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的怪点子都是哪来的?
2016-11-25王诤
王诤
北京奥运会那年开门揖客后,坐落在CBD正中核心位置的柏悦酒店就逐渐取代了建国门使馆区瑞吉酒店的位置,成为好莱坞大咖们莅临北京宣传新片跑通告的首选地。但饶是如此,三天之内前后脚地接待两位好莱坞重量级大导,恐怕还是头一遭:11月6号,奥斯卡金像奖得主李安空降北京,上午悠唐国际“3D、4K、120帧”媒体首映礼,午后便在这里同大家say Hi,“欢迎你们去影院观看我的新作《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8号,另一位怪咖牛人蒂姆·伯顿也如约出现在这座酒店三楼的会议厅,他为中国粉丝们带来的是12月初即将公映的奇幻冒险电影《佩小姐的奇幻城堡》,这部卡司阵容强大的电影,集结了爱娃·格林、塞缪尔·杰克逊、阿沙·巴特菲尔德等当红明星。
你很难将蒂姆·伯顿归纳为商业片、艺术片还是文艺片导演,作为好莱坞鼎鼎大名的怪咖演员约翰尼·德普的好基友,伯顿过往的行事乖张甚至怪诞之举可谓不一而足——媒体总喜欢将他现如今的行事风格反打回童年,据说幼年时,他的房间被父母莫名地钉上了很多木板,只剩下两条细缝让他看外面的世界。作为“问题少年”,伯顿从小没有朋友,学习成绩也不好,他不务正业,偏偏喜欢画画和看电影。按照百度百科的介绍,蒂姆·伯顿毕业于加利福尼亚州艺术学院。在得到迪士尼公司赞助给年轻动画人的一笔奖学金后,他从此开始正式学习和从事动画工作。最初,蒂姆·伯顿为迪士尼公司的《狐狸与猎犬》之类的主流电视动画片工作。
但他的忠粉和迷妹们更对他之后的银幕作品如数家珍从《蝙蝠侠》、《剪刀手爱德华》、《圣诞夜惊魂》到《僵尸新娘》以及《爱丽丝梦游仙境》,多少成年人愿意沉浸在他所营造的“纯爱世界”中。而将黑色幽默、哥特、死亡、暗黑系童话等等元素信手拈来,如果要把这些标签统统贴在一个人身上,放眼全球他也是当世无二的大师。人们爱他作品中各种光怪陆离却又充满浪漫色彩的童话世界,亦爱他各种怪诞风的周边好物,要知道今年上海国际电影节的志愿者服装就是由蒂姆·伯顿亲自设计。
这一次,怪咖导演将目光投注在了兰森·瑞格斯的畅销小说《佩小姐的奇幻城堡》上,“这本书刚出的时候我还不太清楚,但有人寄给我。对我来说有点像是一种新发现,尽管它已经出了一阵子。我倒不会因为《纽约时报》说了什么而有反应,我是因为这本书而有反应,它有一些非常正面的东西。没有受到什么外在影响,你可以纯然因为书本而有所回应。” 这是伯顿的读后感,在他看来瑞格斯的故事加上简·古德曼的剧本,是一个关于被排挤者如何在“正常”世界活下去的经典故事。“显然超级英雄的类型十分受欢迎,但我从来没有联想到那个方面。我一直觉得这个故事是属于凡人的,我一直觉得那与其说是超能力,不如说是一种痛苦。”伯顿指出,“每个孩子都有属于自己的独特能力,这是我感兴趣的部分。并非‘我们要来拯救这个世界。而是,‘我们生来如此,这是我们的事,或许我们能帮你解决问题,或处理事件。对我来说,这是一个更接近凡人的故事,也是吸引我的地方。”
此次面对中国媒体,蒂姆·伯顿先纠正了对他学历的恭维,“我没有毕业(于加州艺术学院),据我所知很多肄业生后来在他们的行当里也挺牛的。”而自媒体人对他最大的好奇则是他一天到晚的机变百出究竟始于何处?就此,伯顿说他并没有世人眼中那么神奇,“我只是想把小时候逝去的东西都放在自己的作品中”。
显然这个答案并不能令中国同行们满意,随后的问题依旧多是靠向他如何具备天马行空的想象力。这让伯顿有些无奈,他往椅背上靠了靠,“老实说,大夫也想知道为什么。我只是觉得你一定要在一天的某个时刻让自己静下来,不管你有多忙,这个moment对于想象力很重要。”
Q&A
Q=《北京青年》周刊 A=蒂姆·伯顿
Q: 《滚石杂志》曾形容这是你对“异物的歌咏”,但我觉得这个形容似乎符合你所有的电影。你特别受到怪异的角色或被排斥者的吸引吗?
