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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植在天地间的“节气树”
——诠释戈阳青《咏中国农历二十四节气》的全新景仰

2016-11-25张用生

世界文学评论 2016年2期
关键词:三候节气万物

张用生

种植在天地间的“节气树”
——诠释戈阳青《咏中国农历二十四节气》的全新景仰

张用生

引 言

著名诗人、作家,中国国学学会副会长戈阳青先生的古韵组诗《咏中国农历二十四节气》24首作于2009年,是自古以来第一位集中赋予24节气诗意的宏大诗篇,也是收入《古今对阅》的戈阳青经典诗词代表作。

二十四节气是中华民族古代科学智慧和人文智慧的结晶,也是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重要部分之一。几千年来,无论是在农耕时代的过去,还是在科学发展日新月异的今天,一直影响着中国人的生活,同时也是中华民族对于世界人文与科学的重要贡献。春季的立新与惊蛰,夏季的兴旺与收获,秋季的成熟与凋零,冬季的冥藏与蛰伏,象征着大自然与世间万物和世间万象的生死、悲欢与轮回;二十四个节气更是以其浩瀚与微茫的寓意和博大精深的蕴含,冥冥中影响着世间人们的生活。

应该说,对于这样一个厚重题材,自古以来的诗人自然无法忽视。但或许由于二十四节气多为简单的农耕背景,且基本内容重复甚多,因而很难捕捉到丰韵的诗意。据考证,古代的杰出诗人们除了对于节气中的“立春”、“惊蛰”、“清明”、“夏至”、“立秋”、“冬至”等富有诗意的时节吟有诗文外,其他涉足甚少,而且也多为借景抒怀的旁咏,而不是直接解读节气背景和深刻内蕴的正咏。所以,从古至今还没有一位诗人做到了以寓意深刻、唯美动人的诗文来集中吟咏。可以说,完成这一厚重题材是中国诗人的千年梦想,而戈阳青却实现了这一梦想。

本文详尽地诠释和赏析了戈阳青《咏中国农历二十四节气》24首组诗的丰赡蕴含和美学价值。

2003年戈阳青先生以《浩世微尘》一书震撼中国文坛;2004年4月20日《文艺报》第二版又以全版刊载“解读戈阳青《浩世微尘》”;2006年北京推出了为当代一部文学著作设立的官方网站《浩世微尘》文学经典网,同年戈阳青先生的故乡四川省内江市成立了《浩世微尘》研究会。

2009年《浩世微尘》文学经典网首先推出了戈阳青先生的新作24首古韵组诗《咏中国农历二十四节气》,赋予了24节气全新的诗意形象特质。与中国农历24节气的文化背景交相辉映,像种植在天地间的“节气树”,展示着24节气的空间光彩。又有博大的历史文化和现代文化的内涵;融中西方文化的气质为一树,以伏羲的七言新体诗为“叶”;以24节气的诗意形象为“干”;以民族的大文化为“根”;以广宇的天地为其伸展的空间;以自然万物为映照,有其精、气、神;谐若声、光、形的非凡“节气树”。其叶有声韵,其干有形神,其象有光彩,其树有自然生命之能。古言:“乐者,天地之和也;礼者,天地之序也。和,故百物皆化;序,故群物皆别。”(《礼记·乐记》)《咏中国农历24节气》有乐,有礼,有和,有序。春之四季轮回的“天人合一”像古言:“夫乐者,天地之体,万物之性也。”

中国古代思想家长期讨论的三个命题,即:“天人合一”,“知行合一”,“情景合一”。这就是大自然与人类的概总关系。在中国几千年的农耕文化里,祖先把农耕与天象视为主宰人类生存的主体,祖先们在长期的实践与观察、体验中摸索和总结出四季轮回的“天人合一”之象,渐而把人类生存、耕作与天象的融合分为“四季”,而每四个季节,即:春、夏、秋、冬。而每个季为三个月,每个季里又有六个节气;一年为24个节气。每一个节气与农耕关系十分密切。而长期的耕作与节气的生活中出现了“天人合一”的顺口溜,如:“春分秋分昼夜平分”;“春雨贵如油,夏雨遍地流”……也就是说明人们对时节和春雨的渴盼;“立夏不下,耕耙高挂”,也就是说这天不下雨,当年易有旱情,栽种无法进行等。而以诗词出现的只有个别节气,如“清明”:“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这种全咏24节气诗,戈阳青先生突破几千年来诗人没有做到的,以诗词形象地描绘农历24个节气。以中国传统的农耕文化背景和当代的科学观感背景,呈现24幅“天人合一”的景图,四季轮回的情景与农耕生活。在戈阳青先生的诗词里,似乎见到那片种植在天宇里的“节气树”,呈现四季声、象、形、彩,辉映天宇,渗透在人们心里,渗透在这几千年老牛耕作的土地上,浸染着几千年农耕理念的质变。

立春:新年生命之伊始

立春:传统意义为,春季开始。一般每年公历2月4日或5日,太阳到达黄经315°,时为立春。《月令七十二候集解》:“正月节,立,建始也……立夏秋冬同。”中国古代将立春分为三候:“一候东风解冻,二候蛰虫始振,三候鱼陟负冰”,是说东风送暖,大地始解冻,虫类洞中苏醒,河冰融化,鱼始游动。立春为农历24节气之首。立春之日,晚上七点时仰望星空,可见北斗七星的斗柄正指向东北,即方位角45度的地方,古人称为艮(八卦之一)的方向。立春即新年伊始。

戈阳青先生的《立春》为农历24节气首节撒下希望的阳光:

开启冰封心畅想,卉木抽芽染绿妆。

冬寒难锁春意梦,播下希望向阳光。

——《立春》

《立春》的核心是希望,这是一个新年初始给全年带来的希望,而希望就是春天,“春天”是“天人合一”的希望核心,即是天象的春之心,也是人类的春之心。没有春天就不会有新生、生机和“天人合一”的生命延续。戈阳青先生描绘一幅春的天象图,共享卉木抽芽的喜悦,而走出严冬的“天人”在喜悦里播撒阳光。一个和煦的春天里田野万象更新春意袭人。《立春》,一幅新春伊始的图景走进人们心中:春是温暖,春是鸟语花香;春是生机,春是耕耘播种。

