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句法在旧城更新中的应用回顾与展望

钟 婷

(成都市规划设计研究院， 四川成都 610041)



空间句法在旧城更新中的应用回顾与展望

钟 婷

(成都市规划设计研究院， 四川成都 610041)

空间句法作为一种新的理论与方法，在城市规划中已经得到广泛应用。文章介绍了空间句法的基本观点、分析流程，总结了在旧城更新中的应用，并展望了大数据时代空间句法应用的广阔前景。

空间句法; 旧城更新; 城市空间形态

新常态下我国城市发展的重要特点之一是城市发展由一味向外扩张转向调整内部结构。城市通过挖潜城市现有空间，提升空间利用效率来提升城市空间活力与城市生活品质，每个城市的活动以及空间都有其固有发展规律，拥有独特的文化基因，而传统规划对城市空间发展规律的判断往往是基于经验，难以准确把握其复杂的要素关系。空间句法作为一种新的理论与研究方法，打破传统研究方式中对空间的感知描述，实现空间量化研究，为城市规划带来新的思路。

1 关于空间句法

1.1 缘起与发展

20世纪70年代，伦敦大学巴利特学院的比尔·希列尔教授(Bill Hillier)基于空间与社会课题的研究提出了空间句法理论。经过近40年的发展，空间句法理论不断丰富，已经形成完善的理论体系、方法论与应用工具，越来越多地用于城市规划中。从研究层次上来讲，空间句法在城市规划领域涵盖不同的空间与空间维度的研究，前者包括宏观的城镇群研究、中观的城市街区与街道层面研究以及微观的建筑群与建筑单体层面研究，后者包括城镇发展历史的演变、当代城镇系统与空间组构方法、预测城镇未来空间发展等，涵盖城市空间形态研究、城市公共空间研究、城市土地利用分析，城市历史空间保护与更新、城市交通网络的构建以及人流、车流的预测、以及城市安全与犯罪预防、城市可持续发展等方面。从技术方法上来讲，空间句法公司已经开发了专门的应用软件depthmap，并实现了与Arcgis平台的集成，大大提升了空间模拟和研究能力。

1.2 空间句法的分析原理

1.2.1 空间句法的基本观点

作为一种新的空间语言模式，空间句法是对各种类型与不同尺度的人类活动的空间组织以及其与人类社会之间关系进行研究的理论和方法，它将社会可变因素和空间形式结合起来，重点解构空间系统构成部分及其相互之间的关系。空间句法分析主要基于以下的观点：(1)空间是人们活动的重要组成部分。空间是人类活动的载体，人们通过空间组织各种活动，不同的空间组织方式对应于不同的社会和文化逻辑。(2)空间是网络状的，其网络化程度决定或影响了空间个体区位，进而影响人的行为活动。(3)空间之间的复杂关系决定或影响了空间个体的区位价值，规划需要不断地探索更为精确的数学与图形语言。

1.2.2 空间句法分析的基本方法与基本流程

空间句法将复杂的空间模式成为空间组构，通过严格的数学定义发展出空间变量，常见的五大变量为控制度、连接度、可见度、整合度、可理解度。空间句法的分析的基本流程包括在明确分析目的基础上建立空间句法模型，进行空间句法数据分析；在现场校核以及现状数据调研(结合人车流量、土地利用情况进行分析)的基础上进行实证分析(包括空间分析结果与人流分布、土地使用等的相关性分析)；通过上述分析总结城市空间发展规律，在相关度较高且符合常识的情况下，提出优化建议(图1)。

图1 空间句法分析流程

2 空间句法在旧城更新中的应用回顾

空间句法解释的基础就是源于自组织力的作用，和旧城长期发展形成的事实十分契合。空间句法倡导用一种全新科学的审视旧城更新，用一种延续、织补的方式来进行旧城更新，有助于保存传统肌理，融合新建区域和原有空间格局。此外空间句法作为一种空间量化的研究工具，提供一种量化的空间效果，使得参与者能更好地认知空间使用模式及其使用效果，有利于达成共识，积极推进公众参与。因此空间句法对于旧城更新具有极强的适用性。

在旧城更新中，空间句法应用主要体现在多维度城市空间形态研究、公共空间活力提升、社区更新与社区安全、多方利益协调四个方面。

2.1 多维度城市空间形态研究

在城市空间形态研究中，多从城市构成的层面分析空间整体联系和功能之间的对应关系。具体来讲空间形态研究有两种方向，一种是在同一时间维度下横向研究不同城市空间的形态特征，集合土地利用、社会经济、交通人流等信息揭示空间运行的机制及城市功能演变的本质规律。这一类研究在城市更新中主要对新旧城空间进行对比研究，致力于新旧城区综合开发利用，为新城、旧城良性互动发展提供规划建议。在《空间隔离与社会异化——丽江古城变迁的深层结构研究》[7]中，通过空间句法理论与技术，分析新城与古城街道网结构、人流出行、功能之间的互动，探讨城市空间结构以及功能在不同尺度上形成聚集与分化，提出空间隔离是古城与城市发展隔离的根本原因。这种隔离导致古城和新城发展出现断隔，由此对旧城与新城发展模式提出反思。

旧城空间形态研究的另一方向是对城市发展的不同时间维度的纵向分析，主要通过归纳总结不同时期的空间形态的演化规律，探索空间中可能存在的问题并提出相应的解决方式。在《1990年以来苏州市句法空间集成核演变》[8]中，对苏州1995 年和2004 年苏州城市空间集成核通过空间句法分析，以轴线集成度为变量进行城市空间量化研究，总结苏州城市集成核形态、结构与增长中心等变化特征,为新一轮空间规划中城市中心性研究提供严密的定量技术支撑。

