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梅（外三首）

苏美晴

雪中梅（外三首）

苏美晴

仿佛那不是你，那个词也不是

悲喜无关风月，季节可以错过更多的花期

只有那个深埋冰雪的季节

你默不作声

你默不作声，远远地

在挂满冰雪的枝头，开出你的样子

仿佛那不是你，不是

像一个陌生而熟悉的女人

生下我，并用纯洁喂养我

仿佛，你只是告诫了我

人生冷暖

只有纯真才可以发出灵魂的暗香

每每看见你，片片白雪中

孤傲地开着

妈妈，我就忍不住哭泣

人世的冷，掩盖不住这举世的暖

在冬天，我更爱麻雀

在冬天，我更爱麻雀

爱它们背靠背取暖

爱它们落在窗台上，用一双

无辜的眼睛看着我

偶尔啄一啄玻璃

咚咚的声音，震得我心惊肉跳

在雪白的清晨，有一串脚印属于它们

而我总是在它们走过的雪地上

再走一遍

但我只认识一条道

背着宿命的祈求

从家到单位

而不像它们那样，四散开去

但有些人，被我看成了麻雀

他们四散开去后，再也没回来

她们

她们有的变成蛇精，狐狸精，白骨精

有的变成公主，帝王家的格格

有的是，庭院楼阁里线装的书籍

更多的是顶着风雨，把自己裹挟在尘埃里的人

即便是坐在高台楼宇中

她们也眉心紧锁

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一些，让我分不清性别

像马路上扫大街的，刷白的

流水线上的，我都误认为她们只是一个道具

只有风知道一朵开出雌蕊的花

正摇晃着走出门去

暗 香

她莲花步一转，水袖飘动

红烟中的一双眸子

黑白流转

我躲在人群中，仿佛那水袖拂去人间浮云

仿佛是我的不幸，苦苦三生

参不透沧海间，一次邂逅

我自以为是你

莲花步，踱，踱，踱

呀呀的长调，此生开成旧事的样子

我坐在旧事的伤口上

不管妾身何往

只把那高处的戏台搬到孤寂的楼宇中

去了，去了。留住，留住

贴我腮上的黄花

碎在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