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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思想精魂挺立诗化的历史—“中华文明历史题材美术创作工程”及历史题材美术创作问题刍议

2016-11-30吕品田

中华书画家 2016年11期
关键词:英雄主义虚无主义中华文明

□ 吕品田

以思想精魂挺立诗化的历史—“中华文明历史题材美术创作工程”及历史题材美术创作问题刍议

□ 吕品田

人类历史表明,文明的活力在于历史的绵延,而历史绵延的本质则在于对文化统一性和连续性的保持。历史主体的清醒历史意识,是保持文化统一性和连续性的重要社会基础。

一个民族要想维护安身立命的文化根基,一个国家要想凝聚奋斗进取的社会力量,就应该不断用文化记忆来抵御时间的销蚀,以稳定的表现形式来铭记和培育自己的历史意识,让指向未来的思想呈现获得有广泛认同基础的载体。中国作为现代化历史进程中的后发国家,尤其需要将自身置于中国源远流长的“历史文明”的源头活水中。国人作为中华文明赓续不断的历史主体,也尤其需要有所依凭、有所指代的文化记忆,需要借文明历史中的亦即先人所经验的“介质”,来表达一种本质上是立足当下、指向未来的清醒历史意识。就造型艺术实践而言,这种意义的“记忆”和“铭记”突出地显示了美术的认识和教育功能,其效用正如《孔子家语》中孔子观看周代描绘圣君贤臣的明堂壁画后所作的评论:“夫明镜所以察形,往古者所以知今。”

记志历史,是为了向善地推动历史、创造历史。在追求美好理想的社会实践中,以特定历史意识表现出来的文化记忆,不是后顾而是前瞻,这正是文化记忆的伟大功能。融入历史时间之流的思想良知和高尚情怀,会在一代又一代的历史主体上激发出势不可挡的热情和力量。透过中华民族上下五千年的一系列重大历史事件,可以充分地认识到文化统一性和连续性在每个重大历史节点上的伟大现实意义。文化传统作为文化统一性和连续性的当下体现,它所具有的凝聚力和感召力是中华民族抵御外敌、捍卫疆土、建设家园、创造文明的深层精神原因。

历史题材美术作品是“诗化的历史”,是贯彻文化记忆、培育历史意识、维护中华民族文化统一性和连续性的重要手段与媒介,具有特别的影响力。用美学形式记志历史、抵御时间对文化传统的销蚀,也是历史题材美术的审美优势,更是历史题材美术创作在现代化历史进程中的根本价值诉求。

陈辉、汪劲松、陆学东 中华瓷韵 271.5×443.5cm 纸本水墨

魏小明 元好问 120×120×225cm 雕塑

许江、邬大勇、孙景刚 文天祥过零丁洋 279.5×529.5cm 油画

新中国成立以来,历史题材美术创作备受重视。《开国大典》《艰苦岁月》《八女投江》《狼牙山五壮士》《当代英雄》《蒋家王朝的覆灭》等一大批表现重大革命历史事件,凸显理想、信念和英雄主义美学风格的优秀历史题材美术作品,每每通过崇高感、自豪感、责任感的审美激发,在传播政治理念、激发革命热情、培育社会主义新人、激励国民奋发图强方面发挥不可替代的作用。

如今,在改革开放后美术创作深受市场经济影响的新形势下,政府通过组织重大文化工程并出资收藏的新方式,继续推动历史题材美术创作。继“国家重大历史题材美术创作工程”之后,由中国文联、财政部和文化部主办,中国美术家协会承办,于2011年底再次启动“中华文明历史题材美术创作工程”(以下简称“工程”)这一重大文化工程。“工程”以中华民族五千年历史为结构脉络,通过遴选体现国家统一、民族团结、社会进步、文化创造之伟绩的150个选题,并落实到对事件、人物或成果的艺术表现,以期生动展示中华文明波澜壮阔的演进历史和中华民族自强不息的奋斗历史,大力弘扬推动文明发展的伟大民族精神和文化传统。

在此,首先值得特别强调的是,“工程”在立项之初就呈现出显而易见且意义深远的创新突破。在笔者看来,“工程”的突破性价值主要不在于实施方式之新或人力物力投入规模之大,而根本上在于其立意或取向之新。“中华文明是民族凝聚力和创造力的重要源泉,今天我们不仅应以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气度来梳理中华民族的优秀文化传统,更应该以充满自信的开放心态来描绘祖先为我们留下的宝贵精神财富,艺术地记录与再现中华文明的璀璨和辉煌。所以,我认为相比较之前的国家重大历史题材的创作,中华文明五千年美术创作工程是在做一个文化的基础建设,是在补一堂课。”—“工程”秘书长冯远先生的这一席话,深切地道出了“工程”的突破性价值所在。毫无疑问,这“一堂课”补得好,补得十分必要。而如此思想主题的“工程”成果,也切合中国国家博物馆作为作品收藏陈列地的“祖庙”性质。

