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迷你图书馆发展进程及特色探析*
2016-11-28万亚萍
万亚萍
(天津社会科学院 天津 300191)
·国外图书馆·
日本迷你图书馆发展进程及特色探析*
万亚萍
(天津社会科学院 天津 300191)
日本已掀起“迷你图书馆热”。2013-2015年间,大阪连续举办了三次全国性的“迷你图书馆峰会”,并确立了“迷你图书馆宪章”。如今,形式各异的迷你图书馆在日本遍地开花,如图书馆功能主导型、特色主题型、知识共享型、公共图书馆协作型、交流促进团体型等,每一类都独具特色。作为一项偏公益的项目,迷你图书馆在日本发展得如火如荼,文章从日本迷你图书馆的运营方式及其所发挥的社会作用着手,找出其共性方法,以资借鉴。
日本 迷你图书馆 社会公益
迷你图书馆,在英文中写作“Little Free Library”,直译为“小型免费图书馆”,也被称作“Micro 1ibrary”或“Mini 1ibrary”。最早创建迷你图书馆的是美国人托德·博尔,他为了纪念自己爱好藏书的教师母亲,于2009年以校舍为模型制作了一间摆满图书的小木屋,放在院子前,供附近居民免费借阅。于是,世界上第一个迷你图书馆就此诞生。目前,迷你图书馆尚没有统一规范的定义。因为与传统意义上的图书馆相比,其规模是相当小的,甚至只有一个小书箱和几十本书,故称之为“迷你”图书馆。自从2009年推出后,迷你图书馆便颇受人们关注,截至目前,全球注册量已超过了两万个[1]。随着迷你图书馆在全球的风靡,日本也掀起了“迷你图书馆热”。在日本,关于迷你图书馆的称谓,曾出现过リトル·フリー·ライブラリー(Little Free Library)、マイクロ·ライブラリー(Micro Library)、ミニ図書館(Mini图书馆)、まちライブラリー(街头图书馆)、まちじゅう図書館(街头图书馆)等多种说法。最终,在礒井纯充等人的倡导下,统称为“マイクロ·ライブラリー(Micro Library)”。如今,形式各样的迷你图书馆在日本已遍地开花,如图书馆功能主导型、特色主题型、知识共享型、公共图书馆协作型、交流促进团体型等,每一类都有其独有的特色。据调查,迷你图书馆活动在日本民众间的认可度极高。那么,一项偏公益的项目缘何会有如此旺盛的生命力?笔者认为,这与其运行方式及其所发挥的社会作用息息相关。如果说迷你图书馆的运行方式是决定其持久生命力的重要因素,那么,迷你图书馆所蕴含的社会价值及其发挥的社会作用则是其持续发展的决定因素。
1 日本迷你图书馆的兴起
1.1 日本素有的小微型图书馆及其类似设施
众所周知,日本产品素以小巧、精致、轻便著称,日本人偏爱甚至可以说是执着于“小东西”,这种民族个性已渗透在生活的每一个层面。著名韩国学者李御宁称此现象为“日本人的缩小意识”,认为这是日本人特有的与生俱来的缩小一切的本领[2]。也有研究表明,日本人的这种意识,主要根源于其自然地理环境和日本所特有的自然景观[3]。总之,日本人擅长将物品“小型化”,他们创造的迷你公寓、胶囊酒店等,其细微程度令人咋舌。因此,在局促的空间环境和热衷小型化的社会环境背景下,日本图书馆界出现众多小微型图书馆或类似阅读设施似乎是理所应当的。据日本学者研究,二战以前,日本就曾出现过许多小型的私人(学者)文库、家庭文库(儿童文库)以及企事业团体的专门图书室。战后,又出现了一些重建、新建的文库和各种专门图书室,其中一些私人、家庭文库(儿童文库)免费向社会开放、允许借阅。从规模、运营方式和开放程度的层面上来看,这些小微型图书馆设施与迷你图书馆相似。然而,从创办动机来看,这类私人图书馆、小型文库的着眼点重在阅读本身,而迷你图书馆则更注重阅读交流。鉴于此,这种传统的小微型图书馆及其类似设施不在本文的考察范围之内。
1.2 礒井纯充与新时代日本的“迷你图书馆热”
