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南宋村妇女外出打工与新道德经济的生成
2016-11-26张连海
张连海
冀南宋村妇女外出打工与新道德经济的生成
张连海
【摘 要】本文以外出打工的宋村为田野点,考察了妇女外出打工对社会文化模式的影响,展示人口流动造成新道德经济的出现,在此基础上讨论文化与权力是如何勾连在一起的,进而论证与新道德经济相关联的价值规范的模糊性。
【关键词】妇女 外出打工 新道德经济
一、前言
宋村位于中国华北地区河北省衡水市。与周围其他村子一样,宋村是一个典型的外出打工之乡,全村现有外出打工近千人,占全村总人口2545人的近40%。而且在外出打工的作用下,全村的社会经济文化已经发生了和继续发生着巨大的变迁。与更古老的人类流动一样,外出打工造成的人口流动已经将新的社会物品、象征物品以及物质商品纳入到循环流动之中。由于他们连接着打工输出地和输入地,形成新的社会空间安排,因而带来巨大的社会、经济和文化变迁。
二、田野调查前言
改革开放初期,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政策的实行,一方面解放了生产力,另一方面减轻了国家对农民的人身束缚。极少的人开始到外面打工,他们汇钱回来,盖起的漂亮房子极大的刺激了村民外出打工的积极性。宋村人外出打工越来越多,尤其是90年代中期以来,几乎每个家庭都以某种形式参与到外出打工浪潮之中。这些流动性自然会从不同方面瓦解原有的社会关系和社会结构。首先,人口流动使得原有的社会分层模式出现混乱。改革开放初期,村里贫困率很高。农业是村民的主要来源,由于人多地少,每年出产的粮食不够吃,而没有钱更新破旧的副业工具,副业效益也很低,副业换来的钱相对于日常开销常常捉襟见肘,大多数村民的住房条件也相当简陋,大多数孩子顶多读完小学课程就辍学了。只有村干部的境况好一些,他们掌握着村集体资源的支配权。
可以想象得到,改革开放初期第一批外出打工的村民来自很贫困阶层,因为他们最具有经济迫力。当贫困村民在大城市努力工作的时候,村干部则待在家里,没有这样的需要。由于经济分层与象征等级相匹配,导致的结果是,围绕着日益增长的外出打工问题,一种新的道德经济正在形成并不断发展。在最初的价值观念和社会判断中,那些留在村里的干部社会名望好,而由于初期外出打工主要是由贫困、边缘化的村民构成,外出打工经历会潜在地削弱一个人在村里的地位。
外出打工经历的象征意义制造了新的社会不平等,这种不平等主要关乎社会声誉的不平等分配,这进一步强化了村干部不愿意外出的倾向。但与此同时,在很短的时间内,来自村外的巨额收入迅速颠覆了经济等级秩序。于是矛盾日益加深,也即原有社会象征秩序,特别是村干部与新的经济秩序之间的矛盾。这种矛盾是象征物分配和物质分配之间的矛盾。
此外,打工工人不仅汇钱回来,而且也带回来新的实践和思想。他们中的一些人,特别是那些在大都市生活过得愉快的人,回来后难以适应农村严格的社会网络、社会规则、规范性的互惠主义以及缓慢的社会节奏。这种现象自然在妇女身上体现的最明显。当回到农村后,她们不得不消除在村外时暂时脱离集体监管和控制设施的不良影响。特别是对于那些从大城市回来的人们来说,社会上总会怀疑在脱离社会集体视线之外的那段时间里,他们不受控制的所作所为和行踪。因此,为了消除与外出打工相关的的社会“污名”,他们不得不去证明自己与传统性别角色高度一致。这种分配模式迫使他们服从一种非常严格的社会角色网络,在网络中,他们被归于底层位置。因此,传统的生活方式以及既定的社会等级和象征等级受到日益增长的压力。
三、跨域空间与位置
80年代以前,人口很少流动。随着外出打工进程的发展,新一代民工正在替代第一批农民工开拓者,于是,作为人生轨迹中一个普通阶段,农民工正迅速增加。然而呈现出来的农民工外出规范仍然是矛盾的:一方面,人口循环流动的象征价值是模糊的;外出打工对于其社会地位明显是负面的。另一方面,现在不外出打工不招人待见,被社会排斥,成为经济边缘化的首要原因。这种模糊性,显示了地方公共生活秩序与围绕着人口循环流动而建构的早期的城乡社会秩序之间的张力。换句话讲,从对农民工的好处来看,与外出打工相关联的象征升值过程与象征贬值过程显得非常不同。当我们环顾整个外出人口流动路线的各个位置时,,新的社会秩序模式、新的社会等级以及新道德经济就展现出来,它们并不仅仅嵌入在单一地方,而是与城乡社会空间和循环流动相关。
由于人口流动道德经济的出现,外出打工承担着其他意义和道德价值。来到城市的农民,最先寻求的是亲友的社会网络支持。这是一种在陌生空间中对自身原有社会属性背后的社会资源的动员策略。他们试图寻找熟悉的社会网络并将自己镶嵌其中以获得适应城市生存的依靠。有能力在工作场所之外发展社会关系和进行实践的人会受到高度评价,在农村则相反,那些植根于地方的强烈责任感的表达受到社会认可(农村特别反感“洋式”的举止和话语)。在城乡流动的过程中,由于村民积累了许多有用的实用知识和技能,能够在城市社会分层中向上流动。也因为,作为一个整体,她们能够去那些更容易获得技能和聚集经济资本的地区,例如北京、广州。根据当地的法律法规,那里有更高工资和更自由宽松的社会环境。最后,由于他们在农村社区秩序中的边缘化社会地位以及社会压力,相比之下,他们在外出打工方面更坚定。反过来,这种更强势的社会位置驱使她们亲近城市社会空间,远离返回家乡社区。
因此,城乡人口流动流动产生了可以理解人口流动经历的多重规范和观念:当一些年轻人拒绝返回静态生活,
拒绝回到传统的社会角色和位置时,这种新的规范多重性也解释了沉默女性的存在;她们宁愿通过重复的人口流动循环,在流动中生存,以此发展出一种真正的“跨越城乡”的流动生存之路,因为,在那些地区,她们有更高的社会地位。现在一些农村妇女已经离家长达25年之久。
然而,尽管很混乱,(既有的社会关系、象征秩序以及土地形式)的社区生活和场所的再生产过程仍然遭到抵抗。事实上,假如农民工民影响到当地生活,外出打工经历反过来也会修改,以适应和整合既有的意义分类系统。例如,过去传统的集体安抚实践强调社会关系和时间,而今在农民工离开前召开集会。仪式宴会通常是在他们离开前或者回来后,象征性地表示他们从社区离开,返回社区并重新整合到集体生活之中。过去农民工给社区生活带来了巨大的断裂性,现在不是了,农民工轨迹被建构成一种有序生活史的“过渡仪式”。然而,离心力量势头正猛,再生产实践变得越来越不确定;基本事实是:当前位置再生产好像有意识的采取了这么多策略,这在本质上验证了日益推移村落远离旧有阴影的“文化差距”的深度。
参考文献:
[1]范丽娟.社会支持与打工妹的城市融合[J].安徽广播电视大学学报,2005(4).
[2]陈印陶.打工妹的婚恋观念及其困扰:来自广东省的调查报告[J].人口研究,1997(2).
作者简介:张连海(1972-),河北阜城人,湖北民族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讲师、博士,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民族理论与民族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