希望:逆转“唯天为大”的哲理。春天播下的是阳光。阳光能开启冰封,染绿森林,驱散冬寒。而今人的阳光,不只是指天意的阳光,而今人的阳光已经延伸到心理、生活、言行上。笔者这儿指心里的“阳光”,生活的“阳光”和言行的“阳光”。正因为现代理念、现代生活和现代耕作的科学化,人类在一定程度上也具备了“阳光”的一面,不再是古代人类完全靠天意生存。这里的“播下希望向阳光”有未来人类和现代人类两个层面创意的“阳光”。也可以说农历的春的氛围随着人类历史的进化而更加春意盎然,而人类逐步走向和睦相处的心理“阳光”,染绿了人类的意象的心理自然影像。现代人更懂得与自然融合。而气节轮回又生长了新的希望:春天。

雨水:万物纳新之春水

雨水:传统意义为,降雨的开始。一般每年公历2月18日前后,太阳到达黄经330°,时为雨水。《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中说:“正月中,天生一水。春始属木,然生木者必水也。故立春后继之雨水。且东风既解冻,则散为雨矣。”中国古代将雨水分为三候:“一候獭祭魚;二候鸿雁来;三候草木萌动。”是说水獭捕鱼,南雁北飞,草木抽芽。

中国传统哲学,不仅没有把“人道”看成僵化的东西,而且认为“天道”也是生动活泼的,生生不息的。“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人类社会之所以发展,人类道德之所以提高,是因为其适应“天道”的发展,可谓同国家“发展观念”合轨。“人道”从万物中领悟自身,“天道”的宇空意识也有着“人道”的意识。

戈阳青先生以来倾情于雨水:

一汪春水润寒殇,银丝拂过故园堂。

甘霖喜来滋万物,东风吹雨暖梓桑。

——《雨水》

显然这里的雨水是春雨,是经过严冬寒蚀的万物渴盼的喜雨;是滋润万物的甘霖;当春雨的银丝飘过故园的时候,化作东风暖抚桑梓情怀。杜甫曾咏吟:“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春潜入夜,润物细无声。”而宋代诗人韩琦的《初雨》吟咏:“无声犹似雪,得润已如膏。美利存南亩,余滋付小桃。”对春雨的吟颂淋漓尽致。

但戈阳青先生笔下的“雨水”是一汪滋润抚慰寒殇的春雨。无论是拂过故园的银丝,滋润万物的甘霖,东风吹暖的梓桑,都是源自开春的“雨水”。立春是一年四季的良好始节。而所有季节的自然延续少不了“雨水”。每年春天的“雨水”犹如万物一年一度的新鲜血液的输养。希腊哲学家、自然科学家亚里斯多德说:“写诗这种活动比写历史更富于哲学意味。”一种自然的四季轮回现象,在诗人的笔下赋予它生命的美学意识。而中国古代“雨水”的三候正赋予大地一年一次新生命的开始,描绘了“雨水”后的渐渐呈现的一派欣欣向荣的生命景象。戈阳青先生的《雨水》正栩栩如生地描绘了故园新的生命景图。“节气树”活脱出崭新的自然空间。

惊蛰:万象复苏之春醒

惊蛰:传统意义为,开始响雷,冬眠动物复苏。一般每年公历3月4日至7日,太阳到达黄经345°,时为惊蛰。《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中说:“二月节,万物出乎震,震为雷,故曰惊蛰。是蛰虫惊而出走矣。”中国古代将惊蛰分为三候:“一候桃始华;二候仓庚(黄鹂)鸣;三候鹰化鸠。” 美学家王国维说:“词以境界为最上,有境界则自成高格。”

《惊蛰》的“境界”笔者认为是“春醒”。处于天宇之中最美的是春之美;而最神秘的是“万象”,宏观的神秘在于浩世;微观的神秘在于那些不起眼的“小虫”,但正是这些小虫能感悟一个春的到来:

轻雷乍到惊蛰起,万象复苏微雨新。

但待丛绿转浓时,回眸群山已春醒。

——《惊蛰》

“轻雷”像一年初始的“天鼓”轻轻敲响,万物复苏而点彩一轮天象;春天在万物的簇拥下,登上地球的“天象台”。那些小虫(那些舞者),它们听到了轻鼓微雨的歌唱,快乐而忙碌地给大地将一片一片的生命色彩纺织;春在这片愉悦中微笑。更视为春闻鼓乐而目烁,视丽色而拥天地。笔者认为那些渺小的东西,正是告之人们美的使者。《惊蛰》:警醒的美。在“节气树”、“树叶”的掌声轻雷中鼓响“天鼓”,那些舞者的小虫轻歌曼舞下春的苏醒就是美丽的春之“节气树”。拓展出又一个层面的自然空间。

春分:清辉明月之分享

春分:传统意义为,春季的中间,昼夜平分。一般每年公历3月19日至22日,太阳到达黄经0°,时为春分。《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二月中,分者半也,此当九十日之半,故谓之分。”《春秋繁露·阴阳出入上下篇》说:“春分者,阴阳相半也,故昼夜均而寒暑平。”中国古代将春分分为三候:“一候元鸟至;二候乃发声;三候始电雷。”

戈阳青先生在《春分》拓展出“一半清辉一半月”的唯美空间:

一半清辉一半月,柳枝月下对绮霞。

春分过后思夜少,南燕飞回君郎家。

——《春分》

《春分》在戈阳青先生笔下,呈现的是一幅超现实的天上人间图像。“春分者,阴阳相半也,故昼夜均而寒暑平。”辽阔的大地上,岸柳青青,莺飞草长,小麦拔节,油菜花香,桃红李白播春意。这是传统意义上的春分时节,而作者感悟的是“一半清辉一半月,柳枝月下对绮霞”。春分,像南飞雁的翅剪,裁剪时空,裁剪月色,裁剪诗人的妙思奇想。苏格拉底说:“凡是高明的诗人,无论在史诗或抒情诗方面,都不是凭技艺做成他们的优美的诗歌,而是因为他们得到灵感,有神力凭附着。”

戈阳青先生正是有“神力”凭附着,而道出一半清辉一种虚拟的美,与一半实感的美;柳枝月下的人,眼里或想象里呈现的一幅绮美的霞。而春分时节的时空也是一半给了人间;一半给了天宇,南燕也寻觅自己的另一半爱,不错过美的朦胧时节,无论人与万物都在分享属于自己的唯美空间。

