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锡鸿山越墓玉器的造型与纹饰研究

蒋蕙

（无锡商业职业技术学院艺术设计学院，江苏无锡 214000）

无锡鸿山越墓玉器的造型与纹饰研究

蒋蕙

（无锡商业职业技术学院艺术设计学院，江苏无锡 214000）

无锡鸿山越墓是在2004年发掘的越国贵族墓葬，其中玉器是最引人注目的出土文物。文章详尽论述了鸿山越墓玉器的造型与纹饰分类，并从艺术特征角度分析了其构成、形态特点，通过对其优美灵动的造型和繁缛精美的纹饰分析与思考，为后续更深入的研究奠定了一定的基础。

无锡；鸿山越墓；玉器；造型；纹饰

2004年在无锡新区鸿山镇发现的鸿山古遗址，是春秋战国时期长江下游吴越文化的墓葬类遗址的典型代表[1]。无锡鸿山越国贵族墓，首次揭示了越国贵族墓葬在吴地的埋葬情况，出土了高等级的越国文物。与之前在其他地域发掘的越国贵族墓葬相比，鸿山越国贵族墓出土的玉器数量、种类最多，其精美程度令人叹为观止。鸿山遗址的玉器，其造型和纹饰也堪称精美绝伦，对研究春秋战国时期越国的葬玉特殊制度有着重要意义，对现代装饰艺术有着重大的参考价值。

一、无锡鸿山越墓玉器的造型和纹饰

（一）无锡鸿山越墓玉器的造型分类

1.葬玉中的造型

无锡鸿山越墓葬玉有玉覆面、玉带钩和石璧。

（1）玉覆面

鸿山越墓的玉覆面如图1所示。从造型来看，玉覆面由整块玉雕刻而成，呈面具形状，长圆形，两耳外凸，上有两穿，但不表现人脸、五官等特征，以十字形条带纹为分界线分为四部分，各有一浅浮雕“S”形龙纹，周边阴刻云纹、斜线纹、细方格纹，背后微凹，没有纹饰。长7.9厘米，宽5.8厘米，比例也偏小，不适合覆于人脸部。

图1 玉覆面

图2 蛇凤纹带钩

（2）玉带钩

无锡鸿山越墓出土的蛇凤纹带钩（见图2）属于短带钩，是卡在腰带上供挂物之用。蛇凤纹带钩的中部是一个绞丝纹圆环，圆环中心刻有一个椭圆形的浅浮雕，四周是镂空的四凤，四角是凤首，四蛇身与四凤相连，钩为蛇首状，蛇首穿过中心的圆环，背后有一枚椭圆扣。这种造型的带钩属于罕见的越国玉器，有力地证明了鸿山越墓的墓主属于当时社会地位相当高的贵族。

（3）仿玉石璧

在鸿山越墓出土的葬玉中还有一类是仿玉的石璧，位置大致在墓主的足部，制作比较粗糙，主要有三块。一块为正反两面皆为云纹的石璧（见图3-a），另两块为素面石璧（见图3-b），外径均为10厘米左右，材质乃青灰色滑石。

2.佩玉中的造型

佩玉双面都有纹饰，在制作上精细很多，其造型要比葬玉精美。根据佩带方式和佩带部位的特殊要求，佩玉还可分为正佩和杂佩，正佩是条形的璜和圆形的璧或环，之间以管形或动物造型的佩饰，佩带在胸前，象征着身份、等级和地位。杂佩主要有削形、韘形等与兵器有关的佩饰，佩带在腰间或身体的其他部位，可能会有辟邪的含义。