2.2 公共空间活力提升与改造

空间句法理论与工具致力于研究空间的组织规则与规律，探索城市空间形态塑造背后遵循的空间构成、文化传承和组织原则，寻找延续城市肌理的路径，使城市新建区域与原有格局相融合，有助于提升旧城品质，促进城市精明发展。对城市历史风貌街区活化、城市广场设计等方面实践。如《基于空间句法的城市历史街区的功能优化——以哈尔滨市道外传统商市风貌保护区为例》[9]中，探索该地区人流分布与空间组织的规律以及可能的潜力空间分布，提出包括功能布局、公共空间、潜力空间利用等优化设计策略，用以指导风貌保护区的控制与引导对策。在《基于空间句法视角的南京城市广场空间探讨》[10]中则根据广场空间结构和周边的用使用情况总结影响广场使用因素，并从广场区位选择、与周边用地性质的关联、不同类型广场的空间设计与城市肌理契合、内部空间优化等方面提出相关建议。

2.3 社区更新与社区安全

在旧城更新中，城市社区因其居住群体的复杂性、行为多样性以及矛盾集中性一直是学者研究的焦点。空间句法通过研究城市社区中居民行为与空间的相互作用规律，为城市社区更新和犯罪预防提供前期依据。在《基于空间句法的城中村更新模式——以深圳市平山村为例》[11]中，研究以深圳平顶山村为对象，依托空间句法技术，对居民自建行为(包括新建建构筑物与改变底层建筑用途两类)进行了研究，从而提出社区更新的目标以及更新重点，并提出了小成本可持续的城市更新措施。在《街道网络结构与街道两抢一盗犯罪关系研究——基于空间句法的视角》[12]中，通过研究街道案发密度和空间句法整合度指标所表征的街道使用情况之间的关系揭示城市犯罪和街道空间网络的内在关联，并针对性提出街道设计中预防犯罪的规划建议。

2.4 多方利益协调

空间句法作为方案评价的工具，结合数据平台能直观且量化的呈现方案的空间效果，为方案的比较分析和选择提供了一种重要的客观评价方式，使得任何学术背景的人都能够参与到方案的讨论中来，也能快速地了解方案的利弊，充当各方利益协调工具。在英国伯明翰新办公区更新中，当地居民、开发商与投资者、城市政府对于更新方案都有自己的想法(图2)。空间句法工作组建立了整个城市的空间句法模型，经过讨论以及验证，各方认可通过将基地与老城区进行连接可以增加其活力。然后，各方基于空间句法的分析与预测开展了多轮讨论与多个方案，最终形成实现各方利益最大化的最后方案，并成功得到实施。

图2 各方诉求示意

3 大数据时代空间句法在旧城更新中的广阔前景

空间句法通过数据收集与分析来增强规划科学性，是一种基于空间数据分析明确问题、需求和各相关现象的因果关系，并通过建构数据链来确定设计相关参数体系关系的设计方法。由于现在大数据精度不够，公开度不足，大量基础数据以项目的当地各类实测数据为基础，通过最简单的人力搜集进行。如前文提到的丽江研究案例[7]，其基础调研数据主要包括人流出行分布和商业服务设施布局。人流出行分布数据对本土居民和外地游客两类对象通过特定地点的抽样收集的人流密度(成年人)来获得。具体方法是以街道某个位置为虚拟大门，早8点到晚8点，每隔2 h统计3 min经过的人流量，共进行2个工作日，最后采取多次重复观测的平均值，避免误差。功能分布数据主要是对包括旅游服务类与非旅游服务类的商业设施进行现状调研来获取。可见这种基础的数据搜集工作是需要投入大量人力的。

大数据时代的到来将改变这一现状，通过信息手段获取大数据将大幅度降低实地调研成本，提供大量实证数据支撑完善模型，提供传统数据难以获得的用户使用信息与评价信息，提供更加详尽、实时、精确地数据，从而使空间句法在旧城更新的应用创新有更广阔的前景。

结合现在已经有的大数据的应用和发展趋势，可以通过结合公交地铁刷卡数据、出租车轨迹、GPS定位信息等可以得到人们交通出行情况，通过手机数据、微博热度与照片等得到片区活跃的人口数量，通过百度地图数据获取片区各类服务设施的情况。如上文的丽江案例，可以通过手机位置信息、公交数据等得到人口出行的数据，通过百度地图获取设施以及用地情况，且能够实现数据的动态化分析，大大减少工作量，增加数据的精细程度，使得结论更加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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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段进.空间句法与城市规划[M].南京：东南大学出版社，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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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王浩锋，饶小军，封晨.空间隔离与社会异化——丽江古城变迁的深层结构研究[J]. 城市规划， 2014(10).

[8] 朱东风.1990年以来苏州市句法空间集成核演变[J].东南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 2005，35(1):257-264.

[9] 周慧.基于空间句法的城市历史街区的功能优化——以哈尔滨市道外传统商市风貌保护区为例[C]//城乡治理与规划改革——2014中国城市规划年会论文集，2014.

[10] 刘英姿，宗跃光.基于空间句法视角的南京城市广场空间探讨[J].规划师，2010，26(2):22-27.

[11] 郭湘闽，刘长涛.基于空间句法的城中村更新模式——以深圳市平山村为例[J].建筑学报， 2013(3):1-7.

[12] 曾敏玲，毛媛媛，黄伟.街道网络结构与街道两抢一盗犯罪关系研究——基于空间句法的视角[J].城市发展研究,2014,21(7):56-60.

[13] 王胜男，李猛.空间句法技术在城市犯罪空间盲区分析中的应用[J].丽水学院学报，2012，34(4).

钟婷(1988～)，女，硕士研究生，助理规划师，从事城市规划与设计工作。

TU984.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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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稿日期]2016-05-20