2009年,迷你图书馆在美国出现,并逐渐风靡全球。随后不久,日本也呈现了“迷你图书馆热”。对此,以礒井纯充为代表的公益人士的推广作用不容忽视。礒井纯充,出生于大阪,常年从事文化、教育事业,头衔众多,如“街头图书馆”首创者,目前任森纪念财团普及启发部长、大阪府立大学观光产业战略研究所所长助理、客座研究员等。礒井纯充曾于2003年开始在六本木新城森林大楼(森ビル)创办会员制图书馆,缴费会员一度达到3000名。作为一项事业,这个图书馆的创办无疑是成功的。但他希望图书馆能成为“人与人沟通的桥梁”,于是在2011年他开始倡导“街头图书馆”,并与志愿者们一起在森林大楼的空闲地方亲自实践。在他们的倡导下,两年时间,日本的东京、大阪等130多个城市均出现了“街头图书馆”。后来,礒井纯充将其倡导的“街头图书馆”纳入“迷你图书馆”范畴,并统一称谓[4]。 2013-2015年,在礒井纯充等人的组织下,大阪连续举办了三次“迷你图书馆峰会”,推广迷你图书馆的建设经验。总之,日本的迷你图书馆的不断发展、壮大与礒井纯充等人的不懈推广息息相关,礒井纯充本人无疑是日本迷你图书馆界的领军人物。
礒井纯充对迷你图书馆概念的界定包括三个要点:将私人藏书的一部分或是全部向他人开放,可阅览亦可出借;以书会友,地点灵活,以参与者的交流为目的;运营不受法规制度束缚,经营主体可以为个人,亦可为小团体[5]。在征集《迷你图书馆图鉴(2014)》一书的出版资助时,礒井纯充曾这样说道:“迷你图书馆是在借书圆梦!迷你图书馆是由个人或团体经营的私立图书馆。它可以设置在自己家中,办公室里,咖啡馆中、商店、寺庙、医院等地,也可以开设在公共图书馆中,包括移动图书馆……迷你图书馆是用微薄之力取得巨大社会作用的活动!……迷你图书馆的所有者就是你身边的普通人”[6]。
1.3 “迷你图书馆峰会”与“迷你图书馆宪章”
如前所述,2013年至2015年间,经礒井纯充等人的组织,在大阪连续举办了三次“迷你图书馆峰会”。在2013年以“小型图书馆之梦暨经验交流学习会”(小さなライブラリーの夢と経験を語り合う、学びあう)为主题的峰会上,介绍了15个迷你图书馆以及两个特色书店的发展经验;2014年8月在以“迷你图书馆——实现人与社区的共融”(マイクロ·ライブラリー——人とまちをつなぐ小さな図書館)为主题的第二次“峰会”上,礒井纯充请到了美国迷你图书馆的首创者托德·博尔,现场介绍其迷你图书馆的建设经验,而且,在这次峰会上与会者们还商讨确立了日本的“迷你图书馆宪章”;在2015年10月召开的以“环环相扣——关于社区·书·人新型社会关系的探讨”(つながる輪·コミュニティと本と人との新しい関係を探る)为主题的峰会上,来自日本各地的30多个迷你图书馆负责人介绍了各自开展活动的经验,会议规模较2013年扩大了一倍。
“迷你图书馆宪章”是第二次峰会的成果,其内容有以下几个方面:①确立该宪章为日本迷你图书馆界的共同准则;②规范了迷你图书馆的定义;③规定了迷你图书馆的发展方向[1]。日本迷你图书馆界发表共同宣言,有利于吸引更多的有志于迷你图书馆活动的人加入迷你图书馆建设,壮大其队伍。可以说,“迷你图书馆宪章”的制定在日本迷你图书馆发展历程中有着里程碑的意义。
2 日本迷你图书馆的类型及特色
如果按照创办动机来划分,日本的迷你图书馆可分为图书馆功能主导型、特定主题型、知识共享型、公共图书馆协作型、交流促进团体型等类型。笔者根据这一分类,总结梳理各个类型迷你图书馆自身的特色,并介绍各类型最具代表性的迷你图书馆的运营状况。
表1日本迷你图书馆的主要类型及特色
2.1 图书馆功能主导型
一般来说,这个类型的迷你图书馆依托于私人图书馆、家庭文库等,它是由藏书爱好者提供图书,大多由志愿者负责日常运营,如曾田笃一郎文库长廊(曽田篤一郎文庫ギャラリー)、我的宇宙图书馆(わたしの図書館ミルキーウェイ)等。