清明:清风明和之缅怀

清明:传统意义为,气候温和,天气清和明朗。一般每年公历4月5日前后,太阳到达黄经15°,时为清明。古时也称“三月节”。中国古代将清明分为三候:“一候桐始华;二候田鼠化鴽;三候虹始见。”《岁时百问》说:“万物生长此时,皆清洁而明净。故谓之清明。”古有“清明前后,种瓜种豆”,“植树造林,莫过清明”之农谚。不过清明内涵重在祭奠故人,哀思之时节。

杜牧那首《清明》是一种哀思悼念之情,是一壶酒浇的哀愁,而戈阳青先生的《清明》是一种温情哀思,是一种若水的怀旧。“清明时节雨纷纷”,是一种哀愁氛围的笼罩;“清冽炷香梨花漫”是一种梨花漫野、香袭人的景象之中的祭祀。“明风吹过晰春寒”是在阳光下的吹过的风,虽然透明暖色,但毕竟还是带着春寒之意;“念古似若断魂雨”怀念作古的亲友,只是心中下起了断魂雨;“怀旧思亲到古滩”里的古滩。笔者认为,“古滩”是一个历史事件,或古典,或是亲友常去的地方。这个滩不一定是河滩,也许是一个怀古的、想象中的滩口;到这里去会让你想起很多已故亲友,很多往事,每逢清明这天就是一个“滩口”吧;你会肃立在这儿,是祭祀,是怀旧,是思亲;或许是思索这个“滩口”流过的岁月,给人在“清明”多种想象,没有借酒浇愁,哀思绵雨的沉沦景象。

戈阳青先生的《清明》给你一种在哀思中的力量,一种思索,一种梨花如雪中的浪漫哀思,清风明时中的祭祀:

清冽炷香梨花漫,明风吹过晰春寒。

念古似若断魂雨,怀旧思亲到古滩。

——《清明》

而相比杜牧的“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前者有“思”的现代审美意识;后者有“哀”的古典审美意识。“思”有广义的现代含义;“哀”具狭义的古典内涵。

戈阳青先生的《清明》情感波动大,意境跨越时空境界。戈阳青的《清明》独到之一是形象的变异美:以漫天的梨花,自然铺陈清明的氛围及色彩,清明没下雨,但明亮的空中掠过的风是寒冷的,而清明古远的思念在心中下着雨,雨淋湿了怀亲的古滩。其二是叙事的空灵美:叙事并不实,但也不过分虚,给读者留下极大的想象空间。你会想到梨花漫是漫山的梨花还是祭祀的纸花,色调铺天盖地,会想到什么样的古滩,什么样的春寒,多少怀亲的人事一个空灵的东西。其三,诗句勾勒了一幅浪漫的印象画:漫天的白色光环中,一个隐隐约约走在天地尽头,是一个人远去的世界……其四是诗句的映照美:梨花漫映衬晰春寒;由景感到知感晰春寒;断魂雨映衬到古滩,一种心境中的断魂雨、一种意象中的古滩。施莱格尔说:“浪漫主义的诗是包罗万象的进步的诗。它的使命不仅在于把一切独特的样式重新合并在一起,使诗同哲学和雄辩术沟通起来。它力求而且应该把诗和散文、天才和批评、人为的诗和自然的诗以生命和社会的精神、赋予生命和社会以诗的性质。”前后贯通是一种虚实的映照;一种情感的内衬和外溢。形成诗句语言的映照美,从而构筑了《清明》浪漫的哀思,如思的哀咏。

戈阳青先生的《清明》没有重于写实,而重于以感融实,以悟抒怀的浪漫色彩,赋予清明一种全新的情境和意境。显然有以古融新,以新道古;以情铺陈,以意叙旧之包容。诗韵浪而意远,咏吟而品味广矣。

清明,也是农历二十四节气中唯一的“节气”和“节日”合二为一的节气。为此,诗人后又专门为这特殊的节气,再作一首《清明》:

清风明和春如镜,梧桐芳华梨花馨。

淡香掠过寒食雨,天虹遥寄故人情。

——《清明》

而诗人在这首《清明》里,则更加地融合了清明“节气”和“节日”合二为一的蕴含,清明是那样的祥和幽静,人们伴着清风明和的温馨,伴着梧桐和梨花的芬香,掠过那“寒食”的潇潇细雨,借雨后的彩虹,遥远地寄托着世人对于天堂之人的缅怀之情。

谷雨:雨水倾述之传说

谷雨:传统意义为,降雨量增多,对谷类生长有利。一般每年公历4月19日至21日,太阳到达黄经30°,时为谷雨。《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三月中,自雨水后,土膏脉动,今又雨其谷于水也。雨读作去声,如雨我公田之雨。盖谷以此时播种,自上而下也。”中国古代将谷雨分为三候:“一候萍始生;二候鸣鸠拂其羽;三候为戴任降于桑。”也就是说浮萍始生,布谷鸟鸣,戴胜鸟叫。

而戈阳青先生的《谷雨》吟唱了一个美好的传说。天公泪也,雨润其谷。三月中,气候温和,播种时节,古代“雨生百谷”,反映“谷雨”的现代农业气候意义。诗人借助神话传说,描绘一幅美妙的谷雨“生肖图”,将谷与雨的天地之晶融为一体;将古与今的美好愿望植为牡丹:

春江波动仙女菲,浓情泪水落田家。

谷雨虽无天仙配,但得三月牡丹花。

——《谷雨》

谷雨从农历天象的角度是一个节气,是一个雨润其谷的播种节气;谷雨从传说的角度他是一位英雄,冒死救丹凤仙女,而丹凤仙女见英雄被秃鹰所害,拿起谷雨的大斧将秃鹰砍死。即后丹凤与众仙女在曹州安了家,每逢谷雨时节牡丹盛开,以示纪念英雄谷雨。人们常说谷雨丹凤仙女的泪水,每一滴泪凝成一朵牡丹,无数的牡丹是众仙女,她们怀念谷雨,她们在讲述一个美妙的传说。诗人将一个节气谷雨,用一个美妙的传说,以天象之雨,地域之谷,融为人间美好的象征:牡丹。