图3 仿玉石璧

（1）正佩

1）五璜佩

从形态上来讲，璜造型多为扇面形，表面饰有阴刻线或浅浮雕的纹饰。从已发掘的其他贵族墓葬来看，春秋战国时期出土的玉组佩一般分为一璜、二璜、三璜和五璜，璜的数量就是给贵族来区分等级的，是象征贵族等级身份的。无锡鸿山越墓挖掘时的原始状态是，墓主人所佩带在胸前的正佩是由条形的璜和圆形的环（璧）组成，中间是以管形或动物造型的佩饰衔接串联而成。其中璜按照自大而小排列出五种不同的形态，即龙形璜、龙凤璜、云纹璜、双龙首璜和龙首璜，大小有序的五对璜与一对觿，这些现象都表明墓主人生前使用的是五璜佩（见图4）。从出土的情况推测，璜应该是成对的，应佩带在胸前两侧，但龙凤璜、双龙首璜、龙首璜各少了一个，有可能是盗墓所致。

图4 五璜佩（作者绘制）

2）五环(璧)佩

虽然把璧形佩和环形佩都归纳为玉璧，但是在形制上和功能上还是有区别的。在无锡鸿山越墓出土的玉器中，按照出土的玉璧尺寸，玉璧属于系璧，是构成组佩玉的佩件之一。璧形或环形的佩饰自大而小排列的是蟠螭纹璧形佩、螭凤纹璧形佩、谷纹环形佩、绞丝纹环形佩和出郭龙纹璧形佩。由两个环形与出郭形佩加双龙管形佩组成的五环（璧）佩（见图5），应自上而下佩带在胸前中部，即两列玉璜之间，与两侧成对璜和觿组成一套完整的正佩。

3）间隔玉饰

间隔玉饰基本是动物形和管形的佩饰，用于串联璜或环（璧）之间的装饰，单个出现的可能是串联在环（璧）形佩当中，成对出现的可能是串联在璜形佩当中，成为组玉佩的重要组成部分。主要有凤形佩（见图6）、兔形佩、双龙管形佩、三角形神兽管、乳丁纹管。

图5 五环（璧）佩（作者绘制）

图6 凤形佩

（2）杂佩

杂佩主要为仿兵器的玉饰，有削、韘，还有剑首和剑格。

（二）无锡鸿山越墓玉器的纹饰

从鸿山越墓出土的玉器可以看出，其装饰更加多变，不但有涡纹、卷云纹、谷纹和蒲纹等几何纹，还有龙纹、蛇纹、蟠螭纹等动物纹。一般来讲，不同的纹饰用于装饰不同的地方，各有其说。同时，出土玉器中的神兽造型，均饱含着一种紧张的气势，大大地增强了内在精神韵律和强烈的生命活力。

1.几何纹饰的构成形式

几何纹饰是中国玉器装饰纹饰中很重要的一个类型。春秋战国时期几何纹饰已经有了很大的发展，不光是有乳钉纹，还出现了云纹、谷纹、绞丝纹等，并且已经作为单独的纹样出现在玉器装饰上。

图7 云纹（作者绘制）

图8 谷纹（作者绘制）

（1）云纹

顾名思义，云纹（见图7）即天上的云之纹，最早出现于青铜器上，在玉器中会以阴线纹、阳线纹、阴阳线并用纹饰和粗细线混合纹饰等形式出现，赋予玉器别样的装饰内涵。云纹在无锡鸿山越墓玉器中，尤其是在璜的表面装饰上运用了很多，以阴刻云纹为主，装饰于整个表面，使整个玉器看起来精美细致。

（2）谷纹

谷纹（见图8），是汉族传统装饰纹样的一种，为玉器上的一种纹饰，形如倒写的e字母。战国早期，谷纹常与云纹、螭纹、涡纹掺杂，此后才出现单一以谷纹为饰的玉器。

（3）绞丝纹

绞丝纹（见图9）又称绳纹、扭丝纹等，因其纹线阴阳相间，形如扭曲的束丝而得名。绞丝纹是这一时期特有的纹饰，春秋战国时期是绞丝纹的鼎盛时期，其只为贵族所使用。

图9 绞丝纹（作者绘制）

2.动物纹饰的构成形式

动物纹饰也是中国玉器中的主要装饰纹样，常见的动物纹饰有:龙纹、蟠螭纹、饕餮纹、凤纹等。在鸿山越墓这一时期，随着各项生产的发展，动物纹饰已经由原先的奇形怪状渐渐发展为写实状态，尤其是传统的龙凤纹装饰，已逐渐从以往静止的图案化艺术中解脱出来，更加注重造型的变化和神态。