“曾田笃一郎文库长廊”位于岛根县松江市杂贺町,最初是由米田孟弘于2003年创办,简称“曾田文库”。文库的名称来源、选址均是米田孟弘为纪念其喜好藏书的亡妻,取其亡妻祖父的名字——“曾田笃一郎”,文库所在地即为其亡妻娘家的屋宅。库内藏书5000余册,其中,一部分是其妻生前藏书,也有500余册为其妻祖父曾田笃一郎所藏的历史、哲学类旧书,还有一些为米田孟弘新购的图书。文库初建时,运营费、购书费、人力费等所有花销均出自米田孟弘一人。后来,由于米田孟弘重病入院,在经费和经营上渐渐力不从心,文库曾一度濒临关闭。2010年,松江市的市民自发组成“曾田文库支援队”,联合当地福利社团筹措运营资金,并负责文库的藏书整理、借还等日常运营,这才使得文库能够继续运营。目前,“曾田文库支援队”常年招募志愿者,个人加入者和法人加入者每人每年分别为文库提供2000日元、5000日元的捐款。此外,“支援队”还制定了详细的会则[7]。
“我的宇宙图书馆”位于日本和歌山县和歌山市,由“图书发烧友”石田通夫于2010年创办。藏书2万余册,以个人藏书和寄赠图书为主。此外,还有图录、CD、杂志、漫画等。该馆依托和歌山市的学习中心“大家的学校”而建,同时也作为该中心的图书阅览室,为该中心义务服务。
2.2 特定主题型
此类迷你图书馆的特点是,创办目的明确,主题鲜明,专门收藏某一类型或是专门针对某一人群书刊,馆舍规模、藏书量大小不一,由创办者自费、自主经营,如以收藏少女漫画书刊为主的“少女漫画馆”、东日本大震灾后专门针对儿童创办的“森の图书馆”等。
“少女漫画馆”(少女まんが館)最初是由中野纯、大井夏代夫妇于1997年创办的私人图书馆,位于东京都西多摩郡日出町。2009年移至秋留野市后逐渐成为有代表性的迷你图书馆。创办初衷是为了永久保存少女漫画,馆内所藏5万余册少女漫画书可供免费阅读、拍照,但不可外借或复印。2015年8月19日,该馆的姊妹馆“少女まんが館TAKI 1735”在三重县多气町一农家开馆,藏书量达5000册。
“森の图书馆”成立于2012年,位于日本岩手县上闭伊郡大槌町鲸山的一处由佐佐木格氏夫妻俩亲手搭建的石头屋中,周围是英式庭院风格的宽阔院落。藏书有4000余册,是2011年东日本大地震后从全国各地寄赠而来的儿童读物。创办目的是为灾后山中的儿童们提供一个阅读交流的环境,试图营造一个抚慰震后创伤、陶冶孩子们美好情操的场合。
2.3 知识共享型
日本最具代表性的知识共享型迷你图书馆即是“创客空间微型图书馆”(日语写作“コワーキング図書館”),该类型迷你图书馆的主要特色在于,它是作为创客空间的一种业务支持或学习支持机构而存在的,藏书由创客们寄赠而来,目的在于知识的共享和交流。据统计,目前日本已出现的300余处创客空间大多配置有相应的微型图书馆[8]。例如,位于东京都涉谷区的“Co-ba library”、埼玉县的“Office 7F”等。此外,一些自发成立的学习小组(日文中写作“勉強会グルプ”)中的图书馆也属于此种类型,如位于名古屋市中村区的“人间图书馆”(にんげん図書館)、京都市出町柳车站附近的“GACCOH图书馆”等。
“Co-ba library”诞生于2012年,属于典型的知识共享型图书馆[9]。“Co-ba创客空间”的会员将私人藏书带到此处,通过与其他会员之间的交换阅读,以达到分享知识、交流兴趣,甚至洽谈合作的目的。“Co-ba library”所藏的书刊资料专业性较强,值得一提的是,这些书刊不是以体裁、科目或作者等分类,而是根据图书提供者的名字分别排列。而且,随着创客们的不断更替,“Co-ba library”内所藏图书也会频繁更新。因此,也可以说,诸如“Co-ba library”这样的创客空间微型图书馆是在公共空间里实施的“DIY”项目。
GACCOH,日语中也写作“ガッコー”,属于日本的街道学校,形形色色的研究会、学习会、读书会等在此举办活动。可以说,GACCOH是以“学”为媒介将分散于天南海北的毫无交集的“人”和“知识”汇聚在了一起[10]。“GACCOH图书馆”隶属于2012年成立的关于哲学、思想、亚文化学习会,藏书约890册,由该学习会的发起人提供处所放置学习会的成员们寄赠而来的图书,供成员之间借阅。可以说,“GACCOH图书馆”的主旨便是学习会成员间知识的交流与共享。
2.4 公共图书馆协作型