立夏:天地始交之霓霞

立夏:传统意义为,夏季开始。一般每年公历5月5日或6日,太阳到达黄经45°,时为立夏。“斗指东南,维为立夏,万物至此皆长大,故名立夏也。”《月令七十二候集解》说:“立,建始也。”“夏,假也,物至此时皆假大也。”(这个“假”即“大”的意思)中国古代将立夏分为三候:“一候蝼蝈鸣;二候蚯蚓出;三候王瓜生。”正是蛙鸣蚯出,万物繁茂之夏也。而戈阳青先生的《立夏》拓展出“节气树”天地间的又一层鲜活空间。万物回暖,田间蛙鸣,繁茂伊始,大地落霞。立夏预示炎热将至,色彩初陈。山坡以霓霞之语叙说天地万物交欢,一个生机勃勃万象新景呈现。戈阳青先生以简洁笔调,描绘了立夏时节万物繁茂、落霞纷呈的天地生命景象:

村野田间湿蛄鸣,王瓜蟠藤迎孟夏。

天地始交万物秀,满山红紫落霓霞。

——《立夏》

夏,开始在蟠藤上延伸;炎热开始在日光里渗透,蛄鸣唱响耕耘时节的序曲。“节气树”以一种山语的飘舞而落霞于大地;喜呈孟夏的天地景象拔节了“节气树”的生命神奇。

小满:灌注希望之琼浆

小满:传统意义为,麦物等夏熟作物籽粒逐渐饱满。一般每年公历5月21日或22日,太阳到达黄经60°,时为小满。“斗指甲为小满,万物长于此少得盈满,麦至此方小满而未全熟,故名也。”《月令七十二候集解》:“四月中,小满者,物至于此小得盈满。”中国古代将小满分为三候:“一候苦菜秀;二候靡草死;三候麦秋至。”是说苦菜叶茂,阴草枯死,麦始成熟。而戈阳青先生的《小满》给节气灌注希望的琼浆。俗话说:“小满不满,芒种不管”,“小满不满,干断田坎”,“秧奔小满,谷奔秋”。小满是很重要的节气,可以说小满不满,秋硕了断。满与不满是时节的一个核心。

戈阳青先生给予满顺时节的三候一个希望的小满:

小受骄阳苦菜秀,柔枝弱草枯烈焰。

麦熟召示夏粮茬,籽粒灌浆待大满。

——《小满》

此时苦菜已枝叶繁茂;而喜阴的一些枝条细软的草类在强烈的阳光下开始枯死;此时麦子开始成熟。此时是一个外静内动之时,颗粒内忙着充实,而粒外静观色变。而此时的“节气树”是“鸟鸣山更幽”,进入大自然的以静促动,以动呈静之美。当然这个促动还要促农耕者不失时机地抓住季节,“小满不满,芒种不管”。若没有抓住时节,下一个“节气树”的成长将进入盲区。抓住了时节,将处处充盈“节气树”丰满而欲滴。灌注了希望的琼浆。

芒种:忙耕时节之欢歌

芒种:传统意义为,芒种忙种,麦类等有芒作物成熟。一般每年公历6月5日左右,太阳到达黄经75°,时为芒种。《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五月节,谓有芒之种谷可稼种矣。”中国古代将芒种分为三候:“一候螳螂生;二候鹏始鸣;三候反舌无声。”“芒种不种,再种无用”,“芒种插得是个宝,夏至插得是根草”。可见芒种在季节收获上的重要。

戈阳青先生的《芒种》并没有直接描述耕作忙碌的情景,而全诗之意在于“夏播欢”:

尽染三千绚丽景,风催芒种黄绿蓝。

勤作却为秋收至,忙耕不啻夏播欢。

——《芒种》

忙碌的好像不是人而是风和色彩;种植的不是庄稼,而是黄绿蓝,所有的勤作都是为秋收到来;忙耕不是劳累而是欢乐。《芒种》给人一种色彩美,似乎芒种是在种植色彩,种植欢乐;而色彩的绚丽组合也是一种跃动在田野上的霓虹一样。《芒种》给人一幅现代的印象画面,是一幅动感的色彩画。每一个色点像一朵花,喻示着秋收的丰硕和美景。有了这无数忙碌的色点,这个芒种就是个宝了。“节气树”此时已是“东风染尽三千顷,白鹭飞来无处停”的景象;生动地描绘了田野秀丽景色,忙碌氛围。“节气树”进入芒种时节,农耕者都在为她把脉收获的命脉。

夏至:时空最长之亮尺

夏至:传统意义为,夏天到,白天最长,夜晚最短。一般每年公历6月21日或22日,太阳到达黄经90°,时为夏至。此时北半球一年中白昼最长的一天,多为十四小时左右,太阳角度最高,古时又称“夏节”。

俗话说:“冬至至长,夏至至短。”夏至达到一年中白天最长时值的时候,然后一天天开始渐短,至冬至后,白天又开始变长。古时又称“夏至节”,人们通常祭神祈求消灾年丰。“节气树”进入夏至之“树”时最亮最高大,把黑夜压缩得最短。

戈阳青先生的《夏至》展示这天的特殊性:

长昼透亮却无夜,骤雨惊雷顷刻间。

东边太阳西边雨,刘公钟恋夏晴天。

——《夏至》

“节气树”为今天的时空示意了最长的亮尺,正是这天是一年中进入最热的开始,直到立秋为终点结束。“节气树”此时起会搞得阳光和雨水行踪不定各显其威,瞬间可骤雨、惊雷;同时可暴雨、烈日各据一方,对阵天下,有时突然息鼓收兵,顷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周代有夏至祭神,用乐舞,意为消除病疫、荒年、饥饿、死亡;而宋朝有夏至起,百官放假三天;辽代谓之“夏节”妇女进彩扇,以脂粉相赠;清代称“夏至日为交时,日头时、二时、末时,谓之‘三时’,居人慎起居、禁诅咒、戒剃头,多所忌讳……”可见“节气树”之成“夏至”时空最长的亮尺时,“树”下滋生人间多姿多彩的人文故事。

小暑:淹没和风之热浪

小暑:传统意义为,正当初伏前后,气候开始炎热。一般每年公历7月7日或8日,太阳到达黄经105°,时为小暑。《月令七十二候集解》:“六月节……暑,热也,就热之中分为大小,月初为小,月中为大,今则热气犹小也。”中国古代将小暑分为三候:“一候温风至;二候蟋蟀居宇;三候鹰始鸷。”此时热风至,蟋蟀离田野,鹰翔至高空。

