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对新时期文艺工作的启示

张永昊

首都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对新时期文艺工作的启示

张永昊

首都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从1942年的“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到2014年的“习近平在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72个年头已经过去，其间，中国经历了巨大的社会变革和变迁。从当今的视角回望总结第一个系统表述中国共产党文艺思想的经典文本《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对做好新时期的文艺工作依然有着重大的理论意义和实践价值。

延安文艺座谈会；党的文艺思想；新时期文艺工作

改革开放三十多年来的历史，是经济全球化深入发展、科学技术日新月异、世界多极化、文化多样化在曲折中前行的历史，也是中国政治、经济不断改革发展，社会、文化不断演化变迁的历史。我们正处于世情、国情深刻变化的时期，处于深化改革开放、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时期，处于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实现第一个百年目标的关键时期。面对新时期的新形势、新任务，党的文艺工作何去何从？对比习近平在北京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重新回望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以下简称《讲话》），能给新时期文艺工作带来很多有价值的思考和有益的启发。

一、重视文艺作用

毛泽东向来重视文艺的重要作用，在其文艺思想形成期的《新民主主义论》中，他指出，“革命文化，对于人民大众，是革命的有力武器。革命文化，在革命前，是革命的思想准备；在革命中，是革命总战线中的一条必要和重要的战线。”在其文艺思想成熟期的《讲话》中，他强调，“研究文艺工作和一般革命工作的关系，求得革命文艺的正确发展，求得革命文艺对其他革命工作的更好的协助，借以打倒我们民族的敌人，完成民族解放的任务。”除了毛泽东在文艺创作和文艺鉴赏方面本来就功底深厚之外，他之所以如此重视文艺，主要来自两方面的原因。其一，便是马克思主义的唯物史观。按照唯物史观，每一种社会内部都包含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这对基本矛盾，两者的关系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上层建筑反作用于经济基础。具体来讲，文艺是一定政治经济的反映，同时反作用于一定的政治和经济。“文艺是从属于政治的，但又反转来给予伟大的影响于政治……如果连最广义最普通的文学艺术也没有，那革命运动就不能进行，就不能胜利。”《讲话》中的这段论述，充分体现了毛泽东文艺思想的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源流。其二，便是当时的革命形势和革命任务。“五四”以来，民主自由思想和马克思主义都得到了进一步传播。正如毛泽东在《讲话》中所说，“在‘五四’以来的文化战线上，文学和艺术是一个重要的有成绩的部门。”从1937年七七事变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到1942年《讲话》的形成，这期间中国共产党一直面临着两大敌人，即日本帝国主义和国民党反动派。体现在文化战线上，也就是面临着帝国主义买办文化和国民党反动文化的压迫。在激烈变革的社会状态下，文化既承载着对旧世界旧制度以及恶势力的批判功能，又承载着对新世界新制度以及新的价值理念的倡导功能。毛泽东在讲话中指出，“我们今天开会，就是要使文艺很好地成为整个革命机器的一个组成部分，作为团结人民、教育人民、打击敌人、消灭敌人的有力的武器，帮助人民同心同德地和敌人作斗争。”

改革开放三十多年来，我国取得了巨大的经济成就，综合国力显著提升。同时，人们的意识观念、思维方式，生活模式，也伴着改革开放过程中的经济发展和文化多元，呈现出更加丰富多样的形态。文化生态的不断多元化，自然能为社会文化生活增添生机与活力，但同时要看到，这一文化多元趋势冲击着社会主流意识形态和传统道德价值观念，价值混乱，信仰缺失，焦虑与浮躁的社会风气等等不良现象接踵而来。文化是一定政治经济的反映，同时反作用于一定的政治和经济，结合新时期党的主要任务，必须再次修筑好文艺这条战线，重视文艺的教化、熏陶和引导作用。文化是民族生存和发展的重要力量。文艺是时代前进的号角，最能代表一个时代的风貌，最能引领一个时代的风气。无论是在文化价值引导、社会风气教化上，还是在提升国家文化软实力上，文艺都有着不可替代的关键作用。正如习近平在座谈会上所说，“今天，我们比历史上任何时期都更接近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目标，比历史上任何时期都更有信心、有能力实现这个目标。而实现这个目标，必须高度重视和充分发挥文艺和文艺工作者的重要作用。”

二、坚守文艺立场

毛泽东在《讲话》的开篇便谈到立场问题，他说，“我们是站在无产阶级的和人民大众的立场。”基于这个立场，毛泽东进一步指出，“我们的文艺应当为千千万万劳动人民服务”。在阶级社会里，文艺不可能真正超脱于一定的政治和经济。正如毛泽东在《讲话》中所说，“在现在世界上，一切文化或文学艺术都是属于一定的阶级，属于一定的政治路线的。为艺术的艺术，超阶级的艺术，和政治并行或互相独立的艺术，实际上是不存在的。”马克思主义，既是我们立党立国的根本，也是我们党制定路线、方针、政策的理论依据。体现在新时期文艺思想方面，就是我们党始终强调的“二为”方向，正如习近平在会上所说，“文艺要反映好人民心声，就要坚持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这个根本方向。”