该类型迷你图书馆的最大特色是以公共图书馆为运营主体,以市民为服务对象,以促进地区活性化、充实阅读环境、提升图书馆的利用率为主旨。该类型迷你图书馆中,比较有代表性的有伊丹市立图书馆的“交换书架(カエボン棚)”、小布施町街头图书馆(おぶせまちじゅう図書館)。
伊丹市立图书馆,是位于兵库县伊丹市的公共图书馆,除被昵称为“ことば蔵”的“本馆”以外,还有南北分馆和东西分室。目前,伊丹市立图书馆的本馆和南北分馆均设置了“交换书架”。该创意是由市民们提出的,即将自己想要推荐的书附上标签,放置在图书馆内的书架上,并用之与其他人推荐的书进行交换。活动每月举办一回,逐渐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市民参与。“ことば蔵”的“交换书架”是于2012年7月该馆开馆的同时开始运营的,两年间便积累到了350册。小小的“交换书架”最大限度的激发了图书馆的功能,充实了阅读环境,并促进了地区活性化发展。为此,“ことば蔵”的“交换书架”于2014年8月30日被大阪府立大学的校长奥野武俊授予“迷你图书馆奖章”(マイクロ·ライブラリーアワード)(见图1)[11]。南北分馆的“交换书架”是于2015 年7月开始运营的。值得一提的是,就在南北分馆设置“交换书架”的同年4月,伊丹市中央公民馆内也设置了类似的“交换书架”。至此,伊丹市内便形成了所谓的“交换书架圈(カエボンの輪) ”,辐射整个市区。也因此,“交换书架”被视为一种联接“书·人·城市”的纽带。
图1 マイクロ·ライブラリーアワード
“小布施町街头图书馆” 始于2012年秋,由长野县小布施町立图书馆主导,即由小布施町立图书馆提供图书,在町内的银行、咖啡屋、酒馆、甜品店等店铺的角落里创办“街头图书馆”,并提出在五年之内将合作的店铺达到100家的目标。小布施町立图书馆主导的这种将“书与街区结合”的模式,在日本公共图书馆界还是首次,引起了广泛关注,该项目也被形象的称为“まちとしょテラソ”。 “小布施町街头图书馆”本身也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为该町增添了一处旅游观光地。据说,小布施町立图书馆还以200日元的价格出售做成护照形状的册子,用来收集各个店铺的图书印章[12]。
2.5 交流促进团体型
迷你图书馆最主要的功能便是为平时很少交谈甚至素未谋面的社区居民提供一个交流的平台。正如美国迷你图书馆首创者博尔所言,“在有了迷你图书馆的7天内,有很多人告诉我,他们在这几天见的邻居比20年内见到的都多”[13]。所谓交流促进团体型迷你图书馆的主要特色在于,参与者在提供图书的同时,也参与到运营之中,它以书为媒,因阅读交流而产生人际互动,以构建社区居民交流平台为出发点。日本绝大多数的“街头图书馆”均属于此类型。值得一提的是,此类迷你图书馆在我国也不陌生,国内呈现“井喷”态势的形式各样的“鸟巢图书馆”,也是以促进阅读交流、增加人际互动为出发点的“街头图书馆”。在日本的“街头图书馆”中,位于大阪的“IS街头图书馆”(ISまちライブラリー)和始于东京都涩谷区的“梯子图书馆计划”(はしご図書館プロジェクト)等较具代表性。
“IS街头图书馆”是街头图书馆首创者礒井纯充将理想与现实相结合的产物。它采用会员制度,藏书由会员们捐赠,目前藏书量已超过4000册[14]。“IS街头图书馆”于每月的第三个星期六下午的一点至六点定期开展“町塾”(まち塾)和“开放咖啡吧”活动,参加者只需缴纳2000日元的餐饮费。针对有偿会员还发放专用IC卡,持卡会员可常年免费使用作为“共享办公空间”的“工作场所”和“书斋”。此外,申请“协同办公”的特别会员还能免费使用大阪市中崎町一所名为“ピピネラキッチン”的咖啡店二楼的空间——“Nomad office”,尽可能的为移动办公的人提供方便。