（1）龙纹

龙纹是中国的传统纹饰，是远古时代最重要的图腾。在玉器上最早出现的龙纹是“夔龙纹”，简称“夔纹”，人们想借助龙的力量以达到一种理想的境界。夔纹从商、西周青铜器开始流行进而转化到玉器的纹样上来，之前的白陶上因为也是仿造青铜器纹样，所以也就有了夔纹的装饰纹样。到了春秋战国时期，龙纹渐渐简化，变得更加抽象，图案的装饰性也更加浓郁，演变为蟠虺纹、蟠螭纹，由最初的青铜器纹饰转到玉器的纹饰中。之后出现的无论是谷纹、云纹，还是乳钉纹，都应该是龙纹的解体与简化。鸿山越墓这一时期的谷纹和云纹，骤然视之，似为疏密有致的几何纹，仔细观察，才依稀辨别出它们是排列有序的夔龙纹（见图10），奇妙无比，精巧之至。

图10 龙纹（作者绘制）

图11 蛇纹（作者绘制）

（2）蛇纹

蛇是越人的图腾。在鸿山越墓出土的文物中，很多都以蛇纹为装饰，以玉带钩中的四蛇盘绕和神兽管上的盘蛇神兽纹（见图11）为最大特色。在原始瓷、硬陶器物上就有两蛇相缠的装饰形态。另外，以八条蛇盘成的玲珑球，据各种迹象研究证明是王权的象征，这证明了蛇在越国人心目中的地位。

图12 凤鸟纹（作者绘制）

图13 神兽纹（作者绘制）

（3）凤鸟纹

凤鸟纹如图12所示。在古代，凤鸟同龙和蛇一样，是原始氏族的图腾，具有神秘的色彩。凤鸟又是古代人们心中一种吉祥的瑞鸟，是天下安宁的象征，也被比喻为美人和富贵，象征着美好的生活。吴越地区的鸟图腾崇拜与当地崇鸟习俗、自然地理和生态环境息息相关，是传统农业文明长期发展积淀的结果。

（4）兽面纹

兽面纹如图13所示，是春秋、战国玉器装饰纹样，也就是人们通常说的饕餮纹，是一种面目狰狞的猛兽形态，手法一般是用阴刻或者是浮雕的工艺雕琢技法，常见于各种各样的小型玉佩饰。

二、无锡鸿山越墓玉器的艺术特征分析

（一）无锡鸿山越墓玉器造型的特点分析

1.对称别致的组合构成

无锡鸿山越墓佩玉，由条形的璜和圆形的环（璧），中间以管形或动物造型的佩饰组合而成，以“五璜”“五璧（环）”组合而成，佩件数量之大，实属少见。另外在造型构成上，以五璧（环）为中轴，两边五璜相对称的构成形式为这一时期罕见的形态，可见当时已开始有对称的构成方式。

从无锡鸿山越墓的佩玉造型构成来看，出土的佩玉应该是佩带在胸前，为一组象征着身份、等级和地位的玉组佩。据文献资料记载，佩玉上有葱衡，下有双璜、冲牙、蠙珠以纳其间。也有专家根据发掘出土遗物和古代文献记载，基本得出这一时期的玉组佩最主要的器类是由璧、璜、环、冲牙等，它们之间是用丝带穿系，系带上缀珠子、管子。无锡鸿山越墓玉器中的玉组佩中则是用动物形佩饰来衔接各主要器件。这种由西周时期就已经出现的组佩，发展到战国这个阶段更加奇妙无比，不但数量大，形式多样，而且相互串接勾连，工艺越来越复杂，对以往仅限于礼仪佩玉形式，确实是一个极大的突破。从其他地域的战国时期的墓葬遗物看，地位等级越往上的王侯贵族所佩带的玉组佩的串饰越多，质量就越上成，与之相反，等级越低的佩戴的越少。这些现象再一次证明了无锡鸿山越墓墓主人的社会地位。

