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职业橄榄球运动员退役问题分析：困境与对策

孙曙光

（北京体育大学外语系， 北京 100084）

美国职业橄榄球运动员退役问题分析：困境与对策

孙曙光1

（北京体育大学外语系， 北京 100084）

采用文献资料法和逻辑推理法，旨在研究美国国家橄榄球联盟运动员退役后所面临的问题以及联盟为运动员退役后的顺利过渡所采取的应对策略。主要结论：美国国家橄榄球联盟（NFL）多数球员在退役后都存在重新走向社会和二次就业的困境。职业运动员退役也是一个严重的社会问题。针对这些问题，美国有一套完整的由NFL及其附属组织机构管理，社会各阶层各方面参与的全方位的救助和自助体系。NFL及其附属组织机构有专门机构来管理和研究职业橄榄球球员退役后的生活和就业情况。

美国国家橄榄球联盟；退役运动员；二次就业；职业转换

1 引言

职业球员退役时面临角色转换，美国国家橄榄球联盟（NFL）的球员也不例外。许多退役橄榄球球员对此没有做好准备。《体育画报》的调查数据显示，78%的NFL球员在退役两年后宣告破产，一般是因找不到工作或离婚等原因陷入财政困境[1]。一些运动员感到无所适从，因而患有“后职业抑郁症”，严重者还意欲自杀。密歇根大学做过的一项调查显示，在1594个接受调查的退役橄榄球员中，约15%患有中度到重度抑郁症[2]。职业橄榄球员在役时风光无限，是众人瞩目的焦点，可当退役时，如果不能很好地过渡，就像从巅峰走向低谷，可能会陷入各种困境。

2 职业橄榄球员退役后所面临的问题

2.1 身心健康问题

2.1.1 身体的伤病

美式橄榄球是一种对抗性很强的接触性体育运动，脑震荡是球员最常见伤病。研究人员们发现，部分球员每赛季受到1400－1500次头部撞击——平均每场练习大约6次，每场比赛14次，通常以防守前锋和中后卫遭受的最多；跑锋受到的撞击强度较高。麻省理工《科技创业》公布的数据显示：脑外伤不仅是由将运动员撞晕的重度碰撞造成的，也是由众多轻度撞击日积月累而成的[3]。近来，一些橄榄球员被诊断出患有“脑部外伤综合症”。此外，密歇根大学的研究显示，30－49岁退役橄榄球运动员的关节炎患病率是这一年龄段普通人群的5倍（分别是41.3%和8.7%）[4]。剧烈的体育活动以及伤病都有可能造成关节炎，而关节炎又会导致身体机能的丧失，以及不能参与正常的日常活动。

2.1.2 心理影响

（1）心理阴影

国家橄榄球联盟在训练营削减球员惯用的手段是：联盟指定一个人通知某个球员去见主教练，这个球员就这样被裁掉了。这一经历给许多运动员造成精神创伤。有报道称，当一个四分卫被解聘时，他几乎发疯。

（2）抑郁倾向

美国国家橄榄球联盟球员大多来自于大学或者高中校队。一般来说，他们的职业生涯平均为3.5－4年。在8－10年左右的运动生涯中，这些运动员一直生活在一个预先设定好的模式里。《今日美国》曾这样描述橄榄球员的生活：“有人告诉你何时去上班，何时锻炼，何时上场打球，如何打球，何时吃饭，何时乘车，什么时候与媒体见面，如何应对媒体，何时会见赞助商等”[5]。当所有这些在一夜之间消失的时候，他们感到茫然。

慢性致残的脑部伤害也会导致球员抑郁。2006年 11月20日，44岁的前NFL球星安德烈·沃特斯开枪自杀，他生前患有严重的抑郁症。美国顶尖的法医贝纳特事后表示脑部受损是导致他得抑郁症以致自杀的根本原因。

（3）归属感缺失

橄榄球球员在球场上活跃多年，他们热爱比赛，沉浸在打球的欢愉之中，他们属于球场，属于橄榄球。美国密歇根大学2009年对1063名退役NFL球员进行的一项调查显示，绝大部分（98%）球员认为他们在球队打球的经历是正向的、积极的体验[6]。极强的“工作满意感”使多数球员希望尽可能长地为球队效力。

运动队的荣耀、队友间并肩作战的情谊、享受运动本身等都使橄榄球员有极强的归属感。而在退役时，这种归属感的丧失是致命的。在接受哥伦比亚广播公司体育频道（CBS Sports）采访时，不少球员纷纷表示，除了打球，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金钱和公众的关注都随着退役而消逝了，很多球员无法给自己准确定位，他们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他们可能会感觉到迷失，从而幻想破灭”[7]。