“节气树”进入小暑时节,大地上便不再有一丝凉风,而所有的风都带着热浪;《诗经·七月》中描述蟋蟀的诗句“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文中所说的八月即农历六月,时小暑节气之时,由于炎热,蟋蟀离开了田野,到庭院墙角下避暑;而老鹰因地面气温太高而在清凉的高空活动。显然此时寻凉是动物的本能,在追寻舒适的清凉环境中,有得意和失意。

而戈阳青先生的《小暑》精妙地突显追寻与意韵:

和风却被热浪淹,夏炎莅临入伏旱。

蟋蟀床下庇荫去,老鹰纳凉高空盘。

——《小暑》

“节气树”进入“小暑”时节,夏炎伏旱的环境,促使万物在追寻自己的生存环境。各显其招,妙趣横生的自然意韵。人类在此时,抗伏旱,保秋收;以引水灌禾,抗击伏旱。人是大自然的智者,无论在追寻与意蕴上都会使“节气树”适时生长,造福于农,养禾于收,育“树”于天地之灵。

大暑:炎热烤炙之思凉

大暑:传统意义为,一年中最炎热的时节。一般每年公历7月23日或24日,太阳到达黄经120°,时为大暑。《月令七十二候集解》:“六月中……暑,热也,就热之中分为大小,月初为小,月中为大,今则热气犹大也。”中国古代将大暑分为三候:“一候腐草为萤;二候土润溽暑;三候大雨时行。”就是说腐草生萤,天气闷热,时有雷雨。

“节气树”进入一年之中最炎热的时节“大暑”,她借助太阳的能量,狂放其热情,拷问天地万物。她以烈焰、暴风、洪水为武器冲击大地,这是旱、涝、风暴频繁的时节,也是农作物生长最快的时候。

而戈阳青先生笔下的《大暑》,如热情狂放的“节气树”在拷问万物,能经历考验的(也包括人类与人类保护的作物)就跨越一道险关,同时也能得到了“高速催长”时段,走进收获的秋天(思凉还)。

烈日似火犹暑间,夏到极至酷浪旋。

天公时有暴雨注,热过心头思凉还。

——《大暑》

“酷浪旋”与“暴雨注”是这时段的节气情感,同时在经受考验之际也有茉莉、荷花的馨香慰藉人们。“映日荷花别样红”也是盛夏生机勃勃,预兆丰年的感觉吧。“物极必反”的哲理也是大暑的一个写照,大暑走到尽头了,“节气树”该“思凉还”了,紧接着闯进秋天的大门,一头凉意,“大暑”自然退出了,消遁于宇。“节气树”历经“大暑”走到了尽头。“节气树”给万物带来“思凉还”顺天意之大候也。

立秋:暑凉交替之忧思

立秋:传统意义为,秋季开始,气温逐渐下降。一般每年公历8月7、8日或9日,太阳到达黄经135°,时为立秋。《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七月节,立字解见春(立春)。秋,揪也,物于此而揪敛也。”中国古代将立秋分为三候:“一候凉风至;二候白露生;三候寒蝉鸣。”是说凉风到,晨生雾,寒蝉哀。作物经过成熟期的“狂热”搏激之后,渐渐平静下来,但不时也被热搞得“疼”一下。立秋之后的“节气树”,也是凉、热交替,作物还在经历着成熟的最后考验。当收获之后,霜风晨起,飘叶启始。蝉鸣带着哀意,担忧失去生存时节:

暑天烈焰欲难休,立个秋日为凉筹。

霜风逐叶早晚至,蝉鸣渐寒却思忧。

——《立秋》

戈阳青先生在《立秋》里勾勒了一个凉与暑,落叶渐飞蝉鸣忧的景象。“节气树”的狂热与冷淡在交替行走,渐渐地狂热退去,冷静思索的时刻开始淡进。“节气树”开始收藏它的炽热,秋天凉了,一个丰收的时节,团圆中秋月,桂香溢满秋。草叶始枯萎,秋菊展丽容。立秋之后“节气树”忙于凉与暑的行走候,展露她美丽的另一面空间:给人们喜悦、丰实的日子。

处暑:情热藏心之期待

处暑:传统意义为,炎热即将过去。一般每年公历8月23日前后,太阳到达黄经150°,时为处暑。《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中说:“处,去也,暑气至此而止矣。”中国古代将处暑分为三候:“一候鹰乃祭鸟;二候天地始肃;三候禾乃登。”是说鹰始猎鸟,万物始凋,谷物即熟。处暑之际,暑气将彻底退去,南方的新禾依然拔节茁壮成长。万物凋零潮,情热藏心中,暑热方失酷,翌夏在“节气树”扶着成长,送走凋零。

戈阳青先生的《处暑》景象:

暑气将去禾乃登,秋间万物始凋零。

情热还需藏心处,待到来年夏日临。

——《处暑》

诗人笔下的《处暑》已是深秋之际万物的成长与凋零,都在释放着生命的韵律,新陈代谢的回旋,在自然界演绎着“节气树”的变幻。“处暑”示意着“节气树”此段韵律起伏跌宕。“节气树”似乎是以为艺术家,每一个节气是她手中的笔或者是她的色盘,她用不同的色调与韵律提现每一个节气的外在形式,同时她的内在灵魂石支撑她外在形式表现的精神与万物反响。康定斯基说:“这种反响当然就是形式的灵魂。只有通过反响,形式才有生命力,它的内在和外在才能发挥作用。”24个节气就是“节气树”的灵魂所在。而她外在的形每个节气不一样。由不同的色调,不同的情感组成,这就形成世间万物的多姿多彩。处暑凋零的色调不断扩张,在北方几乎临近沉眠;而南方还有春意,最北和最南的中华大地是两个寓意相反的“反差调”:一个养精蓄锐,一个春意盎然。

白露:大地怀羞之含情

白露:传统意义为,天气转凉,早晨草木上有了露水。一般每年公历9月7日前后,太阳到达黄经165°,时为白露。《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中说:“白露,白阴气渐重,露凝而白也鸿。”中国古代将白露分为三候:“一候鸿雁来;二候元鸟归;三候群鸟养羞。”是说雁燕南飞避寒,百鸟始贮冬粮。“节气树”进入白露节气,已是晨露与秋雨绵绵之季。地上还未干,而小雨又湿一地,民间的“烂白露”之说,形成了大地含泪秋含情。露与雨将依依相偎“节气树”,在天地间阴冷物语而至。

