景。[1]这种镶嵌图景在令观众油然产生精致实感而外,还会产生针对其精致而引申出来的艺术化体悟。《绝美之城》到处都体现着语言精致装饰的细腻之处,以及由语言精致装饰的细腻之处,所展现出来的那种散文式的影视艺术高超的手法,这种锦上添花与散文式语言艺术表达的高超手法,恰是这部《绝美之城》在世界各地均能够受到各界名流好评的关键所在。
(二)唱颂的精致与无言的装饰
其实《绝美之城》这部影片语言的精致装饰,从开篇由一列黑衣女郎所进行的格里高利圣咏旋律颂唱时即已开始了,众所周知,格里高利圣咏的内容其实就是一种基督教式的末日审判的反思。影片中,一群黑衣女郎将圣咏的歌词以优美的声线表达出来,歌词语言之中充满了语言文本的那种精致装饰,“末日来临,世界即将化为灰烬”,“主的仁慈、主的恩宠,助我免于地狱火中消融”,“由灰烬中重生,赐你永恒”,这种语言的精致装饰与唯美的画面之间已经形成了一种水乳交融,如果只审视画面,可能会只觉得唯美,而与精致的语言文本联系起来,你却能够深刻领悟到那种与唯美悖反的真相。此外,索伦蒂诺以其镜语美学所表现的灯红酒绿的华丽的罗马嘉年华中,美女不断闪现的镜头所伴随着的女性的或尖叫或呻吟的声音,也都成为了唯美影像艺术下的一种形诸于语言的精致装饰,从而为影片提供了锦上添花的一种近乎无言却张力十足的艺术化表达。
(三)语言装饰艺术的锦上添花与自我表达
在爱因斯坦的相对论问世之前,关于世界的微观变化既难以捕捉,更难于表达;而在爱因斯坦的相对论问世之后,语言精致作为一种影视艺术中的微观表达,已经越来越多地在影片中开始为影视艺术锦上添花。基于这种语言微观变化的表达,《绝美之城》中的语言精致装饰俯拾即是,这种以语言精致装饰为影视艺术赋予绝美书写的表达,同时,也为语言装饰艺术完成了一种艺术的升华与更完美的自我表达。[2]在《绝美之城》这部影片之中,语言精致装饰的锦上添花对于整个世俗社会的变动、变化、变迁等施以一种绝美的外衣,这种绝美的外衣使得整部影片更具内涵式的自我表述式的艺术表达,而这种更具内涵式的自我表述式艺术表达恰如影片开篇中的那一声“Fire”一样,早已经将一切形诸于精致装饰的语言意象,以一发炮弹出膛,渲泻成了影片中的那一种散文式的过往。
三、语言艺术化表达的深度解析
(一)文本意象下的语言艺术化表达
《绝美之城》这部影片虽然唯美画面较多弱化了叙事结构,但穿插于其中的语言,却能够在较弱的叙事结构下形成一种段落内与段落间的内聚,使得整部影片能够在“小叙事”中呈现出“大艺术”。这种“小叙事”呈现“大艺术”的语言织体艺术化表达,使得这部影片既能够在唯美的影视意象下不断升华,又能够在语言织体作用下沿着文本意象不断深化艺术表达。例如,在影片前半部分,男主角进行自我介绍的那一场激情弥漫的热舞过程当中,即以男主角特写的视角,向观众问出了直指人心的“在人生中,你最真实表达下的喜欢到底是什么”这一人生意义的终极命题,并且,这一命题的阐述过程中,男主角始终保持静止状态,而身后的激情热舞却仍在持续,声音以画外音的形式入屏,更增添了语言的艺术化表达。《绝美之城》的诉诸于镜语美学的飞扬与梦幻,最终必然会在影片中的语言文本的牵系之下,和光同尘般地落入冷峻的现实逻辑土壤之中。由此可见,镜头视觉下的影视画面的美轮美奂,最终,依然需要精致装饰的语言,以其艺术化表达来达到沁人心脾甚至撩拔人心的定格。
(二)虚构力量下的语言艺术化表达