“梯子图书馆计划”又称为“Co-ba library计划”,是上述“Co-ba library”的扩张版,即将涩谷区Co-ba的20余家店铺均设置书架或书箱,摆放店主及店员们推荐的图书,并通过阅读交流,实现店员与顾客之间的“面对面的交流”(顔が見える関係),进而在这种深度交流的羁绊下使街区生活更加有趣。换而言之,“梯子图书馆计划”的理念便是通过阅读交流,使聚集在街区的人们联系起来,借网状化的街区图书馆,提升本街区的活性化发展。“梯子图书馆计划”的萌物(也称“卡通形象”)——“はしごん”[15],寓意是一个书山上不断攀登的博学者,表现出极强的求知欲。
图2 はしご図書館的卡通形象——はしごん
3 对日本迷你图书馆“热”的思考
据《日本经济新闻》的调查,迷你图书馆活动在日本民众间的认可度极高,前景十分可观[16]。一项偏公益的项目具有如此旺盛的生命力,不得不引发我们的思考。笔者认为,可以从日本迷你图书馆运营方式和社会作用对其进行剖析,找出其共性方法,以期推广和借鉴。
3.1 日本迷你图书馆的运行方式解读
日本迷你图书馆的运营主要依靠这几种方式:经费支持、专业团队运作、志愿者服务以及良好的社会秩序保证。首先,迷你图书馆项目在解决经费问题上主要采用以下几种方式:①获取捐赠,如企业、个人以及社会组织和基金会的捐赠,且捐赠以图书为主,也不乏资金支持。②谋求合作,如通过与私家文库、公共图书馆、商业店铺、社区服务中心、学校等组织团体开展合作,既保证活动地点的稳定,同时也带动了更多的社会力量的参与。③开源节流,通过出售相关产品或收取一定成本费用来维持运营,如小布施町立图书馆所出售的做成护照形状的册子,“IS街头图书馆”在开展“町塾”等活动时收取的餐饮费。其次,在日本的迷你图书馆项目中,专业团队的运作痕迹十分明显。且不说以礒井纯充为首的公益人士的组织与推广,上述案例中不论是以公共图书馆为运营主体的伊丹市立图书馆、小布施町立图书馆所实施的覆盖市、町的迷你图书馆项目,还是企业团体实施的“Co-ba library计划”,都离不开专业团队的操作。或许,日本迷你图书馆的可持续发展,与团队这一坚强后盾有着直接关系。再次,志愿者的参与以及后续志愿者力量的不断跟进,也是日本迷你图书馆强大生命力的重要支撑。不论是在迷你图书馆个体项目中,还是团队运作的迷你图书馆覆盖市町的计划中,是否有热衷于公益和阅读的志愿者们参与日常管理及推广活动,都至关重要。最后,日本良好的社会秩序给迷你图书馆的正常运营以及持续发展提供了保障。由于迷你图书馆是以免费、自主的姿态呈现的,图书及其相关设施的“有去无回”、“遭窃受损”是困扰其持续发展的难题。然而,事实证明,在社会秩序良好的日本,这种担忧是可以避免的,相反民众们认真的态度、极高的参与热情还促进了迷你图书馆的发展。
3.2 日本迷你图书馆的社会作用剖析
如果说迷你图书馆的运行方式是决定其持久生命力的重要因素,那么,迷你图书馆所蕴含的社会价值及其所发挥的社会作用则是其持续发展的决定因素。日本的迷你图书馆公益运动受欢迎的理由,与其在日本社会大环境下所发挥的社会作用息息相关。总结来讲,日本迷你图书馆的社会作用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①公共设施的补充与公共服务的延伸。随着日本社会的老龄化、少子化现象逐年加剧,书店、公共图书馆也随之合并、减少。日本一些迷你图书馆正是以这些公共设施的转移为契机而发展起来的。当代图书馆的服务目标是“人有其书,书有其人,无处不在,无时不有”,可在迷你图书馆出现之前,它也仅仅是一个理想的口号。迷你图书馆作为图书馆的一种新形态,是图书馆功能的延伸和服务理念的重构。②“无缘社会”背景下人际交流网络的开发。日本正逐渐步入“无缘社会”,高龄、少子、失业、不婚、城市化的社会现实,造成许多日本人“无社缘”、“无血缘”、“无地缘”,甚至出现“无缘死”现象,愈发稀释了原本已经很淡漠的人际关系。迷你图书馆的出现,使得平时很少交谈甚至从未谋面的街区民众聚集起来,提供了一个面对面交流的平台,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民众间的信任危机,并满足了人们的社交需求。