新时期对马克思主义立场的坚守，对“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这个根本方向”的坚持，反映在国内和国际两个方面。就国内方面来讲，人民的需求是多方面的。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需求，必须抓好经济社会建设，增加社会的物质财富。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精神文化需求，必须抓好文化建设，增加社会的精神文化财富。同时，必须看到，人民对包括文艺作品在内的文化产品的质量、品位、风格等的要求也更高了。这就要求文艺工作者，跟上时代发展，体会群众生活，把握人民需求，创作更多更好的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作品。就国际方面来讲，我们要巩固文艺的社会主义性质，在重大是非问题上保持清醒，有意识抵制各种错误和腐朽思想的侵袭。经济发达，往往在文化传播上也占据一定的优势。西方资本主义社会，凭借其雄厚的经济实力，尤其是文化产业强大的输出能力，通过各种媒介和载体，传播输出着其所谓的“普世价值”。对于这一点，文艺工作者，一定要保持清醒的政治头脑。文化战线，往往更隐蔽，也更有威力，放弃马克思主义立场，丧失马克思主义信仰，就等同于丧失了文化阵地，西方社会对苏联的“和平演变”便是一个前车之鉴。“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这是新时期文艺工作必须坚守的底线。

三、善于文艺批评

文艺批评是文艺创作的一面镜子、一剂良药，是引导创作、多出精品、提高审美、引领风尚的重要力量，也是党领导文艺工作的一个重要方面。正如毛泽东在《讲话》中所说，“文艺界的主要的斗争方法之一，是文艺批评。”毛泽东主要谈了文艺批评的两个标准，即政治标准和艺术标准。其中的政治标准，主要结合当时的革命任务来提的，即有利于抗日、团结和进步；艺术标准，主要是结合艺术规律和艺术效果提出来的，即文艺作品要有较高的艺术性，又适合广大人民群众的要求。事实证明，这一文艺批评标准在当时提出是十分必要的，对党的文艺战线的建设和发展起到了良好的引导作用。在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新时期，文艺批评的考量因素主要体现在商业标准和艺术标准之间，体现在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之间。

近年来，社会上绯闻、丑闻，花边桃色；作秀、作呕，低俗恶俗，纷纷闯入眼帘、聒噪不休，好像这才时髦夺眼球，甚至香臭不分、法纪不论，越黑越火。可以说，在当下市场经济的本能驱动和逐利机制下，文艺市场，鱼目混珠，良莠不齐，一些价值扭曲、精神空虚、格调低下的文艺作品和文艺节目也广泛传播。有理有节地开展文艺批评，廓清文艺风气，十分必要。当然，在市场经济条件下的文艺作品作为一种商品形式，自然具有浓厚的商品属性，受市场价值规律的制约，不考虑经济效益也是不正常不合理的。正如习近平在座谈会所说，“一部好的作品，应该是经得起人民评价、专家评价、市场检验的作品，应该是把社会效益放在首位，同时也应该是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相统一的作品……当两个效益、两种价值发生矛盾时，经济效益要服从社会效益，市场价值要服从社会价值。”文艺创作，不能被反映市场接受程度的发行量、收视率、点击率、票房收入等量化指标所绑架，不能被市场牵着鼻子走。文艺批评，要发挥强有力的褒贬甄别功能，要加强战斗力、说服力，才能促进文艺健康发展。具体说来，就是要要以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为指导，继承创新中国古代文艺批评理论优秀遗产，批判借鉴现代西方文艺理论，打磨好批评这把“利器”，运用历史的、人民的、艺术的、美学的观点评判和鉴赏作品，在艺术质量和水平上敢于实事求是，对各种不良文艺作品、现象、思潮敢于表明态度，在大是大非问题上敢于表明立场，倡导说真话、讲道理，营造开展文艺批评的良好氛围。唯有如此，方能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掌好商业标准和艺术标准、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这杆秤，把好文艺批评的方向盘。

四、尊重文艺规律

时代在变化，社会在发展。相对于毛泽东1942年的《讲话》，在之后的社会主义建设时期，尤其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的改革开放时期，党的文艺思想不断也在不断发展进步，到如今，我们基本形成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文艺思想。一方面是具体时期面对的社会性质和主要任务的不同，一方面是在大量的文艺运动和文艺实践中积累经验、总结教训，我们可以看到，党的文艺思想是一脉相承的，但在长期的历史演变中，在继承和发展中，如今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文艺思想与毛泽东文艺思想有着一致性，同时有着许多新发展。而这些新发展，正体现了我们党对文艺规律的尊重。具体来讲，主要有以下四个方面。