《绝美之城》一片的片名的意大利语为“La grande bellezza”,从其发音本身就可以看作是一种语言上的自我反身特质的艺术化表达。片名的发音不仅音韵十分优美和谐,而且意象更是极为壮丽,“La grande bellezza”一语即已道出本片的绝美主旨,这种绝美在道出之后更引申延展开来,形成一种萦绕生活之美,萦绕记忆之美,以及萦绕真实之美,而这些美又共同凝聚为萦绕着一座永恒之城的至美。同时,这种永恒之城的至美,也给本文的开篇中的疑问作了最好的回答,那就是以旅行作为整部电影的开篇恰恰是吻合了伟大的荷马史诗《奥德赛》开篇中的“旅行模式”。[3]诚然,以这种旅行模式为开篇的影片,已经不可胜数,但是,本片却罕见地在开篇处即不无真诚地诠释出了一种“虚构的力量”,反而与其他影片在开篇即标榜的真实性形成了更加鲜明的对比,进而突显了本片的“虚构力量”之下的语言的艺术表达之美。
(三)不背叛电影与新体验的契合表达
《绝美之城》中的精致装饰语言,在整部影片中可以归结为一种以第一人称语言进行艺术化表达自述的,自体反射式织体所呈现出来形诸于艺术的又一次胜利。同时,这部影片也成为了继费里尼之后,为世界电影人所树立起的又一座充斥着欧洲艺术乡愁的丰碑,这座丰碑在一系列的后现代碎片式的风格表象之下,以精致语言反讽了现代的所谓都市中的所谓上流社会,同时更直斥了那些所谓的文化艺术界中普遍存在着的那种骄奢淫逸,更辛辣地嘲讽了世俗社会中的附庸风雅。[4]《绝美之城》中的语言织体运用十分精致且极为新锐,不仅融入了梦境再现与自省式表达,而且以其意识流进行了进阶式的隐喻与符号化表达。从这种意义来看,《绝美之城》中的语言艺术,既是一种以绝美意象与精致装饰语言融合的艺术化表达,更是一种索伦蒂诺式的不背叛电影且契合新体验的一种别具一格式的艺术宣言。
结语
罗马,既是一座奢靡之城,又是一座绝美之城,更是一座永恒之城,同时,亦是一座集古典美与现代美之大成之城。纵观本片,在精致装饰的文本语言与艺术化表达之下,影片中的意境袭上心头,竟有一种淡淡的忧伤逆流成河。《绝美之城》中的精致装饰语言与建构,及语言文本之上的艺术性,既为罗马这座绝美之城赋予了一种绝美的延续性,也为罗马这座绝美之城赋予了一种壮丽之下的平庸。影片描绘的是一座绝美之城,与城市的相对永恒相比,城市中的每个人最终都将是匆匆的过客,奢华与奢靡所映衬着的浮世绘更令观众急于从影片中找寻那份化归于精致装饰语言的绝美与永恒。
[1]刘娟娟.《绝美之城》:重拾做梦的权利[J].电影世界,2013(12):162-163.
[2]包洪蕾.一场华丽的葬礼 一本深情的书——评电影《绝美之城》[J].剧影月报,2014(4):8-12.
[3]黄学建.“不背叛电影,契合新体验”——论保罗•索伦蒂诺导演的创作理念[J].北京电影学院学报,2014(3):27-32.
[4]李石.智性叙述下的人性欲望——评严前海的文学新作《绝美时代》[J].东莞理工学院学报,2015(4):38-42.
王翠英,女,黑龙江齐齐哈尔人,陕西咸阳师范学院外国语学院讲师,硕士;崔艳玲,女,陕西咸阳人,陕西省咸阳市渭城区文林学校一级教师。
本文系“咸阳师范学院校级科研项目(项目编号12KSYK050)”“培养小学低年级学生语文课堂倾听能力的探究”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