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章国梅——写在章国梅作品讨论会上
2016-11-26白敬一
白敬一
读章国梅——写在章国梅作品讨论会上
白敬一
我是从2013年第2期《楚都文学》上知道章国梅的。她的短篇小说《田姿的生活》,作为推荐作品标示在封面上。读过之后感觉写得不错,问《楚都文学》编辑谢大祥,大祥说这是我们荆州区的重点作者,在妇幼医院工作。我立即联想到池莉、毕淑敏,医务工作者中出女作家。
后来又陆续读了章国梅的短篇小说《大头红薯》、《齐大海事件》、《鱼的记忆》,以及刊登在《长江丛刊》的长篇小说《履冰者》。她的作品总是能让我一气呵成读下去,一部二十万字的《履冰者》,我连续两天时间就读完了。章国梅的写作语言我很喜欢。她的文笔有女性特有的细腻,叙述起来如行云流水,好似中国画里的工笔重彩。重视语言的表达,是作家的共识。有人说过,语言看似作家的外衣,实则是心灵流淌的汩汩泉水,是判断一个作家层次高低的重要标准。
章国梅四十不惑的年纪,从她的作品中可以获知她洞察世事的成熟。她出身农村,投身医疗战线,所抒写的就是她最熟悉的生活、最熟悉的人。写他们的人生追求,写他们的七情六欲,写他们的生存艰辛,写得是那样的入情入理、入木三分。章国梅走的不是那种小女人文章的路子,她禀有那种以文章兼济天下的巾帼情怀。
小说《田姿的生活》、《履冰者》,取材于人们既常见却不知究里的医院生活。或许一般人只看到了兰丁格尔的光环、白衣天使的神圣,章国梅给我们拉开了一道道窗帘,让我们从多维角度窥见到身着白大褂的人群鲜为人知的艰难、悲苦乃至阴暗面。章国梅在作品中写了众多的在医疗战线上流汗、流血甚至付出生命的鲜活人物形象,其中有一个人物黄磊,像一颗辉耀夜空的星星闪闪发光。在物欲横流的烦嚣尘世中,这个黄磊有事业心、有血性、自尊、自强、不谄媚、不为五斗米折腰,而且重情重义,是个普通人中见巍峨的好男儿。章国梅在作品里令人信服地完全按照人物的宿命让他走下去,直至走到读者的心中。应当说当今社会像黄磊这样的人是不乏存在的,或许就在我们的眼前、身边,只是我们比较忽略,而章国梅比较敏锐,她发掘并塑造出这样一个远非平常意义上的好人。要知道像黄磊这种正气充盈的人物,正是我们构建文明、和谐社会不可或缺的基石。尽管《履冰者》这部小说在结构上稍嫌松散些;人物安排上稍嫌庞杂些,但是瑕不掩瑜,就凭黄磊这个人物,这部作品就是相当成功的。
贾平凹曾说:“一个文人,一生中又能说出几句使人不忘的话语呢?”我补一句,一个作家,一生中又能写出几个使人不忘的人物呢?
令人记忆犹新的是,两个多月前在荆州市作协举办的笔会上,章国梅的那一哭!她为什么哭?她哭的是什么?章国梅的哭既不是小妇人的自怨自艾泪满腮;也不是雅士的感时花溅泪。大诗人艾青在诗中写道:“为什么我的眼里常会有泪水,因为我对土地爱得深沉!”同样,章国梅因为对文学爱得深沉,她哭的是执爱的文学写作。她哭的是逝去的时光太快,写出的作品不多;她哭的是灵感扑捉之飘忽,峰途攀登之遥迢;她哭的是贸然出现的身心俱疲、下笔的时顺时不顺;她哭的是业余写作丢弃的不舍、坚守的不易……座中的贾建国是个细心的人,他观察笔会上的几位女同胞,无一例外的伴随着章国梅清泪欲滴,贾建国还为邹君君仰天噙泪的反常举动拍了照。男人们何尝不是一样的呢?只是他们把泪滴在心里!
章国梅算是幸运的,她还有个可以哭的地方,这里是作家们的娘屋,这里有父兄般的尊长黄主席、周主席以及各位文学同道,章国梅完全能够得到充分的理解和同情。在中国文坛上任性游走的贾平凹,反倒不如我们的章国梅。贾平凹有时也想哭一场,但是他找不到地方,他必须躲在无人处。贾平凹独自游龙门时,在惊涛裂岸的黄河边,他“泪流满面,跪倒在沙石起伏的石滩上。”贾平凹也有不可与常人言的憋屈,也难免遭遇心力交瘁的奔袭。他说自己是个“起步很低、进度很慢的作家。”;他也常常受外界争议的困扰;他曾说,天下最劳心者,是文人;他也有诸多的磕磕绊绊……哭过之后,从黄河滩上爬起来的贾平凹说:“从此他再不消沉,再不疲软,再不胆怯,新生了他生活和艺术的昭昭宏业。”
看来哭也不失为一种宣泄和释放内心郁结的方式。我相信章国梅跟贾平凹的感受也是一样的,否则也不会有今天的章国梅作品讨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