从新中国文化建设的整体格局来看,在当代历史条件下展开的历史题材美术创作,不仅有条件而且有必要以更加深广的历史眼光观照历史,采撷浸透伟大民族精神和文化传统的艺术素材;不仅有条件而且有必要以更加开阔的文化视野超越现实,阐扬切合文明中国发展方向的文明理想和人文诉求。旨在系统、全面地展示中华民族的文明发展史和奋斗史、传播中华文明、建设中华民族共有精神家园的“工程”,以体现开阔深广的历史眼光和文化视野的立项意图,为习近平总书记的铿锵之言—“中国共产党人不是历史虚无主义者,也不是文化虚无主义者”(《在纪念孔子诞辰2565周年国际学术研讨会暨国际儒学联合会第五届会员大会开幕会上的讲话》)作了有力的实践注脚。

不必讳言,在中国的现代化进程中,始终伴随着冲击和否定中华文明传统及传统文化的虚无主义思潮。被时人所信奉的所谓“现代文明”精神,其中心观念和突出特征就是虚无主义的。它把传统设定为“过去的文化”,将其和“现代的文化”对立起来,把中华文明传统及传统文化以至一切不合西方现代文明理念或运作方式的东西统统视为须得尽快革除消灭的现代化的障碍,以为现代化的新人格、新国民性、新文化、新创造和新前景,都取决于推翻传统、割弃既往历史和文化。20世纪以来,在中国,与现代化进程相伴随的虚无主义的内质往往被表述为“批判精神”或“创新意识”,以致一种打着“革新”或“创新”旗号,反传统、反历史、反文化的妄自菲薄的破坏主义实践倾向,构成社会文化实践中尤为突出的一种倾向。改革开放以来,继续滋生蔓延的虚无主义思潮将形成于20世纪的“革命传统”也裹挟其中,作为需要推翻、割弃的传统和既往。这种变化成为虚无主义思潮在21世纪的新特征。而且,借助影视、互联网等现代技术形式以及微博、微信等自媒体,虚无主义以娱乐化方式渗入世俗生活。在虚无主义思潮浸荡尤甚的文艺创作领域,扭曲经典、调侃崇高、丑化英雄、否弃共识、践踏良知竟成为颇有市场的“时尚”,以致造成社会认知和价值取向的迷乱,带来解构文明历史、颠覆文化传统、消解主流价值的恶劣影响。

面对虚无主义泛滥的严峻形势,实施着眼于中华文明记志和文化基础建设的“工程”,显然具有很强的现实针对性。在笔者看来,“工程”崭新的立意或取向本身就具有重大的历史和文化意义,审视于新中国文化建设的大格局,这种意义已然涉及意识形态的历史观和文化观调整。正如习总书记所言,“当代中国是历史中国的延续和发展,当代中国思想文化也是中国传统思想文化的传承和升华,要认识今天的中国、今天的中国人,就要深入了解中国的文化血脉,准确把握滋养中国人的文化土壤。”(《在纪念孔子诞辰2565周年国际学术研讨会暨国际儒学联合会第五届会员大会开幕会上的讲话》)这样的历史观和文化观,对于“工程”践行传承优秀传统文化、弘扬中华文明,贯彻文化记忆、培育历史意识、维护中华民族文化统一性和连续性,抵御现代化过程中的虚无主义侵蚀的使命担当,具有高度的引领意义。

焦洋 指南针与航海 512×384m 纸本设色

在否定一切传统的虚无主义泛滥环境中展开的历史题材美术创作,固然具有抵御虚无主义的现实意义,但这种创作实践本身也难以避免地会受到特定时代环境的影响,并因此打上深深的时代印记。“工程”现已竣工,对其成果的全面评价需要有足够的时间,包括在建立或明确评价标准上花费时间,甚或最有价值的评价要靠时间本身去作出。尽管如此,反映时代精神、体现时代特征的印记,也还可为我们对“工程”成果的暂行评价提供一种依据。