A: 我的确常常受到那一类题材的吸引,因为那是你在生命中某一点时的感觉。就算你改变了,你变得活泼,有了朋友、获得成功、受欢迎,但在那段时期的那种感觉会跟着你一辈子。我想这是为什么我会受到那些题材的吸引的原因。同时,我也很喜欢讲述一个我并非全然了解的故事,并维持事物的神秘感。
Q: 有些人指出这个前提跟《X战警》电影有些类似。你觉得《佩小姐的奇幻城堡》符合超级英雄的类型吗?
A: 显然超级英雄的类型十分受欢迎,但我从来没有联想到那个方面。我一直觉得这个故事是属于凡人的,我一直觉得那与其说是超能力,不如说是一种痛苦。每个孩子都有属于自己的独特能力,这是我感兴趣的部分。并非“我们要来拯救这个世界”,而是,“我们生来如此,这是我们的事,或许我们能帮你解决问题,或处理事件。”对我来说,这是一个更接近凡人的故事,也是吸引我的地方。
Q: 所以这是拥有异能与残疾之间模糊地带?
A: 没错,那是他们的一部分。有点像是一个孩子打嗝特别多或特别会放屁之类的,或是不良于行——只是这些情况更为极端。
Q: 哪个特殊能力是你特别喜欢的?或是你特别想拍摄的?
A: 他们都有属于自己的特殊能力。我认为无论是好是坏,有趣的是我们并没有使用传统的想法来处理这些,“你必需要拯救这个世界。”这故事更为私密,属于个人,这也是为什么我想要触及那些人和孩子的感觉的原因。那些能力可以用来行善也可以作恶,用来赚钱,也可以什么都不做——这对我来说是更实际的。
Q: 你对于现在超级英雄电影的走向有什么想法?
A: 我觉得它很有趣,因为像是我拍过的《蝙蝠侠》在商业上很成功,但那不是最成功的关键。在经过这些时间之后,它还是很有趣,人们还是会讨论它有趣的服装和其他东西。有趣的是,它并未真的消逝——它变得越来越强,这对我来说非常有意思。
Q: 为什么你觉得孩童应该要看这个故事?
A: 如果从电影谈回到那些童话,那些可怕的故事,有着稀奇古怪的图案,会吃小孩的怪物。我始终相信,包括我自己还有我的小孩,对一个新生命而言,所有的东西都很抽象。那些可怕的图案,即便他们无法像成人一样从理性上去理解,他们还是可以处理这些影像。我认为那些故事的力量是很有趣的东西,而我自己是看着怪物电影还有奇幻电影长大的。这些电影对我来说是真的,而且帮助我去理解生命中需要去了解的精神事物。抽象化事实上十分的重要,那些东西或许看起来有些诡异,而我把它混合了幽默与其他情绪,于是它不只是古怪的故事。
Q:你的影片里有很多奇幻和魔法元素,如果让你选择的话你是希望成为童话故事里的魔法师还是科学家?
A:我两者都喜欢,既想成为魔法师,也想成为一个科学家,我就想成为一个疯狂的科学家,把科学家和魔法师组合起来了,就像科学怪人也就是疯狂的科学家所做出的一些魔幻的创作。所以这种创作是艺术创作,同时它里面也有科学和科技的元素,两者组合在一起,总之是非常有趣的一个组合。
Q:跟你之前的作品相比,这个片子的黑色和惊悚元素比较少,更加欢快一些,有点类似于80年代的经典类似冒险片,这样的转变是不是因为你关于魔幻有了新的想法?
A:所以我自己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黑色的、黑暗的人,可能我片子里有很多的这种黑色元素,但是我总会加入幽默还有情感,把他们混在一起,这也是我对生活的感知吧。因为生活就是轻快、黑色、情感、感情都组合在一起,才组成我们的每一天。
Q: 有着像你这样的名声,你会更在意“蒂姆·伯顿”的电影应该要是什么样吗?
A: 这是个很有趣的观点,如果你问我周围的人,讲到我的弱点,我对科技很抗拒——我不上网。我花了一辈子像个小孩,总是在分类各种事物,我是个古怪的孩子。所以当你花了一辈子时间要变成一个人类,然后当我达到某一点,我变成了一个人,然后我再次变成一个东西,所以我竭力避免它。我不喜欢听到关于我的事,我不上网。我通常花很多时间看窗外,想想事情,但跟我自己或金钱无关——这部电影赚钱吗?这些东西都是协议的一部分。我试着回避它们,维持我为什么想做,只尽可能专注在这个产业中尝试艺术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