第一，关于“二为”方向。在革命战争年代，文艺作为革命机器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毛泽东主要从战略层面来考虑文艺的作用和方向。他在《讲话》中指出，我们的文艺，应该为“千千万万的劳动人民服务”，同时强调“最广大的人民，占全人口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民，是工人、农民、兵士和城市小资产阶级”。进一步又指出，文艺是“服从党在一定革命时期内所规定的革命任务的”，“文艺是从属于政治的，但又反转来给予伟大的影响于政治”。可以看到，毛泽东主要强调文艺为工农兵服务，为团结抗日服务。然而在改革开放的新时期，阶级关系已经发生了变化，阶级斗争早已不再是社会的主要矛盾，工农兵已不能包括人民的全体。十一届三中全会后，结合已经变化了的世情、国情，根据邓小平的相关论述，党中央适时地响亮提出了“文艺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的口号，更全面、更科学的概括了新时期文艺工作的总任务和根本目的。同时也强调，文艺不能从属于政治，但不能脱离政治。

第二，关于文艺与人民的关系。对于文艺与人民的关系，可以说是经历了一个不断丰富不断深化的过程，这可以说是我们党对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经验的积累，对社会主义文艺工作规律认识不断深入的结果。毛泽东在《讲话》中指出，“我们的文学艺术都是为人民大众的，首先是为工农兵的，为工农兵而创作，为工农兵所利用的。”邓小平提出了，“人民是文艺工作者的母亲”这样一个命题，精辟的阐明了“人民需要艺术，艺术更需要人民”这一辩证关系。在继承的基础上，习近平有所发展，在座谈会上对文艺与人民的关系做了更全面更深入的剖析。他首先指出，“社会主义文艺，从本质上讲，就是人民的文艺。”接着从“人民需要文艺”，“文艺需要人民”，“文艺要热爱人民”三个方面作了具体的分析和阐释。对文艺与人民这一关系的深入，为我们从多维度理解文艺在新时期的内涵具有重要意义。

第三，关于党对文艺工作的领导。党的领导是社会主义文艺发展的根本保证。要处理好党和文艺的关系，就要准确把握党性和人民性的关系、政治立场和创作自由的关系。毛泽东在《讲话》中指出，“党的文艺工作，在党的整个革命工作中的位置，是确定了的，摆好了的；是服从党在一定革命时期内所规定的革命任务的。”在社会主义建设时期，他又适时提出了“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双百”方针。但由于毛泽东对当时社会阶级斗争的错误估计，导致这一方针并没有很好地落实。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邓小平总结几十年来党对文艺工作领导的经验教训，对新时期党对文艺工作的领导，提出了具有深远意义的指导思想。邓小平明确讲：“党对文艺工作的领导，不是发号施令，不是要求文学艺术从属于临时的、具体的、直接的政治任务，而是根据文学艺术的特征和发展规律，帮助文艺工作者获得条件来不断繁荣文学艺术事业。”对于如何尊重文艺发展规律来加强领导，邓小平进一步指出，那就是“不要横加干涉”。对于这一问题，习近平在座谈会上指出，“加强和改进党对文艺工作的领导，要把握住两条：一是要紧紧依靠广大文艺工作者，二是要尊重和遵循文艺规律。”尊重文艺工作者的创作个性和创造性劳动，政治上充分信任，创作上热情支持，营造有利于文艺创作的良好环境；要诚心诚意同文艺工作者交朋友，关心他们的工作和生活，倾听他们心声和心愿；要重视文艺阵地建设和管理，坚持守土有责，绝不给有害的文艺作品提供传播渠道。习近平关于党对文艺工作领导的问题，做了更具体更细致的布局和描述。

从新时期的文艺现状和文艺思想，回望1942年毛泽东的《讲话》，我们看到了继承，更看到了发展。这些理论发展，是在历史的经验和教训中，在对文艺发展规律的认识中，不断丰富和深化的，这也时刻启示我们党，要结合时代背景，尊重文艺规律，去不断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艺思想的不断丰富和发展。

注释

①《毛泽东选集》：第三卷［M］ 人民出版社.1991

［1］《习近平在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全文）（2015-10-15）

［2］《邓小平文选》：第二卷 第三卷

［3］杨凤城：《中国共产党与当代中国文化发展研究》，中共党史出版社 2013年版

［4］张绵厘 张昱：《新时期文化政策与党的三代领导核心的文艺思想》，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

姓名：张永昊，男，汉，河南罗山，首都师范大学在读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