戈阳青先生的《白露》情幽绪远:

白露依依秋含情,凉风抚慰灼热心。

收获已存凋零在,犹言陈述含羞亭。

——《白露》

秋收已入终结,丰硕谷物果实已收存入库,而万物的凋零仍然犹在,露与雨在此时节如两位恋人,道别收获期,犹言陈述,依依不舍:金秋大地两相别,露雨分手均将谢。节气隐退容失颜,凉风灼热入长夜。收获之际,大地挂喜泪,秋实之时是爱的一次终结。秋去言别情之依存。“节气树”脱去金秋霓裳时,露雨浸润养平心,进入思索的空宇。

秋分:平分昼夜之均线

秋分:传统意义为,秋季中间,昼夜平分。一般每年公历9月22日至24日,太阳到达黄经180°,时为秋分。《春秋繁露·阴阳出入上下篇》中说:“秋分者,阴阳相半也,故昼夜均而寒暑平。”中国古代将秋分分为三候:“一候雷始收声;二候蛰虫坯户;三候水始涸。”

天象都有均等时,不愿寒多暑溢,不愿昼长夜短,不愿失去秋的最后收获,不愿白手离去空对寒。秋天要分,分金分银分谷物,分天分地分精神。万物有得有失,何况人类有劳也有获,万物也有形色状,人类更有精气神。秋分之节气,将天宇之明暗平分,似乎这天是她唯一公正的一刻,拉出一条天影之线,就有了俗话之说“春分秋分,昼夜平分”,这天白天与黑夜均等。当然一年365天唯有春分一天、秋分一天是昼夜平分。要想都平分不可能,自然界不可能,人类更不可能。也是从自然界悟到自然万物“强势”群会多出力,“弱势”群会尽到力,从不相互强求。要拉到“天下大同”就不会有“自然”二字。秋分也许就是个点示吧,让万物不能全顾自己,如果全顾自己,将不会有自己;而只有我中有你,你中有我,才会有一个和谐的大自然。“节气树”就会多姿多彩,就会召示她节气的自然状态,就会召示农耕的规律,就会召示人类的速度、力量,劳作、耕耘、收获……

戈阳青先生的《秋分》如此道:

秋分昼夜寒暑平,雷无声响静谧深。

风和日丽桂香溢,却道秋爽好宜人。

——《秋分》

昼夜、寒暑之平也是相对的,我想自然界没有绝对平分的时刻,人类想平均、平分、平等,以节气的这一刻来说话,或许有一会儿明暗均分,这一会儿也够了,好像舒了一口气。而自然的优美韵律是在“不均等”产生的,万物的自然显露,自然酝酿,才有金秋和日丽,秋高气爽,桂香袭人。雷是该退场了,不退场会博得无节气之泛意了。“节气树”收益了秋分一刻的昼夜之均。《秋分》这一道均等线构建了一个不均的“节气树”天象。

寒露:寒落秋野之梦去

寒露:传统意义为,气温更低,空气已结露水,渐有寒意。一般每年公历10月8日或9日,太阳到达黄经195°,时为寒露。《月令七十二候集解》说:“九月节,露气寒冷,将凝结也。”中国古代将寒露分为三候:“一候鸿雁来宾;二候雀人大水为蛤;三候菊有黄华。”是说大雁列队南迁,雀鸟不见,海边突现蛤蜊,菊始黄华。“节气树”进入寒露节气时,秋天即至终点,寒至指辛露已如霜,一切都将凝结,还等待什么呢?寒以露点击万物,别沉于秋爽宜人之时,时节已经走了,又一个时节进入。“一朝天子一朝臣”,“一季天象一季终”。大雁已南去寻找自己的馨梦栖地,鸟也没有鸣唱,但秋菊仍然绽放,不懼寒露复盖。

戈阳青先生的《寒露》独辟天象哲理:

秋寒降至斗指辛,露含霜冷欲结凝。

鸿雁南去寻馨梦,菊花开时鸟无声。

——《寒露》

“节气树”此时节捧上盛菊送别那些该走的风物,自己以一身寒露奉行节气之责。而诗人以普遍性农耕背景终结四句诗象:寒气溜到指间的感觉,或许是树的“手指”;露的寒意快凝结成霜,挂在树冠上;候鸟鸿雁又像“人”一样的飞过天空;去南方寻觅自己心的馨温的梦地;菊花坚守开放它黄色的美丽时季,听不见其他鸟儿的歌唱。“节气树”预示着一个寒冷的开始,却用菊的暖色又在播散天地,同时鸿雁开始恢宏的寻梦迁徙。喻示着对寒冬到来的搏击。坚守与寻梦是万物生存之气节所致也。

霜降:熠熠霜色之芙蓉

霜降:传统意义为,天气渐冷,开始有霜。一般每年公历10月23日前后,太阳到达黄经210°,时为霜降。《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九月中,气肃而凝,露结为霜矣。”中国古代将霜降分为三候:“一候豺乃祭兽;二候草木黄落;三候蜇虫咸俯。”是说豺狼贮食,树叶枯落,蜇虫冬眠始。苏轼诗曰:“千树扫作一番黄,只有芙蓉独自芳。”陆游《霜月》曰:“枯草霜花白,寒窗月影心。”霜降时节,初霜似冰在沃野上熠熠闪烁,地下的动物已入冬眠状态,树树黄叶在为秋天送行,只有芙蓉以艳彩和微笑送别秋天。

而戈阳青先生在苏轼、陆游的诗境中更拓宽了时尚境界与哲思新意:

初霜冰熠沃野上,夜谢云彩蛰眠长。

苏翁叹秋千树黄,惟赞芙蓉独自芳。

——《霜降》

“节气树”进入霜降节气正如诗人的《霜降》景意。俗语云“寒露胡豆霜降麦”,此时是播种小麦的时候了,耕者忙碌,去者也忙碌。气象学上,一般有“早霜”、“晚霜”之说。而戈先生描写冰色熠熠的沃野之霜,夜凋谢了云彩,蛰虫长眠。而苏翁叹息秋之树叶黄落之时唯赞芙蓉,戈先生更借此意境加以升华。在一片熠熠冰色之上唯独芙蓉一点红。固始树的黄叶叹秋,而戈先生诗点红意,意蕴“霜降”之节气树,喜色微笑;为末秋描绘了一副愉悦告别的神情,为南方麦种的人们播种希望,为北方的人们送去暖意。“霜降”带着芙蓉之色而降至,不再为秋之逆运而洒落黄叶之感叹。