2.灵动优美的“S”形体态

在无锡鸿山越墓玉器中，要数凤形佩最具特色。战国时期的凤形佩的造型同龙一样，在当时社会生产力发展条件下，玉器中的凤鸟形态更加显示出活泼生动、自由奔放的风格。在玉器中，战国时期单体的凤鸟形象出土不多，因此无锡鸿山越墓出土的玉飞凤就成了战国凤鸟的代表作。出土的三件凤形佩的凤鸟形态都是展翅飞翔状态，勾喙曲颈，圆眼微凸，在颈部、身躯及长尾上都饰有细密的羽状纹、阴线纹等，中部有一小孔上下贯穿，可供佩戴连接。身体弯曲，体现了“S”形的装饰手法。由于战国时期日渐衰弱的陈旧礼制，当时人们的审美观念也在逐步进步，以至于当时工艺水平的代表形式逐渐从商周那种严肃、守旧、规矩中脱离开来，从而取代的是流畅清晰、优雅利落的曲线。这些曲线被大量的展现，从凤鸟身体开始，形态上的拉长，装饰上的简化，体型上的弯曲，昂首扬起，展现出的是一种自信和高贵的气质与姿态，在身后拖出一条长而又有卷曲、富有弹性的尾巴，在身体上繁缛华丽的细微装饰，不光光是表现在凤鸟的神韵和动态方面，并以精细的纹饰来刻画出一种现实的装饰美。让凤鸟形态成为人们理想中抽象化的神瑞之物。

尤其是呈“S”形弯曲盘绕的龙、蛇纹的形象，充满了活泼的气氛和强烈的动感。其他动物纹饰也是如此，多作张牙舞爪状，眼睛改变了商周时的臣字眼，比较近似于自然，同时还以其目光敏锐、牙齿锋利等特征，表现出猛兽的性格与神态。浑身充满了一种力量、生机和勇猛的豪迈之气。同样，在无锡鸿山越墓玉器中的龙凤璜，也是具有典型的“S”形的装饰手法，身体呈“S”形卷曲，回首的头部上方有角，并且阴刻了圆形大眼，从而显得很神气。整个造型被塑造得活灵活现，特别是尾部翻卷，很有特色。这种形态的装饰手法，也为战国时期玉器造型的运动感奠定了一定的基础。

3.型随形变的适形造型

在无锡鸿山越墓玉器中已经出现了造型构成中的适形造型的装饰手法，这种装饰手法其实在后来的玉器发展中很常见。玉器由于在材质上、工艺上的特殊性，在构思、塑造造型的同时，还要考虑形态上的完美、空间上的饱满。无锡鸿山越墓玉器中的龙形璜就充分体现出了这一点，在主体形态为“S”形的主体基础上，以卷曲的装饰辅助线条来填充空间造型上的不足，让整体的形态看上去更为丰满，更为充实。就连长期以来平稳深沉、具有秩序礼仪风范的玉璧，也在璧缘外部，增添了龙、螭等形象。这些出郭玉璧的动物造型，琢刻精细而优美，特别是那种富有动感而有韵律节奏的曲线美感，充满了与众不同的生命力与紧张感。无锡鸿山越墓玉器在传统基础上，玉器的形制造型已经逐步脱离了前代玉器的相互仿制、中规中矩的形式，新颖的构思创新特别，在造型的装饰手法上也是用到了之前不常见的适形造型手法。

（二）无锡鸿山越墓玉器纹饰特点分析

1.清晰流畅的线条

在无锡鸿山越墓玉器中，尤其是动物形佩玉，轮廓清晰整洁，线条流畅。在鸿山越墓这一时期，由于前朝玉器工艺的不断发展，越发呈现出一派辉煌的景象[4]。随着社会生产力的不断进步，雕琢玉器的工具逐渐转成金属工具，因此鸿山越墓时期玉器与前代相比造型更为整齐简洁，玉器的边边角角也更加光滑犀利，纹饰线条简洁明了、清晰流畅。尤其是无锡鸿山越墓蛇凤纹带钩，巧妙灵透的镂空、充满活力的线条，将蛇和凤很自然地衔接到了一起，呈现一幅相互缠绕的情景，线条连贯优美，布局优美和谐，在静与动之间来回变换。