③聚焦社会公益,激发人性真善美。公益活动是促使社会环境共同改善的一种利他利己的行为,当每个人都为自己所生活的环境做出一点点改变时,那么整个社会就可能发生不可小觑的大变化[17]。如前所述,在日本经济新闻的调查中,迷你图书馆在日本的认可度极高,甚至有民众有感而发“我要在自己的公寓里也建起一个这样的迷你图书馆”、“希望老有所成后在郊外的居所创办私人图书馆”。足见,迷你图书馆在日本的前景将十分可观。这也从侧面反映了日本民众参与小公益项目的热情。迷你图书馆汇聚了社会公益力量,激发了人性向往真善美的心理。
总之,短短几年时间,日本的迷你图书馆活动便取得如此成就,其发展速度令人惊叹。日本迷你图书馆项目的建设,除吸取美国及其他先行国家的成功经验外,尤其注重本土化的研究和宣传,强调区域协作,这对我国的迷你图书馆建设具有一定借鉴作用。
(来稿时间:2016年5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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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Developing Process and Features of the Micro Libraries in Japan
Wan Yaping
( Tianjin Academy of Social Sciences)
Now, “ Micro Library Hot ” appeared at Japan.During 2013-2015, the city of Osaka held “Micro library summit ” for 3 times, also established the “Charter of Micro library ”at that summit.Now, vary types of Micro library shows wonderful development in Japan, for example, the library function priority type, the public library cooperation type,the-oriented theme purpose type, the knowledge sharing type, the community formation type, etc.Any type has its nique characteristic.As a public welfare project, micro library make a huge boom in Japan which worth us to considering the reason of it.Through the governing measures and social function, we can find out the communality of the micro library in Japan,which could help us to build our own micro library system.
Japan Micro library Public welfare
G259
格式〕 万亚萍.日本迷你图书馆发展进程及特色探析[J].图书馆,2016(9):65-70
万亚萍(1986-),女,南开大学日本研究院2015级博士研究生,天津社会科学院图书馆馆员,发表论文5篇,研究方向:中日思想文化交流史、中日图书馆服务。
* 本文系2015年度天津社会科学院青年课题资助项目“国内外迷你图书馆发展现状及对比研究”(项目编号:15YQN-10)阶段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