立冬:万物翌年之藏灵

立冬:传统意义为,冬季开始。一般每年公历11月7日或8日,太阳到达黄经225°,时为立冬。《月令七十二候集解》:“立,建始也。”又说:“冬,终也,万物收藏也。”中国古代将立冬分为三候:“一候水始冰;二候地始冻;三候雉入大水为蜃。”是说水结冰,泥土冻,雉鸟不见,蜃变蛤。此时“节气树”进入立冬节气,秋已走无踪影,万物素装,动物进入冬眠期。北方一片银装素裹,南方还有青山绿水。立冬召示冬天来临,大地渐渐寒冷,乃至严寒逼至。万物情致冷静与思考,把生命的精灵藏入大地心中。

戈阳青先生的《立冬》在冬寒与雪韵里酝酿着翌年的美妙。珍藏着一个来年万物的佳景:

寒水凝冰裹素装,白野冻土清冷长。

既是冬意已降至,也为大地万灵藏。

——《立冬》

立冬以后是一段清冷长绵的日子,特别是在北方。“节气树”耐住寂寞的长冬,她在长时期寂寞后,必须给万物和人类存一份惊喜;也许是春花烂漫,也许是秋实满仓,也许是一个梦幻……“节气树”进入立冬的思考后,她会为来年做一个美好的安排,酝酿得如何,珍藏冬之心里,她也期盼来年的“作品”很“酷”。万物都有静、有动;有彩、有素;有张、有驰,才会有万物的千姿百态,有付出,有收获。人类不也就是这样吗?你要想有“惊喜”,就要从耐寂寞开始吧。立冬是一个美的潜伏期,是“节气树”一个好梦之始吧。戈阳青先生的《立冬》展示了一个冷峻的潜藏美。

小雪:柳霜飞银之初雪

小雪:传统意义为,开始降雪。一般每年公历11月22日或23日,太阳到达黄经240°,时为小雪。《月令七十二候集解》:“十月中,雨下而为寒气所薄,故凝而为雪。小者未盛之辞。”立冬后北方出现初雪(米雪),南方雨夹雪(雨、雪交融)。此时“节气树”亮小银灯,灼灼光耀,一会儿飞起,一会儿飘落,欲拾又无。

戈阳青先生在《小雪》中,又是一番新境:

雨凝寒气絮飞霜,夜恋小雪融光亮。

忽望天空柳雪下,不见地上有银装。

——《小雪》

戈先生前两句是北方初冬景象,而后两句是南方初冬景象。北方飘雪,天空闪烁银色光亮;而南方忽见天空像絮雪下,一到地上就消失了。这是南方的“湿雪”(雨夹雪),铺陈了南方初冬之景:“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霜枝。”这真是偶见“纷纷扬扬”,却不见地上“碎琼乱玉”。戈先生以四句七言诗给“小雪”以象征的艺术美:“絮飞霜”、“柳雪下”、“光亮”、“银装”。使“节气树”小雪以飘逸之美:落落欲往,灼灼不群。缑山之鹤,华顶之气。北方飘银,南方化露。“入夜飞清景,凌晨积素光。”

小雪时节的“节气树”,静中有动,有寒风之动,飘雪之动;冷里又暖,有光灼之暖,飘逸之暖。静儿思,动而欲;冷而坚,暖而柔。农历二十四节气的《小雪》诗意独到,是戈先生对当今“小雪”的审美意识。《小雪》赋予“节气树”的自然环境,氛围环境,节气环境,诗意环境。《小雪》同时赋予了小雪节气的时代气息。

大雪:萌动思春之瑞雪

大雪:传统意义为,降雪较大。一般每年公历12月7日或8日,太阳到达黄经255°,时为大雪。《月令七十二候集解》说:“至此而雪盛也。”中国古代将大雪分为三候:“一候鹃鸥不呜;二候虎始交;三候荔挺出。”是说寒号不呜,老虎始求偶,荔草抽芽。农谚有云:“今年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

戈阳青先生的《大雪》有冰洁的毅力和冬阳的微笑:

仲冬时节絮纷纷,不闻寒号有声呜。

瑞雪踏来丰年兆,兰草萌动思阳春。

——《大雪》

仲冬景美,天地净,兰草萌。纷纷扬扬,喜兆来。诗境大器,冬阳韵美。“气之动物,物之感人,故摇荡性情,形诸舞咏。”(《诗品》钟嵘)《大雪》无声之时胜有声,纷纷扬扬天地舞,丰年好兆万物庆。诗韵一动一静,静动结合;诗味有寒有暖,冷暖皆宜;诗境有实有虚,虚实结合;诗象内外相融,外象活化,内相艺化,生活与艺术自然和谐。瑞雪里潜藏好兆头,冬阳里酝酿生命美。

冬至:阴极漫过之数九

冬至:传统意义为,进入数九寒天,昼短夜长。一般每年公历12月22日,太阳到达黄经270°,时为冬至。《月令七十二候集解》说:“十一月十五日,冬藏之气,至此而极也。”《通纬·孝经援神契》:“大雪后十五日,斗指子,为冬至,十一月中。阴极而阳始至,日南至,渐长至也。”民谚说:“冷在三九,热在三伏。”中国古代将冬至分为三候:“一候蚯蚓结;二候糜角解;三候水泉动。”是说蚯蚓依然卷缩,糜角因阴气渐退而解,山中泉水流动有温。冬至这天数九始过,在“节气树”的天地间,寒气渐入。

戈阳青先生的《冬至》让人感到阴阳兼致,寒热相兼:

冬入三旬雪水飏,至寒数九冻梓桑。

漫天长夜日之殂,阴极过后是恒阳。

——《冬至》

冬至这天传统意义是数九开始(一九),是冬天最冷时段的起始,但这天在民间是洋溢着一种暖意的餐饮。冬至起白昼开始每天长一点(冬至至长),而最长的夜晚也开始消失(这天古时叫“长至节”)。