2.繁密有序的布局

无锡鸿山越墓玉器的装饰图纹在前朝的基础上更加成熟，在装饰上进一步强化原先单一的纹样，进而将纹饰向细微变形，并把这些排列有序的连续纹样，同时排列在一件玉器的表面中，整个布局设计有序而繁密。图纹装饰的繁缛华丽、细致密集是无锡鸿山越墓玉器的一大特点。常见的有龙凤纹、蛇纹、兽面纹、云纹、谷纹、乳钉纹等，有时候一件玉器上布满了各式花纹，卷曲相连，排列有序而又不留余地，如龙纹覆面，以细小的各类纹饰来填满主体纹饰的空隙。

3.层次丰富的表现

鸿山时期玉器的装饰图纹无论是几何图纹、自然写实纹，还是抽象的神话动物纹，都表现出笔触的灵活、线条的主动。简练中包含着丰富意趣，矫健中展现出生动活性，刚劲中蕴藏着点滴柔软，得心应手，挥洒自如。图纹装饰的繁缛华丽、细致密集是这一时期的一大特点，相比之前的玉器在表现力上更加丰富[5]。传统的几何纹及龙纹、蛇纹、凤鸟纹等动物纹的装饰，逐渐由以往静止的图案化艺术中解脱出来，比较注重图纹中造型的变化和神态，而且往往是一件玉器上布满了各式各样、层次丰富的花纹，排列有序又不留余地，比如龙纹覆面、蛇纹带钩、双龙管形佩等，均以细小的花纹来填满主体纹饰的空隙，所以使繁密的画面，通过高低起伏的排布和有序的层次来表现。鸿山越墓这一时期的浅浮雕技法还不算完整，运用还不熟练，所以只是表现一种含有寓意的立体效果，增加了一抹神秘的色彩。

（三）无锡鸿山越墓玉器工艺及质地特点分析

1.无锡鸿山越墓玉器工艺的特点

（1）多种多样的工艺技法

从无锡鸿山越墓出土的玉器资料来看,这一时期的玉器工艺相当发达,尤其是在雕琢的工艺和手法方面都比前朝玉器工艺有了新的突破，展现除了在光泽上的玲珑剔透、形态方面的新颖别致、纹饰方面的雍容华贵，更重要的是出现了做工精巧的玉器艺术品[6]。工艺技法多种多样，较早期的玉器，工艺也更繁琐、复杂，不仅继承传统越国特有的工艺装饰手法，比如阴刻、切磨、镂雕、减地、磨制或阴刻双线云纹、斜纹、鱼鳞纹、羽毛细纹、绞丝纹等，也有这一时期新涌现的形制和纹饰，比如玉剑格、玉剑首、韘形佩、削形佩等[7]。无锡鸿山越墓玉器代表了越国时期的高等级玉器，在每件精美的玉器中，都呈现出各种各样的雕琢工艺，同样也代表了这一时期最高水准的工艺技法。

（2）精益求精的微雕工艺

鸿山越墓出土玉器工艺的精细程度可以说是达到了极致,如无锡鸿山越墓玉器中的蛇凤纹带钩上有四条蛇与四只凤鸟相互紧密地缠绕在一起，之间的衔接自然、紧凑。从三角形神兽管上的三条蛇盘绕到神兽的胸前及之后，展翅高飞的凤形佩，羽毛的纹理装饰精细到人眼都很难分辨出来，这些都是无锡鸿山越墓玉器中精湛工艺的表现。