2.2 财政问题

财政困难是退役球员所面临的第一大困难，而造成财政危机的原因是不良的消费习惯，以及没有为未来做充分的准备。

2.2.1 高消费习惯

职业橄榄球员收入水平很高。美国国家橄榄球联盟规定球队每个赛季最高工资，其中2013年赛季每个球队的工资不能高于上限1.23亿美元[8]。每个球队有56名队员，球员的平均工资约为220万美元。这与雅虎体育2011年的数据 190万美元不相上下[9]。根据美国劳工部的数据，2005年平均工薪收入为39795美元。美国统计署公布平均收入最高的康涅狄格州2010年人均收入约为5万美元[10]。仅就工资一项，这些球员的平均收入是美国最高地区人均收入的40多倍。除此之外，大牌球员还有广告和代言的收入。

高收入的副产品是高消费习惯，当他们退役时，很少有人能在短时间内改变消费习惯。NBA球员工会主席比利·亨特曾说：“对球员们来说，退役后最大的困难在于生活方式的调整”。大部分球员都在生活费的调整中苦苦挣扎，通常他们都惊奇地发现自己银行里的存款日渐减少。

2.2.2 理财观念弱

橄榄球运动员之间互相攀比，他们常挥金如土，购买豪车、豪宅和各种奢侈品。此外，多数球员在退役前后将大笔资金投入风险行业，或者投资生意失败。福克斯商业新闻网一篇报道称“许多运动员在退役后做了许多不该做的冒险投资”[11]。因此，大部分球员在退役10年内便花光了所有积蓄[12]。

当运动员退役时，一方面断掉了高收入，一方面是难以改变的高消费习惯，加之他们并没有为将来的“失业”做好存钱的准备，不难想象，他们很快就进入收支难以相抵的困境。

2.3 再就业问题

2.3.1 教育水平

一半以上的职业球员没有获得大学学位。国家橄榄球联盟直接从大学橄榄球队选拔球员。在NCAA I级的106所院校中，有19所院校橄榄球员的毕业率低于30%，大学橄榄球运动员的毕业率远低于一般学生的平均水平[13]。

2.3.2 职业培训

从大学甚至高中起，橄榄球员便把全部精力投入到橄榄球上，努力跻身于职业队，一旦入选职业队，便要争取更长时间地为球队效力。在大多数同龄人积极为今后的工作、生活做准备时，橄榄球员的重心是如何完善每一项技术，如何打好球。进入职业队后，全年永无休止的训练、赛季后场下、场上的准备，因此，很少有时间或者精力为3或4年后的退役做职业方面的准备。

总之，退役橄榄球员对自己面临的职业过渡感到震惊，他们在学业、工作经验、身心和财政方面都没有做好准备。正如一名体育心理学家Steinberg所描述的那样，面临退役转型的运动员都会经历库伯勒-罗斯理论（Kubler-Ross Theory），即悲伤五阶段——人们面临诸如死亡这样的悲剧时，心态会先后经历五个阶段：“否认、愤怒、谈判、抑郁、接受”，问题是许多运动员都无法摆脱这几个阶段[14]。

3 退役职业橄榄球员职业转换对策分析

当然，美国社会各界和运动员自身已经认识到这些问题，都积极为顺利过渡不懈努力。

3.1 身心健康关怀

3.1.1 身体方面

NFL橄榄球球员关怀基金会（Player Care Foundation）致力于通过财政资助和科研提高退役运动员的生活质量。自2007年始，该基金会将1700万美元捐款的一部分用于医疗研究[15]。同时，它也为符合资助条件的NFL退役球员提供经济援助，例如：为需要资助进行关节置换、脊柱或者脑部治疗的球员提供帮助。该基金会主要的资助项目有：

（1）医疗保险

签约球员和家属可以在退役5年内享有和现役球员一样的NFL的球员医疗保险。无须缴纳保险金。

（2）健康偿付账户计划（Health Reimbursement Account）

该计划始于2006年。球员在2006年以后（含2006年）效力三个赛季，或者截止2004或2005年效力8个赛季以上，就可以享有此项福利。当退役 NFL球员医疗保险计划终止时，球员可以用健康偿付账户支付个人或者家属的合理医疗费用（医生诊疗费、自付费用、医疗器械费等）。此账户以每赛季2.5万美元累积（例如，效力3个赛季，帐户余额为7.5万美元），上限为30万美元。