戈阳青先生的《冬至》咏叹一曲水、桑、夜、阳的四重奏:“雪水飏”是起伏的水调;“冻梓桑”是凝固的水调;“日之殂”是悄悄散去的黑色(冷色);“是恒阳”慢慢升起的太阳(暖色)。而四重奏咏叹是恒阳渐长渐暖的韵律里,雪水也变流水,冰色退去是绿色的桑田,长夜消失后是冬至的暖阳。动静交融,彩色淡出。“节气树”的空间,又显冬至氛围:数九始过,暖意渐至。

小寒:梅花枝头之喜鹊

小寒:传统意义为,气候比较寒冷。一般每年公历1月5日或6日,太阳到达黄经285°,时为小寒。《月令七十二候集解》:“十二月节,月初寒尚小,故云。月半则大矣。”中国古代将小寒分为三候:“一候雁北乡;二候鹊始巢;三候雉始鸲。”是说大雁始北迁,喜鹊始筑巢,雉始鸣叫。此时喜鹊之声带来暖意,寒冰开始被这种音韵融去,或是被叼走之感觉。万物在寒冰里有了阳气之生发。

戈阳青先生的《小寒》生发了料峭冰寒里的喜气:

寒峭三九冰雪僵,南去大雁萌归航。

梅花枝头喜鹊乐,雉鸲感阳鸣生长。

——《小寒》

戈阳青先生的《小寒》犹如奏鸣曲。主乐句是“喜鹊乐”,有了喜鹊乐,小寒也不寒。本说是一种阴柔之韵,“喜鹊乐”进入后,全诗展现韵味深长唯美亮色的抒情曲。那些自然界“使者们”完全忽视了“冰雪僵”,而在“梅花枝头喜鹊乐”的悠扬曲调里,大雁想早早北飞,雉鸲也应和着唱起“生长时光”。奏鸣的是那支小夜曲,还是月光奏鸣曲。小寒的“节气树”空间景象,是喜鹊叼走的“小寒”之寒意。

大寒:爆竹破冬之春来

大寒:传统意义为,最冷的时节。一般每年公历1月20日前后,时为大寒。《月令七十二候集解》:“十二月中,解见前(小寒)。”中国古代将大寒分为三候:“一候鸡乳;二候征鸟厉疾;三候水泽腹坚。”是说此时可孵小鸡,而大鸟正是捕食力极强状态,水域中的冰一直冻结到中央,且坚实。此时最冷,也是农历新年到来之际。在爆竹声中,万物开始复苏,冬天退去,一切在严寒里贮存的力量,开始散发出来,为春天的到来辞旧迎新。

戈阳青先生的《大寒》给“节气树”最后一层空间拓展了阴阳两极反差的时节氛围:

冰天雪地寒流涌,欲固冬门似铁墙。

爆竹声中辞旧岁,腊梅笑里迎春光。

——《大寒》

不管“寒流涌”,哪怕“似铁墙”。爆竹声声亮,冬门谁能守?腊梅笑颜开,阳春在枝头。该走的快去了,该来的敲门了。“节气树”是永远的,一年一轮回,24节气之天地空间各具魅力。

戈阳青先生的《大寒》之咏,则大寒不寒;“爆竹”与“腊梅”释放的正能量,是阳光的笑,新年的笑,春光的笑。寒流涌被爆竹拉开新年的欢乐之“闸”奔放了,淹没了,腊梅笑里迎来的是一片春光。没有寒流涌也没有冬门铁墙。诗人始终是以阳光的吟咏开放“节气树”展现大寒“节气树”空间的景象,寒冷里开放的是新年幸福。一方面是“爆竹声中辞旧岁”的人间幸福;一方面是“腊梅笑里迎春光”的大自然幸福。

尾 声

戈阳青先生《咏中国农历二十四节气》的24首七言诗,开了历史之先河,此前没有哪位诗人曾系统全面地咏吟农历24节气。就戈阳青先生的《咏中国农历二十四节气》的诗意与24节气的传统意义而言,戈阳青先生的诗已形成了全新的,具有现代意义的诗意氛围。

笔者认为,传统意义的24节气形成的“节气树”比较恪守传统,仅有传统意义上的节气空间和人文内涵;而《咏中国农历二十四节气》已经在传统的基础上突破,形成具有传统性、时代性、时尚性、科学性、人文性的“节气树”的节气空间氛围和艺术氛围。每首诗都具有“天人合一”之传统内涵;诗意的时代气息之体味;当今云诗的时尚;科学象道的感悟;古今人文意识的传递;诗艺独到的自然。

戈阳青先生的《咏中国农历二十四节气》犹如天地的“节气树”,人们生活在这棵天象的“节气树”下,不仅是传统意义上的张望节气、感悟节气;而且是一种享受艺术,享受时尚,享受“节气树”的恩赐;还有体味当下,创造赋予“节气树”的物质,创造“节气树”下的生存环境。感悟到24节气的“拔节”能量,与空间色彩、氛围。

戈阳青先生的《咏中国农历二十四节气》24首七言诗,既有古之韵美,更有全新的当代韵美,符合当代意义和传统意义上的审美。笔者认为,其24首诗,有司空图(唐代诗词理论家)的诗论内涵:①辨味说。单调不是美,经过调制的味,才是美;诗的(语言、韵律、乐感、节奏)“韵外之致”诗的感染力;“味外之旨”诗的内容与形式结合的艺术美,有言外之意;“象外之象”诗的朦胧意境。有“象外之象”的生活之景与第二个象的艺术之象的真实。②思与境谐。一是思(创作冲动),二是境(客观因素)两者交融进入诗意境界的艺术效果;神来之笔,咏出千姿百态而诗境神往矣;“以格自奇”,创造自居一格,诗格的独特性,自己的风格和特色;“绝句之作,本与诣极”。诗人正是以思想上和艺术上的极高造诣,创造了绝句之作。(24首诗以上都做了解读,再归道司空图诗论点道就不再一一列举了。)

戈阳青先生《咏中国农历二十四节气》,是诗人在传统意义上的节气内涵基础上,再创了自然内涵、艺术内涵与人文内涵的24节气。在天地间种植的中国“节气树”,一实一虚,形成了即可着摸又可感悟的“节气树”。犹如24节气拔节的天地空间,各有其幻,各具其彩;各有魅力,滋养人间,生发万物也。

张用生,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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