历史题材美术创作属于主题性创作类型,它需要围绕鲜明的思想主题来构造具有叙事功能或阐释性的形式结构,并因为表达叙事或阐释内容的明确性要求而多采用写实手法。在这方面,毛泽东时代的美术创作实践积累了系统的经验,并且在以历史题材美术创作为主的主题性创作方面形成较为稳定的“英雄主义”美学风格。“英雄主义”风格的历史题材美术创作,是以现实主义美学观和创作观为指导的理性化创作,它重视和强调现实意义的深度关系,关注和反映社会生活的本质和主导方向;着重表现重大社会题材和革命历史题材,大量描绘革命领袖和英雄人物;追求并强化思想主题的社会性,突出思想意义的中心地位;遵循经典样式,采用写实表现手法和中心式结构的造型模式,对社会生活作具体而典型的描绘;作品格调刚健笃实、乐观明快,透着追求崇高理想的激昂、亢奋之气质。从创作主体来看,那个时代的艺术家用虔诚之心热情地拥抱这个世界,发自内心地认同新中国的社会理想,强调个体价值实现与社会价值追求的统一,并以赞颂美好的艺术实践来展现自我。这种切合主流意识形态要求的价值观,是他们的创作状态和艺术格局始终切合社会实践需要和思想主题的主观原因。他们认同现实主义创作方法,普遍具有扎实的写实造型功底,善于根据一定的思想主题和现实题材进行逻辑清晰的叙事性或阐释性创作,善于在观念表现的理性结构中融入诗意的感性,不失美学品格地保持对艺术形象或审美境象的控制。

张培成 火药的发明应用 467×364cm 纸本设色

就历史题材美术创作而言,当年的现实主义创作方法具有切合明确表达叙事内容之要求的合理性,而且现实主义创作方法在理论上解决了如何认识和把握现象与本质、个别与一般,以及历史真实与艺术真实辩证关系的问题。对现实主义而言,艺术形象的真实性不在于仅从表面上记录客观事物现象的逼真(这属于自然主义作风),还在于它通过艺术家对现实的能动把握而具有“典型性”。艺术真实在于艺术家所创造的艺术形象是现象与本质、个别与一般相统一的典型形象,即以个别体现一般、将一般寓于个别以至比现实生活中的形象更集中鲜明地显示事物本质或历史规律及趋势的艺术形象。而艺术形象创造的典型化过程,就是发挥艺术家基于生活实践的想象力,透过现象认识本质,打破直接经验的局限,去综合和改造生活中的丰富感性形象,从而造就出充分显示对象个性和本质的理想化形象的过程。这意味着现实主义艺术所表现的不是“已经如此”而是“应当如此”的生活。这种真实观使现实主义必然排斥自然主义而亲近理想主义或浪漫主义。毛泽东时代的优秀历史题材美术作品,都是遵循现实主义艺术理论和创作方法的产物。

然而,在虚无主义思潮所激荡的“反传统”创作取向中,此前所形成的切合艺术创作规律的认识和方法,都被一概地抛弃。主题性创作尤其历史题材创作也因此大幅度萎缩,“英雄主义”风格的追求也在很大程度上被反“英雄主义”审美选择和创作倾向所取代。

孙立新 成吉思汗与蒙古铁骑 270×530cm 油画

“工程”是在反“英雄主义”的潮流还没有完全退去,而虚无主义思潮依然强劲的情境中实施的,不难想象承接命题创作任务的艺术家们会如何地尴尬与惑然。他们普遍没有做好清除其影响的充分思想准备甚或技术准备,而社会现实也还没有为他们的调整提供足够的条件。普遍风气的影响,自然会在凸显艺术家个人风格的这批历史题材美术作品上,作为这个时代的印记并以一种趋同的实践倾向表现出来。

不妨比照之前的“英雄主义”,姑且用“准英雄主义”的说法,来辨析和指认这种极具时代性的共同倾向。之所以采用这样的说法,是因为这种倾向其实反映了参与“工程”的艺术家的一种特别艺术状态—身陷反“英雄主义”氛围的一次不彻底的“英雄主义”突围。不彻底的原因也许在于,作为被组织的行动参与者,多数艺术家的思想认识还处于被动性大于自觉性、手段性大于目的性的程度。

可以说,当下历史题材美术创作的“准英雄主义”倾向,一方面彰显着“英雄主义”的作风状貌,一方面却鲜见担待“英雄主义”的主体性。就主体性问题而言,对于如今的艺术家,现实主义美学观和创作观已是需要搜肠刮肚、费神耗思去寻觅的东西;支持开掘历史和现实意义深度关系、辨别社会生活本质或主导方面(尤其涉及中华文明传统及传统文化价值判断)的核心价值准则,则还没有从含混游移、松懈紊乱状态中搞定,或者还没有在实践层面得到充分的贯彻和落实。因为关系主体性的这些重要的前提性问题,一时还不能得到彻底解决,创作实践中的一些“似是而非”“莫衷一是”,便是自然而然、有情可原的事情。这也怪不得艺术家们。