（3）关节置换计划

该计划帮助运动员联系全国优秀的医疗和协调护理机构，并为需要进行膝关节、髋关节或者肩关节置换的退役运动员报销关节置换所需的手术费用，最高报销额度5250美元。

（4）医疗辅助保险金计划

该计划为符合条件的退役运动员每月支付 120美元的联合健康保险公司（United Health Care）医疗辅助保险金。

（5）脑部疾病保健计划

该计划聘请各医疗中心的脑科专家为退役运动员诊断并治疗脑部疾病，并提供一流的协调护理服务。无能力支付此项医疗费用的球员可以申请球员关怀基金会的全额资助。

（6）脊柱治疗计划

该计划聘请各医疗中心治疗脊柱疾病的专家为退役运动员诊断并治疗脊柱疾病，并提供一流的协调护理服务。无能力支付此项医疗费用的球员可以申请球员关怀基金会的全额资助。

（7）处方药打折卡

退役运动员及其家属可以办理处方药打折卡，在全国5.7万家Cigna医药联网的药店均可使用。

（8）球员在职期间致残津贴计划（Line of Duty Disability）

如果球员在 NFL效力时因橄榄球致残可以享受残疾津贴。

（9）“88项目”

该计划是帮助患有肌萎缩性脊髓侧索硬化症、帕金森病或者痴呆症的运动员，为符合资助条件的球员支付医疗和看护费用。

除此之外，国家橄榄球球员协会（NFLPA）为退役球员安排全面的身体检查，了解运动已经或可能对他们造成的损伤，以此提供医疗伤残等方面的意见。针对球员们因运动需要所导致的肥胖，协会提出建议方案，要求退役球员有意识地持续地进行体育锻炼，并尽量保持从比赛状态调整为生活状态的运动量。

3.1.2 心理方面

（1）球员协会为退役运动员服务的一项主要内容是保持与球员的沟通畅通，及时获得信息以便及时为他们提供相应的帮助。

（2）NFL生命线（NFL Lifeline）

NFL生命线为处于危机中的现役和退役球员提供全天候的电话和在线倾听、咨询和帮助，包括以下几个方面：处理工作压力或者职业过渡；解决家庭和人际关系问题；解决财政和法律问题；帮助从情感痛苦中解脱；帮助运动员度过难关；处理任何阻碍幸福圆满生活的其他问题[16]。

通过这些手段，可以及时了解球员的思想动态、情绪状况，并提供情感支持，使之仍能感受到橄榄球大家庭的温暖，从而完成退役生活的完美过渡。

3.2 财政计划和资助

3.2.1 NFL的存款和退休金计划

NFL球员在役时可以为退役的生活做准备，他们可以选择下面的几种存款或者报销计划。

（1）NFL的退休福利

球员打球的赛季会获得退休金福利。在1998－2011年间，奖励是每个赛季470美元，效力的所有赛季之和便是每个月养老金的数额。例如，某个球员出赛5个赛季，那么在他55岁时，每个月便会领取2350美元（470×5）的养老金。

（2）NFL球员第二职业储蓄计划（NFL Player Second Career Savings Plan）

第二职业储蓄计划由球员个人和球队按1：2的比例缴存。球员每缴存1美元，球队会为之缴存2美元。2009年，球队的缴存上限是2.2万美元（球员缴存1.1万美元，这样球员的存款总计3.3万美元），2014年，球队的缴存上限增长到2.4万美元，到2020年，增长到2.8万美元。有资格参与此项计划的球员必须打满两个赛季。运动员满45周岁方可领取这笔钱。

（3）球员年金保险（Player Annuity Program）

年金项目启动于1998年，NFL球队从球员工资里扣除部分日后发放，属于延税收入。如果一个球员退役满5年并且满35岁，他就可以开始领取年金。扣除额度由服务联盟年限决定。服务2个或3个赛季5000美元，4个赛季5.5万美元，5个以上赛季6.5万美元。这一数额在2014－2017年，会增长到8万美元，在2018－2020年，增长到9.5万美元。

3.2.2 NFL的资助计划

NFL也为需要继续进修或者离职的现役和退役球员提供经济援助。

（1）学费报销计划（Tuition Reimbursement）

此计划是为希望继续学业的现役或退役球员提供帮助。符合条件的现役球员每年可以报销用于教育的支出（学费、书费和其他杂费）1.5万美元。符合条件的退役球员可以报销退役三年内用于教育的支出最多4.5万美元。

（2）离职津贴计划（Severance Pay）

此计划启动于1982年。如果球员效力2个赛季，当他离职联盟球队12个月时，他就会自动地领取离职津贴。如果12个月后，球员回队打球，离职津贴自动延期。这笔津贴在2009赛季是1.5万美元。

3.3 再就业培训

3.3.1 学位教育

研究表明，大学毕业生的收入是高中毕业生收入的两倍。因此，退役后回到学校学习并获得大学毕业证书对球员二次职业选择非常重要。越来越多的球员意识到高等教育的重要性，在赛季结束或者退役后回到学校攻读学位。通过继续教育，他们使自己在橄榄球之外也有成功的事业追求。另外，球员协会也会帮助退役球员重返校园继续接受教育并获得相应的学位。