2.无锡鸿山越墓玉器材质的特点

鸿山越墓出土玉器中所用的材质均为软玉，软玉主要产自我国昆仑山以西的新疆和田，软玉按照颜色可分为白玉、青玉、青白玉、墨玉、翠玉、黄玉等，以其原产的属性又分为山料、籽料、山流水和戈壁料，其中以和田籽料为上品，质地细腻，色泽温润，最具代表的是和田羊脂玉，和田软玉经过工匠的构思与雕琢，自古以来成为达官贵人及文人墨客佩戴的精美饰品，把天然美和艺术美融为一体，成为其财富和地位的象征。在无锡鸿山越墓玉器中所使用的材质大多为软玉的上品，质地细腻，韧性好，有油脂光泽，再加上其独特的造型和精美的纹饰，使其成为中国玉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对现代装饰艺术的发展起了深远的影响。

三、无锡鸿山越墓时期玉器的文化价值

春秋战国时期为越玉发展的第二个高峰，鸿山越墓正是这一时代、这一地域玉器等级最高的墓葬。绍兴印山、坡塘，苏州真山，杭州石塘，安吉龙山、拢坝，长兴鼻子山、东阳前山等地发现的越国贵族墓也出土过不少的玉器，但无锡鸿山越墓玉器以质地上等、构思巧妙、工艺精美、纹饰精细而独领风骚，其他地域的越国墓葬为之逊色[2]。这些玉器的发现，初步认识了越国玉器在造型、工艺、装饰、组合、使用等方面的地域特色，以及与吴国玉器、楚式玉器有着密切的关系[3]。鸿山越墓处于的这一时期，诸侯争霸，形成对内改革、对外交流的局面,人们对权利的渴望以及受宗教礼仪的影响，使之在思想上、审美上形成鲜明的时代特征，无锡鸿山越墓葬玉很能体现这一点。

另外，无锡鸿山越墓所处的地理位置正是良渚文化遗存的地区，不仅在社会生产力和生产方式方面体现了良渚文化时期带来的影响，而且在良渚文化中具有特色的玉文化更是给其带来了深远的意义。从无锡鸿山越墓出土的玉器来看，就沿袭了良渚文化的工艺传统，其中所用的阴纹线刻和减地法浅浮雕就是完全采用了良渚文化中玉器的工艺技法。从造型中看，鸿山越墓出土的玉璧与良渚文化中的玉璧一脉相承，并在此基础上有了一定的发展。

因此，无锡鸿山越墓玉器可以说是越国玉器的典范，也是我国古玉器文化发展的一个重要里程碑，代表着最高等级的越国玉器，对现代装饰艺术有着重要的参考价值。

[1]南京博物院，无锡市锡山区文物管理委员会，江苏省考古研究所.鸿山越墓发掘报告[M].北京：文物出版社，2007.

[2]常素霞.中国玉器文化发展史[M].北京：科学出版社，2006.

[3]古方.古玉的器形与纹饰[M].北京：文物出版社，2004.

[4]杨伯达.古玉史论.[M].北京：紫禁城出版社，1988.

[5]邱紫华.东方美学史[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3.

[6]夏鼐.汉代的玉器：汉代玉器中传统文化的延续和变化[J].考古学报，1983（2）：125-144.

[7]史树青.中国艺术品收藏鉴赏百科全书：玉器卷[M].北京：北京出版社，2005.

（编辑：林钢）

A Study of Shapes and Surface Ornamentations of Jades Excavated from Wuxi Hongshan Noble Family Tomb of Yue Kingdom

JIANG Hui
(College of Arts&Design，Wuxi Vocational Institute of Commerce，Wuxi 214000,China)

Among the objects excavated in 2004 from Wuxi Hongshan noble family tomb of the Yue Kingdom, jades are the most eye-catching.This paper discusses in detail the shapes and surface ornamentations of those jades as well as their classifications.It then studies,in terms of their artistic features,the elements,beautiful and flexible shapes,compositions,and presentation styles of the jades’surface ornamentations,with the purpose of doing an in-depth study in the future.

Wuxi City;Hongshan noble family tomb of Yue Kingdom;jade;shape;surface ornamentation

K 876.8

A

1671－4806（2016）05－0099－06

2016-06-07

蒋蕙（1981—），女，江苏无锡人，讲师，研究方向为美术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