申红飙 成吉思汗肖像 239×168×251cm 雕塑

所谓“准英雄主义”倾向,大体就是这些“似是而非”“莫衷一是”的归纳。譬如,尽管艺术家们所表现的都是经过专家论证过的文明历史上重大事件或伟人伟业,然而,因为缺乏核心价值准则影响与规范的艺术阐释的“个人化”,思想主题的社会性不能得到充分的强化,思想意义的中心地位也不够突出。譬如,尽管艺术家们所依循的多是新中国美术史上曾大为流行的经典样式,所采用的也多是写实表现手法和中心式造型模式,可是,因为对历史事件缺乏情节处理、形象描绘和意境营构的“向心”把握,以致艺术表现显得具体性有余而典型性不足,或者说反映“已经如此”有余而揭示“应当如此”不足。再譬如,造型形象方面,一般都有崇高理想追求通常显示的激昂、亢奋之状貌,作品的尺幅体量也都规制宏大、气派非常,不过,因为对历史形象和历史氛围既缺乏基于生活实践的想象力又缺乏涉及历史规律或趋势揭示的理想化的认同激情,从而使得整体格调上少了些与姿势架势相匹配的刚健、明快、笃实和乐观。

比较起来,以前的“英雄主义”创作,看重揭示历史现实所蕴涵的典型性、必然性和普遍性意义。而当下的历史题材创作,多从揭示事件意义转向描述事件表象,不同程度地淡化事件所关联或需要关联的一般意义,而着重强调其现象表层的具体性和构造性,突出显示其表现形式的形式美和技巧性,追求形式原素在“历史事件”外形式结构或秩序中的审美价值。还有,以前的“英雄主义”创作,力求在主题理解上尽量切合社会主流价值取向及共识性阐释,并围绕它来进行艺术构思。目前的创作,则多从阐释社会理想转向表达个人情趣,更多地强调个人对思想主题的理解以及对历史事件的感受。一些不囿于历史定论或历史意象的个人见地固然新颖别致,却一定程度地越出了社会认同的限度,以致造成“历史的陌生化”或“历史意义的私人化”。这与“工程”所要追求的大目标,自然是有某种距离的。

李鹤、侯贺明 忽必烈像 230×220×370cm 雕塑

马振声、朱理存 忽必烈与元大都 269.5×526.5cm 纸本设色

从艺术形式角度来看,“工程”作品的问题主要表现在:中心式结构转向非中心式结构。以前的“英雄主义”创作,强调意义阐释,这种阐释性价值取向决定了表现形式的中心式结构。形象元素的鲜明性、形象意义的确定性和形象组织的逻辑性,是这种结构的一般特征。它带有金字塔意味,所有形式因素都服从于尖顶之中心意义的构筑。现在的创作,则偏重强调感受抒发,这种抒发性价值取向造成表现形式的非中心式结构。形象元素的暧昧性、形象意义的不确定性和形象组织的多重性,是这种结构的一般特征。它弱化了凸显中心意义的结构逻辑的刚性,呈现一种打散主题凝聚力的平面性、构成性风格,以至于历史题材创作美学所要求的宏大、凝重、端庄等形式感,转而只能仰靠形象元素的密集、堆垒和铺排。从艺术形式上,我们不难感觉到艺术家内心中尚未释怀的矛盾与纠结:既不愿意认同反“英雄主义”作风,又不能在“英雄主义”这里获得真切的归属感以至坦诚相待。这种心理状态不免会实际地反映到艺术风格的表层,使得作品的总体美学气质不如以往那样澄明、那样坦荡。

周思旻 八思巴 140×110×270cm 雕塑

今天,无论是美学诉求还是社会学诉求,都需要表现历史题材的美术创作。在现代化进程中,艺术家有责任用历史题材美术作品的宏大叙事和磅礴抒情来凝聚民族力量,增强文明自尊,树立文化自信,有义务用刚健的笔调和遒劲的风骨来表现民族伟绩、颂扬民族英雄,担当弘扬中华文明,贯彻文化记忆、培育历史意识、维护中华民族文化统一性和连续性,抵御现代化过程中虚无主义侵蚀的使命。如何以扎实的造型功底,根据一定思想主题和历史题材进行逻辑清晰、表达明确的阐释性创作,并在观念表现的理性结构中融入诗意,不失美学品格地把握叙事形式,创造以个别体现一般、将一般寓于个别的典型艺术形象,恐怕是提高历史题材美术创作水平所要认真而深入探讨的课题。

记志中华文明历史的美术作品是“诗化的历史”,其诗意诗性的真切历史形象源于中华“大我”的抒怀,终归要靠体现中华文化精神和中华民族理想的思想精魂来挺立。

(作者为中国艺术研究院常务副院长)

韩书力、边巴顿珠 忽必烈与帝师八思巴 513×394cm 纸本设色

林永康 黄道婆 199.5×399cm 油画

孔紫 关汉卿与元曲 272×446cm 纸本设色

李象群 元四家造像 132×200×118cm;203×100×200cm;190×110×200cm;180×100×200cm 雕塑

龙翔 马可·波罗像 250×130×260cm 雕塑

责任编辑:陈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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