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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 渠(外一篇)

2016-11-26

西江月 2016年8期
关键词:劳力小田水渠

一 心

清 渠(外一篇)

一 心

凉风送爽,月亮悄悄爬上了山尖。朦胧的月色下,远山、田野、树木若隐若现。

小田扛着锄头向水渠走去,他是前年上任的大学生村官,一年多的基层工作,已彻底磨掉了他的学生气。当下,县里开展“美丽乡村”建设活动,小田和村委商量,决定先从清理村里那条年久失修的水渠做起。

水渠是“大跃进”时修的,渠水从大山深处流来,贯穿了整个村,曾经灌溉了良田百亩,使小村成为全县闻名的产粮村。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条水渠被人遗忘了,只有当大旱无水耕种时,才有人提起那条渠,提起以前潺潺的渠水哗啦啦地流到田里的畅快。可因为没人牵头,水渠一直没有清理过,历经多年,早堆满了淤泥垃圾,甚至看不出水渠的轮廓了。

清理水渠,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现在家家户户的青壮年都外出打工去了,要集中各家各户的劳力清渠,实在是件难事。集资请人来清理吧,大家的意见又不统一,有人说:“动动锄头就能解决的事,何必花钱呢?”有人说:“我愿意花几个钱,这样不用耽误做生意。”最后村委会合计,把水渠分段包干,每户负责一段,限定十天内完成,各家自己干或请人干,悉听尊便。

钱婶的丈夫早年病故,留下一个娃娃,钱婶虽泼辣能干,但刚动手术没多久,属于要钱没钱、要劳力没劳力的家庭。这不,小田就是去帮她家清渠的,当然小田的目的绝非那么简单。

乡间的夜晚静悄悄,空气中飘荡着新鲜的泥土味和清冽的草木香味,月影东移,朦胧了小田挖泥拋泥的身影,也模糊了小田的面容。

不出所料,第二天小田在村委会迎来了钱婶。钱婶的大嗓门丝毫没有因为刚做了手术而减轻一点点:“见鬼了哦,我今天想去清渠,却见被人清干净了!”

小田笑了笑:“我知道那‘鬼’是谁。”

“你知道是谁?快告诉我!”

小田把钱婶拉到一边悄悄地说:“说了你也许不信,是陈山。”

“陈山?”钱婶哈哈大笑:“你说是母猪我都会相信,但你说是陈山,我还真不信!”

“我知道你们两家因为一丈宽的宅基地好几年不来往了,不过这事真是陈山干的。”小田认真地说,“他还让我别告诉你,说你一个人带个娃娃挺难的,还说宅基地的事是他不对,希望你原谅他。”

钱婶一愣,说:“嗨,都说啥呀,我丈夫当年也有不对的地方。其实陈山也挺不容易的,陈嫂常年不在家,家里家外,老人孩子,全靠他。”

钱婶说完,转身就走了。

隔天,小田看见钱婶搂着一大捧草药回来,问她做啥用的,她躲躲闪闪地说是治肝病用的。小田了然一笑,村里有肝病的只有陈山的妈妈。

十天后,各家的水渠都如期清理完毕,渠水欢快地流淌着,滋润着全村百亩水田。

当然,钱婶家和陈山家的“渠”也被清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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