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的话
2016-11-26韩春燕
王 尧 韩春燕
“寻找当代文学经典”专栏
主持人的话
王尧韩春燕
主持人的话中国当代文学的“经典化”并非新问题,它时而被悬置,时而在纷争中不了了之。我们开设“寻找当代文学经典”栏目,试图聚焦作家作品,深入讨论当代文学的经典化问题,从而为当代文学史研究的深化和当代文学学科的成熟,提供新的成果以及与之相关的思路和方法。
在处理当代文学经典化问题时,我们面对当代文学的历史,同时面对当代文学的研究史。毋庸讳言的是,对当代文学的整体评价并不一致,见仁见智,差别甚大。这不是单纯的成就高低问题,这在很大程度上涉及到研究者对当代文学复杂性的认知以及评价当代文学的尺度,与此相关联的是对“当代中国”的认识。现在已经无需争论当代文学能不能写史的问题,而是要讨论如何写史的问题。各种版本的《二十世纪中国文学史》(或者是包括当代文学在内的“中国新文学史”或“现代文学史”等),或《中国当代文学史》,已经对中国当代文学进行了“历史化”的论述,已经对一些当代作家作品进行了“经典化”的处理。相对于“中国现代文学”的“经典化”,“中国当代文学”的“经典化”尚未形成比较成熟的结论和共识。这里的核心问题是,当代文学史能不能留下堪称经典的作家作品。
文学批评、文学史研究是回答这个问题的一种方式。如果我们把当代文学的“经典化”视为一个过程,那么当下的“经典化”论述就不仅不可或缺,而且十分重要。可资参考的是中国现代文学的“经典化”过程。现代文学“进行时”的文学大系以及各种批评,正是今天比较成熟的中国现代文学学科的学术基础,中国现代文学的历史化论述是在这一基础上积累、扬弃和深化的。学界关于当代文学史的论述,事实上也是扬弃、发展和深化了前此当代文学研究的成果。在这个意义上,当下的“经典化”问题研究,将对“经典”的最终形成产生影响,并且推进当代文学经典构成理论的发展。
按照斯蒂文在《文学研究的合法化》中的说法,“经典化”产生在一个“累积”形成的“模式”里,在这个模式里,有文本、读者、文学史、批评、出版、政治等要素。这意味着经典化是一个“累积”的过程,而不是一个“终结”的定论。所以,本栏目在命名时用了“寻找”这样的措辞,提倡用一种角度、一种方式、一种分析和一种结论来参与经典化的“累积”,这样的设想不是模糊,而是要研究者在文学史写作的“民主化”过程中更加清晰地表达对“经典”作家作品的理解。在斯蒂文提到的读者、文学史、批评、出版、政治等要素之外,“译介”也会成为一个重要的关键词。无论如何强调中国当代文学的“特色”、“经验”,我们都面对着“世界文学”、“学术共同体”这样的参照系,海外关于中国当代文学的译介与研究已是我们讨论当代文学经典化问题时无可回避的内容,跨学科、跨文化的研究也成为我们“寻找”的方法之一。
无疑,处理当代文学经典化问题,受到现实语境的深刻影响。当代文学的发生与发展始终与社会的政治经济文化有着密切的联系,非文学的因素在文学生产者有时甚至起到了突出的作用。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同样,非学术的因素也影响着文学批评、文学史研究以及“经典化”和“去经典化”的价值取向。我们需要关心的是,非文学、非学术的因素是如何影响文学和学术的,如何影响经典的形成和经典化的讨论的。其实,我们今天面对文学与外部关系的许多困惑,源于我们没有在错综复杂的关系中形成独立的价值判断有关,所以,在“经典化”过程中形成确立经典的标准是防止非文学、非学术因素干扰的关键所在。在讨论现实语境的影响时,我们还面临市场、媒介和网络等对当代文学经典化的影响。学界关于文学与市场、媒介、网络的关系问题,有许多重要的建树,我们不必重复。网络文学的出现,让我们所说的“当代文学”成为“传统文学”,不管我们怎样重视作为“新文学”的“网络文学”,在研究作为“传统文学”的“当代文学”时,不必将市场的逻辑、网络文学的特质作为我们处理当代文学经典化问题的逻辑和标准。
根据我们的设计,这个栏目包括研究和文献两个部分。研究部分可以是史论,可以是作品论,前者侧重在文学史的脉络中定位作家,或者论述作家被经典化的过程;后者侧重阐释重要作品,以回答作品是否构成“经典”的问题。文献部分或以词条的形式介绍作家作品,或以其他形式介绍作品译介、获奖以及与作家作品相关的论争、思潮等。
本栏目讨论的第一个作家是莫言。在中国当代文学史上,莫言是一个时代的代表性作家。张志忠教授的论文《大奖纷纷向莫言:经典化的过程及其价值取向》,如题所言,通过对莫言获奖和颁奖词的系统梳理与分析,论述了莫言“经典化”的过程,以及这一过程中的价值取向。论文别开生面,可以视为莫言研究的新的重要收获。吕彤邻教授的《超越于局限》以“社会主义现实主义”文学为历史线索,对《红高粱》进行了独到的解读,可圈可点。我们还要向读者推荐“作家词典”部分关于莫言作品海外译介的文献整理,这篇文献涉及到多个语种,让我们大致了解到莫言作品“走出去”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