3.3.2 职业教育

NFL及其附属组织机构不仅为球员提供医疗福利和经济援助，还为其提供应对二次就业的职场技能。

（1）NFL商业管理和企业计划

该计划与联盟、球员协会和著名大学（宾州大学、哈佛大学、西北大学和斯坦福大学等）的商学院合作，为现役和退役球员提供学习商业技能的机会。

（2）乔治·华盛顿大学的高级工商管理硕士（EMBA）计划

华盛顿大学是第一个专门为职业橄榄球员开设 EMBA项目的大学，该项目的负责人Michael Lythcott是一名成功的企业家，目的是教授有个人品牌的球员如何将其成功的橄榄球职业经验转化为商业和社会成就。

除了为退役运动员提供各种学习和培训机会，帮助他们做好就业准备，球员协会还为退役球员提供工作机会。

4 结论与建议

多数橄榄球球员退役后都存在重新走向社会和二次就业的困境。针对这些问题，美国国家橄榄球联盟及其附属组织机构有专门机构来管理和研究职业橄榄球球员退役后的生活和就业情况，基本形成了一套完整的由国家橄榄球联盟及其附属组织机构管理，社会各阶层各方面参与的全方位的救助和自助体系。这个体系现已取得了初步成效。根据密歇根大学的数据，1/3以上的NFL退役球员有商业收入，许多球员有各种投资的收益。只有一小部分人领取失业救济金或者补充性保障收入（收入不足者领取的社会福利金）。

我国各级体育局可以从美国国家橄榄球联盟及其附属组织机构对职业橄榄球球员退役后的生活和就业的管理中吸取经验，积极与社会的各级企事业单位协作，为我国退役运动员提供一个良好的再就业环境。成立专门的心理和医疗辅导部门使退役运动员在身体上和心理上重新适应并走向社会，并对已经走向社会的退役运动员提供帮助。此外，各级体育局也可以与高等院校紧密合作，借鉴英国、美国国家的学分制，学制年限6—8年不等[17]，真正得到继续教育的机会和知识，而不能简单的挂靠，从而使退役或在役的运动员都能受到良好的高等教育，从而有走向社会或再就业的教育背景和知识储备。

[1]Torre, P. How (and Why) Athletes Go Broke [J].Sports Illustrated.2009,03.

[2]Schwenk, T., Gorenflo, D., Dopp, R., Hipple, E. Depression and Pain in Retired Professional Football Players [J].Medicine & Science in Sports & Exercise, 2007,39(4):599-605.

[3]沙奥.橄榄球场上的重击[EB/OL]. 麻省理工《科技创业》. http://www.techreviewchina.com/story/842.htm. 2014-07-08.

[4][6] [17] Weir, D., Jackson, J., & Sonnega, A. Study of Retired NFL Players [R]. Institute for Social Research, University of Michigan.

http://www.ns.umich.edu/Releases/2009/Sep09/FinalRe port.pdf

[5]Steeg, J. 2012, May 31. FL must better prepare players for life after football [N].USA Today.

[7]Pearson, R. E., & Petitpas, A. J. Transitions of athletes: Developmental and preventive perspectives [J].Journal of Counseling and Development,1990,69: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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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Stinson, S. Go Long: Retirement Plans for Pro Athletes [EB/OL], Fox Busin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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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Austen, B. Show Yourself the Money [EB/O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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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Woods, R.Social Issues in Sport (2nd edition)[M]. Human Kinetics,2011.

[14]Freeman M. After NFL? Former players, league working to ease transition pain [EB/O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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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www.nflplayers.com.

[16]www.nfllifeline.org.

[17]黄利敏.退役运动员再就业问题探讨——以制约因素的分析和探讨为视角[J].体育科技，2014（3）：16-18.

The Problems Faced by Retired NFL Players: Dilemma and Countermeasures

SUN Shu-guang
(Beijing Sport University, Beijing 100084, China)

Using mthods of literature and logical reasoning, this paper aims to investigate the problems which the NFL players facing after their r etirement and to introduce the countermeasures to solve them. It is found that th e former players need some time t o prepare for the transition from playing professionally to life after retire. They will meet with physical, psychological and financial problems, l acking the app ropriate edu cation n eeded for re employment. To address thes e pr oblems, th e NF L and its af filiated organizations have established a system to provide continuing education and psychological consultation, as well as financial support and medical care to players in order to help them for the reemployment.

NFL; retired players; reemployment; career transition

孙曙光（1978-），吉林公主岭人，硕士，副教授，研究方向:体育社会学和应用语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